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大战硝烟未散,残阳如血浸染苍穹,她自九霄云端踏火而来,周身缠绕的太阳神辉驱散漫天阴霾,凤冠上的明珠折射出万千光华。当那身赤金绣着扶桑花的华服掠过众人眼前,连魔界至尊都不自觉垂下高傲头颅,齐呼:“姑姑!”这一声,让山河震颤,亦让众生甘愿臣服于她绝世容颜与无上威严之下。
瑶池蟠桃盛会时,七彩祥云翻涌,鎏金步摇下那张倾世容颜若日月同辉。万族仙魔捧着琉璃盏长跪行礼,连向来桀骜的上古凶兽都垂首低眉,齐声唤出那声带着敬畏与仰慕的“姑姑”,惊起的声浪震得九重天上的星子都簌簌坠落。
玄冥渊魔气翻涌,上古魔尊撕裂虚空而来,却在望见天际那抹赤霞时骤然顿住——金红罗裙拂过燃烧的云霞,眉间朱砂比烈日更灼目,万族仙妖于混战中纷纷拜伏,声浪冲破云霄:“姑姑!”魔尊手中黑刃应声而碎,惊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已垂下了高傲头颅。
青铜时代的蛮荒纪年,四海八荒笼罩在血色黄昏之中。神魔大战的余烬尚未熄灭,破碎的天穹如同被撕裂的玄色锦缎,漏下猩红的云絮。熔岩自地底喷涌而出,将焦黑的土地灼出蜿蜒的沟壑,蒸腾的热气里,隐约传来残兵败将的呻吟。
魔界大军仍在集结,魔影幢幢间,魔尊冽渊身披暗紫色骨甲,手持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魔戟,冷冷扫视着战场:“神族气数已尽,今日,便要让这四海八荒,永堕黑暗!”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此时,天际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金光。先是一缕,继而化作万丈光芒,如同利剑般劈开浓重的阴霾。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赤金华服的女子,脚踏浴火凤凰,自九霄云端徐徐降落。她的凤冠由万千明珠与赤金打造,每一颗珠子都流转着神秘的光晕,冠上镶嵌的巨大扶桑花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赤金华服上,银丝绣就的扶桑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宽大的衣袖间,火红色的薄纱轻盈飘逸,宛如流动的火焰。
女子面容绝美,丹凤眼微微上挑,眼尾处点缀着细碎的金粉,眸光流转间,似有万千星辰闪烁。方唇不点而朱,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既透着威严,又不失温柔。她背后展开的火翅泛着琉璃般的光泽,每一片羽毛都燃烧着金色的火焰,随着她的靠近,周围的温度急剧攀升。
“何人胆敢在此放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仿佛来自远古的神谕,在天地间回荡。
冽渊瞳孔骤缩,手中的魔戟微微颤抖。尽管他满心不甘,但面对眼前这位被尊为“太阳之母”的女子,心底还是涌起一丝恐惧。他强压下不安,冷笑道:“火羲公主,莫要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扭转乾坤!”
火羲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就凭你?也配与我一战?”说话间,她周身的太阳神辉骤然暴涨,驱散了四周的黑暗,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魔物,在光芒的照耀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万族百界的生灵,无论是神族、妖族还是中立势力,此刻都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他们望着那道光芒中的身影,眼中满是敬畏与崇拜。“姑姑!”整齐的呼喊声响彻天地,声浪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冽渊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无尽的不甘与愤怒,却又不得不承认,在火羲公主的威严之下,他的野心似乎变得如此渺小……
瑶池的千年蟠桃熟得剔透,九重天的琉璃瓦上流淌着琥珀色光晕。三十六道玉阶铺就的云廊间,七彩祥云如被搅动的星河,时而化作衔珠瑞兽,时而凝成并蒂芙蕖,将整个天宫映得恍若幻境。仙娥们提着缀满夜明珠的宫灯穿梭其中,灯影摇曳间,连飘落的桃花瓣都泛着莹莹微光。
主殿穹顶垂落千丈鲛绡,织就的日月星辰图在无风自动,当鎏金蟠龙柱上的烛火骤然明亮时,殿外忽起一阵裹挟着金桂香的暖风。火羲公主踏着万千流萤款步而来,赤金织就的广袖轻扬,暗绣的扶桑花纹随着步伐绽放出灼灼光华,腰间悬着的太阳神纹玉佩叮咚作响,竟与远处传来的编钟乐声完美和鸣。她凤冠上的明珠突然迸发出夺目异彩,连天边的晚霞都成了她裙裾的陪衬。
"恭迎姑姑!"此起彼伏的呼声震得瑶池水波翻涌,蟠桃园的仙树簌簌抖落满枝红果。魔界大君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震惊与痴迷交织的神色;上古饕餮收起獠牙,喉间发出讨好的呜咽;就连素来冷傲的冰族圣女,也不自觉地将垂落的面纱又往下拽了拽,生怕亵渎了这绝世容颜。
火羲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丹凤眼流转的金芒扫过众人,抬手时腕间的赤晶镯子折射出万千光晕:"诸位免礼。"她的声音像是融了蜜糖的清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此番盛会,当尽兴才是。"余光瞥见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明华帝君,他身着梧桐花纹的月白衣袍,玉树临风地捧着琉璃盏,眼底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温柔。
魔尊冽渊捏碎了手中的玉盏,碎片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他望着那道令他又恨又慕的身影,喉间溢出低沉的呢喃:"总有一日,定要让你只属于我..."而远处的火羲似乎有所察觉,眸光扫过魔尊时,眼尾金粉突然爆发出炽热的火光,吓得魔尊踉跄后退半步。
明华帝君缓步上前,将斟满琼浆的琉璃盏递出,声音温柔而坚定:"姑姑,这是新酿的醉扶光,可愿一试?"火羲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掌心,刹那间两人周身腾起细密的金芒,惊得殿内众人纷纷屏息。火羲抬眸望向那双盛满星河的眸子,突然觉得这千年一度的盛会,倒不及眼前人一笑来得耀眼。
蟠桃园深处的灵泉突然沸腾,万千琼浆化作玉色蛟龙腾空而起,在云端凝结成"恭迎姑姑"的字样。火羲公主踏着这蒸腾的祥瑞而来,赤红色广袖上金线绣的凤凰似要破衣而出,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六瓣金焰,将云阶灼出流转的火纹。她额间的鎏金面靥随步伐轻晃,映得那双凤目愈发璀璨,宛如两簇永不熄灭的太阳真火。
"姑姑今日的火绡裙,可是用了扶桑木芯织就?"冰族长老颤巍巍抬起头,苍老的手指几乎要触到她裙摆的流光,却在触及金芒的瞬间瑟缩回去。火羲垂眸轻笑,方唇微启便溢出融融暖意:"不过是前日路过归墟,见海底火珊瑚有趣,随手炼化了些。"话音未落,殿外的桃花树竟同时结出赤金色的花苞,将众人惊得再度拜伏。
明华帝君的月白衣袍在霞光中泛着青玉般的光泽,他抬手接住落在琉璃盏中的金芒,低声道:"此等仙品,唯有姑姑的妙手方能造就。"他掌心梧桐树纹若隐若现,与火羲发间金冠上的烈焰图腾遥遥呼应。魔尊冽渊捏紧腰间骨鞭,暗紫色魔气在袖中翻涌:"不过是些炫技的把戏!"可当火羲似笑非笑地瞥来一眼,那双鎏金瞳仁中燃起的幻象,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千年前,她在神魔战场上翩然起舞的模样。
突然,七彩祥云剧烈翻涌,化作千万只振翅的朱雀。火羲腕间赤晶镯迸发刺目光芒,整座天宫的烛火瞬间转为赤金。她望着天边突然出现的血云,凤眉微蹙:"幽冥血海的气息...看来这场蟠桃宴,不会太平了。"明华帝君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袖中梧桐树影摇曳:"有我在。"而他眼底的温柔,却比任何法术都更让火羲心安。
血云翻涌的刹那,火羲公主广袖轻挥,十二道赤金锁链自天穹垂落,将幽冥气息凝成的黑雾绞成齑粉。她赤晶镯迸发的光华中,隐约浮现出烈焰独角兽的虚影,鬃毛间跃动的雷火将整片瑶池映得如同白昼。"既敢在本宫的宴会上撒野,"她声音冷若玄冰,金冠上的扶桑花却烧得愈发炽烈,"便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
明华帝君掌心梧桐树影暴涨,化作三丈高的翠色屏障挡在火羲身前。他月白衣袍猎猎作响,眼底却满是从容笑意:"姑姑只管安心品酒,这些跳梁小丑,交给我便是。"话音未落,魔尊冽渊突然化作紫电冲破云层,手中魔戟直取火羲面门,"白浅!今日定要你..."
魔戟距离火羲眉心三寸时骤然凝滞——她凤目微阖,睫毛间溢出的金芒织成无形牢笼,将冽渊困在半空。魔尊周身魔气疯狂涌动,却在触及火羲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时,突然僵住。千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神魔大战中,她化作浴火凤凰自天际俯冲而下,金红羽翼掠过他脸庞的温度,竟比魔气灼伤更刻骨铭心。
"原来魔尊也会说梦话。"火羲指尖挑起一缕紫魔之气,任其在掌心烧成齑粉,"既想与我一战,为何眼神这般躲闪?"她金瞳流转间,冽渊的幻象里突然浮现出自己被锁在幽冥血海的场景,而救他的,竟是火羲化作赤炼蛇盘在他周身的模样。魔尊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魔戟应声而碎。
此时,明华帝君已将其余魔物尽数封印。他踏着梧桐虚影走来,袍角扫过之处,满地狼藉化作青玉阶。"姑姑受惊了。"他递上琉璃盏,盏中琼浆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醉扶光凉了便失了滋味,可要我再温一温?"火羲指尖划过杯沿,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忽觉方才的肃杀之气都化作了绕指柔。
远处,冰族圣女望着这一幕,悄悄握紧了腰间冰刃。她发间冰晶簌簌而落,映出眼底嫉妒与不甘交织的神色:"明明都是四海八荒的尊者,凭什么..."话音未落,火羲突然转头看过来,金瞳中闪过的冷芒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仿佛被烈焰独角兽的利角洞穿了魂魄。
当冰族圣女僵在原地时,火羲指尖轻捻,一缕金芒如游龙般窜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绕着她脖颈盘旋。"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的声音裹着熔岩般的炽热,却让瑶池的池水瞬间结出冰晶。明华帝君见状轻笑,袍袖间飘落的梧桐叶化作翠色藤蔓,不着痕迹地将那缕金芒引向别处:"姑姑莫气,醉扶光该品第三巡了。"
火羲收回目光的刹那,周身火纹突然剧烈震颤。九重天外传来悠远的钟鸣,七道霞光穿透云层,在她身后凝聚成九轮虚影——正是她诞育的九个太阳。万族仙魔再次拜伏,此起彼伏的"姑姑"声浪中,魔尊冽渊突然仰头大笑,紫发无风自动:"白浅!你以为凭这些虚张声势就能震慑住我?"他周身魔气暴涨,化作千万只幽冥鸦遮天蔽日。
火羲凤目微眯,赤金裙摆无风自动,露出腰间缠绕的赤炼蛇形玉佩。当第一只幽冥鸦触及她发间金冠时,整座瑶池突然沸腾,万千火焰化作凤凰腾空而起。她抬手轻挥,太阳神纹在掌心亮起,烈阳般的光芒中,众人恍惚看见一只烈焰独角兽踏火而来,银角所指之处,幽冥鸦纷纷化作灰烬。
"冽渊,你当真以为,"火羲踏着燃烧的云霞逼近,金瞳里映出魔尊逐渐苍白的脸,"千年过去,你长进的只有狂妄?"她指尖点在对方眉心,火媚术悄然发动。魔尊的幻象里,火羲化作火烈鸟停在他肩头,尾羽拂过脸颊的温度,竟与当年如出一辙。
明华帝君看着这一幕,月白衣袍下的手掌紧握又松开。梧桐树元灵在体内不安躁动,他却笑着将新温好的醉扶光递上前:"姑姑的火媚术愈发精湛了。"火羲接过琉璃盏时,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响起凤鸣与凤栖梧的和鸣,惊得蟠桃园的桃树同时绽放出赤金色的花朵。
蟠桃园的赤金花雨尚未停歇,火羲公主腕间赤晶镯突然迸发刺目红光,将明华帝君递来的琉璃盏映得如同燃烧的琥珀。她垂眸凝视盏中晃动的琼浆,倒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容颜,而是三百年前神魔战场上,陆明华化作梧桐树为她抵挡致命一击的画面。
“这醉扶光的火候,倒是比去年更妙了。”她抬眼轻笑,凤目中流转的金芒却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明华帝君喉结微动,梧桐树纹自他指尖蔓延至袖口,在月光下泛着青玉般的光泽:“能得姑姑一句称赞,便是将归墟海底的千年玄冰尽数取来调酒,也算值得。”
话音未落,瑶池水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魔尊冽渊浑身浴血冲破水面。他暗紫色的骨甲布满裂痕,却仍死死攥着半截断戟,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疯狂:“白浅!你当真要为了这棵木头与我为敌?当年神魔大战,若不是我......”
火羲广袖挥出,十二道赤金锁链如灵蛇般缠住魔尊咽喉。她赤足踏在燃烧的云霞上,金冠随着动作轻晃,发间垂落的流苏扫过冽渊惊怒交加的脸庞:“当年?你是想说当年故意留我生路,还是想说你亲手将我推入幽冥血海?”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周身骤然腾起毁灭神纹,“不过是困在执念里的可怜虫罢了。”
在冽渊逐渐涣散的瞳孔中,火羲突然化作火烈鸟振翅而起。金红羽毛掠过他耳畔时,魔尊恍惚听见一声轻叹,带着千年岁月沉淀的怅惘。而与此同时,明华帝君已展开梧桐树影将火羲稳稳接住,他指尖拂过她鬓角凌乱的发丝,低声道:“莫要为不相干的人动怒,当心累着自己。”
这话让火羲心头一颤。她望着眼前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忽然想起无数个孤寂的长夜,唯有他的梧桐树影默默陪伴在侧。正欲开口,天边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冰族圣女不知何时祭出了祖传的冰魄神弓,泛着幽蓝寒光的箭矢,正朝着两人心□□来......
玄冥渊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嘶吼,浓稠如墨的魔气裹挟着森森白骨冲天而起,将方圆百里的天空染成诡异的暗紫色。大地剧烈震颤,上古凶兽的哀嚎声中,虚空如破碎的镜面般扭曲,魔尊冽渊手持黑刃,周身缠绕着幽蓝的魔火,从裂缝中缓缓走出。他猩红的双眼扫视着这片混乱的战场,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今日,这四海八荒都将臣服于我脚下!”
就在此时,天际突然亮起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厚重的魔气。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边燃起一片绚烂的赤霞,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燃烧。金红罗裙翻飞间,火羲公主脚踏烈焰独角兽,自云端缓缓降落。她眉间的朱砂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在金色光芒的映衬下,竟比天上的烈日还要灼目三分。
火翅轻轻挥动,带起的热浪将残余的魔气尽数驱散。她身上的赤金绣袍随风舞动,绣着的扶桑花纹在光芒中若隐若现,仿佛每一朵花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那双凤目扫视战场,金瞳中流转的光芒让万族仙妖不由自主地双膝跪地,齐声高呼:“姑姑!”声浪如汹涌的潮水,直冲云霄,震得山峦都在颤抖。
魔尊冽渊手中的黑刃“当啷”一声坠地。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眼前的女子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他想要开口,想要质问,可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已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冽渊,你还是这般不知悔改。”火羲公主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战场上空回荡。她微微抬手,一道赤金色的锁链从虚空中浮现,直朝魔尊射去。“今日,便要让你知道,触犯天威的下场!”
明华帝君陆明华脚踏梧桐虚影,紧随其后出现在战场。他望着火羲公主决绝的背影,眼底满是温柔与心疼。“姑姑小心。”他轻声呢喃,掌心梧桐树纹闪烁,随时准备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遮风挡雨。而远处的万族仙妖,仍沉浸在对火羲公主的敬畏之中,望着那道宛如神明般的身影,心中满是崇拜与向往。
玄冥渊的魔气凝成狰狞的鬼脸,在半空发出刺耳尖啸,魔尊冽渊周身缠绕的幽蓝魔火将虚空烧得扭曲变形。他俯瞰着脚下颤抖的仙妖,黑刃挑起一缕飘散的魔气:“三百年了,这四海八荒的王座该易主了。”话音未落,天际突然裂开一道赤金缝隙,宛如撕开夜幕的朝阳。
火羲公主踏着旋转的火焰漩涡现身,金红罗裙上的银线扶桑花随着步伐流淌光华,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六瓣燃烧的莲台。她眉间朱砂痣在烈焰映衬下灼灼生辉,凤目扫过战场时,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仙妖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火翅舒展间,千万道金光如箭雨穿透魔气,将整片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参见姑姑!”万族仙妖的呼声震得玄冥渊深处传来轰鸣。火麒麟伏地呜咽,九尾狐族齐齐亮出雪白的狐尾示好,就连素来凶残的梼杌也将獠牙缩进嘴里。魔尊冽渊的黑刃在这声浪中寸寸崩裂,他踉跄后退半步,喉间泛起腥甜——那是本源之力被威压震伤的征兆。
“冽渊,你当真以为能颠覆天道?”火羲的声音裹挟着太阳真火的温度,她抬手轻挥,十二道赤金锁链自虚空中浮现,锁链上镌刻的太阳神纹泛着流动的光晕,“上次饶你不死,是念在你曾守护过南境结界。”她缓步逼近,金冠上的明珠将魔尊的影子压得愈发渺小,“这次,你准备好受罚了吗?”
明华帝君踏着梧桐虚影出现在火羲身侧,月白衣袍被烈阳染成琥珀色。他抬手洒出翠色光雨,将重伤的仙族笼罩其中,目光却始终凝在火羲摇曳的裙裾上:“姑姑且歇一歇,剩下的交给我。”他掌心梧桐树纹亮起,无数翠绿藤蔓破土而出,缠住试图逃窜的魔兵。
魔尊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猩红的眼眸泛起血丝。记忆中那个在神魔战场上化作赤炼蛇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身影,与眼前光芒万丈的女神重叠。他突然狂笑起来,紫发无风自动:“白浅!你护着这棵木头,可还记得当年是谁在幽冥血海......”话未说完,赤金锁链已穿透他的左肩,灼烧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火羲金瞳骤缩,指尖缠绕的火焰突然转为冰蓝:“有些事,你不该提起。”她手腕翻转,锁链收紧的刹那,明华帝君已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梧桐树影化作屏障隔绝了魔尊的视线。而远处的万族仙妖仍在高呼“姑姑”,声浪中,不知是谁悄悄议论:“明华帝君看火羲公主的眼神,比昆仑墟的琉璃盏还要透亮呢......”
魔尊冽渊左肩的伤口蒸腾着焦糊气息,他盯着火羲眼中翻涌的冰蓝火焰,喉间溢出破碎的冷笑:“当年幽冥血海中,你化作赤炼蛇缠绕我三日三夜,如今却要用这锁链取我性命?”这话惊得四周仙妖倒抽冷气,明华帝君周身梧桐树影剧烈晃动,掌心已攥出翠色汁液。
火羲指尖的锁链突然发烫,太阳神纹映得她面容忽明忽暗。三百年前的记忆如幽冥血海中的毒雾翻涌——那时她为封印九幽之门力竭坠海,是魔尊撕开自己的胸膛,将魔丹塞入她口中。此刻她望着冽渊脖颈处狰狞的旧疤,金冠上的明珠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万千道金光化作细密的火网,将试图靠近的魔兵尽数烧成灰烬。
“够了!”火羲的声音带着动摇,却依然冷硬如玄铁,“昔日恩情,今日已还清。”她正要收紧锁链,忽见冽渊突然诡异地勾起嘴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玄冥渊深处竟缓缓升起一座白骨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血色心脏,每一次搏动都震得天地发颤。
明华帝君瞳孔骤缩,梧桐树影瞬间化作巨盾挡在火羲身前:“姑姑小心!这是九幽血祭,他要...”话音未落,血色心脏轰然炸裂,无数血色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仙妖们的脚踝拖入地底。火羲足尖点地化作火烈鸟腾空而起,金红羽翼掠过之处,藤蔓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原来你早有准备。”火羲重新化为人形,赤金绣鞋踩在燃烧的藤蔓上,凤目泛起危险的红光,“用万妖精血唤醒幽冥之主,你可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她周身突然腾起九轮虚影,正是九个太阳的力量在汇聚,“就算拼着散尽本源,本宫今日也要...”
“姑姑且慢!”明华帝君的声音突然急切。他踏着梧桐树影闪到火羲身侧,月白衣袍被血色浸染,“此阵需以纯阳性灵为引,他们的目标恐怕是...”话未说完,一道暗紫色魔影如闪电般穿过战场,直奔火羲怀中的赤晶镯——那里面封印着她身为烈焰独角兽的一缕本源。
暗紫色魔影如毒蛇突袭,火羲腕间赤晶镯迸发刺目红光,一道烈焰独角兽虚影骤然浮现,银角擦着魔影划出火星。明华帝君几乎同一时刻挥出翠色藤蔓,却见魔尊冽渊诡笑一声,身形化作万千幽蓝蝙蝠四散,其中一只竟直扑火羲发间金冠。
“休想得逞!”火羲凤眼圆睁,周身金光大盛,火翅猛地展开将方圆十丈化作火海。金冠上的扶桑花突然活了过来,无数赤金花瓣如飞刀射向蝙蝠,却在触及魔尊本体的瞬间,被他掌心涌出的黑雾尽数吞噬。冽渊的紫发在魔气中狂舞,他盯着火羲颈间若隐若现的凤凰图腾,沙哑笑道:“白浅,你以为藏起真源就能万无一失?”
战场突然陷入死寂。明华帝君心头剧震,梧桐树纹在他周身疯狂流转——三百年前幽冥血海中,正是这个图腾在火羲濒死之际浮现,灼穿了魔尊的胸膛。他望着火羲紧握赤晶镯的手,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触碰,都能感受到她体内躁动的火焰之力。
“姑姑小心!他要...”话未说完,玄冥渊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九幽之主的虚影撕开云层。那虚影每只眼睛都有山岳大小,瞳孔里翻涌着漆黑的血河,所过之处,星辰黯淡,仙妖们的灵力如沙漏般飞速流逝。火羲的金冠剧烈震颤,九轮太阳虚影在她身后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以我真源,镇!”火羲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赤晶镯上。烈焰独角兽的怒吼响彻天地,银角迸发的雷电将九幽之主的虚影劈出裂缝。然而魔气如潮水倒灌,她踉跄后退半步,却撞进一片温暖的怀抱。
明华帝君的梧桐树影如巨网笼罩四周,他低头望着火羲泛白的唇色,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凌厉:“谁准你擅自动用本源?”掌心贴上火羲后背,翠色灵力源源不断注入,“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话被突然袭来的魔风撕碎,他却固执地收紧手臂,任梧桐树影在魔气中寸寸崩裂。
魔尊冽渊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抬手结印,血色祭坛光芒大盛,九幽之主的虚影突然张口,一道吞噬万物的黑洞朝着火羲席卷而来。而火羲在明华帝君怀中转头,金瞳里映出他决绝的侧脸,忽然想起千年前瑶池初见,他也是这般将她护在身后,说:“你的火焰只管肆意燃烧,余烬我来守。”
黑洞吞噬的威压下,火羲赤金绣鞋突然陷入云土半寸。明华帝君的梧桐树影在魔气侵蚀中发出脆响,他却将她往怀中又护紧三分,掌心梧桐树纹如活物般顺着她脊背游走:“闭眼。”话音未落,翠色灵力轰然炸开,化作万千梧桐叶组成的屏障,与吞噬之力轰然相撞。
魔尊冽渊见状狂笑,血色祭坛上的白骨开始渗出墨汁般的污血:“梧桐树元灵又如何?今日你们谁也别想...”他的嘶吼被一声清越凤鸣截断——火羲周身燃起金色火焰,凤目彻底化作两团烈日,金冠上的明珠连成锁链,竟将九幽之主虚影的脖颈缠住。
“陆明华,松开手。”火羲的声音带着太阳真火的滚烫,“以我为引,你用梧桐结界...”话未说完,却被明华帝君狠狠扣住手腕。他月白衣袍已染满血渍,眼底却烧着执拗的光:“白子倩,你当我忘了你化作赤炼蛇时,浑身鳞片都在脱落的模样?”他突然低头,灼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这次换我做你的祭品。”
不等火羲反应,明华帝君周身爆发出刺目青光。梧桐树影冲天而起,在虚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封印阵图,而他本人却如断线风筝般坠落。火羲瞳孔骤缩,化作浴火凤凰俯冲而下,金红羽翼卷起的风暴将魔气撕开缺口:“陆明华!你敢...”
魔尊抓住这刹那破绽,暗紫色魔影如毒蛇缠住她脚踝。火羲在坠落中反手甩出赤金锁链,锁链却穿透魔影,直直刺入冽渊心口。魔尊胸前绽开一朵血花,却露出癫狂的笑:“杀了我?那你的小帝君,可就...”
下方传来轰鸣巨响。明华帝君的结界阵图已与九幽之主虚影轰然相撞,梧桐树影在吞噬之力中片片碎裂。火羲望着他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突然想起初见时他递来的那朵梧桐花——原来从那时起,这傻子就把命放进了她掌心。她周身火焰瞬间转为纯白,化作烈焰独角兽冲破魔影,银角直指魔尊咽喉:“若他有闪失,我定让你魂飞魄散,永堕轮回!”
烈焰独角兽的银角刺破魔尊咽喉的瞬间,玄冥渊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魔尊嘴角溢出黑血,却仍死死攥住火羲的一缕鬃毛:“白浅...你以为封印九幽之主...他就能全身而退?”话音未落,血色祭坛轰然炸裂,九幽之主的虚影化作万千血色触手,将明华帝君的梧桐结界撕扯得千疮百孔。
火羲浑身鳞片迸射金光,狠狠甩脱魔尊坠落的躯体。她望着下方摇摇欲坠的结界,喉间发出悲怆的嘶吼,周身火焰竟开始逆向燃烧——那是燃烧本源的征兆。金冠上的扶桑花寸寸崩裂,化作漫天赤金蝶扑向结界缺口,而她的身形却在光芒中愈发透明。
“住手!”明华帝君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他强撑着破碎的结界,梧桐树纹从他心口蔓延至眼角,苍白的脸上却泛起温柔笑意,“说好的...我来守你的余烬...”话未说完,一道血色触手贯穿他的左肩,月白衣袍瞬间被染成猩红。
火羲瞳孔骤缩,化作人形直坠而下。金红罗裙在魔气中翻飞,她张开双臂抱住即将坠落的人,赤晶镯突然迸发强光,将两人包裹其中。“陆明华,你敢死...”她颤抖着贴上他冰凉的唇,滚烫的泪珠滴在他伤口上,竟化作金色的火焰灼烧着血色触手。
远处观战的万族仙妖发出惊呼。只见火羲背后浮现出完整的烈焰独角兽虚影,银角与梧桐树影缠绕交织,在天地间划出一道璀璨的光弧。她将明华帝君护在怀中,凤目扫过逐渐苏醒的九幽之主,声音冷得能冻结岩浆:“今日,我便让你这幽冥之主,也尝尝灰飞烟灭的滋味。”
魔尊冽渊的残魂在虚空中挣扎着凝聚,却被火羲抬手间的赤金锁链绞成齑粉。“若他活不成,”她盯着消散的魔气,金瞳里倒映着怀中昏迷的人,“我便掀翻这四海八荒,踏碎这九幽黄泉。”话音未落,她周身爆发出足以撕裂苍穹的光芒,九轮太阳虚影在身后重叠,将整个战场照得恍若白昼。
九轮太阳虚影轰然重叠,火羲周身的光芒化作实质的烈焰风暴。她怀中的明华帝君面色如雪,嘴角却还挂着浅浅笑意,染血的指尖轻轻划过她颤抖的脸颊,气若游丝:“莫要...伤了自己...”话音未落,九幽之主的虚影发出震天怒吼,万千血色触手化作巨网,将两人笼罩其中。
火羲凤目彻底化作两轮金日,金冠上崩裂的扶桑花突然重新凝聚,绽放出超越太阳的炽热。她将明华帝君护在怀中,赤金绣袍在烈焰中猎猎作响,腰间赤炼蛇形玉佩骤然苏醒,缠绕着她的手臂化作一道赤金锁链,直取九幽之主的眉心:“滚回你的幽冥血海!”
锁链触及虚影的刹那,天地间响起金属碰撞的轰鸣。九幽之主的瞳孔中翻涌着浓稠的黑雾,触手突然暴涨百倍,将火羲死死缠住。剧痛从四面八方袭来,她却咬紧牙关,周身烈焰独角兽的虚影银角暴涨,每一根毛发都迸射出雷电,将血色触手烧得滋滋作响。
“姑姑!”万族仙妖的惊呼震得玄冥渊剧烈摇晃。青丘狐族女帝白浅的真身彻底显现,银角上缠绕的雷电与梧桐树影交织,在虚空中勾勒出古老的封印符文。火羲低头望向怀中昏迷的人,记忆如潮水涌来——昆仑墟初见时他递来的梧桐花,瑶池夜话时他眼中的温柔,还有无数次并肩作战时,他将她护在身后的身影。
“我不会让你死。”她在他耳畔低语,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下一刻,她仰头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长啸,周身火焰瞬间转为纯白,化作千万道光箭射向九幽之主。而她怀中的明华帝君,苍白的面容突然泛起奇异的红光,梧桐树纹从他心口蔓延至指尖,与她的火焰之力轰然相撞。
魔尊冽渊的残魂在远处发出不甘的嘶吼:“白浅!你以为燃烧本源就能...”话未说完,火羲转头瞥来一眼,金瞳中燃烧的毁灭神纹让他瞬间消散。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怀中的人身上,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陆明华,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天地间突然响起凤鸣与凤栖梧的和鸣,火羲与明华帝君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融合。九幽之主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光箭一寸寸撕裂,而战场下方,万族仙妖纷纷跪拜,齐声高呼:“姑姑!姑姑!”声浪如潮水般,将魔气彻底驱散。
当凤鸣与梧吟的和鸣震荡天地,九幽之主的虚影在光箭中寸寸崩解,却突然从碎裂处渗出浓稠如沥青的黑雾。那黑雾如活物般扭动,竟在半空重组为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口,朝着相拥的火羲与明华帝君咬下。火羲银角暴涨三丈,周身火焰凝成万道火网,可每灼烧掉一缕黑雾,便有更多魔气从玄冥渊深处喷涌而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火羲染血的指尖抚过明华帝君眉心,梧桐树纹在他苍白的肌肤下微弱闪烁。她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幽冥血海中,魔尊以魔丹为引强行唤醒她真源的秘术——若此刻以自己为炉鼎,将太阳之力与梧桐灵脉强行融合...
念头未落,怀中的人突然颤抖着睁开眼。陆明华染血的嘴角勾起笑意,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想独自犯傻。”他抬手贴上她心口,梧桐树影顺着掌心蔓延,与她周身的火焰缠绕成光茧,“还记得你说过,凤凰与梧桐本就该同生共死?”
魔尊冽渊溃散的残魂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音在魔气中回荡:“愚蠢!强行融合本源,你们只会...”话未说完,火羲与陆明华周身的光芒轰然炸开。烈焰独角兽的虚影与梧桐树影彻底交织,化作一头背生金羽、角缠翠枝的巨兽。它仰首长啸,银角射出的光柱与九幽之主的巨口轰然相撞。
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万族仙妖望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芒,只见巨兽周身流转着日月同辉的异象——左眼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太阳真火,右眼凝结着亘古不凋的梧桐灵韵。火羲的金红罗裙与陆明华的月白衣袂在光芒中化作流光,缠绕成细密的锁链,将九幽之主的魔气一寸寸绞碎。
“原来...是这样。”魔尊残魂终于显出恐惧,却在触及巨兽眼中的冷芒时,彻底消散在金光之中。巨兽缓步踏碎虚空,每一步都在魔气中踏出苍翠的梧桐叶与燃烧的火焰。当它行至玄冥渊裂口处,银角与树枝同时刺入大地,天地间响起开天辟地般的轰鸣。
魔气翻涌的深渊开始急速收缩,巨兽的身形却在封印完成的刹那渐渐透明。火羲与陆明华重新显现,她颤抖着扶住几乎站不稳的他,赤晶镯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缕带着雷电的金红色光芒与一抹翠色流光自镯中溢出,在空中凝成一枚跳动的符文,正是烈焰独角兽与梧桐树的图腾交缠之象。
“这是...我们的本源...”陆明华轻声呢喃,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温柔,“看来以后...你再也甩不掉我了。”火羲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凤目泛起泪光,金冠上重生的扶桑花簌簌落下花瓣,每一片都带着太阳与梧桐交织的气息。远处,万族仙妖的欢呼声再次响起,却掩不住她贴在他耳畔的低语:“傻子,我从未想过要逃。”
玄冥渊彻底闭合的刹那,天地间骤现万道霞光。火羲怀中的明华帝君咳出一口泛着金光的血,却在触及她焦急的目光时,用沾满鲜血的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哭什么,梧桐树的根,可是扎得很深。”话音未落,两人周身交织的光芒突然化作万千灵蝶,朝着四海八荒飞去,所过之处,枯萎的仙草重新抽芽,碎裂的星辰归位流转。
三个月后的青丘,十里桃林灼灼其华,却不及水晶彩虹城堡前那道身影夺目。火羲褪去金冠华服,一身素白襦裙衬得凤目愈发清透,腕间新镶的赤晶镯流转着日月光辉。她正弯腰逗弄满地打滚的小凤凰,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梧桐树特有的草木清香。
“又在偷懒?”陆明华的声音裹着笑意,月白衣袖扫过她发顶,掌心托着盏冒着热气的醉扶光,“紫宸那小崽子把瑶池的金鲤全染成了翠色,你这做姑姑的...”话未说完,火羲突然转身,发间散落的金粉沾在他衣襟,“还不是学你当年,用梧桐叶变戏法哄我?”
远处传来清脆的欢笑声,圣界的诸位兄弟姐妹正聚在蟠桃园。青丘小帝姬追着长着银角的独角兽幼崽满树跑,冰族圣女与魔族少主竟在比试酿桂花酒,就连向来孤僻的梼杌也趴在地上,任由几个仙童往它背上插桃花。火羲望着这幕,突然想起那日战场,转头对上陆明华温柔的目光,“如今四海清平,倒显得我们这‘姑姑’‘帝君’的名号有些无趣了。”
陆明华将琉璃盏递到她唇边,自己指尖却偷偷蘸了琼浆点在她鼻尖:“无趣?昨夜是谁说,要去幽冥血海旧址种满梧桐树?”火羲杏眼圆睁,却在触及他眼底深情时软了语气,赤金锁链自袖中飞出,轻巧缠住他手腕,“那便说好了,梧桐树栽到哪,我这‘灾星’便跟到哪。”
暮色渐浓,两人并肩坐在彩虹桥畔。火羲靠在陆明华肩头,看他用梧桐树影在夜空勾勒出烈焰独角兽的轮廓。远处圣界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姑姑!帝君!快来吃新烤的仙鹿肉!”她笑着起身,金红裙摆扫过满地星光,而身后的人亦步亦趋,掌心始终虚护着她的腰肢,仿佛稍一松手,这历经劫数才换来的安宁,便会如泡影般消散。
当最后一缕晚霞沉入西海,水晶彩虹城堡的灯火次第亮起。火羲与陆明华的身影在光影中交叠,宛如千万年前便已镌刻在天地间的图腾——烈焰与梧桐,终将在永恒的岁月里,守护着这四海八荒的每一寸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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