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虽然一直对这个孙女亲近不起来,但毕竟是过世的儿子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要是连这唯一的血脉都照看不好,那陆老爷子到了地下,也无颜见长子和儿媳了。
“患者是O型Rh阴性血,也就是O型熊猫血,医院血库和市中心血站的存量都十分有限,你们谁的血型符合?”医生快速问道。
此话一出,陆家众人都愣住了。
还是陆嘉霖先回过神,道:“医生,你们没查错吧,我侄女是O型血?”
医生拧眉,“你们到底是谁O型熊猫血,患者的生命耽误不得!”
陆嘉鸿道:“我们这里没有人是O型血,我是AB型,我三弟是B型,我家老爷子也是B型。”
医生:“患者父母呢?”
陆嘉鸿道:“我大哥跟我一样是AB型,大嫂兴许是O型,但他们两个人很早就过世了。”
“可是AB型和O型也生不出来O型血的孩子啊。”医生一旁,一名护士如是说道。
陆家人都懵了。
林夏晚和沈时琛在旁边听完了全部,也愣住了。
这护士说的没错,O型血的基因显示为OO,要从父母那里各遗传一个O的基因,但陆老爷子的长子是AB型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得出一个O的基因。
陆家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丁美玉忽然道:“难不成这是大嫂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顿时,收获了陆老爷子、陆嘉鸿双双的瞪视。
陆老爷子道:“静章是A型血。”
话落,他看向医生,“显然这孩子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医生,还有什么办法吗?”
毕竟是一条人命,陆老爷子也没办法那么冷漠。
林夏晚回过神来,出声道:“如萍以前在靠山屯的父母,兴许血型符合。”
只是靠山屯离这里太远了,林如萍的父母便是插上翅膀飞过来也赶不及。
医生道:“你们先想办法联系患者亲生父母。”
说罢,又带着助手护士进重症监护室了。
门再次被合上。
林夏晚在沈时琛的陪同下,去打电话。
靠山屯就村长家有电话,她记得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大半夜被吵醒,村长的语气并不好,林夏晚将事情说明了,村长连忙去将林如萍的父母叫来了。
“那个白眼狼,当初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我们女儿,现在要输血了可记得有我们这对爹妈了,不去!要死就死吧!”
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林夏晚再打,却是不接了。
沈时琛拦住了她还想要继续拨号的手,“生死有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从林夏晚的讲述中,他已经推测出这件事的原委了,虽然不知道林如萍为什么要推夏晚,但显然,林如萍是自食恶果。
沈时琛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和善心,一想到如果不是夏晚机警,那今晚躺在手术室的就会是夏晚,他便恨不得将林如萍碎尸万段。
在他看来,林如萍即便死了,也是死不足惜。
他们回到抢救室外的走廊上,这里的气氛颇为凝重。
陆老爷子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陆嘉鸿夫妇远远站在走廊尽头,似乎在低声争执什么。
这时,医生再次从抢救室出来,面色比之前更加冷峻。
“情况不妙,病人出现了DIC前兆,需要大量凝血因子和血小板,但是医院和血站的储备都不够,现在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输入O型Rh阳性血的血小板和血浆,这是目前唯一能争取时间,控制内出血的方案,但同样也有风险。”
医生解释了一连串的风险,其中最大的两个,一是致敏,以后再不能输Rh阳性血,二是如果以后生育,Rh阳性的胎儿也可能面临严重的溶血病风险。
“你们谁签一下手术风险同意书?”
至少如今名义上,林如萍的户口还是在陆家。
陆嘉鸿作为目前陆家最年长的儿子,首当其冲站了出来,“我签。”
天亮时,林如萍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虚弱地扫了一眼床边这些人。
当视线触及到安然无恙的林夏晚时,她眸中划过一抹愤恨。
考虑到林如萍现在的身体状况,陆家人默契地没有立即将血型一事说出来。
反倒是陆老爷子,多问了一句怎么会受伤。
陆如萍心思百转。
她抬眸看向林夏晚,一副委屈不解的模样,“夏晚,你为什么要推我?”
林夏晚毫不意外。
她冷笑一声,“你确定是我推你吗?”
陆如萍避开了她的眼神,“当时仓库里只有你和我,不是你推的我还是谁?”
林夏晚:“既然咱俩各执一词,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来查。”
林如萍眸光闪动。
仓库角落的监控早已经被她破坏掉了,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查不出什么,而且现在情况是她受了重伤,林夏晚安然无恙,局面自然是有利于她的。
“好,那就报警。”
不得不说,林如萍的想当然和她读书少是有一定关系的。
事实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经过三天的调查,警方最终掌握了林如萍在仓库鬼鬼祟祟设置机关的实证。
林如萍此时已经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警方对她进行了问话,当一个个证据被摆在眼前,林如萍终于面色灰白,一言不发。
陆老爷子压着怒气,十分不解,“晚丫头不是你的好友吗,你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害她,还要反咬一口?”
林如萍害人的动机是什么?
陆家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林夏晚也想不明白,关于林如萍,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
高考完的那个晚上,林如萍为什么要拿她的玉佩?
来到帝都后,林如萍为什么请求她不要再到陆家去?
然后就是这一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对了,还有林如萍是怎么成为陆家千金的,血型都对不上,陆家凭什么相信的?
灵光一闪,她扭头问陆老爷子,“陆爷爷,你因为什么认定林如萍就是你走丢的小孙女呢?”
林如萍原本一直沉默,听到这话,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你滚”,还拿起床头的随便什么东西摔打林夏晚。
沈时琛连忙将林夏晚护住。
护士被这动静吸引进来,神色不悦道:“这床的病人需要静养,不宜情绪激动,你们不知道吗?”
林夏晚没再说话,带着沈时琛先出去了。
出去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陆老爷子也出来了。
当听到陆老爷子说,林如萍是拿着一枚玉佩来相认的时,林夏晚心中咯噔一下。
一切疑问在此刻都通了。
林夏晚迟疑着将自己脖间挂着的玉佩掏了出来,还不待她说话,陆老爷子当即一个箭步上前,盯着那块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这……
“晚丫头,你这块玉佩是从何而来啊?”
陆老爷子托着玉佩的掌心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不太敢确定,生怕是自己白高兴一场。
林夏晚当初为了搪塞林如萍,说这块玉是她妈给她的,因为这块玉是她有记忆起就戴在她身上的,但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刘翠芳对她的吝啬程度,怎么可能特意给她这么一块玉?
“我只记得是从小戴在身上的。”
林夏晚如此说道。
“她撒谎!”
一道厉声尖叫骤然响起,吓了林夏晚和陆老爷子一跳。
只见林如萍穿着病号服,从病房走廊跌跌撞撞往大厅来,身后是脸色不佳跟出来的陆嘉鸿夫妇。
原来,刚才陆老爷子说要先走,陆如萍便起了疑心,跟着走了出来,刚好便看到林夏晚拿出玉佩这一幕。
林如萍睚眦欲裂,冲上前就想抢夺林夏晚手中的玉佩,林夏晚反应快速地往后撤了一步,林如萍扑了个空,摔在地上,谁也没去扶她。
林如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仰头望向陆老爷子,“爷爷,我把玉佩给林夏晚看过,她一定是听说了我是因为玉佩被家里认回,所以特意去仿制了个一模一样的,爷爷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啊!”
但是她发现,没有一个人因为她的话而动容,反而都神色复杂,像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们都知道,独她不知道的。
这时候,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陆嘉鸿上前一步道:“爸,从看见晚丫头第一眼我就觉得她长得眼熟,你仔细瞧瞧,她像不像谁?”
丁美玉在一旁,脸色难看。
陆老爷子仔细端详了片刻,他年纪大了,记忆有些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晚丫头很亲切,但是要说像谁,还真想不起来。”
“静章啊爸!您看她这眉眼,跟静章二十出头时候简直一模一样!”陆嘉鸿十分激动。
卢静章和陆老爷子的长子陆嘉树在那个年代实属于晚婚,俩人结婚时都三十多了,婚后一年生了个女儿,之后夫妻俩又因为工作天南海北地跑,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不怪陆老爷子想不起来。
陆嘉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夹,从最里层掏出一张一寸的黑白相片,递到陆老爷子面前,“爸你自己看,像不像!”
陆老爷子一时间也没有深究为何二儿子钱包里会放着大儿媳的照片,拿着照片仔细端详了一阵,“这眉眼确实像,晚丫头,你自己看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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