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晴空下的深渊之前，陆寻从未想过命运会将他们如此缠绕、联结，驱使着所有人走向崩塌——直至路延带着愤懑与快意离开的这刻，内心狂冒的寒凛才让他彻底明晰。
周身仿佛针芒丛生，稍一动弹便刺痛难耐。
他挣扎着站起身。昏暗的路灯似乎随脚步明灭闪烁，耳畔响起路延离开前的怒吼：
“陆寻！你记住！都是因为你！都怪你！”
凌风飒飒，寂静吞噬喧嚣；烟花灿烂，巷子外是截然不同的沸反盈天。
陆寻摸索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海边岛屿的他们在锁屏上泛潮，照片里的笑容，此刻正随风轻扫过他发烫的眼睑。
距离二零一七年伊始，还有五分钟。
这将是他与浑浊不堪的曾经告别后，独自迎来的新岁。
“陆寻？”眼前有光源照进，无数细雪在光柱中悬停，“是我。”
音声捕心，种种往昔犹如走马灯充斥脑海：
他们的玩闹、挣扎、反抗；他们暴雨中的眼泪、雪地里的相视无言与烈日下的吵嚷。
“你终于出现了。”
痛楚被欣喜替代。他踉跄着加快脚步朝他奔去。
“好久不见，”巷外传来人群齐声倒数的轰鸣，陆寻紧紧抱住对方，“你会怪我吗？”
“五、四——”
他将脸埋在他颈间，应说自己来迟了。
“三——”
有咸涩的雪水渗入陆寻唇角。
“二——”
陆寻向他高喊出一句对不起。
“小寻，新年快乐。”他吻过陆寻额头，拇指轻滑脸颊，略微发凉的手掌支起他后颈，“是我对不起你。”
簇簇烟花再次炸开时，陆寻终于看清他瞳孔里泪流的自己。那么可悲，那么明亮。
——我好想你。
不怕这世事沧桑，也不怕人心动荡。
只盼前行千万里，永不再遇分离时。
此刻，在路上，寻找暗夜之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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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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