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瑄家的别墅客厅里，暖黄主灯压得极低，十几盏南瓜灯撑起满室柔光。
最惹眼的是茶几旁那盏奔马造型的定制款。
木工用细刀刻出惊雷奔跑的姿态，烛火跳动时，马鬃与四蹄的影子会在米白墙面上“踏”出细碎的印记，像真的在草原上疾驰。
沙发两端的经典南瓜灯咧嘴笑着，牙齿处贴了层薄金箔，暖光下泛着细光。
就连角落的落地灯都缠了黑色蛛网与橙色纸灯笼，蛛网间挂着林潇然挑的小马挂件，歪歪扭扭地垂着，倒添了几分娇憨。
玄关处传来轻响，林潇然先探进头，浅紫色巫师裙的裙摆随动作扫过地板。
裙身是纪如瑄托裁缝选的真丝混纺料，垂坠却不压身，A字裙摆从腰腹往下渐散，银线绣的星星纹沿弧度蜿蜒。
裙摆处的星星大而疏，越往上越细碎，走到暖光下，像把夜空裁了片星光缝在裙上。
袖口做了双层设计，内层是米白薄绒，刚好护住明天马术训练的手腕，外层是同色透光薄纱，风吹时会贴在小臂上，露出绒布的柔和。
她的头发编了两条细麻花辫，发尾用橙色南瓜发绳固定，耳后别着枚银色星星发卡，脚踩米色短靴，靴口绣着浅灰云朵纹，鞋跟藏了防滑垫。
只因纪如瑄说“明天训练后换鞋方便”，她没多想，只当是对方细心。
“奔马南瓜灯也太像惊雷了！”林潇然蹲在灯旁，指尖碰了碰微凉的南瓜壁，“连马鬃的弧度都跟惊雷一模一样……”
纪如瑄跟在身后进门，黑色骑士装衬得肩线利落。上衣是软皮革材质，领口立着，缀着枚银色荆棘纹胸针。
肩垫轻薄却挺括，不笨重却能勾勒肩颈线条。长裤裤脚塞进黑色长筒马靴，靴筒外侧缝了细银链，走动时发“叮铃”轻响，像马具碰撞声。
膝盖处的护膝是绣暗纹的皮质，边缘缝了绒边。明天训练能直接用，此刻套在裤外，倒像骑士标配。她头发只在脑后半束，留两缕碎发垂颊边，耳后别着银色骑士徽章，手里提的黑色皮质袋里，装着给林潇然的备用护腕与暖宝宝。
“知道你总惦记惊雷，让木工照着它刻的。”纪如瑄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辫梢，指尖蹭过她耳后的南瓜发绳，动作亲昵，“袖口绒布没硌着吧？明天训练要是紧，咱们现在就调。”
林潇然刚摇头，玄关就传来沈念的笑骂：“纪如瑄你藏私！烤羊腿香味都飘到我的车里了！”
沈念踩着马蹄形金属鞋跟进来，做旧深蓝牛仔装衬得飒气。
牛仔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发着旧的棕色皮护腕。内搭黑色露脐短T，隐约露腰腹马甲线。高腰牛仔短裤裤脚做了毛边，腰间系宽棕皮带，皮带扣是复古马蹄银饰，还挂着两个小金属铃，走一步“叮铃”响，像骑马时的马铃声。
她戴浅米色牛仔帽，帽檐别根橙羽毛，脚踩黑短靴，靴跟有夸张银马刺，进门故意跺跺脚，马刺撞得地板“咔嗒”响。
“沈念，你这马刺要是真的，这屋子的主人得和你急。”林潇然指着她的靴跟。
“放心，塑料的！”沈念摘了帽子扔沙发上，抓块苹果塞进嘴，“对了，我在门口见海天宁了，提个运动包，说送训练护具，喊她进来？”
没等纪如瑄开口，敲门声就响了。林潇然开门，海天宁站在门外，深灰运动包挎在臂弯，穿的黑色哥特裙和平时清冷气质反差大。
领口袖口缀着叠叠黑蕾丝，腰间系银宽腰封，挂着小银十字架吊坠，收得腰线极细。
裙摆到膝盖，露笔直小腿，脚踩黑短靴。她长发挽低髻，插根银蝙蝠簪，只涂了淡粉唇膏，清冷里添了柔艳。
“送护具，听到你们说话……没打扰吧？”海天宁声音轻，指尖捏了捏运动包带。
“没有没有，海老师快进来……”林潇然拉她进门，接过包放玄关柜。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海天宁会出现在这里。用余光瞟了眼纪如瑄，后者也只是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海老师的衣服不错，我也想买一身。”纪如瑄借着机会岔开话题。
“留学时买的，没机会穿。”海天宁目光落在奔马南瓜灯上，从包里掏两副黑护腕递过去，“专业马术护具，里面有凝胶垫，明天戴能减少磨伤。”
纪如瑄接过护腕摸了摸：“谢谢，林老师之前的护腕松了，这个刚好。”
这时小刘和小冯从厨房出来。小刘穿白幽灵卫衣，浅蓝牛仔背带裤裤脚卷到脚踝，白帆布鞋鞋头画了圆南瓜脸，还歪歪扭扭写了“潇”字；双马尾发尾别幽灵发绳，端着白托盘，上面是热可可，杯壁贴南瓜贴纸，杯口浮棉花糖。
“林姐！纪老师！热可可好啦！”小刘把托盘放茶几，掏把南瓜糖分给大家，“限量款的，明天训练累了吃一颗！”
小冯穿卡其衬衫，外搭橙针织马甲，黑西裤熨得笔直，黑皮鞋擦得锃亮；口袋别南瓜徽章，握本棕笔记本，记着明天训练安排。
比如驯马师联系方式、马匹喂食时间、甚至场地天气预报都写得清。
“纪姐，九点训练跟驯马师确认三次了，他提前半小时去查马匹。”小冯递过笔记本，“备用马刷、马鞍垫放储物箱了，明天直接拿。”
纪如瑄翻两页递给林潇然：“冷的话就往后挪半小时。”
林潇然摇头：“不用，想早点见一下自己要骑乘的马匹，要是一匹温顺的马就好了。”
大家围坐聊天，沈念讲骑灰风摔下来的糗事，海天宁补草原生态小知识，小刘则是一直在吃零食，小冯默默记着“沈念要双倍孜然烤羊腿”“林姐要带南瓜糖”
气氛正暖时，小刘突然“呀”了一声，掏出手机看了眼，脸色变了。
“林姐，日程改了！”小刘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剧组发来的通知，“马术训练改成明天早上六点了，说是‘为了捕捉清晨草原光影，增强真人秀真实感’。”
林潇然接过手机，指尖顿住。
清晨六点的草原天刚蒙亮，风最大，马最容易焦躁，奶糖平时这个点都还没醒透，更别说烈马了。她抬头看向纪如瑄，眼里满是疑惑，声音轻得像雾：“怎么……突然改了？”
纪如瑄凑过来看手机，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
她昨天刚跟导演确认过九点，改到清晨分明是李星玥的手笔。
但她没说破，只拍了拍林潇然的手，声音平静：“没事，六点就六点，我明天五点喊你，咱们提前去适应。”
海天宁凑过来看了眼通知，皱眉道：“清晨六点风大，马匹容易惊，要不跟剧组说下改回来？”
“说是制片方要求的，改不了。”小刘瘪了瘪嘴，“我刚问了场记，说‘为了真人秀效果’。”
小冯赶紧翻笔记本，补充道：“那我明天四点半去场地，先把马棚的灯打开，让马匹适应光线，再检查下马鞍垫有没有问题。”
林潇然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安：“谢谢你们，其实也没事……早点去刚好跟它们多待一会儿。”
纪如瑄握着她的手，指尖悄悄用了点力。是安抚，也是承诺。林潇然抬头看她，从她眼里读到了“放心”，心里的不安渐渐散了。
又聊了会儿，深夜如期而至。海天宁最先告辞：“明天要调研，我先回了，护腕不合适随时喊我。”林潇然送她到门口，塞了把南瓜糖，海天宁目光扫过客厅，没多想其他，转身出了门。
沈念拍着肚子站起来，刚要走，就见小刘弯腰帮林潇然拿放在沙发旁的包，又看到纪如瑄卧室门口摆着双林潇然常穿的米色拖鞋，突然愣了愣，抬头看向林潇然，眼里满是疑惑：“林姐，你今晚……要住这儿呀？”
林潇然被问得一僵，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裙摆，声音瞬间变得气短，满是慌乱的省略号：“嗯……是呀……明天六点要训练，纪老师家离马场近。不用早起赶车，借住一晚比较方便。”
小刘眨了眨眼，还想再问。
她记得林潇然家离剧组也不算远，平时都自己住，怎么突然要借住？可没等她开口，纪如瑄就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林潇然的包，笑着补充：“刚好有间闲置客房，收拾干净了，省得林老师早上五点就得起来赶路，太折腾。”
沈念在旁边看得清楚，故意拖长了语调调侃：“哟，纪大影后还特意收拾客房呢，林潇然你这待遇，可比我们这些‘外人’强多了。”她说着冲林潇然挤了挤眼，没再往下说，免得小刘起疑。
林潇然脸颊有点发烫，赶紧低下头，搪塞着推小刘：“快…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小刘没多想，只当是纪如瑄脾气“猫一天狗一天”，于是笑着点头：“那林姐晚安！明天马场见！”又跟纪如瑄、沈念道别后，才跟着小冯一起离开。
沈念走之前，拍了拍纪如瑄的肩，压低声音：“好好‘照顾’林潇然，别让她受委屈。”说完没等纪如瑄回应，就笑着关了门。
客厅终于静下来，南瓜灯的烛火还在跳，暖光裹着两人。林潇然蹲在奔马南瓜灯旁，拨了拨烛芯，墙上的马影晃了晃，“我突然忘了小刘这茬了，今天你光是让小冯把她拽过来，却没想怎么找个理由说过去。”
纪如瑄蹲在她身边，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温热：“没事，我帮你圆过去了。”她顿了顿，从口袋掏枚银色星星吊坠，“给你的，昨天拍杂志看到的，明天戴着，就当护身符。”
林潇然握着吊坠，指尖传来金属的凉，心里却暖得发烫。
她抬头看纪如瑄，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落在纪如瑄脸上，把她的眉眼衬得格外软。
林潇然忍不住踮起脚，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像羽毛拂过，快得像错觉。
纪如瑄愣了下，随即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两人靠得近，能闻到彼此的气息：纪如瑄身上是淡淡的皮革香，林潇然身上是南瓜糖的甜。
纪如瑄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轻得像耳语：“明天别硬撑，要是马儿焦躁，咱们就停，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潇然点点头，把脸埋进她怀里，能听到她沉稳的心跳。
就像草原上的鼓点，让人安心。她抱着纪如瑄的腰，小声说：“有你在……我不怕。”
纪如瑄拍着她的背，手指顺着她的裙摆滑动，银线星星纹在指尖下划过，像摸一片星光。过了会儿，她拉着林潇然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太晚了，该睡了，明天要早起。”
林潇然跟着她走，手里还攥着吊坠。纪如瑄帮她解开巫师裙的腰带，动作轻柔得像怕碰坏易碎品：“护腕摘了吧，明天早上我帮你戴新的。”
林潇然乖乖伸出手，看着纪如瑄把护腕取下来，指尖偶尔蹭过她的小臂，留下淡淡的痒。洗漱完出来，纪如瑄已经换了浅灰睡衣，领口是软绒边，坐在床边等她。
两人躺下，盖着同一条被子，南瓜灯的烛火已经灭了，只有床头灯的暖光。
纪如瑄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极软：“晚安，潇然。”
“晚安。”林潇然往她怀里钻了钻，把吊坠放在枕头边，那可是她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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