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铭殊,怎么说呢,一个有着非常丰富内心的女孩子。有时候热烈地像个精灵,冬日暖阳,夏日海风,皆不及她;而有时候,她只站在那里,我能想到的,只有巴黎的雨天,静谧安逸,足够吸引路人驻足沉浸。】
“这里是外婆的家,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一处小院子,花架上的紫藤花尚还繁盛。
一间放满画框的屋子,大半的画作都被防尘布盖了去,只一两幅挂在墙上,有建筑巍巍立在画中,孤独,高傲。神秘感若隐若现,如同生命在那一刻静止,宇宙即将揭开所有的秘密。
不是简然的画风。
疑惑间,简然抱着个小木盒走来,“余晖映照,赏花吗?”那话像诗里的江南曲,于水榭间婉转千回,娓娓道来。
【 2017年10月10日周二晴
听助理说,和简然所在的大学有合作要谈。
唔…倒是个光明正大的好借口,童书杳那小孩打听来了课表,嗯,果然没有白疼这个外甥女。】
【2017年10月。
可塔朵到X大的教室时前排大多已被人占,她随意看了看,便径直往最后一排去。
课前两分钟,馥芮白进了教室,可塔朵一人坐在后排,一边强行按耐去往前排的蠢蠢欲动,一边又在心中发笑,没想到那人戴上眼镜更不像个讲师了。
有点欲,怎么回事?!
这是可塔朵听馥芮白讲话最多的一次。原以为讲台上的她会与平时不同,可事实证明并无不同,依旧是言简意赅,万事无关痛痒的淡雅温和。
讲台上的馥芮白,数学是她的语言,那语言成诗,于绝对的理性中掺入了感性,巧妙地将数字变得美妙绝伦,精彩浪漫。对于高数,可塔朵一窍不通,但并不影响她对于此的欣赏,沉浸其中的心动,让她有些嫉妒眼前这些学生。
可塔朵觉得一个多小时从未过得这般弹指快。学生陆续离开,直到教室里只剩两人,可塔朵看着讲台上的女人不紧不慢地收拾,暂未有离开的意向,只好起身朝她走去。
“我和你们学校有合作要谈,来早了。”
“嗯,听说了。我们先出去吧,教室还有其他课。”
林荫道两旁,法国梧桐上挂着稀疏黄叶,明媚的阳光顺着间隙透下来,淡化了秋日的萧瑟。秋风起,金黄的落叶绕着人飞,撩起身上长长的围巾。
小道上,依稀传来几句交谈。
“还以为简老师的选课上座率很高呢。”
“我卡成绩比较严格。”
……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数学老师。”
“我当是你的褒奖。”
“初见你时,我还猜过你的职业。”
“什么?”
“作家,和弗吉尼亚?伍尔夫一样的作家。”
……
“你为什么会选择数学呢?”
“想生活简单一点。”】
【 2017.10.21
秋日的阳光是一种思念,又想起了Kilig。
夏恰巧来电,表示想一同去,也好。
小院和昔日一般安静,Kilig没有回来过。邻家的猫在她窝里晒着太阳,它在等待。
后来夏蹲下来和我倒猫粮,她喂得很认真,大概很喜欢猫。我忍不住去看她溢出眼底,停在嘴角的明媚笑意,想到初雪的阳光下,在松枝上玩耍的小松鼠,心间有了些暖意。
我告诉她曾经有一只通白的流浪猫,会时不时来这里睡觉,小院的主人给她起了名字,叫Kilig。
她问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领养?
那人曾说,这世间广大,她希望人和猫都可以无拘无束。
临走前,我习惯地望向后面,第二次看这深锁的门墙,依旧没有进去的勇气。】
【 2017年10月21日周六晴
秋天的阳光偶尔可爱,和猫咪一样软绒绒的。
跟简然来的小院好像很久没人住了,秋风萧瑟,却依然清爽干净。我喜欢这里。
喂猫的时候发现简然在偷拍,我假装不动声色,后来借机瞄了一眼成品,原来简老师非常不擅长拍照。
她看着她笑,笑意揉进温暖的阳光。】
【 2017年12月26日周二暖阳
起床后的头昏昏沉沉,痛得厉害,不记得昨夜是怎么睡着的。
没有勇气回忆。】
【2017年的圣诞节,Cabby提议朋友们一起过,所以大家都似商量好一般,成双结对地来,除了可塔朵。连万年母单江楠溪都有了对象,可塔朵有些愤愤。
她有些想馥芮白,借着酒意拨通了她的电话,一声,两声,传来的是轻松柔软的声音,而可塔朵却在下一秒挂断了电话,她暗骂自己果然还是怂,喝了酒也是一样!
可塔朵盯着屏幕上的“简老师”发呆,被本该在一旁唱歌的Cabby瞅见了,她很兴奋,拿过可塔朵的手机就拨了过去,
“喂?是简老师吗?是这样,姝姝她喝醉了,能麻烦你来接她一下吗?我们在xxxxx。”
Cabby在有的时候确实很懂可塔朵,她将电话扔给可塔朵,眨了眨那双引以为傲的漂亮大眼睛,“等下你要开始装醉了哦。”
等馥芮白的期间,可塔朵又多喝几杯壮胆,她如愿以偿地醉了,好了,假戏真做。
馥芮白来的很快,一身高领毛衣外搭着精致的大衣,长发微卷,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映出清冷的光。进来时,她的气息有些不定。
她没说什么,搜寻一眼,径直走向可塔朵,轻轻拍醒,“走了,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可塔朵被车里温热的空调暖得迷迷糊糊,心情愉悦,到家时,她差不多已经酒醒,只是走不稳。馥芮白将
她放稳在沙发上,欲起身倒水,却被可塔朵瞬间拉住。
她慢慢凑近,看她,看她藏着忧伤的淡然双眸,看她眸中深情的自己。
她想知道,这一刻,那人的眸中会不会有丝毫的慌乱或情意。
她停在距她的薄唇只一厘米处,勇气和果断被她禁锢在一厘米之外。
馥芮白面不改色,呼吸清浅,她单纯地看着她,眸中没有丝毫喧嚣,静得仿若一平如镜的水面,连微风吹起的涟漪都成了一种奢侈存在。
一厘米之外的她并未回应她。而她没有躲开,大概是她此刻的风度。
可塔朵心底流出酸涩,良久,她小心翼翼地退开,微抿着唇,神色复杂。
“你最近在躲着我。”
馥芮白不答。
“我最近看了一遍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回忆了有关我们的时光,之后我确定了一件事。简然,我喜欢你,也爱上你了。”
“你喝醉了。”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认识那么多人,简然,只有你,是这些人中唯一不可归类的。”这么多的日子过去了,直到今晚我才敢鼓起勇气和你说这样的话,可塔朵紧抓着被毯,拼命抵制着心中的荒凉。
“简然,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她用上了今夜剩余的所有力气。
馥芮白移开直视可塔朵的目光,她默了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只轻声说:“铭姝,不要让我为难。”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铭姝,可塔朵本该高兴的,可连着的下一句却远比直接的拒绝更痛戳可塔朵的心。可她终究舍不得让她为难,面对馥芮白,可塔朵的骨气永远只会消失殆尽,她宁可为难自己都不愿去为难她。
可塔朵努力掩住心间的碎裂,费尽力气才轻轻出了声,“你走吧”,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馥芮白。
良久,门声轻且沉重。
馥芮白终究是走了,连可塔朵悄悄留给自己最后的希望也一并带走了。】
心脏碎裂,热情成灰,最后,化为乌有。
博尔赫斯说:“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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