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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殒命之因

左衡离她最近,从她手中接过那本书册,只看了几页,便眉头紧皱轻啧一声。

几人相继翻开那书册,面目各异,虽面上不显,却都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对那位世子殿下生出几分鄙夷。

景姝将现有证据稍加梳理。听雨阁内死去之人骨骼宽大,下颌方正,仔细看来似乎并非女子。这里发现的书册也足以证明世子司寇襄控制欲极强,甚至差遣将世子夫人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录。如今世子夫人死,尸体却被人取代,世子沉湎悲伤无可自拔……不对,若那具尸体并非世子夫人,那世子夫人去了哪里?这其中有什么环节被她忽略了呢?

世子夫人真的死了吗?

“怎么了?”晋夏见景姝眉头越皱越紧,上前几步温声询问。

景姝转头看了眼晋夏,正欲开口告诉他没事,却在看着他那张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脸时忽而茅塞顿开,前后的因果尽在脑海串联完整。景姝心中生出几分激动,接下来就是印证她的猜想。

“我明白了。”景姝微微侧身,靠近晋夏了些,伏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待我验证结束,就将这些都告诉你。”

晋夏看着她轻声颔首道:“那,景大人需要我帮忙吗?”

“嗯……”景姝垂眸想了想,“或许需要,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眼见书房中也再找不出其他东西,几人便在书桌旁席地而坐,稍作休憩。

“这世子殿下究竟为何做这些?”式钰将那书册在手里翻看着,眉头越皱越深,带了几分不可思议道。

“世子夫人可非寻常闺阁女子,她不是曾经都已经官拜女相了吗?”景姝垂眸思量片刻,恍然大悟般开口道,“或许正是因为她曾经也身居高位,所以世子才会以这样的方式监视她。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与胆识,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却放弃一切做了世子夫人。于是世子怕她生出离开的念头,就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身在福中不知福。”盘膝坐着的左衡忽而轻呼一口气,无语凝噎道,“这世子既然如此疑神疑鬼,又何必将人娶回来呢?”

“那,你们觉得世子夫人知道这些事情吗?”式钰忽而轻声开口询问道。

“她可能是知道的吧。”晋夏忽而温声道。

“为何会这么说?”景姝生出好奇。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在面对伤害时,下意识会将伤害以爱的名义消解掉。倘若世子夫人发现了,恐怕也只会觉得,这是世子太爱她的缘故。”晋夏耐心解释着。

“阿夏兄倒是话里有话,莫不是从前也经历……”一旁的左衡听他此言,扯着嘴角开口道。

“左大人!”景姝温声打断了左衡的话,她皮笑肉不笑地带了几分薄怒开口道,“左大人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言即可,不用一次又一次地驳斥我的护卫来发泄怒意。”

“大人,无碍。”晋夏抬手握上景姝小臂,颇有几分宽慰道,“既然左大人想知道,那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景姝回眸看他,眼中有浅浅歉疚。

那边的左衡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母亲在我幼时常常忙于自己的事情,总不归家,父亲为了引起母亲注意,便会给我下毒。”晋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耐心,语气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毒量很轻,绝不足以致命,只是轻微噬心难受,父亲将那些症状解释为我体弱多病,好骗母亲回家看看我。”

说到这里,晋夏忽而垂眸笑了,“那时我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被这样的对待,就固执己见地将父亲这样的行为解释为爱,我总觉得大抵只是他爱人的方式很独特。所以左大人说我经历过那些,也不算错。”

话到此处,就连方才眸中带了嘲讽的左衡也呆滞在原地,他嘴唇张了又合,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式钰听得怒火翻涌,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思及此处,式钰忽而意识到,身为旁人的她听到这些尚且如此生气,那身为爱人的景姝呢?

她将视线缓缓挪向景姝。

只见景姝忽而抬手握上了他的手臂,她的语气虽然强硬,但却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轻颤:“不准笑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景姝眸光微凉,抿着唇开口道,“你父亲真……”

景姝鲜少骂人,即便怒火中烧的此刻,她也只能从脑海里搜刮出一句,“真是枉为人父!”

毫无攻击力的一句话,但晋夏却格外受用,听到这里他收起笑意开口道:“大人说得不错,我记住了。”

一阵缄默后,景姝又将视线投向式钰手中薄册。

“可这样几本册子,最多只能证明世子对世子夫人的控制欲,尚且不足以定罪吧?”注意到景姝视线的式钰纳闷道,“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什么美谈。”

“倘若我们真能活着等到明日的洒扫宫女,就必须得去案发现场查探一番。”景姝回应道。

今夜刺杀之前,景姝只是想走个过场,并非真心想要调查凶手。可今夜那凶手竟咄咄逼人至此,景姝说什么都想将他揪出来。

四人都未曾用过晚饭,没到后半夜几人都疲惫得紧,各自散去浅眠。

长夜微明,斜斜几束日光撒向华章宫。

式钰第一个睁开双眼,只见昨夜还并排坐着的景姝与晋夏,此刻却忽而相依而眠。景姝毫不设防地将额头靠在晋夏肩头,手指依旧紧紧握着晋夏的手臂。而晋夏靠在廊柱上双眸轻阖,他身上的披风此时却虚掩在景姝身上。

看着就很让人觉得温暖的一幕。

式钰弯唇笑笑,正欲起身叫醒那二人。下一刻却见那边左衡也伸了个懒腰,他大大咧咧站起身来,没有片刻犹豫便走向景姝,面色毫无波澜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高声道:“喂,景大人,有人来了!”

式钰挑眉看向左衡,目光中带着疑惑。

这人怎得如此惹人嫌,从前也没发现他这么没眼色啊。

“你没听到脚步声吗?”感受到式钰的目光,左衡耐心解释道。

果不其然,景姝这边才匆匆起身,那边便有人在门外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昨日离开没锁啊,这门怎得自己锁上了。”

景姝四人早已做好准备,那边的年长宫女将房门一开,倏尔只见四个站得齐整的人。她被吓得后撤几步:“你们是何人?!”

“多谢这位姐姐,我们昨夜不小心被锁进这里了,今日能重见天日多亏了你,我是宫中驱鬼的方士。”景姝上前几步温声道。

“啊,原来如此。”

“那我们便先告辞了。”景姝秉手致礼。诸人跟在景姝身后,急匆匆地就要去往听雨阁。

景姝已经走出几步,忽而想到什么又回头温声对那宫女开口道:“昨夜我四人已经将鬼驱走,不出意外的话,今后那鬼应该都不会再出现了。”

话毕,景姝弯唇笑了笑,向她颔首以示告辞。

几人继续前往听雨阁。

“景大人,您不是不信鬼神之说,为何要对那宫女说那些?”式钰有些疑惑。

晋夏侧目看向景姝,心头微软。他知她心意,景姝向来心软,怕是知道华章宫的宫人回宫恐惧,因而专程说这样的话去宽慰那些宫人。

“没什么,只是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也很怕鬼。”景姝笑笑,“那段时间比起有人告诉我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我更想听到别人对我说,‘鬼都被赶跑了’哪怕只是图个安心。”

设身处地共情旁人,景姝总是能做到这种程度。

式钰笑了笑:“明白了。”

这日微雨初霁,地面湿滑,景姝随众人步子迈过朱红宫墙,她忽而发觉这深深宫道竟一眼望不到头。

也不知这深宅内院四字,古往今来究竟困住了多少女子,让她们心甘情愿为之嗟磨时光蹉跎岁月,就连自己当年也是这般模样。

想着想着,几人便走到了那已经燃成弃宫的听雨阁。听雨阁烧得只剩下一摊废墟,昨夜雨势不小,地面有着些许混杂着灰烬的墨渍脏污。

雨水顺着宫道流过,听雨阁墨色灰烬也随雨流向四方。倒是符合它被燃毁之前听雨的名号。

景姝认真端详着这废墟中的每处关键点,却丝毫未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看天色已然透亮,式钰忽而满脸歉意开口道:“景大人,此时已然卯时三刻有余,我可能要离开了。”

“郡主慢走。”

“那我也先走了。”左衡的视线落在景姝身上,片刻后又转向晋夏,“我还有急事。”

“左大人有缘再见。”

式钰正要扭头离开时,忽而被景姝叫住:“郡主稍等,敢问或许当日有随世子夫人共赴听雨阁的侍从,能供我二人了解当日状况吗?”

闻言式钰的面色有些凝重,她踌躇片刻咬了咬下唇,压低声音开口道:“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景姝下意识回应道。

然话音刚落,景姝便明白了这话是什意思,姜侯虽只为一方诸侯,但也对其宫中侍从有绝对权威。那些低若蝼蚁的仆从生杀不过在上位者一句话之间。这次的事情牵扯不小,世子夫人死状惨烈,宫中人心惶惶。想必姜侯必然震怒,赐死看护不力的仆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有多少人?”景姝喉咙发紧,落在身侧的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

“当夜仆从共九人。都在听雨阁外守着,甚至并未靠近,却都在次日被赐死早早都丢去宫外了。”式钰的声音有些低哑,似是兔死狐悲。

“我知道了。”景姝点点头,面色也变得格外悲戚,“多谢郡主。”

式钰微微颔首,疾步离开。

此时立于原地的景姝却还是有些神魂激荡,坦白讲,她早就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本不该再继续这副打抱不平的模样,尤其是她此刻调查的这类宫闱秘事,动辄死上十几二十甚至一宫之人也是常有之事。

话虽如此,但她就是没办法压抑自己胸中燃燃升起的怒火,这怒意几乎燃得她神魂欲碎。

一直立于旁侧的晋夏见到景姝这副模样便上前几步轻声宽慰道:“慕娘,你怎么了?”

见景姝神色有异,他便又温声添道,“不过是些个仆从罢了,上命难违,即便此时不死,待世子夫人下葬之日这些人也得一同殉葬的。”

“晋夏,你是不是觉得很无所谓?我知道,我们调查的是王室命案,我本不该如此。可这些弱者何辜,上位者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这些人也只能顺从。哪怕她们什么也不知道,也要如此干脆利落地剥夺她们活下去的资格吗?”话毕景姝莫名觉得喉咙干涩,浑身仿佛也因此失了力气。

再开口时语气之中也尽是苍凉,“倘若有一天,我也变成阻碍你的挡路石,你也会毫不犹豫将我踢开,随意弃我而去,任我去死吗?”

“慕娘!何至于此?你和她们如何相提并论?”晋夏不明白景姝为何会因这句话把自己也归于那群女子同类,甚至说出这样尖锐的话试图自抑自贬。

“怎么不能?如何不能?我也是女子,我也是从宅邸之间走出来的。同样只是毫无自保能力、任人揉捏宰割的人,光是活着就费劲力气。同样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不需要了便随手弃了或杀了。我与她们究竟有何不同?!”景姝情绪忽而变得有些激动,她的心跳变得格外激烈,轰鸣心跳跃入耳内,她忽然冷静下来。

无名狂风骤起,卷起旁侧簌簌落叶,在这种近乎压抑的氛围中,二人一时缄默。

景姝薄唇微抿,她有些懊恼将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一揽子发泄在面前这人身上。虽然自己死于非命,会下意识对女子感同身受。但面前之人并不知道这些,他开口的初衷也是为了宽慰她而已,这样对他说话语气有些太重了。

景姝吞了吞口水,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攥紧衣裙,正欲开口致歉时却听得面前人的声音。

“慕娘,我很抱歉,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面前的少年人眼神里带了些歉疚,眸光中的惭愧之意不似作假。

“我明明不是女子,却一直高高在上作壁上观地说些那些,却从未设身处地想过你的感受。关于刚刚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晋长嬴!”景姝匆忙打断了晋夏的话,她微微颔首垂下眸光温声开口道,“我才是要说抱歉的那个人,你明明只是想安慰我,我却用这般语气……怎么说都是我不识好歹,对不起。”

话到此处,二人突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发这样大的脾气。”晋夏带了笑意开口道。

虽然说出口的话有些伤人,却不自觉地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这样的她如此鲜活,如此锋芒毕露,心软至此的她竟然如此地耀眼。

不同于她从前在内宅时的恬静温柔,更不是那般疏离温和,如此尖锐的她,让他不自觉地开始好奇,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跟上她的步调,该怎么做才能留在她身边?

晋夏望着景姝微微垂下的脑袋,开口道:“慕娘,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只是觉得同样为人,为何男子就比女子多了那么多种可能?”景姝微微抬手望向自己带着薄茧的掌心,“分明都是**凡胎,为何女子便只有相夫教子这一种人生。”

“十几岁的姑娘,前十几年的人生皆在深闺度过,嫁于夫家后也还是囚在那样的方寸之地。倘若生了儿子便可以礼乐射御书数一科不落,倘若生了女儿便又是针织女红所谓妇礼。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她们读书,不能让她们提笔,不能让她们……”景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轻若耳语。

“难道天生女儿,便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吗?为什么不能……不能让她们做她们自己想做的事情呢?为什么要给人分上三六九等,为什么要这样?”景姝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语序杂乱无章,似乎只是想向晋夏坦诚自己内心积攒已久的愤懑。

然而晋夏依旧从中领悟了景姝的意思,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他从前即便过得再艰难,却也是一国世子,在乳母的抚养下长大成人。景姝的话字句入耳后,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乳母。

在他回忆中那样博学多识的乳母,无论他问她什么问题她都答得上来,在他心里乳母简直不输宫中的任何文官之流,但她却也只能在宫中做一个嬷嬷,奉养一个根本无人在意的世子。

“你的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慕娘。”晋夏温声道。

闻言景姝颇为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晋夏,只见他眼中漾起柔波,他似乎真的听懂了她的意思。

“那个……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景姝突然没由头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愿意听我的话,我不想和你争执。”景姝终于稳下心神,眸中带笑着看向晋夏,“我以后也会认真听你说的话。”

“好,再也不吵了。”晋夏温声道。

岂料下一刻,就在晋夏脚下那处发现了一处似乎有些刺眼的物什。景姝凑上前去,仔细观察着。

却发现,那似乎是支女子发簪。

“这是什么?”

景姝连忙蹲下身,将那污泥之中的簪子捡拾出来。

“发簪?”景姝转头看向晋夏,开口道,“还是支上好的金簪。”

“大抵是世子夫人的?”晋夏在一侧开口道。

“稍后看看能不能寻到华章宫的随行侍女询问一二。”

“好。”

二人正要提步离开,晋夏却忽而在一旁看到了微微有些反光的物件。他叫住景姝,轻轻捏起那碎片,仔细端详起来。

“这又是什么?”

“这好像是种瓷器。”晋夏回忆起来自己曾经赴宴之日的场景,“大抵是半年前,外邦月氏一族拜访时曾赠予母亲几支这种瓷瓶。”

“这样贵重的瓷器,定然比这金钗好查多了。”景姝眉目忽而豁朗。

读者友友们17.18章回家后写完就发,今天应该能写完!19章是之前修文前就改好的,宝宝们可以攒攒,今天结束上半部应该就修完啦~

下半部分应该只改动感情戏部分,速度会比上半部分快很多,这几天应该就可以修完啦[撒花]

谢谢大家的阅读和收藏~[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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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访听雨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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