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纪把竞赛笔记递给沈慕清的那天晚上，回到家就翻出了藏在书桌最下层的错题本。台灯下，他盯着本子上红笔标注的“物理附加题：步骤冗余，耗时过长”，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三分的差距，说大不大，却像根细刺，扎在心里。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透，陆秦纪已经背着书包出了门。路过小区门口的早餐店时，他买了两个肉包，一边走一边咬，脚步朝着学校的方向——他想趁着早自习前的时间，去教室再刷一套竞赛题。
教室的门还没开，陆秦纪从书包里翻出备用钥匙（上次帮潘雨搬书时特意配的），轻轻推开门。窗外的晨雾还没散，他摸黑走到自己的座位，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立刻照亮了桌面。刚拿出竞赛题集，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这么早？”
陆秦纪猛地回头，看见沈慕清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本数学错题本。显然，对方也是来赶早学习的。
“你不也一样？”陆秦纪扯了扯嘴角，把刚翻开的题集往旁边挪了挪，“来比一道？就上次月考的压轴题，看谁解得更快。”
沈慕清挑了挑眉，走过来坐在他对面，拿出草稿纸和笔：“比就比，计时开始？”
“开始。”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陆秦纪这次没急着下笔，而是先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易的光路图——上次他就是因为没先梳理思路，才走了弯路。这次他试着用沈慕清说的“光路可逆原理”推导，果然步骤少了很多，等他抬头看时间时，发现比上次快了整整五分钟。
“写完了？”沈慕清也刚好放下笔，看着他的草稿纸，眼里带着点惊讶，“你这次也用了光路可逆？”
“不行吗？”陆秦纪把草稿纸推过去，语气带着点不服气，“你能想到，我就不能学？”
沈慕清拿起他的草稿纸，仔细看了一遍，用红笔圈出其中一步：“这里可以再简化，你看，把折射角和入射角的关系直接代入公式，还能少写两步。”他一边说，一边在旁边重新写了推导过程，字迹清秀又利落。
陆秦纪盯着那行简化后的公式，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才还想着要和对方较劲，没想到对方倒是毫无保留地教他。“谢了。”他低声说，把草稿纸收回来，折好放进错题本里。
“其实你进步已经很快了。”沈慕清突然开口，手里转着笔，“上次月考你还在用常规方法，这次就能灵活用新思路，再练几天，说不定下次竞赛选拔，我就赢不了你了。”
陆秦纪抬头看他，晨光刚好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沈慕清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浅金色。他突然笑了：“那你可得抓紧，别被我超过了。”
两人正说着，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是潘雨来早查了。她推开门看见教室里亮着灯，愣了一下，走近才发现是陆秦纪和沈慕清：“你们俩怎么这么早？”
“想多刷点题。”陆秦纪抢先回答，把竞赛题集往抽屉里塞了塞。
潘雨看了眼两人桌上的草稿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竞争归竞争，别累着自己。对了，宋老师让我跟你们说，下周末有个省竞赛集训营，你们俩都去——正好趁这个机会，互相多学学。”
沈慕清和陆秦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潘雨走后，陆秦纪把刚塞回抽屉的竞赛题集又拿了出来，笔尖落在纸上，比刚才更有劲儿了。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教室。陆秦纪看着草稿纸上的光路图，突然觉得那三分的差距，不再是刺，而是一盏灯——照着他往前赶的方向，也让他明白，最好的竞争，从来不是你输我赢，而是两个人一起，朝着更亮的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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