“你,生气啦?”
阿狸夜半吊在那藤树之上,看着死活不肯睁眼看自己的人,竟是真像只灵巧的狸猫。
“唉,你瞧我这不是得讯就回了嘛。”她在那藤上荡啊荡的,裙边的衣料还特地甩了甩,硬是勾去他脸上惹人不痛快。
终于,沈天忍不得了。
他抬眼仰头望去,这人一手攀着花藤,那花藤,要断不断……
“哎呦!”阿狸跌在地,捂着腰抱怨不已,“你怎么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她硬气的厉害,似乎当了沈天是那使团里的随侍,呼来喝去好不客气。
沈天于是默默收了手,看去那藤,“只是摔了一下。”
阿狸眼睛登的又大又圆,“比你都高了,摔的可是疼,你怎不试试!”
沈天专心打坐,无甚动色,“以你身法,只是摔了一下。”
于是阿狸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摔这一下,不该疼。
“可……”她知道自己想要扮可怜被看穿,讪讪而去,“可这不确实摔了么……”
她坐去沈天旁,又怼了怼凝神打坐的人,“你是修士啊?”
这打坐调息,她一路见得多去,那可不是平平常常的休息。
“怎么,相宗门,不是么。”
阿狸闻言起身,抱起了手臂,特地睨着他。
这夜色下,沈天好似更好看了许多。
“你,可不太一样。”
她啧啧摇头,可正说话间,不知打哪儿一股邪风就这么吹了过来。
那风戾煞,可阿狸似乎未查,待汹涌到眼前时,为时已晚……
“你便是这般修行的?!”
沈天环抱着她避去身后,那风顷刻化散。
“……我,我才多大般岁数,我哪儿能有什么修为!”她挣开沈天的手,这腰间的剑抽了出来,倒是月下寒光凛凛,威风昭昭。
“哼。”瞧她不起的人偏过了头,对她的辩驳不屑一顾。
哪知阿狸听得嘲讽,登时转头剑指向了沈天,但又觉不礼貌,挑了剑尖。
“好你个沈天,你等着!哼!”她磨了磨牙,恶狠狠说着,哼的更大声了一点。
所以到了这第二日,阿狸又不见了。
不过这一次,沈天比较主动。
他直接晨间拦了那圣使的车驾。
“你倒是……”胡人歌摇着头失笑,一时觉得他到底是少年人。
“阿狸自请了任务,这一次,我不会予你去信。”
沈天就这么望着她,望啊望的,倒是叫胡人歌笑不下去了。
她淡了神色,这才瞧得出一点不甚……开怀。
“本座最是宠阿狸那丫头,可你昨日,嘲讽了她。”
胡人歌轻蔑眼神落下,那是相宗门圣使经年来养去的威仪。
沈天不动,可他周遭的人,已然不敢再抬起头。
“说话——”胡人歌又一次呵斥。
沈天这才应声道,“她不精修为,又……”他稍稍迟疑,“不端正态度。”
于是胡人歌也冷哼,似乎将昨日的嘲讽奉还。
“那你可知,本圣使也是一身修为也无——!”
这话一落,周遭的侍卫更是噤若寒蝉,像是听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恨不得不长这一双耳朵去。
“怎么,也要嘲讽本座么?”
胡人歌步下马车,来到沈天眼前,“沈公子,你需记得,你能得机缘修道,是上天恩赏,若我得,又如何比你不能。”
然则沈天倒是好奇。
“相宗门圣使,未得机缘,倒是稀罕。”
独此境地世间一派,圣使这职位瞧去权柄在握,却是未得机缘之人。
那这圣使,又到底是如何得来了。
“放肆——”
胡人歌彻底冷了脸色,周围的人登时跪了下去,齐刷刷一片,不知道的,怕是以为皇帝出驾。
“沈天,不日前本座提点你的话,看来你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再定睛,冷漠非凡。
“一日后,便入我大朱国境,至承阳,步马半月,本座不知你此行何意,然,待入关,本座也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晃在眼前,沈公子,可懂了?”
沈天轻点了点头,后撤一步让了路,于是这日暮下,返京而去的朱国使团,就这么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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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大朱皇都——承阳
“哎呀,怎得劳烦少尊大人等在这处,书冥真是——”
匆匆而来的书冥跪拜在地,城门口看见少尊大人的时候,他恨不能当场栽去地里再长一回。
可少尊却避开了一脚,兀自倒了一杯茶去。
这院子小得可怜巴巴,落脚的地方不大,毕竟他来此也是因这地界长久无人居住罢了。
“本尊不是在等你。”
“啊?”书冥抬头,忽而面上一喜,“少尊大人您找到赤尊了?”
他站起身来,凑去一旁,“我便说您怎会随着那朱国使团离开。”
然则他又忽而眉头一顿,“不对啊,来时我二人可策马超了那使团几日路程,书冥当时还奇怪怎得不见您……”
可少尊老神在在的喝着粗茶,就是不肯告诉书冥。
倒确实问了他一句……
“你二人……?”
“啊,正是,去郎韶拜别那丹国皇帝时,随行了一人,书冥去信与您时未说明此事,这人便是耽搁书冥时辰的‘罪魁祸首’。”
非是他想要告状,只这路上几次三番摆脱不得,他逮着机会当然要大吐苦水了。
可少尊难得耐心听他唠叨完了这一路,就这么静了茶盯去他时,书冥忽而便反应了过来。
“这人……是故意的?”
这沧海客,恐怕是那丹国皇帝特地派来拖住他的。
可又为什么?
拖住他去往孤西,又或者是……
“这人拖住书冥,是为了叫我不能与您汇合?”他忽而捶了捶手心,“少尊大人,难道说您随行使团而去,也非是巧合?!”
这些凡境心术,到底是复杂了太多,他竟是也成了那棋子,任人摆弄去。
“你要那皇帝查胎记一事,丹国境内想必早已传开。”少尊透过那四方小院,望去远山之上的璀璨,那里,正是朱国皇帝的宫殿。
“是啊,传开了才好寻人,怕是不日朱国也要传去,虽说这些年您从未露面,但到底书冥频繁出入,恐怕也要人记挂上了,不过这也不算坏事,就是不知那丹国皇帝缘何要……”
书冥这话便又是一顿。
是啊,那丹国皇帝,为何要帮朱国使团引着少尊大人随行……?
想到此书冥不由看去少尊,便正巧见少尊大人也正盯着自己。
“书冥只是寻人,可从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若是这朱国使团费了这般心思要引您前去,难道说……”
“阑赤当是已知你我二人在寻她。”少尊道。
书冥闻言不由开怀,“那么这丹国皇帝肯隐瞒相助,定是说明赤尊大人此世与那丹国皇帝相识!”
而与一国君主相识,必然身份非凡,想来这人,就藏在这朱国皇都不会有差。
“可……赤尊大人为何相瞒至此呢?”
整整五年,少尊大人于那北地一处处部落寻访,不论老幼。
到底是何缘故,能叫赤尊大人忍心提防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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