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敛拿着刚办理的证件顺利被放行，可能是因为案子太诡异，整栋大楼都被封锁了。
林清枫初步怀疑是鬼魂杀人，出门前给了他一个罗盘，可以指引阴气。
除了中间遇到两个迷路的孤魂野鬼，他在大楼绕了一圈，一无所获。
“会不会不是鬼魂？”他把罗盘塞回包里，再次去看案发的电梯，除了满地和满墙的血，现场真的一丝阴气都没有。
“不是鬼难道是精怪？”
耳机里林清枫那边传来翻页纸张的声音，“你拿我给你的符测测，贴在墙上就行，如果他自燃，绿色火焰是鬼魂，蓝色是精怪，红色的就是妖。”
白敛看着毫无反应的符纸，“都没有呢？”
“……都没有？”林清枫有点惊讶，“不应该啊，你就是搁大马路上随便一扔都能冒点绿火星子，这电梯竟然这么干净？”
白敛：“……”这句话细思极恐。
就在他挂掉电话打算离开时，余光瞟见一个黑影闪过，而且速度极快，眨眼就消失了。
包里的罗盘突然传来嗡鸣，他拿出来后，那指针转了两圈，最后指向刚刚黑影消失的方向。
那边的尽头是厕所，而罗盘震动是因为察觉到鬼魂。
白敛跟着指向走到女厕所门口，发现手里罗盘震动的更厉害了，说明鬼魂就在里面。
“里面有个东西。”长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语气带着惊讶，“好浓郁的血腥气，你估计打不过。”
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进女厕所的白敛：“……那、你打得过吗？”
他对长凌的实力一直挺好奇，毕竟对方出手很少，每次又很快结束，没机会注意，唯一一次觉得对方厉害，还是前几天那只被凭空提起来的鬼妖。
这个问题刚出口，脑海中就响起长凌的轻嗤，“捏碎它，跟捏碎那只鬼妖没什么区别。”
白敛：“……”
真是跟鬼妖过不去了，他到现在都没明白，工厂里长凌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那东西出来了。”长凌轻声提醒。
原本安静的厕所响起脚步声，白敛屏住呼吸，看到拐角有个影子走出来。
手里的罗盘早就停止震动，说明那鬼魂已经不在了，而这个东西有影子，就说明不是鬼。
高挑的身形从拐角走出来，是个年轻人，他像是知道外面有人，转身时目光直直的看向白敛。
那双眼熟的白色运动鞋和银框眼镜，对方挑起一边眉头，神态和江亦寒别无二致，甚至连斜挎包拉链上挂的平安扣都有。
“白敛？”对方叫着他的名字，连声音语调都一样。
如果不是长凌提前告知，白敛就以为眼前的人，是真的江亦寒。
见对方向自己走近，他没有选择后退，语气惊讶，“江哥，你不是在警局吗？”
“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人，就把我放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停下脚步，垂眼像是思考，随后歪头凝视他，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反问道，“你觉得我来这里要做什么？”
只是一句话他的气质就变了，眼神阴郁森寒，让人不战而栗，而这个模样，和监控视频里露出诡异笑容的东西重叠，白敛瞳孔微缩，调头就跑。
长凌都说他打不过，装傻骗也没骗到对方，那就没必要留在这里尬聊了。
脑海里长凌再次提醒，“别往大厅跑，那里有东西埋伏。”
白敛停下脚，回头却发现那个人没追，他脚步散漫，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他家花园。
难道没有恶意？
他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一边询问长凌。
“这是个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能模仿江亦寒？”
玉佩里的长凌打了个哈欠，“这是灵傀，傀儡的一种，跟小道士之前用稻草做的差不多。”
“那为什么这个能变得和人一样？”
“栩栩如生就证明制作灵傀的傀儡师很强，我曾经见过一位，对方手指引线，直接把活人当傀儡操控……”
白敛见那灵傀越走越近，“那它有什么弱点吗？”
“……”脑海里没有回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林清枫之前就说过，长凌虽然强，但魂体很虚弱，说话说到一半睡着都是常有的事。
但这次明显睡着的不是时候。
另一边因为案子让专案组接手，江亦寒暂时被释放，他找到正在看验尸报告的林清枫，“查到别的线索了吗？”
对方揉着眉心摇头。
“没有，最巧的是当时电梯的监控坏了，两人进电梯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尸体就是被一刀抹掉脖子，头身分离，切口平整。”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如果真是普通人，那那个人力气该有多大？
“我初步判断是鬼魂，就让小幺去现场，看看有没有鬼魂残留的阴气。”
江亦寒表情微变，“你让他一个人去的？”
“是啊，我给了他几道保命符，而且有长凌在，应该不会出事。”
这时，门口有个年轻人跑进来。
“林哥，我挨个询问徐方生的熟人，从他朋友那问到，说徐方生最近公司资金周转出现问题，每天神神叨叨的说自己是被小贱人诅咒了，还找了个高人帮他。”
“然后他老婆也说最近总有个中年男人来她家找徐方生，那人每次来徐方生都让她回房间，她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不过……”
年轻人犹豫着没继续说，林清枫示意他继续，“不过什么？”
“徐方生的老婆怀疑他背着自己在外面包养小三，说上次还在徐方生的车上看到女人的头发。”
对方从口袋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三根长度不一的发丝，“我去徐方生的车上找了一下，找到这三根头发，他老婆是黑色的，这头发是金色的，应该是那个小三的吧？”
干他们这一行哪怕一根头发都有各种用处，他打听到徐方生这个人很谨慎，他长联系的朋友也到处问过，都不知道徐放生最近在干什么。
林清枫接过那个密封袋，笑了一下，“行，那你先歇会儿吧。”
随后他又看向身侧的人，“你从进门表情就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江亦寒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监控里那个人不是我。”
“肯定不是你啊，昨晚那个点你还在吃蛋糕呢。”林清枫好笑的拿起桌上的手机，低头看到白敛发的消息，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灵傀？”他一边念叨一边从抽屉拿车钥匙，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在他念出灵傀后僵硬的眼神。
“江小寒你先坐会儿吧，我出去一趟接小幺。”
他刚拉开车门，江亦寒紧跟过来，“我跟你一起。”
没等他疑惑，对方已经拿着钥匙坐进驾驶座，也是怕晚到一秒白敛就要祭天，林清枫没有犹豫的坐上副驾驶。
这一路，他第一次体会江亦寒开车有多野，他搁旁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江小寒你再踩就超速了！”
*
白敛从那个灵傀甩出纸人的那一刻就开始逃命，他果然猜错了，那灵傀不是没有恶意，而是看出他菜。
长凌说的守在大厅的东西，也是两个纸人，它们没有五官，第一眼白敛还以为是真人。
那纸人行动敏捷，速度特别快，他甩出去的符都被躲开，眼下手里没剩几张符，他只能在走廊上狂命的逃。
身后的纸人手脚并用，像蜘蛛一样在墙上攀爬追赶，墨汁画出的眼睛无机质般死死盯着前方的白敛，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那灵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白敛一边回头看紧追的纸人，一边担心那灵傀从哪个角落突然蹿出来，像监控里一样提着刀，然后把自己了结。
连上七层，中间躲过四五只纸人追杀，白敛喘着粗气，回头去看那两个纸人，它们见白敛停下，追赶的速度也慢下来，像是在玩什么你逃我追的游戏。
白敛咬紧牙关，后退时没注意到地板上有水渍，脚下一滑，跌倒间头磕在栏杆上，痛的他眉头扭紧。
“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连两个纸人都对付不了。”
灵傀慢悠悠的走上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和黄纸，只是随意几刀就剪出个纸人。
白敛像是看变戏法般看面前又多出一个无脸纸人，忍不住问道，“你这样追赶，只是在试探我？”
他一只手捂着发昏的头，另一只手撑着地面起身，长得和江亦寒一模一样的灵傀，还知道他的名字。
难道制作灵傀的，是身边认识的人？
“我当然很好奇，能让他这么在乎的人，能有什么特别的。”
他？
白敛面露疑惑扶着墙后退，口袋里的手指摩挲仅剩的那张符，视线紧盯灵傀的表情，“‘他’是谁？”
对方明显不屑回答，抬起的手缓缓收拢，那几个纸人如同接到指令，亮出锋利的指刃迅速飘向目标。
躲避不及的白敛果断甩出符纸，“急急如律令！”
‘镪！’
锋利的指刃擦过脸侧，符纸轻飘飘的落在纸人抬起的手臂上，它有些僵硬的低下头，空白的脸似乎在表达，就这？
白敛的脸色此时跟纸人差不多，冷汗从下颌滴落，因为腿软，他踉跄着跌倒在地。
被削掉的那缕头发掉在肩上，面前的纸人把符纸撕下，手指缓缓伸长，像锋利的钢爪，白敛感觉这一爪下来，自己得被开膛破肚。
已经到楼下的林清枫发现头顶乌云聚起，心道不妙，跑进大厅后看着延长的走廊，“靠，你们公司怎么这么大？”
江亦寒也是左看右看，神色焦急，只能从口袋翻出卫生纸。
他手指灵活的折出一只纸鹤，又咬破手指把血点在纸鹤的眼睛处。
那纸鹤如活过来，从掌心展翅，穿过走廊往楼上飞去，江亦寒立即追上去，反应过来的林清枫紧跟其后，一边跑一边在震惊。
“江小寒你……”
“先找到白敛，别的事晚点告诉你。”
江亦寒皱眉，突然一阵闷雷声从楼上炸响，震的整栋楼都隐隐摇晃。
而在昏睡的长凌却被这突然的雷声惊醒，口中猛的吐出一口血。
玉佩中是一处看不清边界的虚空之境，他躺在画满金色符文的石台上，四肢都被锁链锁住，吐出的血浸在符文上，淡金色的光点星星落落的往他身上飞去。
他没什么表情的擦掉唇角的血，化出一面水镜去看外面的情况，入眼是白敛惨白的脸和嘴角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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