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之歌·第一节》(选自纽蒙迦德古文残卷,公元前约1600年)
太阳驾驭金色马车,
灼烧荒野裸露的脊梁。
风诉说于白蜡枝脉,
雪暴在云的血管中爬行。
火焰是祭司舌间的语言,
我们在浸血的树干刻下符文,
焚尽弯曲的文字囚笼。
苍白鹿角触碰星辰,
以水晶巨石筑起祭坛。
雪覆盖先祖足迹,
鹰翅划破天空的鼓面,
骸骨沉入大地的齿缝。
——《血与剑之书》附录A:日轮旧歌
前言:
世间所传之史,多半柔和圆润,避锋芒如避灾星;然火之历史,尤指太阳血脉的历程,绝不可用温婉之笔来记。
《血与剑之书》非帝国编年,亦非史诗之续。它是一部来自土地和骨骼之间、从断剑与符文之中撷取的真实之书。
我并不以家臣之语颂扬君王,亦不以教士之笔描绘神迹。我所持者是秤与尺——历史学者应有的道具,亦是巫师文明应有的尊严。
我们生于烈火之中,怎能忘记火为何而燃?我们居于高塔之上,是否记得塔为何而筑?我们以法典自律,却讳言那本是战场之血与异瞳之梦锻造而成。
盖勒特·格林德沃,即是偶然降世的天才,亦是数千年火种之承。他的王冠,并非僭越,而是取回。
本书所述,自日轮文明的青铜黎明之始,详述其族如何自斯堪的纳维亚山林南迁中欧,跨越千里冰雪,击退凯尔特先民,鏖战罗马帝国鹰旗,在四战之地的火与钢中建立邦国。
然历史也不全为荣耀所铸。他们也曾被麻瓜诸王背叛,也曾在王冠之下流尽最后一滴黄金之血,建立名为“纽蒙迦德”的第二世界。誓火熄灭,符文埋藏,直到最后一次——他们终于以保密法为界,将自己从凡世隐去。
此书,为后继者而写。
愿你读此书时,匆匆翻阅间,也能于深入浅出中,尝试作一个真正理解太阳之火的学者。
“历史以血书写,以剑裁决。”
1936年撰于纽蒙迦德帝国史修撰部,作者署名:威尔伯·冯·瓦尔德克
血与剑之书 卷一:黄金之冠与烈焰之轮
——格林德沃家族远古传说与日耳曼太阳血统考
“在北方的世界尽头,有一块天与日不眠之地。那里的先民服膺于天之车轮,向阳光祈祷,在剑与歌之间沟通鬼神。”
——摘自《太阳在寒原之上:北欧青铜时代与原初火环部族考古》 作者:卡琳·古德伦(丹麦)
考古证据表明,部分最古老的中欧日耳曼纯血巫师族群,其历史可以追溯到青铜时代斯堪的纳维亚的先民。
在传说中,这支巫师的先民始祖,是在极昼之中以火焰沐身、以金器登位的“光之主”,他将火从天界盗来,铸成第一把太阳剑。
据拜恩地区魔法考古研究学会的估算,格林德沃家族的原始血系便可追溯至公元前1800年到1500年斯堪的纳维亚南部——那片被称为“日照不灭之地”的北海沿岸。
此时的他们尚未名为“格林德沃”。关于Grindelwald这一姓氏的来历,学界历来众说纷纭。多数观点认为,这一名字并非原始族名,而是族群大迁徙之后,以其定居地或圣地为基而演化而成的。
但在族人的古语中,有一词传世至今:
Solkindr,意为“太阳的孩子”。Solkindr 似乎是来源于原始诺斯语的专有名词,最早见于纽蒙迦德某不可公开名称的古籍。后丹麦出土的公元前15世纪的陶片上也存在,学界普遍认为其为早期格林德沃族群对自身的神话性称呼。
同样的,在丹麦、瑞典的海边岩岸森林中,也出土了多处青铜铸冢。其历史在公元前1500年到公元前1200年左右。大量带有太阳崇拜特征的魔法工艺品出土,其中以金太阳轮、火焰、飞鹰、螺旋纹盘、类卢恩符咒、太阳马车等物最为常见。
这些图腾与后世格林德沃家族的早期徽记惊人相似,显示出一种延续千年的符号语言。如斯堪的纳维亚岩画中的“金发祭司”持太阳轮杖,与格林德沃家族秘藏的青铜短剑柄的镶琥珀日轮纹非常类似。在乌普萨拉平原出土的日轮匕首与铜质骨盅中,三枚金太阳圆盘交叉,被认为象征着天空、太阳与神祇共同赋予的支配权。该图案与公元前1世纪格林德沃早期族徽颇为相似。有学者认为,在漫长的演变中,三日轮演变出了三日蚀,因日蚀被视为太阳进入冥界的时刻,该纹章可以连通亡灵的智慧。但后世神话体系里则被误写为月牙,演变成为奥丁的三叉角杯之结,用以啜饮智慧蜜酒。
太阳轮不只是崇拜象征,它也是一种通灵的媒介。古老巫师相信,太阳本身具有神性,能以金属或晶石为桥梁,将光和火的意志注入血脉。同时,考古发现的类卢恩文字的远古图案,也并非是后世的系统符咒,而是祭司的占卜神谕。
据挪威学者埃里克·海于格的《北境年光录》所载,早期氏族便已在高纬度的冰原森林中建立了最早的太阳祭坛,那一时期的族长不仅为部族领袖,亦担任大祭司之职,治病、占星、捶打金器、驯化动物、祈风唤雨。
那时他们不倚仗魔杖,无论仅靠双手,还是长而尖的骨骼、树枝、青铜,皆可施法,这一传统甚至延续至今代,成为巫粹帝**队中的战斗术源流。
德国古代魔法史学家艾文·格林德沃先生所著的《征服者纪念秘史》中,记载了格林德沃第一个先祖。
冰河退去的斯堪的纳维亚苔原上,第一任族长“血手”奥尔姆,在山巅搭设法阵。他面朝永不坠落的太阳,于“长昼”之中伫立九天。
日光与雪原灼瞎了他一只眼睛,天空般的湛蓝变成了冰川的银白。直到漫长的极夜来临时,他用黑曜石割开手掌,血滴在青铜轮盘上嘶嘶蒸腾,从此血脉染金。
在篝火与鲸脂灯照亮的黑暗中,他用血在祭坛上画下第一个神圣的?符文——Sowilo:太阳和胜利。他的手指从空气的元素中第一次抽取出刺目的金色火焰,宣告了先民巫师对光明的驯服。
他率领族人用?(Tiwaz:力量)符文驯化野牛、犁开冻土,以?(Berkano:新生)咒催发大麦。
但极夜之中,另一个部落,他们曾接受过奥尔姆的帮助,并不拥有灵媒与神力。当他们试图偷走祭祀的黄金日轮盘时,光之祭司的报复刻进了岩画:上百名窃贼被骨矛钉在雪原,摆成了放射状的图案。那图案由九根闪电状线条旋转排列,如冰原上的黑色日芒。
当晨曦升起时,乌鸦啄食冻血的瞳孔,作哀鸣之歌。
很多学者认为,“血手”奥尔姆即为日耳曼巫师文化里的“光之主”。
“所谓光之主,即是用符文和魔法召唤出火焰的大祭司血手奥尔姆。瑞典6号石刻画复原后印证出了残酷真相:光之主盗火造福人间的传说,实为族长用一百多个叛徒的血解冻极夜。那些被钉在雪原的窃贼骸骨呈放射状排列,正是最古老的?(Sowilo)符文大型血祭中的高级应用形态。
后世吟游诗人将暴行美化为神话,但青铜斧的裂痕从不说谎:光明生于背叛者的冰棺,权柄淬于青铜斧的锋刃。”
——《古北欧金器铭文考》 作者:朱尔斯·德·桑斯尔(法国)
尽管桑斯尔的论述在符文解读上颇具价值,但其以法兰西诗人的怜悯之眼,审判“光之主”原型在极夜生存中必要的古代智慧,无疑陷入了当代人文主义偏见。
另一方面,不少北欧巫师学者把目光投向了奥尔姆与后世神话的关联,认为奥尔姆也是后世神话里奥丁的原型之一。这是另一个有趣的课题——昂海勒神话对巫师先民的神格化。昂海勒是古高地德语,意为“不完整者”“不神圣者”,是德奥麻瓜的古代称呼,也有一称为“灰血者”。
据现存最古的族谱碑刻记载,格林德沃氏族的先祖在神话成型之前,便已崇拜天空与火焰。他们所奉的“日神”并非今日北欧神话中高坐阿斯加德的巴德尔或弗雷,而是一个更为初始、更为抽象的意象:穿越世界之穹、以黄金马车驾驭阳焰的天行者。
有符文学者指出,斯堪的纳维亚南部出土的太阳战车模型,与格林德沃家族古器上的螺旋日轮几近一致,而且铜质车轮侧面雕刻着古代天气咒,这也正是后世北欧传说中“托尔战车”的原型之一。
史家常以为这些为泛北欧神话的共识,然从现存的家族仪式抄本中可以证实:格林德沃氏族的日神崇拜,早于奥丁、托尔等神祇之兴起。
格林德沃祖先有着对于山、水与树木的祭祀,自然景观本身被视为神圣。树木,尤其是白蜡木被赋予神性。因此根据部分符文学者推测,“世界树”的最早原型,乃是格林德沃先祖祭司所守护之白蜡神木,树根通冥、枝叶指天,正与《诗体埃达》中的“尤克特拉希尔”形象相呼应。当麻瓜维京人还在崇拜雷神之锤时,先民巫师早已掌握了奥丁般灵魂旅行的hugr魔法,将出窍的魂魄系在巨鹰维德佛尔尼尔的羽翼上——他们祭祀浇灌的不是凡树,而是贯通九界的尤克特拉希尔。
本书为《血火之路:格林德沃征服战争》世界观下的“史书”,作者为德国魔法史学家、帝国研究员瓦尔德克。本书将会讲述格林德沃家族的千年变迁,从斯堪的纳维亚南迁中欧,从纽蒙迦德的建立到国际保密法,在麻巫混居的时代如何历经朝代更迭。以及其千年盟约世代相随的同源家族,在复杂的地缘、历史、政治环境下,一方水土养一方巫师,德奥地区如何形成了迥异于英法的纯血统军事贵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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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血与剑之书:从青铜文明到圣徒帝国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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