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午后，穆莲笙攥着湿透的书包带冲进器材室。铁锈味混着潮湿的橡胶气息扑面而来，她把沾着泥点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拧水，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水泥地上砸出细小的坑洼。
储物架后突然传来嬉笑声，三个女生抱着篮球转出来。为首的陈雨桐甩了甩染成栗色的卷发，用球鞋碾过穆莲笙掉在地上的观鸟手册：“听说沈墨安最近都在帮你辅导竞赛？真当自己是块读书的料？”她身后的跟班发出刺耳的哄笑，其中一人猛地拽住穆莲笙的马尾辫，“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仗着有个学霸朋友？”
穆莲笙被扯得踉跄，后脑撞上冰冷的铁架。她摸到口袋里备用的碘伏棉签，突然想起上次给沈墨安处理伤口时，对方亮晶晶的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压下颤抖：“松手。”
“哟，还敢凶？”陈雨桐抢过她怀里的候鸟徽章，用尖锐的指甲划开别针，金属断裂的脆响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这种破玩意儿也配戴？”徽章被狠狠抛向空中，落在积满雨水的角落里。
储物柜的铁门突然被踹开，穆莲笙被粗暴地推进去。潮湿的霉斑蹭上后背，黑暗中飞来的篮球重重砸在小腿上。她听见陈雨桐的声音混着雨声：“记住，离沈墨安远点。她和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放学铃声响起时，穆莲笙蜷缩在储物柜里数滴水声。膝盖的淤青肿得老高，校服领口还沾着半片枯叶。她咬着嘴唇把徽章碎片捡进口袋，直到确定走廊空无一人，才一瘸一拐地往教室走。
沈墨安正在收拾书包，桌上摊着新打印的生态课程资料。她抬头看见穆莲笙，眼睛立刻亮起来：“莲笙！我刚找到个超棒的湿地考察计划......”话音戛然而止。她注意到对方刻意把左腿藏在课桌后，发白的指节紧紧攥着书包带。
“你怎么了？”沈墨安绕过课桌凑近，穆莲笙却后退半步，撞得椅子发出刺耳声响。“没事，”她低头翻找课本，发顶的橡皮筋不知何时已经断裂，“就是在操场摔了一跤。”
暮色浸透教室的玻璃时，沈墨安收拾好最后一叠资料。她犹豫着把保温杯推过去：“我妈炖了虫草花鸡汤，分你一半？”穆莲笙低头喝着汤，热气模糊了镜片，她听见自己说：“墨安，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拖累怎么办？”
沈墨安愣了愣，突然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傻话。我们可是要一直在一起的人。”她没看见穆莲笙迅速别开脸，在镜片后的眼眶里，泪水正在疯狂打转。
深夜的社区活动室，穆莲笙跪在地上组装新的鸟屋。膝盖的伤每动一下就钻心地疼，她却固执地把钉子敲得笔直。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沈墨安发来的消息：【明天早自习前，老地方见，给你看惊喜】
窗外，月光洒在堆成小山的鸟屋零件上。穆莲笙轻轻摸了摸口袋里的徽章碎片，在心里默默说：“墨安，这次换我来保护你看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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