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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59 地狱红莲业火

全宇宙整个世界最强大的星球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十大金乌中排行第九的金乌王子太阳神帝俊,为争夺易阳家皇室王位继承权,发动残酷战争,太阳焰星升起了地狱红莲业火。

太阳焰星之上,金乌九子太阳神帝俊为夺易阳家王位,引地狱红莲业火焚天,却于烈焰将噬尽王城之际,忽闻天际传来帝喾神谕,业火骤敛,诸军僵立,胜负终未分晓。

太阳焰星,金乌九子太阳神帝俊争易阳家王位,燃地狱红莲业火,忽有上古炎凤衔来定焰珠,业火顿敛,兵戈暂歇,无人伤损。

太阳焰星之上,金乌九子太阳神帝俊为争易阳家王位燃地狱红莲业火,正欲兵戎相见,忽有星辰坠落化为定火玉,业火立熄,众皆退散无伤。

宇宙纪年时期,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皇都伽诺城,火宫殿檾炩城的卧龙大殿正被一层诡异的暗红笼罩。殿外的鎏金飞檐上,原本璀璨如熔金的琉璃瓦在地狱红莲业火的映照下,泛着妖冶的紫纹,檐角悬着的九只金乌风铃早已哑然,铃舌被业火灼烧得泛起青黑,却奇异地未融一寸。

大殿之内,易阳家皇室的十位金乌王子与家眷分列两侧。居中的蟠龙金柱上,缠绕的赤金龙纹似被业火唤醒,鳞片间流淌着滚烫的红光,却在触及柱顶悬着的那颗鸽卵大的镇殿明珠时,瞬间敛去凶性。

九位王子中,立于左侧第四位的帝俊尤为夺目。他身着玄色织金蟒纹朝服,领口袖口绣着浴火重生的金乌图腾,每一根金线都似有火焰流转。墨发以赤金冠束起,冠侧垂下的两串红珊瑚珠随着他微扬的下颌轻轻晃动。他面容俊朗,眉峰如刀削般锐利,眼瞳是纯粹的金色,此刻正燃着与殿外业火同源的烈焰。“易阳家的王位,本就该由最强者继承。”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相击的铿锵,目光扫过对面的八位兄长,“大哥守成有余,二哥优柔寡断,三哥沉迷丹药,四哥醉心书画……”话未说完,便被大哥易阳洛打断。

易阳洛身着明黄色锦袍,袍上绣着十二章纹,面容温和却难掩威仪,他抬手示意帝俊稍安:“九弟,王位继承自有祖制,岂能凭武力妄夺?”他身旁的颜予瑛轻轻按住丈夫的衣袖,她穿着月白色绣玉兰花的宫装,鬓边斜插一支白玉簪,轻声道:“九弟息怒,万事好商量。”

帝俊冷笑一声,金色眼瞳中火焰更盛:“商量?当年父帝临终前,分明说过‘能引业火者得天下’,如今红莲业火已在皇都升起,诸位还有何话可说?”他身侧的四大守护者齐齐上前一步,刺猬家族的兀神医背着药篓,背上的尖刺泛着银光;大犬王座的罗兰奥扛着一柄青铜锄头,粗布衣衫上沾着泥土却气度不凡;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半眯着眼,左半边身子覆着冰纹,右半边燃着小火苗;鹰族首领秦弘基则展开半幅羽翼,翅尖的羽毛闪着金属光泽。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声。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款步而入,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纱裙,裙摆绣着漫天星辰,发间斜插一支凤凰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步摇上的珍珠叮咚作响。“九哥,”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你看殿外的业火。”

众人齐齐望向殿外,只见原本遮天蔽日的地狱红莲业火,此刻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被染红的天空。业火退过之处,原本焦黑的琉璃瓦渐渐恢复金光,哑然的风铃重新发出清脆的响声。

帝俊瞳孔骤缩,金色眼瞳中闪过一丝错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业火的联系并未中断,却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在引导着业火归位。

“是父帝的神谕。”站在最右侧的十哥易阳芷忽然开口,他穿着一身青衣,袖口绣着灵狐图案,身旁的妻子灵狐翡翠正微微侧头,碧绿的眼瞳中映着殿外的奇景。

话音刚落,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却分不清来自何处:“业火为劫,非为杀伐。易阳家的继承人,当以苍生为念。”

帝俊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金色眼瞳中的火焰渐渐平息。他身旁的四大守护者也收回了戒备的姿态,西烨左半边的冰纹与右半边的火焰渐渐融合,化作淡淡的金芒。

左侧的八哥易阳烔轻咳一声,他穿着石青色锦袍,妻子于谦茗连忙递过一杯清茶。“九弟,父帝既有神谕,此事不妨从长计议。”

帝俊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望向殿外。退去的业火在天际化作一朵巨大的红莲,花瓣层层叠叠,却不再有半分戾气,反而透着祥和的金光。皇都伽诺城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对着红莲跪拜,原本因业火而起的恐慌,渐渐被敬畏取代。

卧龙大殿内,十位金乌王子与家眷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再开口。柱顶的镇殿明珠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众人的身影投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忽明忽暗,一如这尚未定局的王位之争。

太阳焰星的苍穹被地狱红莲业火染成绛紫色,业火翻涌如怒涛,舔舐着皇都伽诺城的鎏金城墙。卧龙大殿前的白玉广场上,帝俊麾下的金乌甲士与皇室护卫队已列阵对峙,甲胄相撞的铿锵声混着业火的噼啪声,震得殿顶的琉璃瓦簌簌作响。

帝俊立于广场中央的朱雀石雕上,玄色蟒纹朝服被业火映照得明暗不定,赤金冠上的红珊瑚珠随着他沉缓的呼吸轻晃。他微微垂眸,金色眼瞳里跳动着与业火同源的光,指尖凝聚的火焰正欲化作焚天之势——方才与八位兄长的争执已至白热化,七哥易阳炆的冰纹长剑抵着他的咽喉,四哥易阳炔的墨宝“止戈”二字在半空燃烧,而他身后的四大守护者早已蓄势待发:兀神医背上的尖刺泛着淬了灵药的银光,罗兰奥的青铜锄头深深嵌入地砖,西烨周身冰与火的气浪几乎撕裂空气,秦弘基的鹰翅在阳光下展开,投下遮天蔽日的阴影。

“九弟,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兄长们不念手足之情。”大哥易阳洛的明黄锦袍在业火中猎猎作响,颜予瑛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月白宫装的袖口已被火舌燎得微卷,却仍强作镇定地劝道:“九弟,王位之争何必动此干戈?”

帝俊正欲扬手下令,耳畔忽闻一声清越的凤鸣,穿透业火的喧嚣直抵心神。众人齐齐抬首,只见东南天际破开一道金光,一只翼展千里的上古炎凤穿火而来,尾羽拖曳着流金般的火焰,却半点不沾业火的戾气。它口中衔着一颗鸽卵大的珠子,珠身流转着七彩光晕,所过之处,翻涌的红莲业火竟如遇春水的残雪般消融。

“是定焰珠!”十哥易阳芷身旁的灵狐翡翠忽然开口,碧绿的眼瞳里满是惊异,她轻轻拽了拽丈夫的青衣袖,“传说那是开天辟地时,炎皇以心头血炼化的镇火至宝。”

炎凤盘旋至广场上空,将定焰珠轻轻掷下。珠子在空中炸开一团柔和的光雾,化作无数星火坠入业火之中。原本凶戾的红莲业火瞬间收敛,那些舔舐城墙的火舌化作金色的流苏,翻涌的火浪凝成静止的莲花,就连广场地砖缝隙里窜出的火苗,也温顺地蜷成小小的金球。

帝俊指尖的火焰骤然熄灭,他错愕地望着掌心——那股与业火相连的灼热感并未消失,却多了一丝温润的束缚,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按住。西烨周身的冰火气浪渐渐平息,冰与火在他掌心融成一滴金色的水珠;秦弘基收拢翅膀,翅尖的羽毛上还沾着几片业火化作的金鳞。

“这……这是天意?”六哥易阳炳喃喃道,他身旁的王星意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位素来沉稳的六嫂此刻鬓边的珍珠步摇正剧烈晃动。广场另一侧,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水红纱裙被光雾染成七彩,弄玉和端怀正忙着替她拂去发间沾着的金星火屑,她却望着炎凤远去的方向轻笑:“九哥,你看,连上古灵禽都不愿见我易阳家自相残杀。”

帝俊从朱雀石雕上跃下,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金球,那些小火球竟纷纷避让,在他脚边绕出一圈金光。他看向八位兄长:三哥易阳炘正被谢妘儿拉着检查是否被火灼到,五哥易阳炻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戳着那些温顺的金球,十哥易阳芷则与灵狐翡翠低声交谈,碧绿的狐瞳里映着满天星火。

广场上的甲士与护卫队已悄然收兵,有人伸手触碰悬在半空的金色火莲,指尖只觉一丝暖意,并无灼痛感。业火凝成的红莲在天际缓缓旋转,将整个皇都伽诺城笼罩在一片祥和的金光里,连数万里外南极冰岛的寒沁阁都能望见——那里的冰棱正反射着金色的光,在孤茗宫的琉璃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卧龙大殿前,十位金乌王子仍未言语,却已默默收了兵器。帝俊抬手拂去冠上沾染的金星火屑,金色眼瞳里的戾气渐渐散去,只余下一丝复杂的茫然。他身后的罗兰奥忽然扛起锄头,往广场边的花圃走去,那里的扶桑花被业火镀上了一层金边,竟开得比往日更加繁盛。

业火敛去的瞬间,卧龙大殿的鎏金门槛上,正凝着半朵冰晶与火焰交织的花。帝俊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那花,冰晶簌簌落了些碎光,他转身时,赤金冠上的红珊瑚珠撞在一起,叮咚声里带着几分未散的戾气。

广场东侧,八哥易阳烔刚被妻子于谦茗扶着站稳,石青色锦袍的袖口沾了片业火凝成的金瓣,他望着天际渐散的焰云,声音还有些发颤:“那炎凤……竟真有上古神禽的威仪。”于谦茗素手轻扬,一片青茗叶从袖中飞出,托着那金瓣落在掌心,她轻声道:“定焰珠的光晕里,似有先祖的印记。”

帝俊指尖微动,原想召回火势的灵力忽然滞涩。四大守护者中,西烨正抬手接住一滴从鬓角滑落的水珠——那是他冰火双息交融的产物,此刻竟泛着定焰珠的七彩光。“主子,”秦弘基收拢鹰翅,翅尖的金属光泽映着广场上渐渐松弛的甲士,“业火虽敛,却未断与您的联系,这定焰珠……更像在警示。”

“警示?”帝俊冷笑一声,金色眼瞳扫过对面的兄长们。五哥易阳炻正蹲在地上,逗弄着那团蜷成金球的业火余烬,叶小媮的粉色罗裙裙摆沾了些火星,却被她随手捻起,化作一串金铃挂在腰间。十哥易阳芷的青衣被灵狐翡翠的狐尾轻轻扫过,碧绿的狐瞳里映着他含笑的眼:“九弟,你看那金球,倒像极了幼时父帝给我们玩的火弹子。”

话音未落,广寒宫方向忽然飘来一阵桂香。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水红纱裙被风掀起一角,发间凤凰步摇的珍珠撞出清响,她抬手接住一片随风而来的桂花瓣,花瓣上还沾着南极冰岛的寒气:“寒沁阁的冰桂竟开了,往年要等霜雪满阶才肯放呢。”弄玉连忙替她拢好裙摆,轻声道:“许是定焰珠的灵力,连数万里外的冰岛都惊动了。”

帝俊望着那片桂花瓣,玄色朝服下的脊背微微绷紧。兀神医背着药篓上前,背上尖刺沾着的灵药正散发着清凉气,他瓮声瓮气地说:“方才替护卫队检查过,业火虽烈,却没伤着筋骨,只是燎了些衣袍边角。”罗兰奥扛着青铜锄头,往花圃那边瞥了眼——方才被业火燎过的扶桑花丛,竟抽出了新芽,芽尖还顶着颗定焰珠的光粒。

二哥易阳炜忽然往前一步,朱红色锦袍上的火焰纹章在光下流转,他身旁的余隽隽连忙拉住他,素白的手帕上绣着的火鸟图案似在振翅:“二哥,莫急。”易阳炜却看向帝俊,声音沉如擂鼓:“九弟,定焰珠既现,不如让钦天监查查这其中的天意?”

帝俊未答,只是抬眼望向皇都深处。那里,定焰珠的七彩光晕正缓缓沉入易阳家宗祠的方向,宗祠顶的琉璃瓦在光里流转,竟透出几分与太阳焰星核心同源的暖光。广场上的甲士们已收起兵器,有人伸手去接飘落的金瓣,指尖触到的刹那,那花瓣化作一道暖流钻进袖口,惹得众人纷纷低呼。

灵狐翡翠忽然轻笑一声,碧绿的眼瞳弯成月牙:“你们看那些金球,竟在跟着宗祠的方向滚动呢。”众人望去,果然见广场上的业火余烬正排成一串,慢悠悠地往大殿后方去,像一群被驯服的小兽。

帝俊的金瞳里,戾气渐渐被疑惑取代。他身后的四大守护者交换了个眼神,罗兰奥的青铜锄头在地上磕了磕,震起的尘土里,竟也裹着些定焰珠的光屑。卧龙大殿的朱漆门被风推开半扇,露出殿内蟠龙金柱上,正缓缓褪去赤红的龙纹——那些龙纹似在舒展,鳞片间淌下的金光,与广场上的暖流渐渐汇成一片。

定焰珠的七彩光晕尚未散尽,卧龙大殿的飞檐下便垂下一串冰棱,棱间裹着业火凝成的金丝。帝俊抬手欲触,玄色朝服的袖口却先一步被西烨拉住——冰火麒麟王子半边衣袖凝着白霜,半边燃着微火,此刻霜火交界处正泛着定焰珠的柔光。“主子,这冰棱里有南极冰岛的寒气。”西烨的声音带着双息交融的微颤,目光越过广场,望向数万里外寒沁阁的方向。

广场西侧,三哥易阳炘正被谢妘儿扶着整理衣襟,他朱红色常服上绣着的火纹被业火燎得卷了边,谢妘儿从袖中取出一枚暖玉,轻轻按在那卷边上,玉光流转间,卷边竟舒展开来。“九弟,”易阳炘的声音带着几分药石气——他素日痴迷炼丹,此刻指尖还沾着些丹砂,“定焰珠的灵力里,掺着‘息壤’的气息,那是罗兰奥老家的土性灵力。”

帝俊闻言转头,正见罗兰奥蹲在花圃边,青铜锄头轻轻扒开泥土。扶桑花新抽的嫩芽下,竟有几粒金色的种子在蠕动,那是业火与息壤交融的产物。“主子你看,”罗兰奥粗布衣衫上沾着的泥点泛着光,他捧着一粒种子起身,“这东西落地就能生根,比我种过的任何谷物都有生气。”

兀神医忽然“咦”了一声,他背着的药篓里滚出一株赤芝,芝叶上的露珠正折射出七彩光。“方才检查时,发现所有人的衣袍焦痕里,都凝着这灵芝孢子。”他背上的尖刺轻轻颤动,“定焰珠不仅镇火,还在悄无声息地修复痕迹。”秦弘基闻言展开半幅鹰翅,翅尖的羽毛上果然有细小的光粒在游动,那些原本被业火灼出的缺口,正被光粒一点点补全。

“九哥你看!”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水红纱裙被风扬起,发间凤凰步摇的珍珠串成一道光帘,她指着广场中央的朱雀石雕——石雕的喙部正滴落一滴水珠,水珠落地时炸开,化作无数小火苗,围着石雕跳起了圈。弄玉和端怀对视一眼,侍女服的袖口同时飞出一缕琴音,竟与火苗跳动的节奏相合。

十位金乌王子的家眷中,灵狐翡翠忽然轻笑出声,碧绿的狐尾卷着一片金瓣,轻轻扫过十哥易阳芷的青衣。“这些火苗的舞步,像极了宗祠壁画上的‘祈年舞’。”她眼波流转,望向大殿深处,“许是先祖在提醒我们,易阳家的根基,从不是靠战火垒起来的。”

叶小媮正蹲在五哥易阳炻身边,用指尖逗弄那团金球,粉色罗裙沾了些金粉,她忽然拍手道:“你们看,金球上有字!”众人凑近,果然见金球表面映出淡淡的纹路,组合起来竟是“和”字。易阳炻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那字,金球便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他的袖中。

帝俊的金色眼瞳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那道金光与自己体内的金乌灵力产生了共鸣。广场上的甲士们已纷纷放下兵器,有人拿出水囊饮着,有人帮同伴拍掉身上的金粉,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正被一种奇异的暖意取代。

天际,上古炎凤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道七彩的轨迹,像一条丝带,一端系着皇都伽诺城,另一端连着南极冰岛的孤茗宫。广寒宫的方向飘来阵阵桂香,与卧龙大殿前的丹砂味、花圃里的扶桑花香交织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帝俊缓缓收回手,玄色朝服上的蟒纹在光下流动,赤金冠上的红珊瑚珠不再碰撞,只静静垂着。他身后的四大守护者也放松了姿态,西烨半边的冰与火渐渐隐去,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秦弘基的鹰翅完全收拢,化作普通的衣袂模样。

大殿的朱漆门被风完全推开,露出殿内蟠龙金柱上新结的冰焰花。大哥易阳洛的明黄锦袍在门内轻轻晃动,颜予瑛正抬手拂去他肩头的一片金瓣,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广场上的金乌甲士正收起兵器,甲胄上的火纹与定焰珠的七彩光晕交融,映得地面金砖泛起流动的光。帝俊玄色朝服的后摆被风掀起,露出腰侧悬着的金乌玉佩,玉佩此刻正发烫,与他体内的灵力共鸣——那是父帝临终前赐下的信物,此刻竟在提醒他平息怒火。

“九弟,你瞧那扶桑花丛。”四哥易阳炔的声音带着墨香,他刚被李奕书扶住,手中那幅燃了一半的“止戈”墨宝正自行修复,焦黑的纸边渐渐浮现出新的墨迹。众人望去,只见罗兰奥种下的金色种子已破土而出,长成一片小小的金禾,禾穗上挂着的露珠里,竟映出十位王子幼时在花圃嬉闹的模样。

火羲公主易阳欣儿忽然轻笑,水红纱裙旋转间,裙摆的星辰纹与金禾的光晕相和。“弄玉,取我的凤琴来。”她发间凤凰步摇的珍珠叮咚作响,“这金禾摇曳的节奏,倒适合奏一曲《棠棣》。”端怀应声从殿内取出琴,琴身刚触到广场的光尘,琴弦便自行颤动,发出清越的音。

帝俊指尖的金焰彻底敛去,他看向四大守护者:秦弘基的鹰翅上落了只小雀,那雀儿竟不怕他的锋芒,正啄食翅尖沾着的金粉;西烨冰火双息凝成的光球里,浮出南极冰岛的冰景,寒沁阁的飞檐在冰景中若隐若现;兀神医背着的药篓里,赤芝与其他灵药缠绕生长,开出一朵冰焰共生的花。

“九弟,”大哥易阳洛的明黄锦袍在光中泛着柔光,颜予瑛正替他拂去袖上的金禾碎影,“定焰珠既引来了这般异象,不如让钦天监推算一番,看看先祖有何指引。”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目光扫过广场上渐渐聚拢的家眷——六哥易阳炳正与王星意研究金球上的“和”字,七哥易阳炆的冰纹长剑已收入鞘中,剑鞘上凝着的冰花正与金禾的光交相辉映。

灵狐翡翠忽然轻晃狐尾,碧绿的眼瞳望向天际:“炎凤虽去,却留下了羽痕。”众人抬首,只见那道七彩轨迹正化作星图,星图中央的帝星与其他九星相连,构成一朵红莲的形状。十哥易阳芷青衣微动,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星屑:“这星图在说,易阳家的气运,本就是一体相连的。”

帝俊望着那朵星图红莲,赤金冠上的红珊瑚珠不再躁动。他忽然注意到,广场地砖的缝隙里,有细小的金流在涌动,那是业火的余韵,正顺着地砖的纹路,流向卧龙大殿的蟠龙金柱——柱上的赤金龙纹似被金流唤醒,龙睛缓缓睁开,透出与他眼瞳同源的金色光。

金禾丛中,罗兰奥正弯腰拾穗,粗布衣衫上的泥点沾了光,竟化作一颗颗小金珠。“主子,”他捧着金珠笑道,“这东西能酿酒,酿出来的酒,定能让兄弟们消消气。”兀神医闻言凑上前,鼻尖动了动:“再掺些我的灵药,还能安神呢。”

琴音忽然转急,弄玉连忙按住琴弦,却见琴身映出另一番景象:离皇都数万里的孤茗宫,广寒宫的冷梅竟开了,花瓣上沾着的金粉,与广场上的金禾同出一源。易阳欣儿望着琴中景象轻笑:“连冷宫的梅树都醒了,可见这定焰珠的灵力,真能穿透万里寒冰呢。”

帝俊沉默着转身,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禾丛,禾穗轻摇,似在挽留。广场上的琴音重新响起,《棠棣》的旋律与金禾的摇曳、星图的流转、龙纹的苏醒交织在一起,将整个皇都伽诺城笼罩在一片奇异的祥和里。甲士们已收起阵仗,有人开始清扫广场,有人帮着罗兰奥采摘金禾,兵器碰撞的铿锵被欢语取代,无人再提方才的兵戈相向。

太阳焰星的天穹正被地狱红莲业火撕开一道绛紫色裂口,业火翻涌处,无数火莲瓣簌簌坠落,砸在卧龙大殿的鎏金瓦上,溅起细碎的金芒。帝俊立于大殿前的丹陛之上,玄色织金蟒纹朝服被火浪掀得猎猎作响,赤金冠下的金色眼瞳里,跳动着与业火同源的暴戾——他右手紧握的金乌令已泛出灼手的温度,身后的四大守护者早已蓄势:秦弘基展开的鹰翅遮去半面日光,翅尖的金属羽毛映着广场上列阵的甲士;西烨周身冰火二气交织,左半边衣袍凝着白霜,右半边却燃着寸许火苗;罗兰奥的青铜锄头深深楔入地砖,粗布衣衫下的肌肉紧绷如弓;兀神医背着的药篓里,各色灵药正发出警示的微光,背上的尖刺泛着淬了安神药的冷芒。

“九弟,你当真要毁了这易阳家的根基?”大哥易阳洛的明黄锦袍在火浪中稳如磐石,颜予瑛站在他身侧,月白宫装的袖口绣着的玉兰花被火映得泛红,她素手轻扬,一枚玉簪从发髻滑落,在空中化作一道水幕,堪堪挡住一片坠落的火莲瓣。“父帝遗训言犹在耳,王位当择贤而立,而非凭武力强夺。”

帝俊冷笑一声,金乌令上的火焰陡然高涨:“贤?大哥守成固好,却少了开拓之志;二哥勇猛有余,决断不足;三哥沉迷丹药,四哥醉心笔墨……”他的目光扫过对面的八位兄长,七哥易阳炆的冰纹长剑已出鞘,剑刃上凝结的冰珠正被业火烤得滋滋作响;八哥易阳烔被妻子于谦茗扶着,石青色锦袍的前襟沾了片火莲瓣,正由于谦茗用一片青茗叶轻轻拈去。“这王位,唯有能引业火者才配继承!”

话音未落,天穹的裂口处忽然坠下一颗星辰,拖着长长的七彩尾焰,穿过业火层时竟未被焚毁分毫。那星辰落地的刹那,化作一块半人高的定火玉,玉身流转着柔和的白光,所过之处,翻涌的业火竟如遇冰雪般急速退敛。火莲瓣触到玉光,瞬间化作金色的粉末,飘落在广场甲士的甲胄上,凝成细小的护心镜。

帝俊握着金乌令的手猛地一颤,金色眼瞳中闪过错愕——他与业火的联系并未中断,却似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按住,那股焚天灭地的戾气正被定火玉的白光一点点抽离。秦弘基收拢鹰翅,翅尖沾着的金粉簌簌落下,他低头望去,那些粉末竟在地面聚成一只小小的金乌,正亲昵地蹭着他的靴底。

“这是……定火玉?”十哥易阳芷的青衣被灵狐翡翠的狐尾轻轻拂过,碧绿的狐瞳里映着定火玉的流光,“古籍上说,此玉乃开天辟地时星辰之核所化,专克极凶之火。”灵狐翡翠忽然轻嗅,狐尾卷着一缕玉光凑近鼻尖:“玉光里有父帝的气息。”

广场西侧,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水红纱裙被定火玉的白光染成七彩,发间凤凰步摇的珍珠叮咚作响。“弄玉,端怀,”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金粉,那粉末在她掌心化作一只小火蝶,“你们看,业火被驯化了。”弄玉和端怀对视一眼,侍女服的袖口同时飞出一缕琴音,小火蝶竟随着琴音跳起了圈。

定火玉的白光渐渐漫过丹陛,帝俊脚下的金砖忽然泛起温润的光泽,那些被业火烤得发烫的纹路里,竟渗出细小的水流——那是西烨方才冰纹长剑散出的寒气,此刻与定火玉的光交融,化作滋养地砖的灵泉。“主子,”西烨左半边的冰纹与右半边的火焰渐渐平复,“这玉不是要灭业火,是要……收束它。”

帝俊低头,见自己玄色朝服上的金乌图腾正被玉光浸染,那些流转的金线里,竟浮现出易阳家历代先祖的影像,每一位先祖的眼瞳里,都没有暴戾的火焰,只有温和的暖意。他身后的罗兰奥忽然“呀”了一声,青铜锄头旁的地砖裂开一道细缝,定火玉的光正顺着裂缝渗入,滋养出一株小小的金禾苗。

“九弟,”四哥易阳炔的声音带着墨香,他刚被妻子李奕书扶住,手中那卷写着“止戈”二字的卷轴已不再燃烧,反而在玉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父帝批注的《易阳家典》,他说……王者,当能驭火,而非为火所驭。”

帝俊紧握的金乌令缓缓松开,金色眼瞳中的暴戾渐渐褪去。定火玉的白光里,忽然飘来一阵桂香,那是数万里外南极冰岛广寒宫的冷梅香,竟被玉光引到了皇都。广场上的业火已退至天穹边缘,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环,将整个伽诺城笼罩其中。甲士们纷纷收起兵器,有人伸手触碰定火玉的光,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那些被业火灼伤的细微伤口,竟在瞬间愈合。

十位金乌王子与家眷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定火玉的白光依旧流转,在广场中央织成一道光帘,光帘里,映出易阳家皇室龙塔寝殿的景象——那里的龙床被褥上,正落着一片从光帘飘去的金粉,化作一朵小小的火莲,安静地绽放着。

定火玉的白光漫过卧龙大殿的门槛时,殿内悬着的九盏长明灯忽然齐齐转了方向,灯芯的火苗都朝着玉的方向微微倾斜。帝俊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门槛,沾了些玉光凝成的白霜,那霜触到他的体温竟不消融,反而化作细小的金乌纹样,顺着衣纹往上爬。

广场东侧,五哥易阳炻正蹲在地上,用指尖戳着定火玉旁那株新抽的金禾苗。叶小媮的粉色罗裙铺在地上,裙摆沾着的金粉被风吹起,围着金禾苗打了个旋。“这玉真奇,”易阳炻的声音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好奇,他素来爱玩些新奇玩意儿,此刻指尖已凝聚起一小团温和的火,正小心翼翼地照着禾苗,“业火那么凶,到了它跟前竟成了乖顺的小兽。”

帝俊身后的秦弘基忽然展开半幅鹰翅,翅尖的金属羽毛在玉光中泛着冷芒。“主子,你看那些甲士。”他的目光落在广场上——原本剑拔弩张的金乌甲士与皇室护卫,此刻正有人蹲在地上,用指尖拈起业火化作的金粉,互相打趣着对方被火燎卷的衣袍边角。有个年轻护卫的甲胄上凝着片火莲瓣,旁边的老兵伸手一拂,那花瓣竟化作一颗小光球,在两人之间来回跳动。

“九哥,”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水红纱裙被玉光映得透亮,发间凤凰步摇的珍珠串成一道光链,“弄玉方才去龙塔寝殿看过,那里的安神香竟自行燃了起来,香雾里还缠着定火玉的光呢。”弄玉捧着一个香炉从殿内走出,香炉里的青烟果然缠着细小的白光,在空中画出“安宁”二字。

西烨忽然轻“咦”一声,他冰火双息交融的掌心,正浮起一幅小小的冰镜。镜中映出南极冰岛寒沁阁的景象:偏殿的冰窗上,竟凝结着与定火玉同源的花纹,窗台上的冰梅被花纹映照,竟透出淡淡的粉色。“那冰梅……似要开花了。”西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左半边衣袍的白霜正渐渐变淡。

大哥易阳洛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明黄锦袍在玉光中泛着沉稳的光泽。颜予瑛从袖中取出一卷绸布,轻轻展开——那是易阳家皇室的宗谱,绸布边缘原本被业火燎得有些发黑,此刻在玉光中竟缓缓复原,谱上每一位先祖的名字旁,都渗出细小的金光,与定火玉的光相连。“九弟,”易阳洛的声音温和却有分量,“先祖的灵力,正借着定火玉与我们相通。”

帝俊的目光落在宗谱上,赤金冠上的红珊瑚珠轻轻晃动。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紧握的双拳不知何时已松开,掌心沾着的玉光正化作细小的流萤,飞向广场西侧——那里,八哥易阳烔正由于谦茗扶着,用一片青茗叶接住流萤,叶上的露珠与流萤相触,竟发出清越的叮咚声,像极了幼时兄弟们在广寒宫敲冰取乐的声响。

罗兰奥扛着青铜锄头走到定火玉旁,粗布衣衫上的泥点在玉光中渐渐晕开,化作肥沃的黑土。“主子你闻,”他弯腰嗅了嗅,“这玉周围的土气里,混着广寒宫的桂花香呢。”他刚说完,数万里外孤茗宫的方向便飘来一阵更浓的香气,玉光顺势牵引着那香气,在广场上空织成一片小小的香云。

兀神医背着药篓凑到定火玉边,药篓里的赤芝忽然发出红光,与玉的白光交织成一道光柱。“这玉能调和药性,”他背上的尖刺轻轻颤动,“方才检查过,所有人被业火灼到的地方,都在这光里悄悄好了,连点疤痕都没留。”他说着,从药篓里取出一颗丹药,丹药刚触到玉光,便化作无数小光点,飘向广场上的众人。

帝俊金色眼瞳中的最后一丝戾气终于散去。他望着定火玉流转的白光,又看了看广场上渐渐放松的兄长家眷——二哥易阳炜正与余隽隽说着什么,余隽隽素白手帕上绣的火鸟图案,在玉光中似要振翅飞起;三哥易阳炘被谢妘儿拉着,研究宗谱上渗出的金光,指尖的丹砂沾了光,竟在谱上画出一朵小小的金乌花;六哥易阳炳和王星意并肩站着,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掌间凝着一团玉光与火光交融的暖球。

天穹上,业火化作的金色光环正缓缓收缩,边缘的火莲瓣纷纷坠落,却不再有半分凶性,反而像无数流星,拖着柔和的光尾,洒向皇都伽诺城的每一个角落。卧龙大殿的飞檐下,那九盏长明灯的火苗终于稳定下来,灯影投在地上,与定火玉的光交织,画出一幅十位金乌环绕太阳的图案。

定火玉的白光渐浓,竟在卧龙大殿前的丹陛上凝成一道光阶。帝俊玄色朝服上的金乌纹样被光阶映照,每一片羽翼都似在舒展。他抬步踏上光阶,赤金冠上的红珊瑚珠与光阶相触,发出清脆的玉响,那声音顺着光阶漫开,竟让广场上所有甲胄的碰撞声都柔和了几分。

七哥易阳炆的冰纹长剑已归鞘,剑鞘上凝着的冰花正被光阶的暖意熏得微微融化。林映雪站在他身侧,素色衣裙上沾着的金粉被风吹起,落在光阶上,化作细小的冰晶与火焰交织的花纹。“九弟踏上这光阶,倒像是先祖在引着他往前走。”易阳炆的声音带着冰纹剑特有的清冽,目光里却少了先前的戒备。

广场西侧,四哥易阳炔正与李奕书并肩看着一幅画卷。那是他方才被业火燎过的墨宝,此刻在定火玉的光中,焦黑处竟浮现出山水图景,画里的溪流正泛着与光阶同源的白光。“你看这溪水,”李奕书的指尖轻轻点过画卷,“竟在往光阶的方向流呢。”易阳炔颔首,提笔蘸了些玉光凝成的墨,在画角添了一只衔着金禾的雀儿。

帝俊行至光阶中段时,忽然停下脚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金乌灵力正顺着光阶与定火玉共鸣,那些因争夺王位而起的躁动感,正被一股温润的力量抚平。四大守护者中,兀神医背着的药篓里,忽然滚出一颗通体透亮的丹药,药香与定火玉的清冽气息相融,让广场上的众人都觉心神一宁。“这是用玉光和业火余烬炼的,”兀神医瓮声瓮气地解释,“能安神,还不伤灵力。”

“九哥快看!”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水红纱裙在光阶旁旋转,裙摆的星辰纹与光阶的花纹相扣,“端怀刚从广寒宫回来,说那里的桂树都发了新芽,芽尖上还沾着定火玉的光呢。”端怀捧着一小枝桂枝从殿内走出,桂枝上的新芽果然泛着白光,凑近了闻,竟有淡淡的药香——那是兀神医药篓里特有的气息。

罗兰奥忽然放下青铜锄头,蹲在光阶旁数着地砖上的纹路。粗布衣衫上的泥点落在纹路上,竟长出细小的藤蔓,藤蔓上结着的果子,一半是冰晶一半是火焰。“主子你看这果子,”他摘下一颗递给走上光阶的秦弘基,“冰的那边甜,火的那边香,倒像极了西烨兄弟的冰火双息。”秦弘基啄了口果子,鹰翅上的金粉簌簌落下,与藤蔓的光缠在一起。

大哥易阳洛望着光阶上的帝俊,明黄锦袍的前襟被光映得发亮。颜予瑛将宗谱重新卷起,绸布上先祖的金光顺着她的指尖流到光阶上,在帝俊脚边汇成一朵小小的金乌花。“父帝常说,金乌虽烈,却也知守护。”易阳洛的声音透过玉光传得很远,广场上的家眷们都安静下来,“这定火玉引来的异象,或许就是要让九弟明白,王者的力量,终究是为了守护而非争夺。”

帝俊低头看着脚边的金乌花,金色眼瞳里映着花芯的白光。他忽然注意到,光阶尽头的定火玉旁,不知何时多了几只小兽——那是南极冰岛的冰狐与太阳焰星的火狸,竟隔着数万里被玉光引来,此刻正亲昵地挤在一起,用鼻尖蹭着定火玉的基座。十哥易阳芷的青衣与灵狐翡翠的狐尾在光阶下轻轻晃动,翡翠碧绿的眼瞳里映着那些小兽:“连异族都能在此刻相融,何况我们手足?”

光阶上的金乌纹样忽然亮起,顺着帝俊的朝服往上爬,最终在他赤金冠上凝成一只展翅的金乌虚影。那虚影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穿透广场上空的香云,引得天穹边缘的业火光环也随之震颤,洒下漫天金雨。甲士们纷纷抬头承接金雨,那些金雨落在身上,竟让原本紧绷的筋骨都松弛下来,有人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帝俊望着定火玉基座旁的小兽,又看了看光阶下渐渐聚拢的兄长家眷,玄色朝服的下摆被光阶的暖风吹得轻轻扬起。他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后退,只是站在光阶中段,任由金乌虚影的啼鸣在广场上回荡,与远处广寒宫传来的桂香、近处金禾苗生长的簌簌声,交织成一片奇异的祥和。

定火玉的白光漫过卧龙大殿的蟠龙金柱时,柱上赤金龙纹的眼瞳忽然亮起,与帝俊赤金冠上的红珊瑚珠遥相呼应。帝俊立于光阶之上,玄色朝服的金乌图腾被龙纹的金光勾勒得愈发清晰,他能感觉到,那龙纹正透过玉光传递着某种讯息——不是指令,更像一种古老的共鸣。

广场东侧,二哥易阳炜的朱红战袍上,火焰纹章正与龙纹的金光共振,发出细微的嗡鸣。余隽隽素手轻按丈夫的袖口,手帕上绣着的火鸟忽然振翅,从帕上飞出,绕着光阶盘旋一周,落在定火玉的基座上,化作一颗小小的火珠。“这火鸟是母妃留的信物,”易阳炜的声音带着久经沙场的沉厚,“它从不轻易显形,今日竟被玉光引了出来。”

西烨冰火双息凝成的光球里,此刻浮着一枚冰晶,冰晶中冻着片火莲瓣——那是业火最盛时他徒手接住的。光球凑近定火玉时,冰晶忽然融化,火莲瓣舒展绽放,与玉光中的龙纹虚影交缠成环。“主子,”西烨半边凝着白霜的脸颊在光中泛着柔和,“这环里……有所有金乌王子的灵力印记。”

帝俊的目光落在那环上,赤金冠的红珊瑚珠轻颤。他身后的秦弘基忽然展开鹰翅,翅尖的羽毛扫过光阶,带起一串金粉,那些金粉在空中组成“同源”二字。“方才收到鹰族传讯,”秦弘基的声音锐利如鹰啼,却透着几分释然,“离皇都最远的火鸦部落,也见着了定火玉的光,部落的圣火竟与玉光同频跳动。”

火羲公主易阳欣儿的凤琴忽然自行奏响,琴音里混着广寒宫桂树抽芽的轻响。弄玉正将一碟刚从孤茗宫送来的冰糕放在殿门旁,冰糕上的糖霜遇着玉光,化作细小的星屑,落在琴上的弦轴处。“这冰糕是寒沁阁的冰窖藏了三百年的,”弄玉轻声道,“竟被玉光催得有了暖意,吃着不冰牙了。”

三哥易阳炘正与谢妘儿研究新炼的丹药,丹炉里飘出的药香缠着玉光,在半空凝成药草图谱。“你看这图谱,”谢妘儿的指尖点过一株赤芝,“根须竟往光阶的方向扎呢。”易阳炘颔首,将一粒丹药递给路过的六哥易阳炳,那丹药遇着王星意鬓边的珍珠,竟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两人交握的掌心。

广场上的甲士已开始收拾兵器,有个护卫的甲胄缺了块边角,旁边的金乌甲士抬手一拂,玉光流转间,缺角竟自行补全,还多了朵小小的金禾纹。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向殿门——那里,八哥易阳烔正由于谦茗陪着,将一片青茗叶放在光阶上,叶尖垂落的露珠里,映着十位王子幼时围坐分食丹果的景象。

帝俊望着那露珠里的景象,金色眼瞳中的最后一丝执拗渐渐散去。光阶尽头的定火玉忽然漾起一圈涟漪,涟漪中浮出龙塔寝殿的景象:龙床上方的夜明珠正与玉光共鸣,将寝殿照得如同白昼,床榻旁的书架上,一卷《帝王术》自行翻开,书页上父帝批注的“仁”字正泛着金光。

天穹的业火光环已缩成一道细带,金雨仍在飘落,落在广场的金禾苗上,催得禾苗又长高寸许。罗兰奥扛着锄头侍弄禾苗,粗布衣衫上的泥点与金雨相融,竟在他脚下长出一圈小小的花环。“这玉光养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他直起身时,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草编的小篓,里面盛着刚摘的金禾穗。

帝俊在光阶上缓缓转身,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那些“同源”金粉,金粉纷纷沾在衣纹上,与龙纹的金光交织。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广场上渐渐松弛的众人——大哥易阳洛正与颜予瑛整理宗谱,二哥易阳炜在指点护卫补全甲胄,五哥易阳炻仍蹲在地上逗弄小兽,十哥易阳芷与灵狐翡翠的身影已隐在金禾丛中,笑声顺着玉光飘来,清越如铃。

卧龙大殿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灯影投在光阶上,与定火玉的光、龙纹的金光、业火的金雨交织,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金乌血脉的气息拢在其中,温顺如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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