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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阿敬

令仪正皱眉思索,渊柔忽地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一个揉皱的纸团,急急塞给她:“这是方才后墙外扔进来的,丫鬟差点当成垃圾扔掉,幸好我看到捡起来了。”

令仪心下一凛,迅速展开,几个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流芳在闻鹊楼专等姑娘驾临。”

闻鹊楼是京城里新开的酒楼,刚开业时也曾风光过一阵,但因菜式平平,伙计懒散,生意早冷清下来。流芳想到在那门可罗雀的地方见她,多半有了什么重要发现。

她眉间染上一抹喜色,让渊柔继续探索书中有何秘密,就急匆匆地直奔闻鹊楼而来。

令仪踏进店门时,伙计正支着脑袋打盹,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待她上前询问,其中一人才懒洋洋一指,让她自去二楼雅阁。

令仪走上二楼,查看左右无人,便推门而入。流芳正端坐在桌边,手中轻握茶盏,见她进来,眼角掠过一丝得色:“你猜我此去发现了什么?”

她起身走到床边,撩开帐子。床上侧躺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人,嘴里勒着条破抹布,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中布满了惊惧之色。

“这是鸿宾楼的阿敬,齐谌就是派他去给陈复行下哑药的。”

流芳扯下他嘴里的布,声音不高,话语中蕴含的威胁之意却令他的心为之一颤:“我方才的话,你可记住了?你要是敢喊,我立时送你回安王府。”

阿敬用力地点着头,竹筒倒豆子般叙述了他昨日离开刑部大牢之后、去安王府回话的经过。

当时他奉齐谌之命从安王府后门进去,站在墙角下等候齐谌。但齐谌久久不至,他一时贪看王府中的景致,信步走到了议事厅外。

“废皇后真的让她这么做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听到厅上传来熟悉的话音,他探头向内一看,就被齐谌抓了个正着。他想缩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外面?滚进来!”

听到齐谌严厉的呵斥声,阿敬只得硬着头皮走到齐谌面前,低下了头等待他发话。

齐谌见他连礼都没有行一个,脸上顿时浮上了几分戾气:“哪来的村夫这般无礼?你不自己报上名来,难道还等本王问你!”

阿敬心头发毛,战战兢兢地跪下答道:“小的是阿敬,您让掌柜找个机灵的伙计给您办事,小的刚去过刑部大牢了,现在是来回话的。”

齐谌嗤笑道:“哦?本王让你在后门墙根下候着,你到前头来干什么!”

阿敬浑身一哆嗦,连话都说不囫囵了:“小人是从后门进的,等了许久不见王爷,才斗胆到前头来的。”

齐谌唇角一勾,不屑地问:“事情办妥了?”

阿敬挤出一丝笑,忙不迭地描述陈复行被毒哑后的惨状,想讨个好,但齐谌只是不动声色地抄起架上的银剪,“咔嚓”一声,剪断了正厅中花盆架子上垂下的海棠枝。

枝叶飘落,阿敬的心也跟着一坠。

齐谌睥睨着他,眼神如手中的银剪般锋利:“在去刑部大牢的路上,你有没有见到老三和姓阮的贱丫头?”

阿敬喉咙发紧,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有。”

既然齐谌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看,他又何必上赶着卖弄?

“哦?”齐谌捻着剪子,眼中寒光一闪,“你问狱吏了吗?是他没有说,还是你没有问!”

阿敬不敢抬头,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他咽了口唾沫,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极为艰涩:“小人塞了好些银钱给狱吏大人,是他坚称无人来过的。”

齐谌乜斜着眼睛看他,眼神中满是质疑:“那些俗物向来见钱眼开,怎会忽然守口如瓶?本王让掌柜给你拿了那么多银子,你就是全砸在刑部大牢里,也不至于一个消息都挖不到!”

他心中一急,手中银剪又在叶子上剪开一道缺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索性把整条枝叶都剪去了。

齐谌长叹一声,暗骂掌柜不中用,连个像样的人都找不出来,以致错过了给齐询下套的机会。反正他也没打算留下阿敬,不如趁心头不愉快的时候杀了泄愤。

“罢了,就算他们真的没去,本王也能无中生有。”齐谌脸一沉,唇边浮起一丝阴恻恻的笑,“你近前来,本王有东西要赏你。”

他手中的银剪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阿敬的眼前顿时一片晕眩。

“一旦事发,他能轻易舍弃你,而不用玷污了他自己。”

陈复行的话骤然在阿敬心头浮现,可是他没有想到,明明没有事发,齐谌也会提前下手,以防他落入敌人手中,泄露了自己做过的丑事。

阿敬看着他手中银剪锐利的刀尖,两股发起颤来:“小的能为王爷效力,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怎么敢要旁的赏赐?”

他偷偷抬眼四处打量,王府深似海,插翅也难逃。就算他高喊“救命”,不管外面的人听没听见,他们都会当作无事发生。

难道今天他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齐谌步步逼近,阿敬却只能站起身,徒劳地向后退。他腿上渐渐湿热一片,却顾不得丢脸,只盼齐谌大发慈悲,放自己一条生路。

阿敬慢慢退到角落,靠在廊柱上发着抖,忽见齐谌眉头一皱,别开脸去:“陈复行成了哑巴,父皇一定会追查你的下落。你先出去避避风头,过些时日再回来。”

阿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跟着进来接他的小厮退下。

见阿敬去得远了,华妍才上前几步,疑惑地问:“王爷为何放过他?”

“谁说本王要放过他?本王已经吩咐过车夫,要是鸿宾楼的人出来,就把他拉到郊外杀了。”

齐谌盯着地上点点湿痕,嫌恶地道:“你瞧他这点胆子,本王不过吓他一吓,他就尿了一摊。这波斯进贡的地毯要是溅上他的血,本王还能要吗!不如让他死在外面。”

说着,他便捏紧了鼻子,吩咐丫鬟把地毯拖出去洗刷干净。

府门外停着一辆青篷马车,见阿敬出来,车夫撩起帘子,无声地示意他进去。

马车辘辘驶向城外,车外市声渐远,阿敬的心却越揪越紧。他知道齐谌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只怕此行凶多吉少,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筹思脱身之策。

一片死寂中,马车猛地停在了路边。他撩开窗帘,查看四下无人,杂草丛生,正是埋骨的好地方,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

他可能马上要殒命于此地了。

没等车夫开口,阿敬已抢先哀求道:“大哥!小的实在憋不住,污了裤子,求您行个方便,寻个地方让小的换条裤子再上路吧!”

他试图抓住这最后的稻草,希冀能趁着换裤子的时候偷偷逃走,没想到车夫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那车夫一声不吭,面色凝重地撩起帐子,手中匕首闪闪发亮,快如闪电地往阿敬身上刺来。

阿敬魂飞魄散,绝望地闭上眼,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攫住了他,可是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未至。

他惊疑地睁开眼,正对上车夫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的惊骇迅速黯淡,沉重的身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砸在他身上,温热粘稠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前襟。

阿敬脑中一片空白,盯着车夫背上的短刀发愣。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连滚带爬地跌下马车,尚未看清周遭,后颈便遭到一记重击,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他已经在这里了。为了保命,他只能乖乖听话,把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令仪。

那身污秽的裤子仍未更换,浓烈的骚臭味弥漫开来,熏得令仪紧蹙眉头,用长袖掩住了鼻子。

她赞许地望向流芳:“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不过安王府的马车,你有没有扔在郊外?”

流芳一愣:“我就是用那辆马车送他回来的,现下把车停在院子里了。”

令仪推开窗子,往外扫视一圈,指着楼下几个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闻鹊楼门口的人,向她道:“原来如此,你驾驶马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安王府的人发现了。”

流芳背上冷汗直冒:“那他们为何不冲进来抓住我?”

令仪气定神闲地回答:“因为你完全可以不承认马车是你停在这里的,而且动静闹得太大对齐谌也很不利,他总不能威胁店家泄露客人的**,那样不过是授人以柄。”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不能再用这辆马车把阿敬送出去,不然我们走到半路,安王府的人就会以偷盗马车为由拦住我们。到时候,人赃并获,我们百口莫辩,他正好还可以把指使阿敬的事赖在我们头上。”

令仪慢慢在椅子上坐下,皱眉思索起来:“依你之见,该怎么避过齐谌的耳目,把他送进皇上面前去呢?”

流芳沉吟道:“我在京城接受陈复行训练的那段时间,邻居有一个帮宫里洗刷恭桶的老头。每日寅时初刻,宫里都会送恭桶到他家,待他洗刷干净,再送回宫里。杂役车到时候会路过闻鹊楼,我们可以藏在车上逃走。”

令仪眉头一松,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只能如此了。”

寅时宫门开启,运送恭桶的杂役车吱呀作响地驶出皇城。待老头把恭桶洗刷干净,杂役又驾车载着它们回宫。

经过闻鹊楼时,杂役把车停在了院子里,喝了两杯茶,才重新上路。

趁杂役不备,令仪赶紧将阿敬塞进恭桶,自己思索再三,也强忍臭气藏了进去。

桶盖合拢的瞬间,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回了森严的宫禁,停在了养蜂夹道里。

令仪查看左右无人,才偷偷钻了出来,把阿敬带到了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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