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初雪簌簌落在观鸟角的木质围栏上，沈墨安呵出白雾，小心翼翼地往喂食器里添加谷物。自从上次事件后，校园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陈雨桐转学了，但林老师看她们的眼神依旧带着疏离，公告栏上关于观鸟角的报道，始终没有出现她们的名字。
"在想什么？"穆莲笙裹着厚重的围巾出现，发梢还沾着细碎的雪花。她递过一杯热可可，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掌心洇开温热。
。。 沈墨安盯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教育局的回访电话，林老师又说我们'夸大其词'。"她握紧保温杯，"明明所有证据都在......"
话音未落，教学楼方向突然传来骚动。两人对视一眼，拔腿狂奔。走廊转角处，几个男生正围着一个缩在墙角的女孩——那是初一新生林小满，校服上泼满了墨汁，怀里护着的绘画本被撕得七零八落。
"又是陈雨桐的老招数。"穆莲笙的声音发颤。沈墨安注意到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袖口，那里至今还留着被美工刀划伤的疤痕。
沈墨安冲过去挡在林小满身前时，为首的男生冷笑："好学生也想多管闲事？"他举起手机晃了晃，"上次的视频要是传到网上......"
"传啊。"沈墨安突然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刚才拍摄的全过程，"正好让大家看看，学校包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转向围观的同学，"有人愿意作证吗？"
寂静中，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我......我看到他们堵人了。"是隔壁班的女生，攥着的拳头还在发抖。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像冰层破裂时的脆响，惊飞了观鸟角栖息的麻雀。
当晚，沈墨安和穆莲笙带着林小满来到社区活动室。暖黄的灯光下，她们将撕碎的绘画本一页页拼好，用胶带仔细粘贴。林小满突然开口："学姐，你们不怕吗？"
穆莲笙把修复好的本子推回去，指腹轻轻擦过画中展翅的凤凰："怕啊，但总有人要第一个站出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整齐码着二十八个千纸鹤，每个都写着曾经被霸凌的学生名字。
"明天，我们去校长室。"沈墨安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她们整理的新证据链，包括匿名投稿的录音、更多受害者的证词，"这次，要让光真正照进每个角落。"
第二天清晨，当她们出现在校长室门口时，意外发现林老师早已等候在那里。班主任摘下眼镜，露出少见的疲惫："我帮你们约了教育局的督导员。"她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苦笑，"那面'文明班级'的锦旗，挂得我良心不安太久了。"
雪停时分，阳光穿透云层。观鸟角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啄食谷物，林小满正在给新制作的鸟屋上色，颜料盘里的金色在阳光下流转。沈墨安和穆莲笙站在槐树下，看着自己曾经修补的裂缝里，长出了新的枝桠。
"你说，候鸟为什么能穿越风暴？"穆莲笙突然问。
沈墨安捡起一片覆雪的枯叶，在掌心碾出细碎的光："因为它们知道，再厚的云层之上，永远有星光。"
风掠过观鸟角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声响中，那些被掩埋的故事，正在裂缝深处，孕育出整片森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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