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肘上镂着一道赫赫青龙，干净得发亮地摊白衬衣被扯开了三颗扣子，秃头顶上挂着九颗佛印。
“唉，小兄弟，看见我头上印着什么了吗？”出租车司机朝卫让偏了下头。
“九九归一，师傅您道行高深。”卫让余光朝旁边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说。
正放学，这一段路堵了有十几分钟了，车一晃一停，诸暨手搭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假寐。
“屁！我可不信！我这一辈子就信两个字，兄弟！”司机车猛地一停，司机头探出去，骂街：“别你妈啊别车，瘪犊子。”
旁边那车悻悻地退了回去。
“你和你兄弟吵架了？”司机转头就一副知心大哥的语气。
“没吵架。”
“没吵？没吵那你心虚什么？”
卫让抬手向后拢了把头发，又看了眼旁边的人：“心虚？我们这关系，心虚什么？”
师傅透过镜子，看着后边两个人。
一看就是两个Alpha，坐得不远不近，也看出来吵过架，但他是谁？他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
“你不心虚你一会儿瞟人家一眼，怎么？抢你兄弟女朋友了？”前边路通了，师傅急忙加速，“欸，你两去哪来着？瞧我这记性！”
卫让又朝旁边看了一眼，对了，诸暨还没说去哪看电影——
“明熹广场。”诸暨睁开眼，随口应了一句。
“明熹广场？小兄弟，你们怎么也去那地方，最近那边有个什么影院搞什么劳什子情侣观影活动，人挤人，广场门口特堵。”司机问，“你们在哪下车？我绕一段。”
“就那电影院。”诸暨看了眼时间。
卫让缓缓偏开眼，看向了窗外。
这个季节，明城的绿化一片绿，绿得让人心里发懵。
“你们两个Alpha凑什么热闹？想蹭人半价票？哈哈。”司机嘴里叼着根烟，含糊道。
“我是Beta。”卫让看着窗外，什么也没想，脱口而出。
“Beta……哈哈，Beta……”司机看着两人的衣服，烟掉了，“哈哈，正常，我理……”
卫让目光缓缓地转回来，喉结滚了一下：“我们不是……”
“师傅，能开快点吗？电影五点开场。”诸暨打断道。
卫让头立刻又偏了回去。
司机摇下了车窗，开了空调，风力十足。
两分钟后。
卫让朝旁边看过去——
诸暨看着窗外，表情冷淡又冷静。
卫让上半身倾过去，胳膊搭上了诸暨肩膀，扯了下唇角：“诸暨啊，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么远？崇远小区旁边不就有商场？我们两个这种关系，可用不成半价票啊。”
“不是你说旁边那家屏幕使用时间长了，色彩不行吗？”诸暨语气平平：“明熹广场这家上周新换了几块激光一代imax。”
“哦，这样啊，还以为你要向我表白啊，诸暨。”
卫让又凑近了点。
诸暨扫了眼卫让的耳朵，没说话。
一路上，过了堵车的地方，司机开的飞快，四点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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