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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证据

殿中苏合香的烟气缭绕升腾,却难以完全掩盖令仪和阿敬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齐烜却不以为意,目光死死钉在瑟瑟发抖的阿敬身上:“你就是那个毒哑了陈复行的狗奴才?”

见阿敬惶恐地点头,齐烜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你受何人指使,要掩盖什么滔天阴谋?快说!”

阿敬被天子之怒吓得魂飞魄散,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声音:“是四殿下命奴才去的!因为四殿下与乱党私交匪浅,他怕陈复行把不该说的都抖搂出来,才下狠手的。”

齐烜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狠狠捅了一刀。他猛地抬眼,厉声唤李成上前:“速召被关押的狱吏上殿,朕要让他当面认人!”

李成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形容枯槁、身披枷锁的狱吏被拖了上来。

那人一见阿敬,手指颤抖着指向对方:“就是他下的毒!他走后,那逆贼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千真万确!”

齐烜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重重跌坐回龙椅。

他失神地望着御案上刚从鸿宾楼密室搜出的证物,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着:“谌儿为何要与乱党勾结?”

令仪冷眼看着皇帝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心底却为齐询感到寒心。当日齐询被污蔑制造暴乱,齐烜下令处置他时,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然而令仪不知,齐烜此刻心如刀绞,并非全然为了齐谌,更是对自己倾注的多年心血眼看就要化为泡影的绝望。

就在齐烜被这五雷轰顶的消息震得心神俱裂之际,他忽然敏锐地捕捉到,跪在地上的狱吏,在瞥见令仪时,眼神竟有一瞬间的慌乱躲闪。

一丝疑虑瞬间爬上齐烜心头,他转向令仪,语气凌厉:“你和询儿因那反贼受尽苦楚,朕明白你们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之心。但未经允准私探天牢重犯,朕绝对不能轻饶,你可明白?”

无形的威压如山岳般压下,令仪只觉背上冷汗涔涔,强自镇定垂首道:“民女明白。民女当时只一心想着逼问出乱党背后主使,以及他与人勾结的罪证,无意中触犯了天威,罪该万死,求皇上重罚。”

齐烜盯着她,疲惫地叹息一声:“如何处罚,待朕考虑一下再说。你且说,你都问出些什么了?”

令仪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将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死死咽了回去,面上只余一片挫败:“姓陈的恨我入骨,又怎会告知实情?民女不过白白挨了他一顿咒骂,就灰溜溜地出来了。”

齐烜瞥了狱吏一眼,见他在令仪说话时,脸上肌肉似乎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心中疑云更盛。

他声音陡然拔高:“可是朕听闻,你们在那牢房里待了很长时间。若真如你所言一无所获,你后来去鸿宾楼做什么?”

令仪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斟酌着词句:“民女当时心有不甘,软硬兼施,总想着或许能撬开他的嘴。是渊柔在一旁苦劝,民女才无奈放弃,因此耽搁了时辰。”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鸿宾楼是京城一切流言蜚语的源头,民女与三殿下深受其苦,之前便曾去探查过。前日再去,正是为了寻找新的线索。”

令仪见齐烜面色稍霁,话锋一转,疑惑地问:“我和殿下在鸿宾楼‘地’号房下的密室中,分明搜出了鸿宾楼与乱党往来的铁证,御林军难道未曾呈上吗?”

齐烜下意识地用一本奏章盖住了案上的证物,这动作落入令仪眼中,让她瞬即了然。

齐烜意味深长地扫了那狱吏一眼,随即疲惫地向令仪挥了挥手:“朕还有几句话要问旁人,你先退下吧。”

令仪不敢有丝毫迟疑,甚至不敢再看那狱吏一眼,低眉顺眼地躬身退下。一出殿门,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她几乎是踉跄着往明华宫的方向奔去。

就算狱吏畏惧她拿家人威胁自己,他的反应也太反常了。他到底在怕什么?

明华宫内此时药香弥漫,令仪让玉衡安排烧水给她沐浴,然后直奔齐询榻前。齐询刚服过药,正躺在床上假寐。他听见动静,眼睫颤动,睁开了双眼:“你回来了?”

令仪柔声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齐询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宽慰道:“放心,抓药、煎药,都是小顺子亲力亲为,绝无问题,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令仪眸光闪动:“我找到了齐谌派去毒哑陈复行的人证,但是皇上不信,反而责怪我们私探天牢。”

齐询的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笑:“他莫非是在疑心我们栽赃陷害?”

令仪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我离去时,瞥见他将一物匆匆藏于奏折之下,分明是御林军在鸿宾楼搜获的。以后证据会越来越多,他信不信不过是时间问题。”

二人正在说话,玉衡忽上前禀道:“水已经烧好了,姑娘在这里洗,还是到偏殿洗?”

令仪瞥了齐询一眼,红晕飞了满脸:“去偏殿吧,这里不方便。”

齐询挑眉调笑道:“羞什么?正殿有熏笼,在这里洗暖和些。”然后转向玉衡:“在殿里摆一架屏风,让他们没事不许进殿打扰。”

玉衡依言照做,令仪走到屏风后,脱下衣裳,坐在了盛满热水的木桶中。

初时,她还怕齐询进来,后来见他悄无声息,也就放下心,反而用话撩拨他:“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想跟我共浴?”

齐询看着屏风上她窈窕的身影,初时还状似无意地移开眼,后来心痒难耐,干脆威胁她:“你若喜欢,我这就来。”

“来日方长,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令仪轻笑一声,枕在木桶边缘,仿佛浑身疲惫都随着水流走了。她用皂角洗去身上污秽的气味,在花瓣的芳香中阖上了眼睛。

她的灵魂飘在了半空,隔着袅袅升起的热气,仿佛见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慢慢黯淡下来。

浣柔假孕的计划已经败露,她会想什么办法脱身呢?她跑去紫微宫,苏湄又会给她出什么主意?齐烜得知后,再也没有动过浣柔送来的吃食,是预感到了什么?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形,她猛地睁开眼,惊慌失措地喊道:“你觉得废皇后会不会让浣柔毒死皇上?”

前世记忆骤然在令仪脑中闪现:那年齐烜骤然病危,气息奄奄,苏湄一面急召齐谌入宫,一面封锁消息。若非李成拼死传讯,齐询连齐烜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宫门深锁,皇后命人拦在门口,不动声色地拦住了齐询的去路。是李成不顾一切冲入内殿嘶声禀报,齐询才得以冲破阻碍,扑至龙榻前。

齐烜屏退众人,独留齐询在榻前低声嘱咐了些什么,随后宣布:“朕传位于三子齐询!”

然后他便命李成召通政司的官员进殿拟定传位诏书,可是没等加盖玉玺,齐烜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齐谌脸色惨白如纸,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们母子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等来了仇敌即位的消息。

齐烜驾崩后,苏湄和齐谌话里话外暗示齐询矫诏,可是齐询有程家的支持,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人,一步步踏上那金光璀璨的御座,接受万民朝拜。

那时,令仪便觉得奇怪,虽然日复一日繁冗的政务消耗了齐烜的精气,但从健康状况来看,他不可能猝然油尽灯枯。

后来齐询也曾暗中调查齐烜驾崩的原因,谁知张太医暴毙,李成不知所踪,线索从此中断。

当时在苏湄的极力挑拨下,令仪对齐询谋权篡位却装模作样调查的所谓“实情”深信不疑,但现在看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苏湄分明更有嫌疑。

“你怎么会这么想?”齐询的嗓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嘶哑,“程婕妤难道失心疯了,竟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弑君?”

令仪唇边却浮起一丝冷笑:“有何不敢?天子驾崩,浣柔假孕的欺君之罪便无人追究。走投无路之下,她病急乱投医是有可能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苏家早已倾覆,苏湄孑然一身,早已无物可失。撺掇浣柔下毒,正好可以将通阳侯府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觉得苏湄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齐询反驳道:“程婕妤与通阳侯夫妇有何血海深仇,竟甘愿连累满门性命?”

“浣柔入宫后,我二叔二婶何曾真心庇护过她?她或许早已心如死灰,所以才会孤注一掷。”

话虽如此,想起昔日娇纵的堂妹竟变得这般疯魔,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她的脊背,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既然有这种可能,就不得不防。”

“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齐询连连否认,“何况依你所言,浣柔正是被废后一步步诱入绝境的,她又岂会再听苏湄摆布?”

令仪一时语塞,心中疑云却未散去。她再也无心沐浴,擦干了身子,穿上玉衡为她备好的衣衫,坐在镜前梳着湿漉漉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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