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炕上，翻动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各种色情网站的照片，还有…裸照，男的裸照，女的裸照，还有我那个恶心的生物爹的裸照。
他简直像个黑色的癞蛤蟆。
我看的反胃，把手机扔下，我母亲坐在旁边，观察着我的反应。
“这是你弟弟发现的。这个手机是去年过年是你爸爸给他的。”她平静的说。
“能别说他是我爸爸了吗？”我撇着嘴。
“章灵玉，你也别闹小孩子脾气，你上着学，我本来不想给你说这些事，但是我毕竟是个人，是个女人。我不是刀枪不入。”她声音哽咽起来。
“离婚吧妈，过两年我就能挣钱了。”我说。
她摇摇头，我的心揪起来。
“你是大了，你弟弟呢，林林才二年级，你让他没了爹？”她语气深沉起来。
“没了爹又怎么样了？这么个爹还不如没有呢。”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不想离婚吧？”
她沉默着。
“哎！他跟陌生人有嘛区别啊？他一年回来有一个月吗？林林跟他都不熟！”
“有这么个人就比没有强！”她瞪着我，“我离了婚住哪，还住这吗？你爹出轨了我还住这，得让邻居笑话死！你说我怎么办，我住哪？住你姥姥家？林林给你爷爷奶奶养我不心疼啊，你看你爷爷奶奶那个腻歪劲！我才四十出头，我还得再二婚吧，二婚又是个什么人？我还得跟人家再要个孩子吧！日子好过吗？他要再打我骂我，你说还过吗？”
我哑口无言，心里想说些话。我想说，妈妈，你为什么还要嫁人？妈妈，他是过错方，林林应该能让我们养，林林是你生的。我想说，你就这么妥协了？守着那个癞蛤蟆过下半辈子？
我一句也没说。
在她的视角里，在她成长的环境里，婚姻是必需品。像她不能改变我的想法一样，我也不能改变她的想法。我能做的，是让她在她的思维里稍微舒服些。
“我不是可怜他，章灵玉。”她又说，“他也不打我也不骂我，甚至他一直对咱们不错，除了欠债和这事，他算是不错的。”
妈，你这要求比马里亚纳海沟还低呀。
“我给你说这事是希望你能帮我，我还想把这个婚姻维护下去，我需要你向他哭诉咱们的生活过得多么不容易，让他知道他自己多么混蛋！一会我给他打电话，你躺到地上哭就行。”
什么跟什么啊？
我？躺在地上哭给他看？我小时候要芭比娃娃都没用过这招。
“我不会哭的，妈。”我说
“为什么？”她皱起眉头，五官拧做一团，我讨厌的表情出现了。
“因为我不想哭，现在我们站在道德制高点，过苦日子的是我们，犯错事的是他，我没必要哭诉，像在求他可怜我们。”
“你错了。”她突然这么说，“这才不是什么求可怜，他是你们的父亲，他是有父爱的，你需要让他认识到他自己的责任…”
“得了吧！”我打断她，“要是哭两句就有责任心了，那你流了那么多眼泪，他早成世界上最有责任心的人了。”
“你说你帮不帮我吧！”她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去打电话吧。”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恐惧起来，我不想和他说话，甚至是…害怕和他说话，我觉得要被一个陌生的油腻男侵犯了……
“喂。”一个故作低沉的男音。
受不了了，第一句话就这么难抗。
“你个不要脸的，现在，闭嘴！别给我东扯西扯说一堆乱七八糟的，干了这档子事，还真拿你没办法了。你说要钱吧，你□□里掏不出来一个子，要人吧，也没人稀罕要你，要不你去死吧，大家都清静。”这堆话叽里咕噜地从我嗓子里滚出来，我身体抖得厉害，手紧紧的扒住桌角。我看到我母亲皱起了眉头，她张大嘴看着我。我接着说，“我跟你说，你两条腿中间的那个牙签要是嫌碍事自己锯了去！骚哄的恶心不恶心，你钱怎么欠的，说！到底是赌博还是什么破投资，说明白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爷爷那点钱都让你这个王八蛋败光了，你还我的有钱日子！…”
话没说完，我的母亲抢走了手机，当即挂断了，她显然是吓到了。
电话打过来，她合了嘴，又挂断了。
“他是你爸爸啊！”
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出轨那句话高多了，这话提醒我，我身体里留着一个畜生的血。
“我做不到，妈。要哭你自己哭吧？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太伤我心了，你是觉得我说这话伤害他了吗？你心疼他？”
“章灵玉，你听着，你现在完全搞错了，首先，在我心里,你，林林，你爸爸，你们是一样重要的……”她严肃地。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需要写作业。”我推开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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