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深夜。
黎家的私人医院灯火通明,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亮着刺眼的红灯。
黎浔站在单向玻璃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冷淡地注视着里面正在进行的“特殊病例研讨会”。
“男性妊娠剖宫产术后并发症……罕见病例,腺体严重受损……”
主刀医生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伴随着仪器冰冷的滴答声。
玻璃另一侧,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削的年轻人。他双眼紧闭,睫毛在无影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一只濒死的蝶。
他的上衣被掀开,露出腹部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剖腹产留下的痕迹,尚未完全愈合,泛着病态的淡红色。
“可以触摸吗?”一位戴着眼镜的学者凑近,手指已经按上了那道伤疤。
“请便,这是珍贵的医学样本。”主刀医生微笑。
学者的指尖沿着疤痕缓缓下压,似乎在评估组织的弹性。手术台上的人猛地颤了一下,却没有醒。
黎浔皱起眉。
“心率加快了。”护士提醒道。
“没关系,继续。”学者不以为意,甚至加重了力道,“这种体质的人痛觉神经比较迟钝……”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所有人一惊。
黎浔不知何时推开了手术室的门,金属托盘被他撞翻在地,手术器械散落一地。
“黎、黎少?”主刀医生慌忙迎上来。
黎浔没理他,径直走到手术台前,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了那个年轻人裸露的腹部。
“这个病例,我要了。”
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
林雪迟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喉咙里火烧般的疼痛。
他下意识想蜷缩起来,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别乱动。”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林雪迟艰难地转头,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男人逆着光,只能看清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金丝眼镜的冷光。
“水……”林雪迟嘶哑地开口。
黎浔倒了杯温水,却没有递给他,而是用棉签蘸着,一点点润湿他干裂的唇。
“你高烧三天了。”黎浔说,“再乱动,伤口会裂开。”
林雪迟怔怔地看着他。这样细致的照顾,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为什么……救我?”
黎浔放下水杯,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你觉得是救?”
林雪迟沉默了。他当然知道,从一个实验室到另一个金丝笼,本质上没有区别。
窗外突然飘起雪,一片雪花粘在玻璃上,很快融化成水痕。
黎浔忽然伸手,拨开林雪迟额前汗湿的碎发。他的指尖很凉,像外面簌簌落下的雪。
“你叫什么名字?”
“林雪迟。”他轻声答。
“雪迟……”黎浔念着这两个字,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来得是挺迟的。”
林雪迟不明白他的意思,却看到黎浔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抑制剂,动作娴熟地推进他的静脉。
“睡吧。”黎浔替他掖好被角,“从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了。”
在药物作用下,林雪迟的眼皮越来越沉。
失去意识前,他恍惚闻到一股清冷的雪松香——那是他二十三年人生里,第一次没有被苦药味淹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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