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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真相

路伽告别洛维斯,离开房间。

他重新梳理思路,总觉得刚才的事蹊跷。希尔已经被囚禁,曾经与他关系密切的贵族们避之不及,何况如今王宫里又多了一批与他们争夺权益的新贵族,此时再添动乱势必又将影响手中掌握的权力。

新贵族的崛起如冉冉升起的太阳,是无法避免的趋势,而旧贵族沉疴痼疾,又在伊芙莎暗中操作下,已经开始走向暮年。

这样的发展未来是好是坏,路伽无法预料,眼下他唯有一件待确认的事。

他来到关押希尔的牢房。

昔日耀眼夺目、受人尊敬的伯爵此刻略显狼狈,看着路伽到来,他抬起眼,依然维持着贵族的体面:“日安,布兰大人。”

他的面容比上次见面时颓废不少,大抵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因为轻敌,竟落得被囚禁的下场。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个狡诈的女人,伪装娇纵乖僻,骗了他以及周围人十几年。

路伽见他面显郁气,被自己捉获时也是这样不服气的神色,平静望向他:“事到如今,已成为阶下囚的你还不甘心吗?”

笼中人听到这话猛得抬起头,如凶兽般紧盯着他:“甘心?您的话像是要我伏罪,胜利者总有替自己修饰美德的说辞,布兰大人,难道您的手就比我的干净么?亲眼看见您的军队踏过安稳平和的土地,看着他们烧杀抢掠,但您无法制止,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就算最终赢得胜利荣光的人是你,也不能掩盖你曾经的罪行。”

笼中人低低笑起来:“比起作恶,您侍奉的那位君主和我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毕竟她可是连自己唯一的血亲都下得去狠手。”

希尔这番话仿佛一下触到什么开关,路伽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对方留意到这变化,道:“您现在还认为是我杀了老国王,对吗?可惜我没能早点儿意识到这点儿,认清真正的敌人,王宫里的党羽被清理了,教会也失去了公信力......”

希尔颓废着垂下头,恍恍惚惚想起造成这一切的人就在面前,登时双目猩红,打了鸡血般变得十分亢奋,拼命挥动双臂试图砸开铁栏!

两三个士兵赶忙涌进去,将他摁住制服,地上人疯狂扭动着,发疯般咒骂起路伽:“你觉得你能安然无恙吗?!那女人让我沦落到现在这般下场,自然也不会放过你!她连杀掉利用自己父王的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阴湿的牢房里充斥着希尔逐渐癫狂的笑声与谩骂,在士兵们的阻拦下逐渐变得微弱,路伽最后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嘈杂的音乐和喧嚣的人声渐起,随着夜色的降临汹涌袭来。

路伽接连婉拒了好几个跳舞邀请,远离舞池中央,寻了个清闲人少的角落喝酒。

他现在心揪得慌,希尔的话久久盘桓脑海中,任凭酒意也无法驱散。

他不是不知道伊芙莎心思深沉,也猜到她为了那个位子在众人间耍了不少诡计,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不惜把血亲也设计成她通往成功道路的一环。

他没有立场去评判这场行为,但心里的良知与道德勒着他,把他扯回哀鸿遍野的战场,就如幻境里所见的一遍又一遍重复上演。

似是注意到路伽的失意,一人从熙攘的人群里走到他面前:“夜安,布兰大人。”

“夜安,男爵先生。”

来者穿金戴银,气势做派十足,他走来的动作有些刻意模仿旧贵族的礼仪,显得十分蹩脚,但面上洋洋自得。

“布兰大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也对,作为陛下身边的红人,难免会比其它臣子更劳心竭虑一点儿。”

“男爵先生倒是容光焕发,听闻贸易限制放宽后,许多如您一样的人大试了番拳脚。”

男人笑起来,眼里闪着精光:“陛下为我们放宽权限,我们也为陛下献上财富,可惜总有那么些不识趣儿的人,指责我们投机倒把、玷污了贵族精神——不过我也没必要和那群老顽固周旋,不如把重心放在自己的一批新货上。”

“香料、还是丝绸?”

“放松止痛的好东西。”

他拿出一只珐琅银盒,尺寸一只掌心就可以盖住,推到路伽面前:“大人目前的疲态,也许用得上它解乏,这一盒就当作赠礼献给您。”

“真有这么好用的东西,首先也该献给陛下吧?”路伽用手指摩挲银盒表面,欣赏它的造型,却始终没有打开的意思。

他虽然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但和商人打交道,免费的馈赠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在路伽说出那番话后,男人的神色明显有些迟疑,碧色眼眸将这一切收进眼底,猜出他卖的货不一定请示过伊芙莎。

他将银盒轻轻推回去:“要不王宫里总是传你们才是真正延续了布兰多尔荣光的人,敢破陈规,另辟蹊径。这么一比我也像个守旧派了,那么多人给我推荐新玩意儿,我都不是很感兴趣,就比如香料,味道怎么也闻不惯。”

男人收回盒子,思索着另找时机:“大概是他们没配出令您满意的味道。”

“味道嘛,当然是越简单越清冽越好,最好像雨,一场下得酣畅的雨,把世界冲洗干净后就不留恋地离开了,只在风里留下凉又淡的温度。”

“很多贵族买香料就是为了追求浓郁的香气,大人所说的还真是有点儿稀奇,把这种简单的味道描述得那么详细,好像闻过一样。”

路伽沉默着微笑回应,饮尽杯里的酒,失神地盯着酒杯发愣,昏沉的脑袋造成那股味道袭来的错觉,他看向入口,洛维斯没有来。

洛维斯也不会带着玷污清冽气息的血腥味儿来的。

他握着刀,只需再往里推一寸,刃便会割破人类脆弱的喉管,使其呜咽倒地,刚迈入和平的布兰多尔王国会再次陷入失去君主的动荡中。

伊芙莎静止端坐,视线下移,冰凉的刃面映着心如止水的碧眸。她在这人手下死过一次,第二次面对死亡却是一点儿也不惧了。

少顷,她勾起嘴角,不再注视冰冷的刀刃:“您盼着我死,但是您的爱人盼着我活,我死了,他也活不了,身体会立马被送去肢解,您连转化他的机会都没有。”

贴着皮肉的刀刃又紧迫几分,洛维斯果然没猜错,白日里的遇袭正是伊芙莎的安排——她在向自己示-威挑衅。

洛维斯面露讥讽:“解决完希尔,下一个就该落在sweetie身上了吧?用干净再杀尽,是你们人类国君的一贯作风。”

“斯特兰德先生这么亲昵地称呼路伽卿,他知道自己被枕边人算计吗?”

有淡淡的血迹正沿着刃口渗出。这一刻他真有杀人的想法,想让她连着这份秘密一起埋葬土里。

伊芙莎心里嗤笑,这个吸血鬼还真对路伽有真情,否则她根本没法拿人威胁他。然而也正是因为他对路伽有真情,才扰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为洛维斯所杀。

洛维斯助长伊芙莎散布外界的谣言,又给路伽添了个“弑杀王女”的罪名,试图把他逼向退无可退的地步。

混乱往往只需扰乱其中一个因子,伊芙莎便是那个起决定性的因子,洛维斯只需操纵那一颗,再耐心等待,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个人类王朝的存在长达一千年,短则几百年甚至是几十年,不过他寿命的几分之几,洛维斯根本不在乎。他随路伽去往邻国,咬人后故意留下痕迹,想的也是制造混乱,好从混乱中将人带走。

他预想sweetie的失意落魄,预想外界恶语对他的摧残,历经这一切后他会安然接受待在他身边,明白危机后的避风港是多么令人感到温暖舒适。

但是——也许是从问出那个问题开始,这一切设想的步骤都被打乱了。

洛维斯松开她,把利刃收回刀鞘,并非出于仁慈,而是发觉自己意外地对当下感受的留恋。

“我会带sweetie离开这儿。”他嫌恶地看向这座宫殿,发现与斯特兰德家的古堡并无本质区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伊芙莎拿出手帕,轻描淡写擦掉脖颈上的血迹。过了会儿,门口又传来一阵响动,路伽走了进来。

伊芙莎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看来今晚舞会爱卿很尽兴。”

路伽盯着她,不做任何寒暄,半晌才慢慢开口:“你杀了自己的父王,对么?”

女人微微一笑:“爱卿是喝醉了,忘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了吗?希尔谋杀了我的父王,还妄图栽赃罪名到你身上,幸好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只是我的父王......”

路伽见她拿起手帕拭泪,模样真切,如果不是对上她故意刻意表演的眼神,也许真能瞒天过海。

“陛下连一滴真情的泪都无法流出么?”

她在路伽略显冷淡的视线中止住泪,与他对峙,空气凝滞一般,冬夜的寒冷席卷两人。

她说起无关紧要的事:“邻国上任君主去世时,姑母哭得悲痛欲绝,旁人都认定异国而来的公主抛却两国旧隙,深深爱着他。”

“——姑母根本不喜欢他。”伊芙莎一字一句道出真相,晦暗不明的碧眸泛着暗泽,“但她说哪怕你不喜欢他,也必须在葬礼的时候为他落泪,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旁人。”

暗色慢慢褪去,映出清亮的神采,伊芙莎仍旧端庄无害:“外面总会有一两句风言风语,令爱卿你误解我。”

“陛下有过后悔吗?”

“做错事的人才会后悔。”

事已至此,没什么交谈下去的必要了,远去的脚步声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尽头......

桌上烛火摇曳,碧色眸子映出红色的火苗,从路伽出去到现在,她一直心神恍恍,一刻也没眨过眼,眼眶变得干涩,仿佛是被火苗烧干的。

从那干涩的眼睛中,有什么慢慢浸润融化,冰凉的液体淌下,伊芙莎恍惚着伸手,摸到一脸冰凉。

她把哽咽咽入喉咙,攥紧桌上纸张,眼神随着揉皱的纸变得凌厉,没有后悔,从来就没有所谓后悔,已经到这儿了,她就不会再退步。

她擦干眼角的湿润,胸腔一呼一吸,逐渐平静,渺渺未知的黑夜里,一人走进殿内。

黑发女人安静注视她,待她心情有所平静,才踟躇开口:“我和梵妮小姐打算启程离开伊特拉。”

她眸光一滞,又故作镇定看向琳:“离开多久?”

“......”琳不说话。

“你爱上别人了吗,honey?”伊芙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梵妮小姐为挚友的亡故深陷痛苦......我们......都因那个地方难过。”琳的声音轻飘飘,“互相汲取彼此身上的温暖,寻求慰藉,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

她曾在伊特拉处处遭受冷眼,体验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是从一个人类女孩儿身上得到的。

伊芙莎出城的马车被希尔设下的埋伏所害,她被逼得逃亡伊特拉,掉进那片湖水,又被琳所救。

伊芙莎不害怕琳,哪怕后来失控咬伤她,她奄奄一息时却依旧安慰她。

“砰!!!”伊芙莎失控砸碎桌上花瓶,她盯着地上碎片发愣,又迟缓地抬起头,目光森然可怖。

“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琳呼吸一阵一阵,承受心里那份极大的痛苦。

洛维斯没能杀死伊芙莎,琳在她生命濒危之际赶到。伊芙莎苏醒后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希望对方赐予死亡意义的最后一刀。

“琳,你不能离开这儿,你欠我很多。”伊芙莎走下座位,来到她面前,“你对我有愧疚,无论是多年前,还是现在......这些愧疚并不能随着你的离开而消失,你不能抛弃我的,你也离不开我的。”

琳闭上眼,不愿看她咄咄逼人的眸光,黑夜里她的声音飘渺动人,落在耳侧:“没有爱,那就盈满愧疚留下来,也行。”

热闹的舞会氛围渐息,一切安静下来,争执与喧嚣也融进无垠的黑夜里。

......

路伽揣着一份沉重的心情离开殿内。

夜风吹不散酒意,加之思绪杂乱,他现在头昏脑胀,心神难免恍惚。

他靠着墙壁休息呼吸,手不经意伸入口袋,才发觉不知何时多了个东西,掏出一看,正是他在舞宴上婉拒的玩意儿。

什么时候偷偷塞进自己口袋里的?自己喝多了,竟没有察觉分毫。

路伽打开珐琅银盒,里面躺着一小截膏体,辨不出具体是什么,好像有点类似某些香料焚烧使用......

他捻起那截膏体,想再凑近些看,一只手突然伸来,将它夺了去。

洛维斯盯着夺来的膏体,眉眼隐隐涌上愠气,又看向路伽:“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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