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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何以染风霜

放下心结的连玉薇突然查觉不对,明明一开始琬雪比阿曦严重,她如今都能行动自若为何阿曦还没醒,还有那晚的医师真的是现在的王医师?

仔细想来因着查出来王管家扣下冬儿的家人所以她便从王管家入手开始查,与周医师这层关系像是送给她的线索。

让她忽略了府中可是有二位王医师,并且另一位好像就是无相寺回来后便告假,可如若此王医师非彼王医师,为何她今日不发一言。

想到府中三个医师可能都有问题,此时连玉薇再也坐不住。

跟连涵栀和单琬雪提及府中三名医师可能都有问题,仨人便都没有心情再谈任何往事,赶到上官曦卧房时外面护卫尽职守在四周。

看着卧房门口站得笔直的护卫连涵栀寻问些对方这两日王管家如何安排医师,今日天女将连玉薇请走的时机太准。如今府中的事务还是王管家的安排。

在连涵栀询问护卫情况时连玉薇已经直接进去,单琬雪想了想还是跟连涵栀一起去了解情况。

不得不说连玉薇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无论怎么看府中的三名医师谁都不无辜。

值得庆幸的是如今里上官曦的卧房里里外外护卫和婢女太多,王医师即使有问题也不敢造次。

昏迷中的上官曦听不到连涵栀对他的维护也感受不到单琬雪对他的偏爱,还有她们对上官家家风的推崇,他那些无人知晓的心事也随着他的昏迷掩埋。

一直以来他都因苟且偷生而内疚不已,他没有尽到对上官家族人的责任,活着又不能好好活,他对不起薇儿对他的付出,连累连王府至此。

而等有了栀儿,他以为他可以和薇儿一起共同陪她长大。

他无意间发现照顾栀儿的乳娘,竟是天女的人。

他暗中探查她和薇儿的孩儿才不是因为带着罪孽而生所以生而愚笨,更加不是薇儿以为的月神的惩罚,是天女将他的栀儿给毒傻。

可,这天下不能再死人了。他对不起他的栀儿,他明明知道仇人是谁可是他没有开口,他对不起上官家,他好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他的傲骨好像随着上官家一起散去,他没有向玉薇道明反而是故意将栀儿藏着。

最后,他借题发挥诬陷薇儿对她们的女儿不上心,逼着她发誓此生不复相见。

薇儿以为他是对上官家的愧疚才会如此异常,其实当时他只是想找到栀儿的解药后再去找薇儿坦诚一切。

他不想连王府跟天女起正面冲突,也不想连王府成为第二个上官家。

只是没想到他的一念之差,会害了一个无辜的男子。

如果不是他决绝的要将薇儿逼走,薇儿也不会因为担心他没人照顾说话解闷,昏了头以假装纳侍的名义将人送到后院来陪他。

人心难测,那人担心薇儿以后将他发卖或者反悔,竟想做实关系生下一女半男用以坐稳侧室的位子。

结果他自已没成功,却害了借住在他家的胡郞侍,待胡郞侍入府后却一直对他恭敬有加,担心他照看栀儿吃力,经常偷偷带着一双子嗣私下陪他。

他知晓薇儿的盘算,倍伴他是事实但是假装纳侍稳住天女,让天女误以为她和玉薇之间并非毫无裂痕也是事实。

她们之间那些剪不乱理还乱的往事何苦再拖一人进入深渊。

看着胡郞侍的一双子嗣对自已的孺慕之情日益加深,胡郞侍本人更是对他推崇备至。

看着薇儿以为他是愧对上官家,害怕忘记上官家选择独自照顾栀儿,虽也是猜对了几分,但他更多得还是因为那次下毒。

他也没有她们想得那般好,那么的不染一尘。

人人都当他还是二十五年前的上官青娥,因一身才华压得他那一辈的女子无人敢与之争锋,以男子之身得享女子尊荣,被世人尊称为青娥。

那时他活得洒脱风光霁月只因他可以不染尘埃。

当年,他答应嫁便是真的嫁,有何可自怨自艾。

他固然内疚上官家只有他独活,却也不是将错误怪罪薇儿的愚人,薇儿何辜。

他选择赴死时将生死置之度外,选择嫁人时也无甚可悔。

他原是想好好跟玉薇平淡的走下去,他不会拿自已的错误来惩罚薇儿。

可时过境迁十几年来他不仅没找到栀儿的解药,反而是连王府的兵权被一再的削弱。

那日在紫芙阁他是想杀了这个冒名顶替之辈,虽然她与我女外表一模一样,但他亲自教养十八年的女儿,他如何认不出。

只是那人眼中纯白如纸,就算看着他的皮相出神也全然只是欣赏,面对女儿如此生动的模样他有些下不手,只想着那人要是开口破坏他对栀儿的追忆便动手。

没想她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也许是那日的微风安抚了他不平的二十年,他最后默默离去。

他开始关注那人的一切,他没办法拒绝一个这样生动鲜活的女儿。

正当他被那孩子触动想去找薇儿坦诚一切时被人下了药,天女是真的想他与玉薇此生不复相见。

连玉薇从来没有想过她所谓这二十年的平静,只是暗流涌动的海面,只是她自欺欺人的假象。

当年她拿着麒麟符。

当年她母死前那声声悔早就让连王府成为天女的心头刺。

是连王府在军中的威望,是连王府的兵权,是上官家那九恶预言阻止了天女的脚步。

如今预言、威望、兵权无一保留,还有什么可以挽救大厦将倾。

那日连玉薇从玉阙回来去找连涵栀和单琬雪本意是道明连涵栀的身份,为保全上官曦添加契机,她观察俩人许久想着能给阿曦多留一条后路便是一条。

哪想到俩个半丫头反而让她放下心结,激起连玉薇想要和上官曦相守一生的渴求。

上官曦昏迷已有五日,那王医师一直推说并无大碍。

虽说疑心王医师有问题,但是为免打草惊蛇明面上只得相信王医师的治疗。

这几日连涵栀和单琬雪跟在连玉薇身边从根源中追查,总算是查出眉目。和前几日的紧张不同今日的连玉薇格外坦然,将连涵栀和单琬雪叫到书房密谈。

书房内连涵栀听到母亲一副交待后事的样子眼眶红了强忍住泪水问道,“没有其它办法吗?我,我们再想想。”她没有资格哭,她不配,连涵栀想。

我为什么不早听琬雪的,她几次提醒我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我却自以为,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古代。

“孩子,此事于你无关。是我将天女的信任看得太重,将上官家的付出看得太轻。”连玉薇看着女儿神似阿曦的模样强忍委屈的表情,一阵心疼。

“二十年前的果结下如今的因,我自负能救下上官家却结下悔恨的苦果,又因这苦果导致连王府的落寞。”连玉薇只能伤怀的安慰,她并未说出她查出天女已经集结军队在都城四周。

说出来也只是徒添两缕冤魂,何必。

“假死呢,死了便是连希望都没有,活着可能还能看到事情改变得一天。”单琬雪想到上官叔叔和涵栀也开口劝慰连玉薇。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待阿曦醒来我便与他商议。”连玉微见俩人如此放不下开口宽慰。

连涵栀和单琬雪俩人也很开心这件事有其它解决办法,更是高兴连王竟准备主动找父亲(上官叔叔)。

连玉薇心中暗暗做出决断便释怀,这些日子那些无形的压力仿佛一扫而空,仨人都放下各自的心事话些家常亦是美满。

总算知道阿曦为何如此喜欢找这俩孩子闲谈的连玉薇心中更是肯定自己的决断。

在她们身上能找到对生命的热爱,那是一种无视礼教和打破阶级的平等,是这个世界所不具有的,那是一种从小生活的环境养成的对生命的尊重和开阔的眼界。

也是她们曾经以为,她们能建立的生活,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们为民请命的初心留在那些往事中。

闲谈之际连玉薇等来了护卫首领的回禀。

许多事情在阴暗的角落时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可一但暴露在阳光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连玉薇将目光锁定在医师后很快就证实三位医师果然都有问题。

说起来连王府中的三位医师,其中两位医师虽本家都姓王却并无关连。

如今查出半夜出现在无相寺的王医师便是那家中有老人需要照顾的王医师,可府中的王医师这样直接默认也不像是没问题的,不然她为什么要认下。

王管家为何宁愿要将这明显更加经不住探查的王医师推出来吸引目光,也不敢将告假的王医师的情况吐露分毫。

只怕是这回去照料家人的王医师知晓太多,还有这府中医师明明只余一人那王管家竟上报每日轮流诊治。

王管家已死连玉薇对她再多的不满也无从发泄,可叹天女将她困在玉阙怕也是好趁连王府中大乱让王管家的安排无人指摘。

最初世女傻子变正常的消息被连涵栀广而告之时,王管家提醒世女不可风头太甚应该是天女对连王府最后的一份情和警告,可惜连涵栀没有听懂。

更是无心之下传出仙人转世的戏言,让天女误以为是反击和挑衅。

如今查清流言的根源早已毫无意义,是非对错在上位者眼中无关紧要。

此时连王府需要的是查明这一环扣一环的节点从中寻找契机破局。

护卫们查清当初随着她们一起去无相寺的王医师从无相寺回来后却再也没有出现在王府中,随着这条线索查到那所谓的家中老人照顾更是无稽之谈。

那王医师几年前染上好赌的毛病家中早已卖无可卖,前段时间突然得了大银子消失。左邻右舍相传是给连王府的王君办了笔好差事王府赏下,这王医师得了银子便跑。

赌场惧于王府威名也不敢搜寻,只是记恨连王君多管闲事便在月吾城传出王君闲话时插上一脚,添油加醋补上几笔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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