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雪玥星映照着广寒宫的琉璃瓦,嫦曦苒苒望着阶下流转的星河,指尖拂过兄长曦风递来的银玥盏,忽然想起那年在人间,他们为换一盏能凝住光阴的灯,曾用半盏星辉与守时的老仙翁相易。如今灯影依旧,却再照不回当时哥哥笑说“苒苒可知,这光阴纵能留住,不及你我此刻共看星子明亮”的模样。
曜雪覆盖的玥星台上,嫦曦苒苒捧着兄长曦风留赠的银玥符,符上流光正一点点黯淡——那是百年前他以半世仙寿换来的、能暂缓时光流逝的法器。曾以为凭此能留住兄妹相伴的朝朝暮暮,此刻却见符光渐灭,方知纵是月神与银玥公子,也抵不过“寸金难买寸光阴”的天道,只余下风中飘散的、他曾笑着说“苒苒莫怕,哥哥的光阴分你一半”的余温。
玥星坠于曜雪之巅的那夜,嫦曦苒苒在冰晶镜中重见兄长曦风——他仍是当年持银玥笛的模样,笛声漫过凝结的雪光,说要为她留住所有不愿流逝的辰光。可镜影忽碎,笛音戛然而止,只余下满地融雪与那句他未来得及说完的尾音。月神指尖抚过镜痕,才懂银玥公子纵有移星转斗之力,亦拦不住光阴如矢,唯余回忆在雪地里,化作永不消融的光斑。
宇宙纪年的流光漫过曜雪玥星的冰晶穹顶,刃雪城的尖塔刺破无垠海岸的晨雾,玫瑰森林的荆棘上还凝着昨夜的星露,梧桐树街的落叶在风里打着旋儿,茉莉花田丘的花苞正怯生生地探着嫩黄的蕊,而碧雪寝宫的琉璃瓦上,积着亿万年不化的曜雪,在瑀彗大殿的鎏金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归渔居的窗棂外,珺悦府的白玉栏杆上落着几只冰晶雕琢的飞鸟,純玥楼的飞檐下悬着银铃,风过时便洒下一串清越的响。嫦曦苒苒立在純玥楼的雕花窗前,白裙如未染尘埃的初雪,裙摆上用月光绣成的人鱼鳞片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167厘米的身形在晨光里透着几分缥缈,耳坠是用玥星核心的碎晶磨成的,折射出七道柔和的虹。她垂眸望着掌心那枚银玥盏,盏沿的回纹里还嵌着极细的星砂,这是曦风哥哥去年在归渔居的桃花树下送她的,那时他说这盏能盛住流走的光阴。
“公主,晨间的露水泡雪顶乌龙最是清甜。”朴水闵捧着描金茶盏从珺悦府的回廊走来,熹黄色的宫装裙摆扫过铺着白绒的地面,163厘米的个子在高大的廊柱下显得小巧,发间别着一朵晒干的茉莉,那是她本真图腾黄花鱼的伴生花。她见苒苒望着银玥盏出神,便将茶盏搁在窗边的玉几上,“又是想殿下了?方才见他往瑀彗大殿去了,许是处理完北境的事,这会子该过来了。”
苒苒指尖在银玥盏的内壁轻轻划着,那里刻着极小的极鼠图腾,是曦风哥哥的本真印记。“去年此时,他就是在这純玥楼教我认星图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怅惘,眼尾的月晕妆轻轻颤了颤,“他说每颗星的光都是亿万年的光阴凝成的,若能把光留住,就能把日子也留住。”
话音未落,瑀彗大殿的方向传来银靴踏过玉石地面的轻响,曦风一身白袍自回廊尽头走来,衣摆上用银线绣的极鼠图腾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175厘米的身影立在廊下时,檐角的银铃忽然响得更欢了。他手里握着一枚莹白的玉佩,走到苒苒面前时,白袍的袖子扫过玉几,带起一缕清冽的雪松香。“在说什么悄悄话?”他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纹路,那是常年在北境守着极寒之地留下的痕迹,“闵丫头说你在看银玥盏,可是觉得它盛的光阴不够多?”
苒苒抬头望他,见他发间还沾着北境的霜花,便伸手替他拂去:“哥哥又去北境了?昨夜的星象显示极寒气流会提前来,你总不爱听劝。”她的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发丝,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人间的上元节,那时他们偷溜出刃雪城,在长安的灯会上见一位老仙翁摆摊,摊上的琉璃灯能映出过去的影子。
“记得那年老仙翁说,他的灯能凝住最珍贵的辰光。”苒苒转身从妆匣里取出一枚琉璃碎片,那是当年那盏灯碎后留下的,“你当时非要用半盏星辉跟他换,说要把我看灯时笑的模样永远留住。”她将碎片对着光,里面果然映出小小的人影,是她那时穿着红衣,正踮脚够灯盏的样子。
曦风接过琉璃碎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裂痕:“后来灯碎了,你还哭了半宿。”他将碎片放回妆匣,从袖中取出那枚莹白玉佩,玉佩上刻着白鼠图腾,正是苒苒的本真印记,“北境的冰湖里捞出块暖玉,我让玉匠照着你的图腾雕了,你总说夜里看星子手冷,这个能聚暖。”
朴水闵在一旁笑着添茶:“殿下每次从北境回来,准带些新奇玩意儿,公主的妆匣都快装不下了。”
苒苒接过玉佩,触手果然温润,她将玉佩系在银玥盏的挂绳上,忽然发现盏里的星砂比昨日又少了些。“哥哥你看,”她举着银玥盏对着晨光,“星砂在变少,就像……就像我们在桃花树下的日子,总在一点点溜走。”
曦风望着她微蹙的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白袍的袖子落下来,扫过她的脸颊:“傻丫头,星砂会少,玉佩却能一直暖着。”他望向窗外,茉莉花田丘的花苞不知何时已绽开了几朵,“你看那些茉莉,去年开得再盛,今年也得重新打苞,可每一年的香,不都是新的么?”他低头时,白袍的领口露出银玥公子的令牌,令牌上的“曦风”二字在光里闪了闪,“光阴留不住,可我们能一起看每一年的茉莉开花,这比留住过去更要紧,不是么?”
苒苒望着他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掌心的玉佩更暖了些。朴水闵正弯腰收拾茶盏,熹黄色的衣角在白绒地毯上划出浅痕,远处瑀彗大殿的钟声传来,惊起归渔居檐下的几只冰晶鸟,它们振翅掠过茉莉花田,带起一阵清甜的香,那香气漫过純玥楼的窗棂,落在银玥盏里,与剩下的星砂缠成了一团温柔的光。
宇宙纪年的风卷着曜雪掠过玥星台的玉阶,碧雪寝宫的琉璃瓦在星辉下泛着冷光,归渔居的窗纸映着摇曳的烛火,純玥楼的飞檐上悬着的冰铃被风撞得叮咚作响,珺悦府的回廊下,几株耐冬正顶着雪开得热烈。
嫦曦苒苒站在玥星台中央,白裙的裙摆在寒风里微微扬起,裙摆上用月光银丝绣的人鱼尾图腾随着动作流转着细碎的光,167厘米的身形在空旷的台面上显得有些单薄。她双手捧着那枚银玥符,符身是用玥星核心的冰晶雕琢而成,里面封存的流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像将熄的烛火般明明灭灭。符面上刻着的极鼠图腾是曦风哥哥的本真印记,此刻那图腾的边缘已泛起了灰白。
“公主,风大了,要不要回純玥楼去?”朴水闵捧着一件狐裘披风从回廊走来,熹黄色的宫装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鲜亮,163厘米的个子踩着雪靴,每一步都陷进没过脚踝的曜雪里,发间别着的黄花鱼形银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方才见陛下和娘娘往这边来了,许是来查问北境的星象呢。”
苒苒没有回头,指尖轻轻抚过银玥符上渐淡的流光,指尖的温度似乎也挽不住那流逝的光。“你还记得百年前哥哥为了求这符,在极寒殿跪了多少日夜吗?”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眼尾的月晕妆在星辉下泛着淡淡的蓝,“那时他刚继任北极大帝,北境的星轨乱了,父君罚他在极寒殿思过,他却瞒着所有人,用半世仙寿向时光老人换了这枚银玥符。”
朴水闵将披风搭在苒苒肩上,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符上的流光:“殿下总说,公主是幻雪帝国的月,他要做护住月光的云。”她想起那年苒苒误食了忘忧草,忘了前尘旧事,是曦风殿下守在純玥楼的床边,用银玥符的光一点点唤醒了公主的记忆,“只是这符……终究抵不过天道。”
话音未落,玥星台的入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廉贞王子一身白色素袍,袍角绣着狼图腾的暗纹,176厘米的身影立在雪地里,周身带着北境冰川般的沉静。他身侧的雪之女王穿着湛蓝色冕服,衣摆上用银线绣的羊图腾在星辉下泛着柔和的光,176厘米的身高与丈夫并肩而立时,冕冠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苒苒在这里吹风,是又在想你哥哥了?”
苒苒转身行礼,银玥符在掌心晃了晃,流光又淡了几分:“参见父君,母亲。”她抬头时,见母亲的目光落在符上,便将符递了过去,“这符的光快没了。”
雪之女王接过银玥符,指尖抚过符面的纹路,冕服的袖口扫过符身,带起一丝极淡的星辉:“百年前你哥哥求这符时,我便说过,光阴从不是用来留住的。”她望向远处归渔居的方向,那里的烛火还亮着,“他那时年轻气盛,总以为凭一己之力能逆天改命,却不知真正的时光,原是刻在骨血里的。”
廉贞王子走到苒苒身边,目光掠过玥星台边缘凝结的冰棱:“方才见曦风在瑀彗大殿整理北境的星图,说要带你去看极北的极光。”他想起这对儿女小时候在茉莉花田丘追着蝴蝶跑的模样,那时曦风总把最大的那朵茉莉摘给妹妹,“他说银玥符的光虽要灭了,但他想带你去看更长久的风景。”
苒苒望着瑀彗大殿的方向,那里的窗棂透出暖黄的光,想来曦风哥哥正在灯下描摹星轨。她忽然想起昨夜在純玥楼,哥哥披着白袍进来,发间还沾着星子的碎屑,他说:“苒苒,等银玥符的光尽了,我便带你去北境的冰湖,那里的冰能映出千万年的星象,我们一起数过去的日子,好不好?”
那时她还在为符光黯淡而怅然,此刻听着父君母亲的话,望着掌心重新被自己握紧的银玥符,忽然觉得那残存的流光也没那么刺眼了。朴水闵在一旁轻声道:“殿下定是准备好了雪橇,公主您看,珺悦府的廊下停着那辆嵌着玥星石的雪撬呢。”
苒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那辆熟悉的雪撬正静静待在雪地里,车辕上挂着的银铃在风里轻轻摇晃。她将银玥符小心地放进白裙的口袋里,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能感受到符身最后一点余温。“我们去找哥哥吧。”她转身往玥星台入口走去,白裙扫过雪地,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他说要带我去看极光,我想知道,比银玥符更长久的光,是什么样子的。”
廉贞王子与雪之女王相视而笑,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雪之女王将银玥符递还给丈夫,冕冠上的珍珠流苏轻轻碰在一起:“你看,孩子们终究是长大了。”
廉贞王子握紧那枚渐冷的符,望向远处純玥楼的方向,那里的烛火与玥星的光交相辉映:“光阴留不住,但他们并肩看风景的模样,会比任何符篆都长久。”风卷着曜雪掠过玥星台,将这句话吹向远处,落在归渔居的窗纸上,惊起一只栖息在檐下的冰晶鸟,振翅飞向瑀彗大殿的方向,仿佛要将这即将启程的约定,提前告诉那位正灯下描摹星轨的银玥公子。
珺悦府的雪橇碾过积雪时发出簌簌轻响,曦风已候在廊下,白袍上落了层薄薄的曜雪,见苒苒走来,忙伸手拂去她肩头的雪沫。“瑀彗大殿的星图刚描完,北境的极光正盛,此刻去正好能赶上初绽的时辰。”他说着解下腰间的银链,链端悬着枚小巧的星盘,盘面上的极鼠图腾与苒苒的白鼠图腾交缠在一起,“这是用玥星核心的碎晶重铸的,能指引极光最亮的方位。”
苒苒指尖触到星盘的凉意,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她在茉莉花田丘跌断了脚踝,是曦风背着她穿过梧桐树街,白袍的后襟沾了一路的花瓣。那时他说:“苒苒别怕,哥哥的背就是你的雪橇,想去哪都成。”此刻望着他眼尾因常年守在北境而添的细纹,才惊觉那些被银玥符“留住”的时光,原是在他眼角悄悄刻下了痕迹。
朴水闵提着食盒跟在后面,熹黄色的裙摆在雪地里像一簇跳动的光:“殿下备了公主爱吃的雪酪,还有北境特有的冰晶果,说是能抵御极寒。”她将食盒塞进雪橇的储物格,见苒苒望着星盘出神,便打趣道,“当年公主总吵着要摘玥星当玩物,还是殿下连夜用琉璃仿了颗假的,骗您说是从天上摘的呢。”
曦风闻言轻笑,推着雪橇往海岸的方向走:“后来她发现那是假的,在純玥楼哭了整整一天,说要罚我把北境的冰花都摘来赔罪。”他转头看向苒苒,白袍的领口露出半截银玥令牌,“结果第二年,北境的冰花真的开了一片,你却说不如茉莉花田的香。”
雪橇行至无垠海岸时,海面正泛着幽蓝的光,那是玥星的辉光穿透冰层的颜色。苒苒忽然握住曦风的手,他的掌心带着北境的凉意,却比银玥符更让人安心:“哥哥,银玥符的光快没了的时候,我总怕……怕我们会像那些融雪一样,走着走着就散了。”
曦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白袍的衣摆被海风掀起一角:“傻丫头,你看这海岸的冰,每年春天会化,冬天又会结回来,可底下的礁石从来没变过。”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装着半瓶星辉,“这是当年跟老仙翁换灯时剩下的,原想等银玥符灭了,就用它给你再换个法器,可方才在瑀彗大殿想了想,却觉得不必了。”
他将琉璃瓶塞进苒苒掌心:“光阴就像这星辉,攥得越紧漏得越快。但你看,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看过的星,吃过的雪酪,都刻在这儿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苒苒的,“这比任何法器都牢稳,不是么?”
远处忽然亮起一道绿紫色的光带,从海面直贯天际,极光初绽的刹那,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朴水闵在雪橇旁拍手笑道:“公主快看,是极光!比星图上画的好看十倍呢!”
苒苒望着漫天流动的光,忽然将银玥符从口袋里取出,轻轻抛向空中。那枚即将黯淡的符篆在极光中忽然迸发出最后一点璀璨,化作无数光屑落在她和曦风的发间。“原来它不是消失了,是变成了更美的样子。”她转头看向曦风,白裙的裙摆与他的白袍在风中相触,像两朵并蒂的雪。
曦风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光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等看完极光,我带你去归渔居的暖阁,那里新酿了桃花酒,是用去年你亲手摘的花苞酿的。”
海风卷着极光的碎光掠过海岸,远处茉莉田的花苞在雪下轻轻颤动,仿佛也在期待着下一个春天。苒苒握紧掌心的琉璃瓶,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从不是留住某一刻的光阴,而是带着所有走过的痕迹,继续走向下一段旅程——就像此刻,极光在他们眼中流转,而彼此的目光,比极光更长久。
曜雪之巅的冰晶殿顶积着三尺厚的星尘雪,玥星坠落时撞碎的冰晶碎片还悬在半空,像无数倒悬的星辰,将整个幻雪帝国照得如白昼。嫦曦苒苒跪在冰晶镜前,白裙的裙摆浸在融雪里,裙摆上的人鱼鳞片图腾被水光映得忽明忽暗,167厘米的身形因久跪而微微发颤,指尖抚过镜面裂开的蛛网纹,那里还残留着曦风哥哥白袍的影子。
镜碎的刹那,朴水闵正捧着暖炉从归渔居赶来,熹黄色的宫装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暖光,163厘米的个子踉跄着扑到苒苒身边,黄花鱼形银簪在慌乱中掉落在地:“公主!您都在这儿跪了三天了,冰晶镜已碎,殿下的幻影是回不来的!”她想扶起苒苒,却被对方按在镜边的手拦住,那只手因触碰冰镜太久,指腹已凝上薄冰。
“你听,”苒苒的声音哑得像被雪粒磨过,眼尾的月晕妆早已花了,“镜碎的时候,他的笛声还没停呢。”她俯下身,耳朵贴着冰镜的裂痕,仿佛能听见银玥笛特有的清越,“那年在茉莉花田丘,他就是用这笛声哄我,说等我学会吹《玥星谣》,就带我国去看猎户座的流星雨。”
话音未落,曜雪之巅忽然飘来一缕兰花香,清冽得像刚从晨露里捞出来。兰花仙子缤若提着一盏琉璃灯自雪坡走来,素兰色衣裙的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带着兰草香的脚印,167厘米的身姿立在冰晶殿前时,发间别着的紫兰花忽然绽放出细碎的光。“月神殿下总在执念过去,倒让白帝笑话了。”她的声音带着醉人的温柔,像春风拂过兰草,“我家少昊说,方才在猎户王座看见玥星碎片坠向此处,特来送样东西。”
随她而来的白帝白雍倚在冰晶殿的廊柱上,白色锦衣上绣着白猫图腾,185厘米的身影在雪光里显得格外挺拔,腰间悬着的玉珏刻着“东华”二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银玥公子的笛声,原是刻在星轨里的。”他抬手挥出一道白光,冰晶镜的碎片忽然在空中重组,却不再是镜,而是一面水幕,里面正映着曦风的身影——他站在北境的冰湖里,白袍被极光染成了紫绿色,手里的银玥笛正对着星空吹奏。
“这是……”苒苒猛地抬头,白裙的领口因动作而敞开,露出颈间挂着的银玥符,“哥哥还活着?他不是在百年前的星战里……”
缤若将琉璃灯递到她手中,灯芯是用兰草茎做的,燃着淡紫色的光:“白帝能观九重天的星轨,银玥公子当年只是以半身仙元封印了星轨裂缝,此刻正在北境修养。”她望向水幕里的曦风,素兰色的衣袖轻轻拂过灯盏,“他怕你执念过去,才托我们带这星轨镜来,让你看看他此刻的模样。”
白帝白雍忽然抬手,水幕里的曦风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对着镜头笑了笑,银玥笛的笛声忽然变了调,正是那首未完成的《玥星谣》。“寸金难买寸光阴,”他的声音透过水幕传来,带着北境的清冽,“但光阴能酿出比金更珍贵的东西。”水幕里的他抬手摘下一朵冰花,别在耳边,“比如,苒苒学会吹《玥星谣》的那天,比如,我们重逢时你眼里的光。”
朴水闵捡起地上的黄花鱼银簪,忽然发现簪头的鱼眼竟是颗极小的玥星石,在兰花香里闪着光:“公主你看,这簪子是当年殿下送我的,说能在危急时指引方向呢。”
苒苒望着水幕里兄长渐远的背影,忽然将掌心的冰镜碎片握紧,那些碎片在她掌心化作星砂,融入颈间的银玥符。符身原本黯淡的光,此刻竟泛起了暖意。“我要去找他。”她站起身,白裙上的融雪顺着裙摆滴落,在雪地里晕开一圈圈水痕,“他说过,要等我一起数猎户座的星子。”
缤若看着她眼里重燃的光,与白帝相视一笑。琉璃灯的光映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白猫图腾与兰草图腾在光里交缠成结。远处的水幕渐渐散去,银玥笛的余音却仿佛还在曜雪之巅回荡,与兰花香、雪粒声缠在一起,织成一张网,网住了流走的光阴,也网住了即将启程的约定。
星砂融入银玥符的刹那,曜雪之巅的风忽然转向,卷着兰花香往雪坡下掠去。苒苒握紧掌心的琉璃灯,白裙裙摆被风掀起,露出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那是曦风哥哥在她及笄时送的,说每走一步,铃响都能替他应一声“苒苒”。此刻铃声叮当,倒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北境的星轨刚稳定,银玥公子还需静养。”白帝白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色锦衣的衣角扫过廊柱上的冰棱,带起一串细碎的冰珠,“但他留了件东西在猎户座的星核里,说要等你亲自去取。”他抬手对着星空划了道弧线,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忽然亮得灼眼,像在雪幕上钉了三颗金钉。
兰花仙子缤若将一枚兰草叶形状的玉佩塞进苒苒手心,素兰色衣裙的袖口沾着几片雪花,转眼便融成了水痕:“这是星轨钥匙,能打开北境与猎户座的通道。”她的指尖轻轻点过玉佩上的纹路,那里竟与苒苒掌心的纹路隐隐相合,“少昊说,银玥公子当年封印星轨时,特意在裂缝处种了片玥星沙,如今该开花了。”
朴水闵正忙着将冰晶果塞进苒苒的行囊,熹黄色的宫装口袋鼓鼓囊囊的,黄花鱼银簪在发间晃悠:“公主要不要带些茉莉花种?到了北境也能种在暖阁里,就像在珺悦府时一样。”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小小的锦囊,“这是殿下临走前让我交给您的,说等您决定去找他时再打开。”
苒苒拆开锦囊,里面是半片干枯的茉莉花瓣,还有一行用银粉写的小字:“玥星坠处,笛声不息。”她将花瓣贴在鼻尖,仿佛还能闻到去年茉莉花田的香,眼眶忽然一热——原来哥哥早就知道,她总会循着回忆找到他。
白帝白雍已召来星槎,那艘用月光凝成的船停在曜雪之巅的平地上,船舷镶着的玥星石在光里流转。“星轨通道只在子时开放,”他望着水幕里渐暗的极光,白色锦衣上的白猫图腾忽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白影蹿上星槎的桅杆,“银玥笛的声纹已录入星槎,它会带你们找到正确的方向。”
缤若替苒苒理了理白裙的领口,素兰色的指尖拂过她颈间的银玥符,符上的流光正与星槎的光相应和:“到了北境,记得让银玥公子给你吹完整版的《玥星谣》。”她笑起来时,发间的紫兰花落了一片在苒苒的发间,“当年他为了学这支曲子,在南华宫的兰草田里跪了三天,说定要吹给最重要的人听。”
苒苒登上星槎时,朴水闵提着食盒跟在后面,星槎的甲板上忽然绽开一朵朵冰花,正是曦风哥哥最爱的那种。她回头望向曜雪之巅,冰晶殿的轮廓已被雪雾笼罩,唯有白帝与缤若的身影还立在原地,素兰色衣裙与白色锦衣在雪光里相依,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起程了。”苒苒轻声说,指尖抚过星槎的栏杆,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浅浅的刻痕,像极了银玥笛的形状。星槎缓缓升起时,她仿佛听见北境的方向传来熟悉的笛声,穿过层层星轨,落在她的耳畔——那是《玥星谣》的开头,也是他们未完的约定。
雪粒打在星槎的船篷上,发出沙沙的响,远处的猎户座越来越近,腰带星的光将苒苒的白裙染成了金色。她忽然明白,所谓回忆从不是困住人的枷锁,而是指引前路的星——就像此刻,银玥符在颈间发烫,铃音在风里轻响,而她正朝着有笛声的方向,奔赴一场跨越光阴的重逢。
星槎划破猎户座的光带时,船舷的玥星石忽然发出一阵嗡鸣。苒苒扶着桅杆望去,只见前方的星云中浮着一座冰岛,岛上的黑曜石崖壁上竟嵌着无数银玥笛的碎片,每一片都在星风中震颤,合出《玥星谣》的旋律。白裙被星云的流光染成淡紫色,她忽然发现那些碎片的排列,竟与记忆里茉莉花田丘的小径一模一样。
“公主你看,崖壁上有字!”朴水闵指着冰岛最高处,熹黄色裙摆在星槎甲板上转了个圈,黄花鱼银簪反射的光正好照亮那行冰刻——“苒苒的星轨,永远朝着曦风”。她忽然捂住嘴,去年在珺悦府整理旧物时,曾见殿下在星图背面写过同样的话,当时只当是寻常笔迹,此刻才知那是刻进星核的承诺。
星槎泊在冰岛码头的刹那,崖壁后的冰洞里传来脚步声。曦风披着件缀满星子的白袍自光影中走出,比记忆里清瘦些,发间却别着朵永不凋谢的冰茉莉,175厘米的身影在星云下显得愈发挺拔。他手里握着半支银玥笛,笛尾的极鼠图腾正与苒苒颈间银玥符的白鼠图腾遥相呼应,像两尾在星河里游弋的鱼。
“我以为要等你学会吹《玥星谣》才敢见你。”曦风的声音带着冰洞特有的回响,白袍袖口扫过冰面,激起一串细碎的光粒,“当年在冰晶镜里见你哭,才知留住光阴是多蠢的念头——该留住的,从来是想与你共度光阴的心。”
苒苒忽然想起白帝曾说,猫族战神刑天有撕裂时空的神力,却唯独对在意之人的时光束手无策。此刻望着曦风眼尾新添的细纹,那是她错过的百年光阴留下的印记,鼻尖忽然一酸:“哥哥的笛声,比记忆里更好听了。”她从行囊里取出那半片茉莉花瓣,花瓣遇着星风,竟在掌心重新绽放,“你看,我们的光阴没走,只是换了种模样开花。”
冰洞深处忽然飘来兰花香,兰花仙子缤若挽着白帝白雍自冰雾中现身。素兰色衣裙与白色锦衣上沾着星尘,白帝腰间的“东华”玉珏正与冰岛的黑曜石共鸣:“银玥公子用百年光阴养出的玥星沙,原是要等月神来浇灌。”他抬手一挥,崖壁上的银玥笛碎片忽然重组,化作一支完整的玉笛落在苒苒手中,“这支‘双生笛’,一管刻着你的白鼠图腾,一管是他的极鼠,合起来才能吹彻九重天。”
缤若将一盏琉璃灯挂在冰洞的钟乳石上,灯影里映出无数重叠的影子——有孩童时在茉莉花田追蝴蝶的,有少年时在玥星台看雪的,还有此刻并肩而立的。“少昊说,最好的光阴从不是定格的画,是流动的河。”她的温柔笑意落在灯影里,“你们看,这河里的每滴水,都是在一起的证明。”
朴水闵从食盒里端出雪酪,忽然发现盒底竟刻着幅小小的星图,正是此刻冰岛的模样。“原来殿下早就算好我们会来。”她笑着将雪酪递过去,熹黄色的衣袖与苒苒的白裙、曦风的白袍轻轻相触,像三原色融成了光。
苒苒举起双生笛,与曦风的那支相抵,笛身相触的刹那,冰岛忽然震颤起来,黑曜石崖壁上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涌出的不是冰,是暖暖的春潮,潮水里浮着无数茉莉花瓣,在星风中凝成一条□□,通往更深处的星海。她转头看向曦风,见他眼里的星云正与自己眼中的光交缠,忽然懂得,所谓寸金难买寸光阴,原是说最珍贵的,是愿意与你一同走向未知光阴的勇气。
双生笛的清越声响彻冰岛,与《玥星谣》的旋律合在一起,漫过猎户座的腰带星,漫过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漫过所有流逝与未流逝的时光,像一封写给未来的信,信里说:不必回头,不必追赶,只要往前走,彼此的目光就是永不褪色的光阴。
双生笛的余音尚未散尽,冰岛下的春潮忽然漫过□□,托起一片流转的星雾。苒苒踩着花瓣往前走,白裙裙摆扫过的地方,竟生出串串冰蓝色的铃兰,花瓣上凝着的露珠里,映出她与曦风儿时在刃雪城堆雪人的模样——那时他总把最大的雪球让给她,自己却冻得鼻尖发红。
“这是玥星沙开的花。”曦风的笛声从雾中传来,白袍一角在星雾里若隐若现,“当年封印星轨时,每想你一次,就往裂缝里埋一粒星砂,没想到百年过去,竟长成了花海。”他伸手牵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比北境的暖玉更让人安心,“你看,有些光阴走了,却在别的地方开成了花。”
星雾深处忽然亮起一座水晶亭,亭柱上缠绕着蓝银草,正是兰花仙子缤若的本真图腾。白帝白雍正坐在亭中煮茶,白色锦衣上的白猫图腾跃到亭檐上,化作一只真猫,用爪子拨弄着垂落的星灯。“这茶是用猎户座的晨露泡的兰草尖,”他倒茶时,玉珏上的“东华”二字在光里闪了闪,“银玥公子说,要等月神来了才肯开封。”
缤若从亭中走出,素兰色衣裙上沾着星雾凝成的水珠,发间的紫兰花与亭边的蓝银草相映成趣:“少昊昨夜观星象,见你们的命轨在此交汇,特意在此设了茶宴。”她指着亭壁上的星图,那里用金线标着两道交织的轨迹,一道属月神,一道属银玥公子,“你看,纵有百年相隔,该遇见的总会遇见。”
朴水闵正追着那只白猫跑,熹黄色的身影在星雾里像颗跳动的琥珀,黄花鱼银簪上的玥星石忽然发烫,竟引着她发现了亭后的一方小池。池水里浮着无数光团,每个光团都是一段回忆:有曦风在純玥楼教苒苒认星图的,有苒苒偷喝了归渔居的桃花酒醉倒在他肩头的,还有他出征前将银玥符塞进她手心的。“公主快看!这些光团能存住回忆呢!”她惊喜地捧起一个光团,里面的画面便在空气中展开,正是那年上元节,他们在人间灯会偷买糖画的模样。
苒苒望着光团里自己舔糖画时沾得满脸糖霜的样子,忽然笑出声,眼尾的月晕妆在星雾里泛着柔和的粉:“那时哥哥总说我像只偷糖的白鼠。”她转头看向曦风,见他正望着光团出神,白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贴身戴着的玉佩,那玉佩的形状,竟与她颈间的银玥符一模一样。
“这对玉佩是父君当年给的,”曦风察觉到她的目光,解下玉佩递给她看,玉佩背面刻着极小的“风”与“苒”二字,“他说,就算隔着星辰大海,只要玉佩相感应,就能找到彼此。”他将自己的那枚系在她的银玥符上,两物相触的瞬间,忽然迸发出一道强光,将整个星雾都染成了暖金色。
亭外的白猫忽然喵呜一声,跃回白帝怀中。白雍抚摸着猫背,望向光雾深处:“再往前,便是星轨的尽头,那里藏着你们未曾经历的光阴。”他的目光掠过曦风与苒苒交握的手,白猫图腾在衣上轻轻颤动,“是留在此地守着回忆,还是往前去酿新的时光,全看你们自己。”
苒苒握紧手中的双生笛,笛身传来曦风的温度。她望向光雾尽头那片流动的光晕,仿佛能看见无数个未来——有他们在北境看极光的,有在茉莉花田酿酒的,还有在玥星台上一起变老的。“哥哥说过,光阴是用来走的,不是用来守的。”她踮脚在曦风耳边轻声说,白裙的流苏扫过他的白袍,像两缕纠缠的光,“我们往前走吧。”
曦风笑着点头,抬手为她拂去发间的星雾。双生笛的旋律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未完的片段,而是流畅明快的新章,随着他们的脚步,漫过水晶亭,漫过星雾花海,漫向那片藏着未知光阴的光晕里。亭中的蓝银草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对奔赴时光的人,唱一首永不落幕的歌谣。
穿过那片流动的光晕,眼前忽然铺开一片无垠的星野。地面并非泥土,而是由亿万颗星子凝结的光砂,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极了儿时在刃雪城的琉璃阶上奔跑的声音。苒苒低头望去,白裙的裙摆上竟沾着几颗会发光的星子,抬手一碰,便化作暖暖的光流进掌心——那是曦风哥哥当年总偷偷塞给她的“星糖”,说含在嘴里能做甜甜的梦。
“这里是时光的间隙。”曦风的声音带着星野特有的空旷,他抬手摘下一朵悬浮在半空的星花,花瓣是透明的,里面裹着一段流动的光影:那是他在北境修养时,对着极光描摹苒苒模样的场景,白袍上落满了雪,笔尖却蘸着融化的星光。“白帝说,每个人的遗憾都会在这里开出花,而我们的花,是甜的。”
星野深处传来蓝银草的低语,兰花仙子缤若提着一盏星灯款款走来,素兰色衣裙的裙摆扫过光砂,留下一串兰草形状的印记。“少昊在那边发现了座时光墟,”她的笑意比星灯更暖,发间的紫兰花忽然飘出几缕香气,落在苒苒的发间,“里面藏着你们当年没来得及做完的事。”
白帝白雍正站在墟口等他们,白色锦衣在星野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腰间的白猫图腾化作真猫,正用爪子扒拉着墟门——那扇门竟是用无数片银玥笛的碎片拼合而成,每片碎片上都刻着一个小小的“苒”字。“银玥公子当年每吹断一支笛,就把碎片埋在这里,”他推开门时,门轴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极了银玥笛的尾音,“说是等集齐了,就能拼成通往你身边的路。”
墟里的景象让苒苒忽然红了眼眶:那是一间复刻的純玥楼暖阁,窗台上摆着她当年养死的兰草(此刻竟抽出了新芽),墙上挂着她初学画画时给曦风画的丑像(画里的他被画成了顶着极鼠头的雪人),而暖炉边的矮几上,放着两碗未凉的雪酪,旁边压着张字条,是曦风的笔迹:“苒苒回来时,雪酪还温着。”
“我总怕你回来找不到熟悉的样子。”曦风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肩,白袍的料子蹭着她的脸颊,带着北境雪松香,“所以把能记住的都复刻了一遍,却忘了,你爱的从来不是这些物件,是跟我一起用这些物件的日子。”
朴水闵在墟角发现了个落满星尘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一箱的茉莉花种,每个种子袋上都标着日期——从百年前他离开的那天,到昨天为止,每天一袋,从未间断。“殿下每天都在北境的冰土里试种,”她拿起最近的一袋,上面写着“今日终于发芽”,“他说等种出能在北境开花的茉莉,就请公主去当花田主。”
墟外忽然传来星轨移动的轰鸣,白帝指着远处升起的新星座:“那是你们的新命轨,叫‘双生玥’。”他怀里的白猫跳到苒苒肩头,用脑袋蹭着她颈间的银玥符,“少昊说,这星座的光,比玥星更长久。”
缤若将一盏新的琉璃灯塞进苒苒手中,灯芯是用她与曦风的发丝缠成的:“这灯能照亮你们要走的路,灯不灭,路就不断。”她望着暖阁里相视而笑的两人,素兰色的衣袖轻轻拂过星灯,“最好的光阴,原是把每一个‘此刻’,都过成值得回忆的模样。”
苒苒牵着曦风的手走出时光墟,星野的光砂在他们脚下开出并蒂的星花。她忽然想起银玥符上那句快被磨掉的话:“寸金难买寸光阴,却能换与你共度光阴的人。”此刻望着身边白袍翻飞的身影,望着远处璀璨的“双生玥”星座,忽然觉得所有流逝的时光都有了意义——它们不是消失了,是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度,化作了前方等待着的、无数个可以并肩走过的“新光阴”。
双生笛的旋律再次在星野响起,这一次,苒苒也举起了手中的那支,与曦风的笛声相和。两道清越的声响交织着,漫过时光墟,漫过星砂地,漫向那片刚刚升起的“双生玥”星座,像一句无声的约定:不必追悔过去,不必忧虑将来,只要此刻同行,便是最好的光阴。
星野尽头的“双生玥”星座愈发明亮时,时光墟的暖阁忽然飘出茉莉花香——朴水闵撒下的花种竟在星砂里扎了根,抽出嫩黄的芽,转眼间便开得满墟芬芳。嫦曦苒苒蹲在花田边,白裙裙摆扫过花瓣,沾了满身甜香,转头时正撞见曦风提着银壶来浇水,白袍的衣角蹭过花枝,带落的花瓣恰好落在他发间的冰茉莉上,像两色花魂相依。
“父君和母亲来信了。”曦风将一卷星笺递到她手中,笺上的字迹带着廉贞王子特有的沉稳,说刃雪城的茉莉花田已改种了能在极寒中绽放的新品种,就等他们回去剪第一茬花。雪之女王的附言里画了只小小的羊,羊角上缠着蓝银草,旁边注着“缤若仙子教的新画法”。
水晶亭的方向传来笑语,白帝白雍正教朴水闵辨认猎户座的星象,白猫图腾在他肩头蜷成一团,尾巴尖却总去拨弄她发间的黄花鱼银簪。兰花仙子缤若坐在亭边织星纱,素兰色的丝线里缠着星砂,织出的帕子上,白猫与兰草的图腾正绕着一对相拥的人影——那影姿,分明是苒苒与曦风。
“听说圣界要办万仙宴了。”缤若将织好的帕子递给苒苒,指尖的温度染得星纱微微发烫,“少昊说,要让所有星君都听听双生笛的合奏,知道银玥公子与月神的光阴,原是能酿成全宇宙最甜的蜜。”
曦风忽然握住苒苒的手,将一支新刻的银玥笛塞进她掌心。笛身上,白鼠与极鼠的图腾首尾相接,绕成一个永不闭合的环。“《玥星谣》还差最后一段,”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星野特有的清冽,“我们回去慢慢补,补成能吹到下个百年的调子。”
远处的星轨忽然流转出虹色的光,那是圣界传来的召唤。朴水闵已收拾好行囊,熹黄色的包袱上别着朵刚摘的茉莉,笑盈盈地等着他们:“公主,殿下,白帝说万仙宴的雪酪,要用归渔居的桃花酒来调呢。”
苒苒望着身边的人——曦风眼里的星子与她的目光相撞,白帝正低头听缤若说着什么,白猫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朴水闵的银簪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所有身影都被“双生玥”的星辉镀上金边,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她举起双生笛,与曦风相视一笑。笛声起时,星野的花田忽然齐齐转向,花瓣朝着圣界的方向舒展,仿佛在为他们引路。白裙与白袍的衣摆在风里相缠,兰草香混着茉莉甜,与笛声、笑语、星砂的脆响缠成一团,漫过时光墟,漫过星轨,漫向那片永远有兄弟姐妹相伴的圣界——那里,新的光阴正像花田的嫩芽,怯生生地,却又充满希望地,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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