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说不来了吗?凌落眼波微微闪动,诧异之中夹杂着一丝惊喜。
难道她不该出现?白鸽偷偷瞄了凌落一眼,又瞟了瞟夏子汀,发现这两人似乎对她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意外。她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不知道爹爹是如何答谢的。她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竹亭的入口处,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我……我是来道别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几分紧张。
然后呢?下文呢?
迟迟不见白鸽接着说,夏子汀放下手中的汤盅,笑着招呼道:“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这盅汤煨得可香了,过来尝尝。”
白鸽走过来坐下,纳闷地问道:“你们两个在等什么?”
“你不是要告别吗?自然是等你告别呀!”夏子汀打趣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先给我道个别如何!”
“仅仅说声再见就结束,也太无趣了吧!”白鸽斜睨了夏子汀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走吧,但愿此生,我们真的不再相见!”
夏子汀捂着胸口,满脸心痛地说道:“哎呀呀,你这话可太伤我的心了!”此生,是不会再见了,心确实痛!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白鸽绕了个路,坐到离凌落最近的凳子上。要是坐得太远,她都不好意思把凳子移过来。凌落一言不发,穿着一袭天青色的衣裳,窄袖子,上面绣着夔形纹络,与平日里的打扮有所不同,看起来像是要出门。
白鸽喜欢这样的凌落,她直直地盯着他,笑着说道:“今日你的仙气都没啦,凌公子!”
凌落的眼神微微一偏,手中的汤盅轻轻放下,随后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与白鸽对视,说道:“都是俗人,哪来的仙气!”
“我说有就是有!”白鸽固执地说道。
白鸽侧身倚靠在桌子上,手杵着下颚骨,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今日的温度恰到好处,换做平时,凌落要么叫她别吵,要么根本不接她的话。虽然这次他差点把天聊死,但能接她的话,已经很难得了。而且,他今日会用如此柔和的目光与她对视,这感觉真好!
凌落抽离目光,不敢再看白鸽那直勾勾的眼神。再加上她撒娇又霸道的话语,挠得他心里痒痒的,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为何一直看着我?”莫不是脸上有东西?
“要走了,多看看不行吗!”凌落你知道吗,这是表白呀!一个姑娘向心爱之人表白,如此直接!
当然可以!给你看一辈子都行……凌落的心又一次剧烈跳动起来,那股悸动从心口蔓延到掌心,变得炽热。可她最终选择了南宫风郁,他便只能送上祝福。
他只能沉默。
“凌落,你都不会笑一笑吗?”白鸽嘴角上扬,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儿,“看,像我这样!”
凌落瞥了她一眼,依旧保持着淡淡的表情,回答道:“不会。”
“那你试试看嘛!”白鸽娇嗔道,试图鼓励他,“你就像我一样,把嘴角上扬一点点……”
“你给我笑一个瞧瞧嘛……”
在余光里,她比划了半晌。凌落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远处,不再说话。
“不会就不会吧!”
他都不敢与她对视,再这么调戏下去,凌落怕是又要不理会她,独自埋头看书了。于是,她正了正身子,倒了杯水递给凌落,要他亲自接。然后正色问道:“昨日水浩飏来过吗?”
凌落迟疑地接下茶盅,说道:“不曾,你如何识得他的?”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白鸽说道。
“恩人?”凌落有些惊讶。
“嗯,有一回我玩心大起,爬到屋顶上去,谁知道上去容易下来难,脚板一打滑,差点从一丈多高的屋顶跌落。幸好那时水浩飏及时出现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就成伤残人士了!”白鸽不满地说道,“就是他吧,抓着我的脚脖子转,转得我头晕得很,当下就晕了!”
是因为那枚昙花佩,这丫头才会以为是水浩飏救的她!
凌落心中诧异,面上却波澜不惊。
那日他去寻水浩飏,恰好走到白鸽家附近,见一院子里挤满了人。他观望了一番,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救下了屋顶上的白鸽。
难怪她和水浩飏在一起,原来是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
“他待你可好?”凌落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白鸽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他这个人好神秘,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对了,你听说过他和水婉蓉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凌落品着茶,悠悠说道:“兄妹。”
“兄……妹!”那就对了,水婉蓉让水浩飏把她丢到天坑上去……她早该联想到的!哼!提起水婉蓉,她忍不住问道,“凌落,我与水婉蓉谁更好看呀?”
刚刚的话题可不是这个!这话题跳转得也太快了吧!凌落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你。”现在就算她一身男儿装束也好看!
凌落从容地应声,没有多余的情绪。
“呃……凌落,如果水婉蓉在你面前如此问你,你会不会说她比我更好看呀?”白鸽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地强调道,“不许只回答两个字哦,八个字以上才行!”
两人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凌落一直都是简短地回应,最多也就八个字。
结果凌落沉思片刻,回答道:“她未问过,我也未必答。”他的语气依旧淡然,但却多了几分认真。在他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从未与他人比较。
“凌落……你能不能别这么惜字如金呀!”白鸽被气得哭笑不得,见过精打细算省钱的,可像凌落这般“省字”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他回答问题,就像在数着数凑字数,明明要求答复八个字以上,他倒好,规规矩矩地只多给了一个字,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耗尽他全身力气似的。
白鸽静静坐着,不紧不慢地倒了一盅茶水,轻抿一口,那茶香在唇齿间散开,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茶上。她时不时抬眼看看凌落,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嗔怪。
凌落则静静地小啜着茶水,默不作声,目光淡淡地投向远处。此时的气氛,不温不火,不近不远,就像他们之间那微妙的关系,既无法再向前一步,也不愿就此退后一步,这般刚刚好的氛围,却让白鸽有些坐立难安。
冬至已过半,日头却暖融融的,洒在身上,让人有些慵懒。
半盏茶的工夫,凌落能安安静静地坐着,可白鸽却实在不想一直这么干坐着。她眼尖地瞧见凌落起身,似有要离开的打算,赶忙开口:“凌落,你陪我去个地方吧!”这语气,可不是商量,而是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要求。
凌落本欲去取件东西给她,听她这么一喊,脚步顿住,问道:“去何处?”
“去种金叶子!”白鸽怕凌落真的转身就走,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她打算把自己小金库里的宝贝拿出来一份,找个地方埋到地下去,仿佛这样就能让财富“生根发芽”。凌落听了,忍不住在心底暗笑,真不知道这小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
护河城外,月涯之巅,北风轻轻吹拂,带着丝丝凉意。两人骑着马,并辔而行,马蹄声哒哒作响,打破了山间的寂静。不多时,他们来到一个快干枯的瀑布口,这里自然形成的圆滑石块大小不一,随意地堆摞着,仿佛是大自然精心摆放的艺术品。瀑布两侧是陡峭的山峰,因为道口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水流,所以植被还算郁郁葱葱,在冬日的暖阳下,透着一股别样的生机。
“凌落,你觉得我的骑术怎么样?”白鸽翻身下马,身姿轻盈地跃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她一身男装,显得既随意又洒脱,眉眼间满是俏皮与得意。
凌落也下了马,他站在三丈开外,双手负在背后,神色淡淡地评价道:“还算不错。”
“哼!”白鸽不满地嘟起嘴,那模样就像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你骗人!我知道跟你比起来,我肯定差得远呢!”她回想起刚才和凌落并肩奔驰的情景,自己快,他也快;自己慢,他也慢,那种默契的控速能力,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让白鸽更生气的是,凌落竟然站得那么远!三丈啊,那可是三丈,又不是三尺!站得那么远,说话都费劲,他能听得见吗?
“比起深闺女儿,是很好了。”凌落又补了一句。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白鸽故意提高了音量,心里却有些委屈。她明明是想得到凌落的夸奖,可他这副淡然的神色,配上这句看似夸奖的话,分明就是在拿她和别人作比较!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白鸽大声说道:“去把马背上的包袱取下来吧!”
这个姑娘又生气了!那嘟着嘴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一条气鼓鼓的小鱼,在凌落眼里,既可爱又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心里清楚白鸽生气了,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大约是因为自己平时话说得太少吧!可他实在不擅长说那些甜言蜜语,也不会哄人开心。他只会发号施令,不过如今,对于白鸽的命令,他倒也能乖乖执行。
“去拾柴……去那边升火……去打只乌鸦……坐下!”白鸽像个指挥若定的小将军,一道道指令从她嘴里蹦出来。
凌落则像个听话的小卒子,按照她的吩咐,一项一项地完成着任务。随着最后一个指令的完成,太阳已经缓缓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凌落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这一次,两人的距离不过三尺之遥。
在凌落忙着捡拾柴火的时候,白鸽也没闲着。她眼尖地发现了一块较薄的方形石头,就像发现了宝贝一样,赶忙跑过去,巧妙地把它架在火堆之上,搭建起一个简易的烤架。
然后,她转过身,向凌落伸出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把乌鸦肉给我吧。”
凌落将已经处理好的肉递给白鸽,自己则默默地添着柴火。柴火丢进火堆里,风轻轻吹过,火苗“噼里啪啦”地旺盛起来,仿佛在为这场冬日的聚会欢呼喝彩。白鸽打开包袱,里面不仅有她心心念念的宝贝,还放着一壶酒和一些佐料。她轻轻拔开塞子,小啜一口,那醇厚的酒香瞬间在唇齿间散开,让人陶醉不已。
“不用再加柴火了。”白鸽看着火炭烧得炽热,知道炙烤的时机到了。她要开始大展身手,烤乌鸦肉啦!
她熟练地从生火的地段,往烤架上倒上香油,将酒均匀地浇到肉上,随后拿起匕首,在烤架上切块。她的每一步动作都迅速且流利,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练习。凌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一个闺阁女子,平日里应该养在深闺,暗里虽有人保护,可这熟练的烤肉手法,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定是长年奔波在外,才练就了这般本事。
“这是谁教你的!”凌落忍不住问道,他实在太好奇了,这个看似柔弱却又充满神秘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特别想知道吗?”白鸽捏着匕首,认真地翻烤着肉,听到凌落的问话,心中不禁一阵欢喜。这可是凌落第一次主动问关于她的事情呢!她抬起头,俏皮地说道:“你凑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又调皮!凌落心中暗笑,却还是温意地瞧了她一眼。随后,他起身移步,站在白鸽身侧的一块石头上,说道:“说吧!”
白鸽仰视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太远了,俯身!”
凌落微微躬身,做出倾听的姿态。
“再俯身!”
凌落又低了低身子。
“再近一点!”白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凌落挺直身躯,目光坚定,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弯下腰去。这一次,权当是陪她玩一场罢了。
“丫头,你可是有什么苦衷?”凌落凝视着白鸽,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理由,比如……你并不想成为南宫风郁的新娘?
突然喊她“丫头”,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白鸽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至于苦衷……白鸽端起她视若珍宝的物件,俏皮地回应:“少来,我的苦衷就是宝贝太少,所以我要把它种在地下,让它爆出好多崽来!”
凌落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白鸽瞧见,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笑了!
这一瞬间,仿佛一眼万年,时光都为之凝固。
凌落啊凌落,我唯一的苦衷,就是不能告诉你,是我取来凤凰令救了你。我并非为了邀功,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那日,凌云阁主还说,凤凰令能让人回到过去那一世,可是……她忽然惊觉,自己从未有过回去的念头!
两人久久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肉快焦了!”凌落猛地回过神,抽身坐回到原位。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也不可以吻下去,毕竟,她并非他的新娘。
白鸽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翻动石板上的烤肉。好在隔着石板,肉没有烤焦,正好给它们翻个身。她用刀尖插起一块熟透的肉,眨巴着眼睛,嬉皮笑脸地对凌落说:“这个真的是乌鸦肉吗?”
“这是鹧鸪……肉!”凌落无奈地纠正道。
“哦!”凌落话还没说完,白鸽便迫不及待地咬下那块肉,满足地眯起眼睛,赞道:“美味!”随后,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挑起一块熟肉,凑到凌落面前,俏皮地说:“这回你多说了一个字,奖励你尝一块!”
“你吃吧。”凌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白鸽却眉头一挑,一脸认真地说:“这是命令!”
凌落无可奈何,本打算连同匕首一起接过肉来,可白鸽坚决不允,执意要亲自喂他。面对白鸽的坚持,凌落只好妥协,微微张开嘴,应允了她的要求。
“时候不早了!”凌落抬头望了望天色,提醒道,“夜里怕是要下雪。”
“雪?那我们快些把宝贝埋了吧!虽说有火,可下雪的话会很冷。”白鸽连忙说道。
凌落并非怕冷,只是觉得与她单独在此,怕坏了她的清誉。
说着,白鸽匆忙拿起装着宝贝的坛子,挠挠头说:“刚刚日头偏向涯边,所以那是西边。然后……那个……凌落,我现在只分得清西方和东方,辨不清哪个是北方哪个是南方?”
“需知面对西方,左南右北!”凌落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倘若没有固定的参照物,白鸽根本辨别不清方向,很容易迷路。
“那凌落,你就挖这里!涯端十丈,西南之间,四十五度角!”白鸽兴奋地指着地面说道。
“记住了?”凌落还是有些不放心,到时候她一个人来挖不到可怎么办!
“嗯,记住了!”白鸽自信满满地一笑,“到时候要是忘记了,离涯口十丈撅起,总能挖到。要是寻不着,定然是被你偷了。”
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凌落只想着等白鸽来挖之际,能看到宝贝爆出许多崽子。他又补充道:“如今是冬季,季节更替,地形也会有所变化。”
“嗯,我知道啦!要埋深一点,否则怕会被雨……”白鸽应道。
两人,一人安静沉稳,一人活泼多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凌落小心翼翼地将罐子埋好,转眸间,见白鸽正冲着他傻笑,不禁问道:“笑什么?”
“你闭上眼睛,我想送你一物。”白鸽眨眨眼睛,一脸神秘。
这丫头会送何物给他,鱼?乌龟?还是虾?凌落想了想,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瞧着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人,今日却事事都依着她,白鸽心中涌起一股勇气。她决定先去揭开那层朦胧的纱,于是,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然后迅速转身,跑到火堆旁坐下。
那一刻,她的心像小鹿乱撞,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一股暖流在血液中循环。她既紧张又兴奋,满心期待着凌落的反应。
而凌落则依然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的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过了一会儿,凌落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白鸽的背影上。他轻轻站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他轻轻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温柔地转过她的头,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白鸽看着他的眼睛,那面容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白鸽的话音刚落,凌落便轻轻覆上她的唇,细细吮吸她唇齿间残留的酒香。方才的那个吻,似乎太过浅尝辄止,如梦似幻。这一次,他渴望让这一吻更加深刻、更加真实。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的下颚,凝视着她,轻声说道:“你醉了。”
白鸽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没有。”
凌落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认真:“那你打算如何对我负责?”
白鸽有些愣住,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凌落深情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地说:“嫁给我,做我的夫人!”
这句话,白鸽等了好久!
“凌落,”她莞尔一笑,双眸闪烁着光芒,俏皮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嫁给你我会得到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他反问,眼中满是宠溺。
她轻轻地靠近他,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声说道:“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凌落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那以后,就要劳烦夫人多给我添几个可爱的孩儿!”
白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调皮:“那夫君觉得,我们要生几个孩儿才好呢?”
凌落深情地凝视着她,笑着回答:“自然是越多越好!”
白鸽听后,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还未到夜里,天空已然飘起小雪,纷纷扬扬,像一群白色的蝴蝶,随风婀娜舞动,洁白如棉。
炉火明亮,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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