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释放情绪的代价是枝江睡着后浑浑噩噩的梦到一系列奇怪的事，荒诞诡异的风要把她撕碎，她皱着眉裹紧被子。
身边还未睡着的人察觉到她的不安。
戚芜拥着她，伸出手臂，隔着被子拍枝江后背。
夜里好冷，她没退缩，做着这个守护枝江梦境的战神。
枝江从梦境转醒时感到身上与往常不同的重量，她以为是换了厚被子的原因，到视线清晰起来时，戚芜的手臂横在她胸前。
隔着被子。
她探出手去触碰戚芜的手，她好冰，像在自己身上晾了好久。
枝江有个只有她自个儿知道的小秘密，天一冷之后，她睡觉如果把四肢放在外面冻着，就会做噩梦，百试百灵。
所以睡觉前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她一定会做到。
徐城的天到底是凉的太快，昨天夜里没开空调，枝江特地拿了两床厚被子，以为这样就不会出问题。如今触到戚芜晾在外面的手臂那刻，她心脏涩涩的。
掀开被子一角，在冷气偷袭而来的瞬间把戚芜的胳膊拯救了回来，用自己的体温捂着它，祈祷能够回春。
她并不想戚芜也做噩梦，她十分期盼戚芜在自己这里过得第一个晚上，没有任何的坏印象可言。
手臂暖暖的蹭着什么软软的东西，戚芜稍微动了下，转醒之前下意识在这团软软的触感极好的东西上赖着蹭了蹭。
枝江感觉到怀里的动静，脸上发烫，也没松手，反而抱紧了些。
戚芜的胳膊还是好冷，好冷，一时难以捂热。
这会儿她都想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塞进衣服里面去算了。这念头在脑袋里出现了没多久，她忽然发现戚芜醒了。
她安静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枝江脸更烫了，嘴上却毫不避讳，“冷吗，你的手……好冰。”
戚芜带着浅浅的笑回应她：“不冷，被你抱着很暖和，我很喜欢。”
“昨晚你睡着后，好像做了噩梦。不知道我手臂的重量有没有让你觉得安心。”
她想不起来昨晚有关做梦的经历，反而觉得自己睡得很好，但只要一想到这晚的好里有戚芜的贡献时，她极其不易感动的心忽然软的一塌糊涂。
枝江矫情的承认：她从来不喜欢一个人住。
等怀里抱着的手臂彻底暖过来，枝江不敢看戚芜，她有点担心这个人下一秒说她要离开。
枝江用慵懒的语调说了句：“我想再这样待一会儿。”
戚芜说：“抱着我？”
“嗯……”
得到默许后枝江又在床上赖了会儿，戚芜就任她赖着，配合的不像话。
如果不是戚芜的手机下一秒不合时宜的进来了一个电话，枝江可没打算这样轻易让她跑掉。
“……喂。”
“嗯，我会过去。”
简单的聊了两句，戚芜挂掉了电话，在这个间隙枝江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到空调遥控器，在一声熟悉的提示音后，屋内的气温开始上升。
“不继续抱着了？”戚芜这话像极了在调侃她。
“抱着胳膊哪够，我巴不得抱着你人睡。”枝江站着起来转身和戚芜对视，却在目光触及戚芜敞开了的领口时飞快转移方向。
这个人昨晚怎么睡的觉！明明分了两床被子，怎么还能把衣服扣子睡开。
戚芜笑她：“嘴上逞强。”
“不见得是谁该更担心点儿。”枝江无奈的摇头，为她的勇气感到敬佩。
“戚芜。”她边喊着别人名字边把手贴到人家领口，指腹在戚芜锁骨上蹭啊蹭的，威胁着：“你再这样勾/引我，我指定给你吃干净了。”
她说这番话时如果耳根子能没这么红就好了。
戚芜掠过枝江红成苹果一样的耳朵，没有拆穿，同时又好想把这样的枝江压在身下，含着耳朵好好疼爱。
她声音又轻又颤着：“江江别，我害怕。”
这声看似示弱却极其危险的话钻进枝江耳朵里时，她忽然好想离戚芜再近些，听听她的心到底有没有加快跳动。
“你怕？”枝江掌心朝上把手往上伸，指腹揉着戚芜下颚，“戚老师，你好会演。”
戚芜眼眶里铺满水雾，目光糯糯的：“真的怕。”
靠。枝江心底骂了一声，撒了手。
戚芜这模样不是摆明了在诱惑她吗，不能信。
空调开了一阵后，屋内温度有了明显的变化，这点认识在枝江看着戚芜光脚踩在地板上是从脑袋里飘远了。
她犹豫了几秒，从床底某个地方捡起双拖鞋，走到戚芜跟前，扔在她脚边。
“穿上。”
“江江，我要走了。”戚芜说的突然。
“不做了早饭再走？”枝江其实想说的是‘不吃了早饭再走？’，话到嘴边就换了个意思。
“我是说……你不饿吗。”
枝江越说越别扭，最后反而被自己的嘴给绊住了。
“你走吧，我随便问问。没什么意思。”
她转身那刻觉得自己今天铁定是醒太早了才会胡言乱语，思绪混乱的瞬间，戚芜忽然从背后抱住她。
“公司那边有新的安排要商量，我过去一趟。”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交待好温馨，好像她们已经在一起一样，枝江兀自想着，直到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种温馨实际上是无迹可寻的，任谁贪恋都好像要陷入无底深渊一样，把自己的情绪捏扁揉圆。
枝江钻回被子里，好像那点余温还没有消散。
《寄苍歌》官博在社交平台上放了不少拍摄时的照片和花絮，枝江凭借颜值涨了一小波粉丝，其中有不少是路人粉冲着戚芜的颜值来关注电视剧的。
看了那段流晴和苍滢的拍摄片段后直接粉上了枝江。
她点开微博随便划拉了两下，手不受控制就点开了戚芜的主页，没有更新，寄苍歌拍摄期间，除了那条官宣的微博，余下全是代言产品的宣传。
有点无聊。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戚芜的。
说不来。
温迎打来一个电话，枝江接起来时对面的人急匆匆说：“家人，江湖救急。”
枝江刚刚酝酿起的那么一点情绪，被温迎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出，整得烟消云散。
“……怎么了。”枝江忽然有种预感，说不出来好坏。
“焚身杂志的事儿，老板不同意我的方案，我唾沫星子都要说干了她才让步说戚芜同意了那套衣服她就同意。”温迎如是说着。
“你……总不能……”
“求你，家人。今晚萧青约了戚芜吃饭，让我一起跟着，说是给我的机会，我有个屁的机会。”
“你该不会是……”枝江猜到了七七八八。
温迎是个不折不扣的i人，要说mbti这东西是为什么人量身定做的话，那么温迎一定是这些人中最符合的那一个。
简直是照着mbti活的。
“我申请改了赛制，所以今晚的邀请名单上也有你一个，算是合作前的提前接触，请你务必来。”
这种商业上的合作邀请，枝江向来没有拒绝的必要，何况是诱梦的杂志封面，公司那边必然不会让她自作主张。
温迎的算盘不言而喻了。
“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和你一起劝戚芜同意那套擦边的衣服拍封面？”枝江彻底醒了。
“打住，什么叫擦边衣服，那件设计的很好！浪费了我很多时间！所以它必须用来拍封面。”
枝江闷闷说了句：“昨晚戚芜在我家。”
“你们睡了？”温迎脱口而出。
“没有，但是我们现在的关系挺奇怪的。”
“正好，今晚，姐助你破局，衣服的事，就拜托你了。”温迎信誓旦旦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没有给枝江半点反应的机会。
枝江看着回到微博界面的手机，有些习惯了温迎这一出。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戚芜的消息。
[戚芜：图片]
照片上是诱梦新杂志拍摄方案的合作人名字，枝江紧跟在戚芜两个字后面，格外显眼。
[戚芜：我看到了你的名字。]
[戚芜：晚上见。]
晚上见……枝江惆怅了起来，饭局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不知道晚上温迎会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入夜，当枝江踏着高跟鞋走近约好的吃饭地点时，温迎提前等着店门口，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身上的风衣把人整个罩住，显得温迎有一点娇小，同时把她傲人的那一对雪峰也遮掩起来。
“你总算没卡点来，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温迎说。
两个人并肩往包间走着，现在时间还早，萧青和戚芜显然是还没来，进了包间，温迎后一步关上了门。
“萧青是想为难我，我不能真让她难到，你得帮我。”
枝江挑眉：“怎么帮？”
她总觉得温迎这事情想的有点过于简单，封面的衣服选择这种事，会交给一个模特来选吗?
她八成是给骗了，萧青长得就像能把温迎骗来数钱的样。
“我会给你们制造独处时间，萧青和戚芜似乎是以前就认识的，只要你帮我给戚芜说第二套更好，并且让她把建议转述给萧青，她总不能在这种场合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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