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瞒不过军方。监控里每一帧画面都有分析师盯着。
国际惯例，异能评级达到“A”以上就不再划分等级，不管异能强度的量级是1：100还是1：1000，都是A级以上。这样的怪物在军方眼里是相当宝贵的战略资源——如果没长腿脚和脑子的话。管理起来要十分谨慎，销毁起来也很麻烦，一旦失控麻烦就大了，毕竟常规导弹都未必能对抗那种异能。
何况这样的怪物他们有两个。他们不需要两个顶尖的异能者深度绑定。更不希望他们没轻没重的，让基因自由融合，说不好就会产生出更大的变数……虽然两年多以来，这种事一直没有发生。
但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好哪天就发生了，是吧。
任务报告被丢在桌上，纸张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
"解释。"江思阅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如城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肩线绷得笔直。窗外是特别行动处训练场的探照灯，刺眼的光将他的轮廓切割成锋利的阴影。
"东区仓库的情报有误。"他平静地说，"我临时更改了行动计划。"
"一个人？"
"嗯。"
江思阅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冰霜："你知道这次行动折损了三个队员吗？"
沈如城终于转过身，眼神沉暗："如果按原计划，会死七个。"
两人之间骤然安静，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鸣。
军方离间的第一步。一份被篡改的任务简报，一次刻意制造的"独断专行"。
—
特别行动处的医疗室里，军医正在给江思阅处理手臂上的刀伤。
"伤口里有异能残留，"他镊子夹出一片发光的金属碎屑，"是沈如城的空间标记。"
江思阅瞳孔微缩。
空间系异能非常稀有，空间标记是沈如城独门绝技，能在敌人身上留下只有他自己能感知的坐标。
"上周的联合训练，"军医状似无意地补充，"你背后也留过标记。"
第二步，植入怀疑的种子。
—
午夜的值班室，江思阅调出了三个月内的所有任务录像。
画面中的沈如城越来越沉默，越来越疏离。他不再和她共用耳机听任务简报，不再在战场上第一时间确认她的位置，甚至开始回避她的目光。
最可疑的是那段东区仓库的监控——沈如城在爆炸前三十秒突然转向，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埋伏点，仿佛早就知道危险在哪里。
她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最终却关掉了屏幕。
—
"听说你申请调离特别行动组？"
江思阅堵在沈如城的宿舍门口，手里攥着那份刚被处长驳回的申请。
沈如城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水痕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嗯。"
"理由？"
"累了。"
她冷笑一声，力场震碎了走廊的玻璃："撒谎。"
沈如城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得像口井："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第三步，逼迫他们互相质问。
—
军方的离间计在暴雨夜达到**。
江思阅被紧急召回总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处长推来一份档案。
"沈如城最近接触过境外异能组织。"他指着照片上模糊的身影，"我们怀疑他泄露了——"
"这帽子可不小，证据呢？"她打断道。
处长又推来一份医疗报告：沈如城最近三次体检都拒绝了血液采样。
"他在隐藏什么？"
江思阅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亲自查。"
—
她在训练场找到沈如城时，他正在暴力测试任意门的极限。十二道空间裂缝同时展开又闭合，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像野兽的呜咽。
"你接触境外异能组织做什么？"她直接问道。
沈如城的手顿在半空："你看了档案。"
"我要听你解释。"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睫毛在脸上投下阴翳："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江思阅的力场在周身涌动："证明给我看。"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疲惫："你以前从不会向我要证明。"
离间计的最后一步，让信任本身成为伤口。
—
真相在两周后浮出水面。
江思阅黑进了军方的加密数据库，发现那些所谓"证据"全是伪造的。沈如城拒绝采血是因为发现了体检中的基因采集程序，他独自行动是为了引开埋伏——所有她以为的疑点，都是他在反向排查内鬼。
她用踹开他房间门时，沈如城正在烧毁一份文件。火光映亮了他锁骨下的新伤，那是空间异能过度使用的反噬痕迹。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劈手夺过残余的纸页。
沈如城看着她在火光中颤抖的指尖："你知道后会怎么做？"
"杀了他们。"
"然后被送上军事法庭？"他轻轻摇头，"我赌不起。"
江思阅突然拽住他的衣领，额头抵上他的肩膀。沈如城僵了一瞬，才意识到她在哭。
她咬着他肩头的布料，"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沈如城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落在她后背，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下次不会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窗外，在不起眼的角落新增的新型监控探头无声转动，将这一幕传回军方总部。
—
一个月后，沈如城"死"在任务中。
而这一次，江思阅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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