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点点微光撒向地面,徐徐微风穿过林间,却无半点声响。五更已过,仍不见商贾备货进城,农家四处叫卖,甚至飞禽走兽也没了声响,寂静得有些出奇。直到一声似妖兽般的低吼传来,才听见鸟兽有了声息,商贩开始了叫卖,看见百姓陆续走出了家门,一切都恢复了往常。这也让人不免怀疑是否出现了错觉才认为四周无声。
临窗的桌案旁,陈郢翻看过手中的信笺后随手将其焚毁,化作灰烬随风飘去。一旁的烛台上,烛火逐渐熄灭,便知晓时间差不多了。不消一会,驿站外停了三驾马车,每一驾都是装饰精美,惹人艳羡。
为首的老嬷嬷带领着三五宫女进入了驿站,她们每人手中都端着物什,每一步都慎之又慎,看上去很是贵重。老嬷嬷登上二楼轻轻叩响了第一间房门,小心翼翼道:“陈道长,陛下在西北方围猎场设下宴席,邀请诸位前去,并奉上佳礼以表诚意。若您同意赴约还请收下,以示两方交好。”
陈郢刚一推开房门,宫女们都齐齐低下头去,将手中物什呈上。佳礼种类繁多,有织锦绫罗,金银玉器,也有宗门法器,虽价值不菲却都是常见之物。唯独最后一人手中的箱子引起了陈郢的注意,老嬷嬷见陈郢对此物感兴趣忙说道:“此物乃是国中最贵重的,其中所含灵力可助道长修为更上一层。陛下特交代老奴务必要将此物送予道长。”
陈郢伸手覆在箱子上,一阵阵波动如涟漪一般在掌心荡开,如此强烈的灵力波动许是哪个宗门的镇门至宝。他这样想着,对老嬷嬷说道:“既是陛下所赠怎有不收之理,贫道留此足矣,其余宝物劳烦阿嬷交还陛下。诸位若无其他事交代,可到驿站外等候,我等稍后就到。”
“是。”
将箱子放进房间的桌上后,宫女们皆蹲身行礼,陆续离开了驿站。见那些人离开,躲在一旁观察的燕赜和吴涟才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三人边说边进入右护法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燕赜率先开口问道:“大人,属下昨夜路过大王子殿前时听他们说国王的提议已被您否决,今日他们又派人送贵礼,究竟是作甚啊?”说完他摸了摸后脑,颇为疑惑。
“国王是聪明人,他知道拉拢了我们就能让擎苍国立于诸国之上。而昨日的谈话只是个试探,因此你还认为此次送礼没有目的吗?”陈郢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带的木箱中拿出了毛笔,朱砂和三张符纸。
写完三张符箓后,罗列起来递给了吴涟,吩咐道:“见到二王子后将这三张符交给他,遇险时可保三次无碍。”
“遵命。”吴涟接过符纸收好,放在了随身的袋中,转而问道,“但是,大人……属下昨日与二王子交谈时发现他对王位并不在意,也不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他会不会不接受这符啊?”
“放心,他会想明白的。”陈郢没有直言,而是留下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随后又抽出一张纸铺在桌案上,一手扶纸一手持笔,边圈画边说,“接下来……”
看着两人讨论稍后宴会可能发生的事与计划,燕赜颇为无聊得站在窗边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都看了个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箱子上。拿起来掂了掂,除了箱子的重量里面几乎是空的一般,着实令人不解,他小声吐槽道:“这箱中是什么东西,颠起来轻飘飘的,国王不会在这设难吧……空物硬说有?”
“箱内的灵力波动甚是剧烈,许不是什么好物,打开看看。”闻言,陈郢这才想起那个箱子。
燕赜点了点头,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件素雅的鹤氅,通体洁白,染墨留香,两肩处装饰的羽毛不显繁琐,倒添几分风雅。
“果然有诈……”
“难,难道这衣服有问题吗?”
“若是寻常衣物绝非坏事。但唯独这件会引来杀身之祸……”陈郢取下一根羽毛扔向空中,稍加催动就见灵力在房间内荡开,强烈的灵力波动让燕赜和吴涟紧紧抓着柜子才勉强站住。
陈郢接着说道:“这件鹤氅乃是松筠鹤族至宝仙羽衣,每一根羽毛乃至一丝一线都蕴藏着灵力,为护族之物。前几日被贼人盗走不知去向,遂族长下令凡见携此物者杀无赦……”
“这么说,仙羽衣实际上是被擎苍国窃走了,如今又送与我们,岂不是要借刀杀人!?”
“的确如此。”
燕赜和吴涟越想越怕,不由得抱在了一起。他们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力量太过悬殊,即使拼尽全力人界武者也敌不过灵界大妖,到时若真打起来恐怕连自保都难。
陈郢面色凝重得坐在椅子上,他捻了捻焚毁信笺留下的灰烬,沉思片刻后对燕赜说道:“燕赜,通知漠帆擎苍国国都街市见面。”
一听到找漠帆,两人顿时松了口气,毕竟他是鹤族人嘛。
“是!!”
悬着的心瞬间有了依靠,接下来办事也有了些底气。燕赜拿出右护法昨日交给自己的圆盘,调整了方位与指针后放在了地上,随后一道光柱冲上天空向远处散去,光芒消失圆盘也化作了粉末。
“嘿,风落新调试的机关不错啊。”
“好了,我们该走了。”
收好箱子,整理妥当随身行囊后,三人相继离开了驿站。而在他们离开后,有一道黑影落在窗外的树上,喃喃道了句。
“找到了……”
另一边的皇宫中,偌大的宫殿里看不见服侍宫女与巡视侍卫,微风吹过都如狂风呼啸,显得格外空旷。恍然听见有声音传来,敛声而寻,循声而望,只见大殿内国王与将军秦子季二人在商议着什么。
“陛下,末将昨日用失控的烈马试探了他们的实力。目前明确知道的是右护法实力颇高,以符化障,硬生生挡住甚至弹飞了马匹。至于那两位,还不得而知。”秦子季将一张烧掉一半的符纸递给了国王。
“那烈马被施加了术法,用蛮力拦下也是非死即伤,没有及时出手足以肯定那两位仅是武者。如此看来,我们只要支走了右护法,计划就能顺利执行了。”国王接过符纸握在手中,内含的灵力被一一抽离,在空中聚成一团。霎然间,灵力受到扭转,在剧烈波动下由清澈变为混浊。看着掌间逐渐成型的光团,国王表情也变得奸诈起来,喃喃道:“等到炼化成型,就是右护法也不足为惧,适时人界诸国之首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子季闻言立刻半跪下身去,毕恭毕敬地说道:“末将恭贺陛下早日夺得首位。”
“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国王随手一挥,大殿内乃至整个皇宫中凭空出现了百十位宫女与侍卫,原本寂静的皇宫再次忙碌了起来。
“走,随朕一同会会他们——”
“是。”
若说猎人已做好准备,“猎物”又怎么不会预料到呢?在这贫瘠之地掀起风沙的还不知是何人——
马车没有直接进入皇宫,而是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道路两旁生长着各异的树木,颜色暗淡,歪曲交错,干枯的枝丫没有半点生机。连同天空也是乌云密布,黑压压得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这路两旁的树木都是枯枝,如此阴森恐怖与外界相比有些格格不入啊。”吴涟掀开帘子望了望外面。
穿过树林,依旧是迷人景致。
西北方的围猎场原本只是一处无人看管的荒地,近些年来却长出了树木花草且异常繁茂,吸引了不少飞禽走兽在此驻足,也就顺理圈地而起成了围猎场。
枝繁叶茂,花香怡人,鸟兽和鸣,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林子里情况除了国王,旁人全然不知。
陈郢三人到达围猎场时,就看见二王子单于昱已在不远处等候。等不及马车停下,吴涟就直接钻出窗户跳了下去,挥手跑向二王子。
“阿昱——!”
“涟兄!方才我还担心你们会拒绝邀请。”
“怎么会,不过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个嘛……”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远远落在后面的燕赜却好像不怎么高兴,小声嘟囔着。
“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噗。”听到这话,陈郢不禁笑出了声,打趣道:“这话是说情侣的,怎么,是想从八拜之交变成举案齐眉了吗?”
“没!没有!大人别乱说,明明就是兄弟交情啊——!”
“好好好……”
众人谈话的功夫,恰好走到了设宴之地。一处高台,两列桌案,三五宫女携乐师舞女,中间的石台大且圆,不高不矮,好似擂台一般。宫女们摆好美酒佳肴后,就听见小官高喊。
“陛下到——”
“诸位,请入席。”国王缓步走到上席位,挥手示意,将军秦子季站在身旁。
闻声,在场所有人都找到位置坐下。大王子与众官员入左位,二王子与幽月宫一众入右位。席位不是按尊卑区分,而是各自立场,恐怕这次立储不甚简单。
“既然人已到齐就开席吧。”
管事小官再次高喊道:“奏——乐——”
丝竹悠扬,胡笳之声悦耳动听,如同仙乐在耳边萦绕,三日不绝。趁着乐曲声响起,二王子凑过身去小声问道:“陈道长,你们当真要帮助我吗?可就算得到皇位又如何?我终究只是个没本事的废物……”
“此事二王子不必担心。”
一曲奏罢,兴致正酣,国王突然手举酒樽宣布道:“诸位都知道,我擎苍国地处偏远,环境恶劣,唯有骑射是求生之本。因此,朕决定让两位孩儿进入围猎场一较高下,谁的猎物最多,谁就是未来的王。”
“陛下英明——”台下官员皆起身行礼齐声附和道。
陈郢放下手中茶盏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先请秦将军上台一展武艺,为二位王子助兴如何?”
秦子季看了眼一旁的国王,得到应允之后接过士兵递来的长枪走向宴席中央的圆台,抬手抱拳道:“那末将就献丑了。”
说罢,背手持枪,旋于身前又脱手扔出,翻身跃起手握枪杆,一挥一扫掀起风浪,一抽一送化风为刃,每一招一式都能感觉到风息的变化,风刃之势仿佛能将一切阻碍斩断。
陈郢盯着他的动作,又注意到了那杆枪,一丈八尺,长尖倒钩,为钩镰枪,只是枪缨处装饰着面目狰狞的兽首,散发着幽幽寒气。
陈郢眉头微蹙,问道:“二王子,国中可有祭拜妖兽?”
“有,国中如今祭拜的是神兽饕餮,甚至在城中也可以发现饕餮纹样,但大多都布置在地下,也不知是做什么用。”说着,单于昱从袖中拿出一小块布料,接着道:“这是我在父王丢弃的冕服上裁下来的,道长可以多留意这纹样。还有这秦子季,明明外面没有战争,却每次复命时铠甲上都沾染血迹,而且仅三个月就当上了镇国将军,成为了父王的心腹,就连我也觉得可疑。”
“多谢王子提醒。”陈郢接过布料,指腹轻轻揉搓着上面的纹路,竟有几分微弱的灵力波动。
台上,背手收枪,秦子季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转身向国王请示。
“陛下,末将有一事相求。”
“将军请讲。”
“不知末将可否有与贵宫一较高下的机会?”秦子季转过头看向幽月宫一众。
“的确应该切磋一番。”陈郢敛了敛衣袖端正身形,接着说,“只是不知,将军要与哪一位切磋?”
“他——吴影卫。”秦子季紧紧盯着吴涟,神情中还有些傲世轻物,好似对胜利志在必得一般。
单于昱有些担忧地看着友人,他知晓将军的实力,不忍心看见吴涟这唯一的亲人被伤到一丝一毫。吴涟明白二王子的想法,他轻轻拍了拍他背,安慰道:“阿昱放心,我不会受伤的。”这才让二王子放心了几分。
——不就是想试试我实力吗?冠冕堂皇,到时输了可别反咬一口。
吴涟这样想着拿起武器准备出去时,陈郢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变化,伸手拦了下来,厉声道:“点到为止,不可暴露全部实力。”
“明白。”
吴涟刚走到石台上,就见一道风刃刺来,若不是躲避及时,恐怕就要穿过脑袋了。见人如此不讲武德,吴涟也不再废话,抽出双刀准备迎战。
“秦将军真是心急,就不怕被人背后嚼舌根吗?”
“若是在战场上,还会有人同你打招呼吗!?”秦子季也不遑多让,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的长枪连刺数下。
面对眼前的攻势,吴涟不得不将双刀架在身前抵挡,口中喋喋道:“清州破军,枪如奔龙,势如破海,化气为耗,先破后立。破军枪法的最大特点就是随着动作爆发力愈来愈强,纵使被千军万马围困,也能淡然突围。”吴涟突然定住了身形,接着说道,“不过,将军还没见识过我青洋吴氏的实力吧。”
吴涟微微蓄力后,猛地一撤刀,将秦子季推开数米。不等秦子季挥枪,吴涟向前扔出一把刀,结结实实地砍在枪杆上。在人招架之时,起身一跃到人身后,一掌拍了上去。而秦子季实力也不是盖的,抢尖触地飞身踢开了挡在眼前的那把刀,一个反挑再次拉开了距离,同时带起了些许石块向人飞去。
看见飞来的石块,吴涟不急着躲开,而是飞身抓起被踢开的那把刀杀了个回马枪,刀刃险些划破人脖颈。
“抱歉,秦将军,是在下赢了。”吴涟缓缓放下长刀。
“影卫武艺高超,末将自愧不如。”
“好,好。”国王站起身,连连拍手叫好。“二位勇武之姿,着实让我们大饱眼福啊。”
国王微微转头,话锋一转问道:“依道长之见,朕的两位儿子谁更适合继位?”
“大王子有雄心壮志,会是一展宏图的资材,但不及二王子仁厚礼贤,更能使天下信服。”
听见陈郢说的不是自己想听的,国王立刻变了脸色,急忙转换了话题,说道:“林中已安排妥当,各种那么,吾儿都好好准备进入猎场吧。”
“儿臣遵命。”
二位王子起身领命,跟着随从整理随身装备,安抚马匹,做好出发前的准备。
看着二位王子进入林中后还未有何异常,吴涟也将符箓转交给了二王子。陈郢才放下心起身走到国王身旁说道:“陛下,贫道对这城中景象甚感兴趣,想去游览一番。”
“右护法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小王怎敢拒绝呢?”国王答应得很爽快,爽快得很难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不怀好意。
离开王宫后,陈郢将一张符纸贴在佩剑上,剑身瞬间增大数倍,待到足够承载一人重量时,飞身跃到剑身上,捻指念诀御剑而去。
国都的街市上依旧热闹非凡,只是仔细看去每个人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如同被操控的傀儡。观察街上百姓之余,耳边传来一声鹤唳,一只仙鹤立于身前,化作了人形。黑发金冠,一袭白衣,正是漠帆。
“大人,这么急唤在下来是为何事?”
“鹤族至宝——仙羽衣。”
“根据星象羽衣的确在此方位……难道……”漠帆低头看去,手中出现一个星盘。
“羽衣如今就在我手中,眼下恐怕早已被其他鹤族族人盯上了……为今之计就是将计就计,所以羽衣尚且不能归还。你与他们同族,他们自然是信任你的,因此余下的事交给你处理了。”
“是,遵命……”漠帆俯下身去,表面毕恭毕敬,眼神中却有些许不甘。
另一边,经过林中有惊无险的争斗都有些精疲力尽。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甚者随从死伤。国王见两位带出来的猎物数量一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他们各回寝宫了。
三人跟随宫女走到了二王子寝宫怀仁宫。推门而入,着实惊讶不已,简易的装饰与整个皇宫格格不入,称得上贵重的只有些许绸缎瓷器。
燕赜好奇地向里走去,拿起瓷瓶左右端详。而吴涟则与二王子到一旁坐下,边倒上茶水边说道:“好了,该说说你方才的表现……”
单于昱瞥了眼房门后,将一张符纸放入茶杯里,随后拍案而起,打断吴涟说话大吼道:“是!我自幼失去了母妃,体质羸弱。在云倪国做质子时即使被官兵追捕也无力反抗,只能苟且偷生!实力不如你,武功不如你,样样不如你!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你对我评头论足!!!”
闻言,吴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向地面,站起身来揪起二王子衣领喊道:“单于昱!我也告诉你!别仗着身份尊贵就指责别人,你不配!”
“好啊,既然看不惯我你就打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说完,吴涟直接一拳结结实实得打在了二王子胸口上。燕赜听到动静立刻走上前去将两人拉开。
“好了好了,别吵了。”安抚好吴涟让他坐回去后,燕赜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二王子,“殿下也莫气了,什么事不能和解?来,喝口茶顺顺气。”
单于昱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不消一会,就感觉胸口闷胀,呼吸困难,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
“有……毒……”
说完,嘴角流出黑血,径直倒在了地上。燕赜和吴涟看见这情况顿时慌了神,蹲下身扶起二王子摸了摸身体,又探了呼吸,如何补救都无济于事,不得不接受王子已亡的事实。
就在二人不知所措时,一队禁军冲了进来,挥动手中的长剑架在二人脖子上。
为首的将军举起手中的令牌,大喝一声:“末将奉陛下旨意,押谋害皇子之徒至处刑台,带走!”
说是处刑台,实际就是方才设宴的地方,桌案旌旗皆已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闸刀。看见被押来的燕赜与吴涟二人,国王不再伪装,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看着他们,任谁看见都心生厌恶。
“没想到啊,人界最强的势力会栽在朕手中。”
“我口丕,你少得意了。仅仅是抓我们有什么用,只要右护法在你就没有机会得逞。”
“别担心,一会陈大护法就来陪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闻言,二人极力挣扎着,却被士兵死死摁在了原地。
而国王则是不紧不慢得朝秦子季扔出了一根萦绕着紫雾的绳子,命令道:“法器给你了,即刻捉拿右护法,不要让朕失望。”
“诺。”秦子季接住绳子后,翻身跨到马上,带着一队人马向城中赶去。
不远处的城中,陈郢尚在观察着百姓行为的异样。天空突然阴了下来,黑压压的甚是压抑,城中那些百姓也逐渐消散,化作一缕缕云烟。
一道寒光从眼前刺过,陈郢刚刚闪躲开就立刻被旋风困在了中央,随之是数只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凭借那道寒光和控风的力度,陈郢心下已知是何人所为。
他手中捏着一张符纸,抛向空中两指掐诀。霎时间,数道雷电从天而降,劈断箭矢,破开了旋风,也同时攻向秦子季,迫使他不停躲闪拉开了距离。
“一个低阶雷咒,恐怕不够招待秦将军吧……”
陈郢凌空而立,手中掐着符纸,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子季。而秦子季显然被这态度激怒了,一脚蹬向墙壁借力翻到屋顶,马步后撤纵身向陈郢刺去。
“天星!”
陈郢急忙唤出佩剑才接住这一击。秦子季见他接招有些吃力,立刻加重了力道,直到陈郢撞向地面才有收手的意思。
“秦将军不愧是镇国大将军啊……”陈郢缓缓站起身,但背部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扶着墙壁。
“多说无益。”秦子季手一挥喊道,“放箭!!”
仅仅普通箭矢并不能拿下,他这样想着,挥枪形成旋风裹挟着箭矢向前冲去。
“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还未等念完,秦子季的枪尖就已抵在了眼前。
“念咒,能快过我的长枪吗?”见手下将刀架在了陈郢脖子上,秦子季就势收枪转过身去,口中小声嘀咕着,“你们这些修道者真是令人厌烦……”
随后他拿出那件法器,随手一扔,绳子就自动牢牢地将陈郢束缚住。陈郢想要挣脱开,却发现灵力被克制,完全使不出来,甚是不解地看向秦子季。
“秦将军这是何意?”
“奉陛下口谕,带您回宫——”
秦子季没有多言,而是立刻收队押着陈郢返回皇宫。
黑云压城,如那枯木林一样的天空,黑压压的让人心情烦闷。
“陛下,皇子之死并非贫道指使手下为之。”
“那你说说我儿为何会在房中中毒身亡?难不成是他要毒害自己!?”
“……”听罢,陈郢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无论怎么解释都将被国王描黑。
国王见陈郢没了话,挥手唤来将士,大喝道:“你们几个,将他们三人押入水牢,等候发落。”随后转身拂袖而去。
话音刚落,三人身后就出现了六名士兵,他们盔甲黯黑,面无死灰,步伐沉重且力气很大,压在身上的手如负重石块,即使是吴涟、燕赜这样自幼习武的人都挣脱不开。
被带走前陈郢偏过头,再次劝诫。
“陛下若执意如此,当心自食恶果。”
“不劳道长费心。”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