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睡的很差,我妈每天都哭,我胡乱应付了作业。
林林跑过来问我“姐姐,是不是我不说就没事了?”
哎呦,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章林,你听我说,你做的很好,一点问题也没有。他俩吵架是他俩的问题,大人也会处理不好问题的,跟你没关系,明白吗?”
我按住他的肩膀。
他挣脱开,笑着跑走了。
中午的太阳还挺大,我扣着绿化带上树叶的灰,我母亲在我旁边沉默着,让我很不自在。
“我希望这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她开口了。
“嗯。”我扭着头不看她。
“你在学校里别想这些事。”
“放心吧,我没那闲工夫。”
公交车从远处来了,我计算着时间,耸了耸肩膀,瘪着嘴看向她,上前抱住。
“注意安全啊,别吵了,伤身体。”我不敢再看她一眼,转头上了车。
这个点车上的人不是很多,我一眼看见了他,高则程在角落里缩着,他盯着窗户上的倒影。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像碎了的玉。
我坐在前排的座位上,想把事情经过捋顺,我脑子发蒙。
“哎,高则程,你英语作业给我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我没写。”他僵着脖子不看我。
“你哪科写了?”我病急乱投医。
“我什么都没写。”他仍然不看我。
啊?什么都没写?搞什么……他又想转学了吗?
我走过去,坐到他前面的位置说,“把脑袋转过来。”
他愣了一下,眼睛往我脸上一斜,又转了回去。“干嘛。”
我看到他的手,扒在窗沿上抖起来。
“你是不是挨揍了?”我歪着头端详着
他的眼睛迅速且惊恐的飘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来,我看到他脸颊处贴着一块纱布。
“刀伤?”我问
“不是,拳头打的,就是肿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像个火球,我好像会烫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在我身上连两秒都持续不了。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眼睛也被打了吗?”
他呆住了,慢吞吞地说:“没有吧。”
“跟人说话时要保持眼神的交流,你这样不礼貌,明白吗?”如此好为人师,我知道我迁怒于人了。
“对不起。”我连忙又补上一句,“我心情不好,对不起啊。”
“嗯。”他尝试不从我身上移开眼睛,“没事,别道歉。”
沉默了两秒,我看向他,他紧绷着,我觉得他好像在等我问问题。他想让我问什么,是被谁打了吗?
“你跟班主任卖卖惨,作业的事应该能应付过去。”我移开眼睛。
“卖…什么惨?”他的话有一个诡异的停顿。
“你挨打的惨。”我扣了扣手,食指的指甲劈开了。
“家事,我不想跟旁人说。”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是一把指甲刀。“这个是干净的。”
氛围突然奇怪起来……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我知道这句话很俗,可是我真的觉得他有点眼熟。
“我们是小学同学。”他眼神又飘起来了,手讪讪的放下。
我回忆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早认出我来了?”我眯起眼打量着他,干脆地把指甲一撕,想耍个帅。
“嗯,我知道你。”他低着头。
“是我爸爸打的,我们吵架了。”他抬起眼睛。
不得不提一嘴,他的眼睛很漂亮。
“我觉得你应该和班主任说一下,否则会很麻烦。”我不敢再看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害羞???
停停停!这个氛围不太对劲。我朝他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他的眼睛被我的动作带起来,突然我们之间隐形的线好像又断了,他的头重重低下,埋到了椅子后面。
车到了站,我下了车,不知道该不该等他。最后出于礼貌,我站在那。
他走的很急,书包提在手里,都没有背。看到我在等他,他慢了下来,把书包背起来。一想到还要说话,我有些后悔了。
他很僵硬地走了过来,像木头做的。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他点了个头。我猜他的意思是—可以走了。
于是我扭头走了,他本来在我后面大概两三步的位置,但是我再一抬头,他突然跑到我的斜前方,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难熬的一段路。
这个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我平时不与人交谈,单独和他在一起,让我感觉很别扭,像有人拔我的体毛。
“你为什么转学?”我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我户口是这边的,我得在河北高考。”他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你小学时为什么转学啊?”我没话找话。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飘过,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妈去世了,我就跟我爸爸去山东了。”
我眼前一黑,早知道不问了…“对不起。”我以尽量温柔的口味说。
“嗯。”他也扭过头去。“我…我们小时候说过话。”
—“啊?是吗?”
“三年级。你…我那时候被欺负,你帮过我。”他的头仍然偏着,我看到那个洁白的纱布。
“你现在还会被欺负吗?”我笑了笑,想不起一点关于他的事。
“不会。”他迅速的瞥了我一眼,又转过头。
我知道这诡异的气氛是哪来的了,是他。你看他这个扭扭捏捏的样子,我是帮了他吗?他表现的像我欺负过他一样,他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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