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吊诡的沉默。
“被我说中了吧?”
邬雪青唇角扬起,又在他不言语的沉默中缓缓落下。
或许是天气燥热,心火也闷燥。
她的视线从叶嘉木身上移开,随手抄起保温杯,仰头喝了一口。
水温还有些烫,她喝得太急,呛咳起来,刚进嘴的水又咳回了杯子里。
“慢点喝。”
他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从她手上接过保温杯,宽大的手掌在她指节上轻轻一覆,很快便抽离开。
“我不知道你说的‘不对付’具体是哪件事,但也应该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从前性格是不太好,自以为是,少爷脾气,但是雪青,人是会变的,没有谁会那么多年一成不变。”顿了顿,他说,“如果以前我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你,我现在向你道歉。”
想起叶嘉木小时候那不好好说话的欠揍样,邬雪青是有些牙痒痒的。
她随意擦擦嘴,落下手臂,背在了身后,侧过头道:“很用不着,咱俩小时候的事早就翻篇了,也别跟我打感情牌,有话直说。”
“我没什么要求于你的。”他笑了笑,“如果非要个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我现在性格就是变成这样了。”
这一回合,不分胜负。
邬雪青往门口一抬下颚,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她脸上还有水滴,叶嘉木手指抬起,顿了顿。
在她警惕的注视下,他还是伸手轻轻给她擦去了脸颊上的那滴水。
“你休息吧,我待会开车去加个油,明天我们去重庆。”
他温和地说完,拧上保温杯盖子,又道,“我给你换杯水。”
他走出了她房间。
她说他们从小“不对付”,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他们是同一天出生的,连成长路径都相似。
同一所幼儿园、小学、中学……
自然他们的表现也会被父母放在一起比较。
在排名上,他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即便没有有意去超过对方,也总不想彼此距离相差太远——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高二暑假,她已经决定要出国留学。
在她和家人出国考察学校的时候,叶嘉木收到了邬雪青发来的短信。
她说:你觉得异国恋怎么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让叶嘉木傻了。
过了大半天,组织了许多种措辞,他才小心翼翼地回复:什么意思?
消息没发出去。
被拒收了。
那整整一个月,他坐立难安,像个中大乐-透的人,藏着心事,食不下咽,心神不定,满脑子都是等邬雪青回来要问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经事。
暑假的托福考试和国际模联,他跌掉所有人眼镜,表现得一塌糊涂。
也是那两场成绩,让家里歇了也送他出国的心思。
他想……异国恋,异国恋也行吧。
大不了以后他多飞过去看她。
后来,她回国办退学手续和成绩证明。
叶嘉木在餐厅二楼的空中花园看见她。
邬雪青性格傲,在学校一贯高冷,用目中无人来形容也不过分。
可那天她意外开朗、平易近人得不可思议。
她在和一个男生在聊天,聊得很开心。
“那你运气也太差了,模联怎么能连着一直抽到小国!”她笑着说。
男生叹口气:“还好还好,以非常微弱的优势赢了。”
“你实力在这,也不用这么谦虚。”
“真的只是运气好,如果你来参加模联,我大概也就泯然众人了。”
她笑了好一会儿,又问:“你材料准备差不多了吧,打算申请哪所大学?”
“纽约大学或者西北大学吧。”
男生伸出了手,“Shirley,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在美国见面。”
“好啊,以后说不定就是校友了。”
她伸手在他掌心轻轻一拍。
叶嘉木收住了轻快靠近的脚步,顿住了拉门的手,瞬间明白了,她说的异国恋是和谁。
后来,叶嘉木也问过她那条不明不白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以轻描淡写、随意的口吻。
她的回答更加随意,她说:“问问你的观点呗。”
“那为什么要把我拉黑?”
“一天你都不回我消息,我不应该把你拉黑吗?”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终于,他们再也不用做彼此的对照组了。
他留在国内上学,她在美国适应新生活,成了朋友圈里一赞之交的生疏朋友。
明明他和她才是一起长大,最熟悉彼此的人。
可她就是讨厌他,讨厌得不假辞色。
他反思过自己了,觉得的确是自己的问题。
他性格不好,自以为是,不幽默,不会说话,也不如别人会讨她喜欢。
这些年有意无意的,他在向那个笑吟吟的少年模样靠拢,擦去过去自己身上年少轻狂的桀骜。
他收敛锋芒,变得温和、懂得自谦,长袖善舞。
可这些都没用。
在邬雪青眼里他还是从前的叶嘉木。
那个让她讨厌的叶嘉木。
叶嘉木回了自己房间。
他平静地将保温杯拿进洗手间,倒了水,拨开水龙头冲洗。
一时不慎,水开太大,冲打在他手上,溅湿了衣服、脸和头发。
他扯出纸巾擦擦脸上的水渍。
他抬头看镜子。
镜子里的人同样抬眼看他,眼神冷傲,扯动嘴角,刻薄、讥诮。
不像。
还是不像。
他闭上眼睛,弯腰俯撑在了镜子前,攥紧的手背青筋绷起。
是小甜文来着[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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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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