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件事得两个人,禤林不直言目的,等他回来还问了他关于宣抚的事情。
胥昭道:“我们也是才到一日,和太守接头谈论了些事情,主要就是安排难民住所吃食,接下来就是重建房舍,附近乡里的民众也在陆续安排进城避难。”
论治国安邦,禤林比不上主角,况且自己左迁,皇后眼线颇多,他想从自己角度出发又不得大漏面探查,便不多过问,睡觉时候特地给青稞提醒一下便了事不管。
林太守翌日接着派青稞和胥昭到官府商讨,官府门口集聚了许多难民。
青稞问:“为何他们那么多人都围在官府门口呢?”
青稞是胥昭的门客,林太守不敢怠慢,他让他们进府之后才道:“殿下,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都是闹事的,官府管他们吃喝住所,依旧不满城里一些没有受难的民众安居乐业,来敲锣打鼓好几次,我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青稞和胥昭相对一眼,感觉事情怪异,但也不好多提,其余两个太守和其他官员已经在等他们两个了。
林太守接过亭、乡、里长的手书,向胥昭汇报:“经过多日观察,余震已无,多地已经驱傩告慰死者家属,山体附近的死者昨日已经护送离开……”
付太守补充道:“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难民太多,建造的速度跟不上,城内外无过多的棚屋给难民。”
胥昭坐在厅堂最上位,青稞站在他左手边,林太守走到他右手边道:“既然这样,我提议打开各位官员的府邸,让难民进去避难,为了避免口舌之争,我率先垂范!”
一时之间官员们侧头偏首议论纷纷,付太守起身上前一步,为难道:“可是……他们里面有的是刁民啊,门口集聚的那些不就是证明吗?打开家门让贼人进来,怎么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林太守走到他面前正要与他讨教一番,胥昭出口阻拦:“林太守救民心切,他的提议不错,付太守的顾虑情有可原,如果有多余的地方还请各位让出来,加派人手铸造,城中的一些棚屋密度太大了,容易有疫病,提前预防。”
林太守躬身道:“这件事就让本官亲手把关吧,殿下不必挂心。”
话里话外绕不开门口集聚的群众,不知太守搞什么鬼,但胥昭还是先应下,青稞提醒他去看粮仓。
一位浑身泥污的亭长火急火燎迟来,见林太守已经将胥昭支开,指着林太守的鼻子大骂:“你为什么克扣乡下难民的赈灾粮和赈灾款?”
“洪慈!不要以为你父亲是丞相就可以对我无礼!你祖上在皇上面前威风的日子已经是百八年前了!你父亲不久前也死了吧,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林太守坐在胥昭方才的位置端着茶杯,语调得意高昂。
付太守刚与林太守在胥昭面前唱了一出戏,对着洪慈哈哈一声大笑:“我知道你在民众的威望很高,高到他们心底不满官府,每日都在门口大吼大叫,可是有什么用呢?”
“你!你!”洪慈见其他人默不作声,一时无语凝噎。
洪慈进去很久不出来,门外民众骚动,乌泱地包围官府示威,扬言还要包围太守府。
林太守将过错推到洪慈头上,对守卫道:“来人,把这个带头闹事的人给我拿下,打进大牢。”
昨日与月如霜同行难民中的方老头,路过官府门口听到洪县令被捕,急忙来到月如霜的小院。
月如霜听闻此事,她的身份不允许明面,拉着方老头去瘦花楼找胥昭。
禤林独自喝酒,月如霜环顾四周,抓住他就问:“皇子去哪了?”
“去官府还没回来。”禤林当头被人抓住,筷子夹的一粒花生米掉在地上。
胥昭在官府这件事情难不成与他有关?月如霜心里不悦,亏她觉得二人兴趣相投,志向相同心怜百姓。
禤林明了她此行目的,站起来道:“看你那么着急,难不成出人命了?不如我们去找他好了?”
“好,我正想要问问他!”
禤林带着月如霜到药铺,月如霜问:“我们不是去找官府吗?来这里干嘛?”
禤林不表,眼神示意她看进去。
白游撅着屁股隔着药柜台和药铺老板讨价还价:“你看看你这野人参那么细,都不像山上挖的,还买那么贵,便宜一点。”
禤林背后出现:“不着急补身体吧,先告诉我青稞他们去到哪了?”
青稞二人由陆鹤鸣驾车护送,禤林见过白游和陆鹤鸣有特定的交流飞鸽,才过来问。
白游吓一大跳,没想太多,直接道:“他们一个时辰前去粮仓了,怎么了?”
禤林靠近他耳朵,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你去给他们传条信,让他们在官府等我们。”
月如霜见白游潇潇洒洒地跑了,禤林不为所动,她道:“我们也快点出发吧。”
“说错了,不是我们,是你,我不方便,你自己去好了。”禤林捂住肚子乍疼。
陆鹤鸣接到飞鸽传书,青稞暗下眼眸确认三遍:“你确定白游说的是禤林让他来告诉的?”
“是,他怎么知道我和白游传书?”白游脑仁核桃大,陆鹤鸣怀疑他自己供出去。
青稞放飞鸽子:“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胥昭确认几日来被林太守和一群官员哄得团团转,紧急前往官府势必问清楚缘由。
洪慈任县令以来政通人和,黑白分明平了许多冤案,深受百姓爱戴,地震一事他亲身深入地震地带救灾,听闻他入狱,城中的难民不论老少速速包围了官府。
有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黄子,乡下流离失所,进城要饭好几日,年轻气盛地领着三五个人,高高地站在官府阶梯上道:“天灾**,那狗官克扣我们城外的粮食,让我们本逃过一劫的父母孩子饿死,还把我们的父母官抓进去了,我们不如闯进去把洪县令救出来!”
“对对对!”
“众人拾柴火焰高,就不信救不出洪县令,凭什么把他抓进去,要抓抓我好了!”
“还等什么冲进去!”
许多人应和,敲打着手里的棍子和碗,官府门口的两个衙役根本抵挡不住源源不断的,他们被绑在一边被人敲打。
林太守见黄子带头冲进官府,倚仗对地形的了解从后门逃出去。
付太守问:“怎么办,这万一皇子知道了,我们还不得……”他把手架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别急,要不这样,你去写一道谏言,说我们这百姓暴乱,朝廷现在只有一位骑射将军,我和他有交情。”林太守临危不乱见招拆招,“我去稳着皇子,给你争取时间,记得要派靠谱的人骑快马。”
胥昭和青稞返回官府,门口的百姓见他气宇轩昂,纷纷围着马车,黄子的手足黄二道:“你们是什么人?”
胥昭对他们恭恭敬敬道:“我是皇上派来辅助太守宣抚的温皇子。”
“那你就是那个狗太守那边的人了?”黄二气焰增长。
胥昭示意青稞安心在车里不用下来,他开解众人:“我是听闻洪县令下狱,特来找林太守放人的,洪慈的父亲对我有恩,我理解大家的心情,请大家息怒,等我来解决成吗?”
黄子分了几路人,把洪慈抢出来,他从官府里面出来道:“不必了!要不是你们那些贪赃枉法的人不肯为洪县令说一句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被人白白陷害!”
“就是啊,现在东窗事发才想着补救。”
“我差点就信了他刚才说的话。”
“他还是皇子呢,该不会要把我们抓进去吧。”
胥昭受着他们的白眼道:“想必之中定有误会,不管怎么样,我是站在真理一方,更不会无辜抓捕你们,既然洪县令已经被你们救出,你们就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见洪慈有话要与胥昭说道,黄子让道,洪慈穿过人群:“我父亲向我提过殿下,相信殿下会将林太守绳之以法,让大家度过天灾。”
“我一定会的,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他们不敢懂你们。”胥昭坚定回答。
众人见他金口玉言,自己闯官府就洪县令一事又本无负担,陆续离开。
陆鹤鸣从后门逮住林太守等众人散去才敢拎他出来,免得还没问上几句就群殴致死。
洪慈简单讲述他考察到的情况,事到如今林太守不敢不承认,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不过其他官员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殿下你知道的我们吩咐下去,他们做与不做,账簿交上来也没有端倪。”
林太守做事缜密,并不亲手接触,痕迹留不下。
胥昭道:“那就免了他们的官,让他们把钱粮吐出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打入大牢太轻松了,以劳抵过!至于你,好好治理,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不过你之前提出要打开太守府接纳难民,可不要食言。”
“本官说到做到,愿承担一切责罚。”林太守俯首跪在地上,自知明日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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