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雾气弥漫的浴室窗户,在水面上洒下细碎的金斑。
林雪迟的眼泪渐渐止住,身体却还在黎浔怀里微微发抖。热水浸泡过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色,腹部的痉挛终于平息,只余下一阵阵绵密的钝痛。黎浔的手掌仍贴在那里,掌心温度透过皮肤渗入内脏,像一块永不冷却的暖玉。
"该换药了。"
黎浔的声音惊醒了恍惚中的林雪迟。他这才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自己的指尖泡得发皱,而黎浔的伤口——那道为了护他而留下的刀伤——被水浸得泛白。
"你的手......"他慌忙去抓黎浔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握住。
"先顾好你自己。"
黎浔用浴巾将他裹住,像对待易碎品般小心地抱回卧室。晨光已经铺满了整张床,林雪迟躺在光影里,看着黎浔从药箱取出纱布和药膏。那些动作太过娴熟,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穿戴整齐的医生。
但当黎浔的手指真正触碰到他时,却没有一丝实验室里的冰冷。
药膏带着薄荷的清凉,敷在疤痕上时激起一阵细微的刺痛。林雪迟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却被黎浔按住:"忍一忍。"
他的声音很轻,手上的动作却无比专注。林雪迟偷偷抬眼,看见黎浔垂落的睫毛在晨光中镀着一层金边,镜片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伤口,仿佛那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为什么......"林雪迟突然开口,又戛然而止。
黎浔抬眼看他:"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次,但这一次,他鼓起勇气直视黎浔的眼睛。晨光中,他看见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黎浔没有立即回答。他仔细地贴好最后一块纱布,然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异常疲惫,也异常真实。
"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林雪迟摇头。
"自杀。"黎浔的声音很平静,"在我十岁那年。她也是个能孕体质的男性,被黎家当做生育工具。"
林雪迟呼吸一滞。
"我找到她的时候,浴缸里的水都是红的。"黎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林雪迟腕间的疤痕,"她留了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希望下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能遇到一个心软的神'。"
晨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林雪迟的视线模糊了,他感觉到黎浔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擦去不知何时又落下的泪水。
"我不是神。"黎浔低声说,"但至少......"
他的话没能说完。林雪迟突然扑进他怀里,颤抖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黎浔僵了一瞬,随即用力回抱住他。
窗外,朝阳已经完全升起。
药香、水汽和雪松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将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画上句号。而属于他们的清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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