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然顺着小刘的惊呼抬头，车门刚打开，草原的风裹着浓醇的青草香涌进来，还混着丝丝奶糖甜香。她扶着车门下车，鞋底陷进软土，晨露沾在裤脚。
“这是哪儿啊？还是国内吗？”小刘跳下车就举着手机往土坡跑，镜头里绿浪铺向天际，白云低得贴在草尖，“林姐快看！羊群像撒在绿毯上的白珍珠！”
林潇然刚走到土坡边，就见纪如瑄的黑色房车稳稳停在前方。
车门打开，纪如瑄穿着黑色外套，领口别着银色胸针，手里牵着黑马惊雷，马鬃油亮，眼神锐利。她扫过林潇然，轻点下头：“路上顺利吗？”
“纪老师，您居然先到了。”海天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浅卡其色骑士装，骑在白马云舒上，身姿稳得像与马共生，马鬃被风吹得向后飘。她勒住马，先跟纪如瑄打招呼，再转向林潇然和小刘：“林老师、刘助理，一路辛苦！纪姐让我提前等你们，怕你们找不准方向。”
“海老师这马可真温顺！我能摸吗？”小刘眼睛发亮。
“当然，云舒不咬人。”海天宁刚点头，李星玥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天宁姐，纪姐，林老师，都到啦。”李星玥穿鹅黄色连衣裙，外搭浅灰开衫，裙摆沾着草屑，手里拎着编织篮，里面装着奶糖。她先递一颗给纪如瑄，再转向林潇然：“林老师第一次来草原吧？早晚风大，这本地奶糖甜而不腻。”
“谢谢李老师，你想得周到。”林潇然接过奶糖，包装上的小羊图案软乎乎的。
“都是一个剧组的，该互相照应。”李星玥目光扫过林潇然的裤脚，“您裤脚沾了露水，到毡房我给您找干布擦，别着凉影响训练。”
“先去毡房吧，巴图大叔该等了。”纪如瑄率先迈步，惊雷跟在身侧，偶尔蹭蹭她的胳膊，默契十足。
海天宁骑马引路，李星玥跟在林潇然身边找话题，聊完草原的云，又问海天宁马具是不是手工做的，转头还跟纪如瑄提：“明天骑马戏要不要跟巴图大叔确认路线？免得临时调整麻烦。”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之前听说您客串节目时，和林老师闹了点小误会，现在看来两位磨合得不错呀？”
林潇然没接话，纪如瑄淡淡回：“拍摄的事，没必要私下纠结。”
路过羊群时，李星玥突然停步，指着一只小羊：“它好像掉队了，我去赶回来，草原上怕有危险。”
“不用。”林潇然赶紧拉住她，“那是巴图大叔家的羊，有牧羊犬看着，草原的羊认路，自己能归队。”
李星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忘了还有牧羊犬，闹笑话了。还是林老师细心，没跟我一起冲动，我一看到小动物就乱分寸。”
林潇然往旁边挪了挪，指着路边的小蓝花：“这花开得真好看。”说着便悄悄拉开距离。纪如瑄看在眼里，放慢脚步让她跟上。
到了毡房区，白色毡房沿缓坡排开，门口经幡随风“哗啦啦”响。一个穿红色蒙古袍的小姑娘跑出来，扎着麻花辫，举着羊鞭喊：“姐姐！姐姐！”
“这是巴图大叔的孙女其其格，十二岁，骑术比我好，帮剧组照看马匹。”海天宁介绍道。
其其格扑到海天宁身边，又转向林潇然，眼睛发亮：“你就是林姐姐吧？爷爷煮了最香的奶茶！”刚要拉林潇然的手，枣红色的追风就从马棚方向跑过来，挣脱拴绳蹭向林潇然的手心。
“追风，想我了没？”林潇然笑着摸它的马鬃。
“林姐姐居然跟追风这么熟！它见生人都躲的！”其其格惊讶地睁大眼睛。
“林老师跟马真有缘分。”李星玥走过来，“不过上次训练追风惊了，还好纪姐反应快，不然林老师该受惊吓了。”
“先进毡房吧，奶茶要凉了。”纪如瑄开口打断。
主毡房里铺着厚羊毛地毯，踩上去像踩在云朵上。中间的矮桌上摆着铜奶茶壶、奶豆腐和风干牛肉干，巴图大叔正煮着奶茶，见她们进来赶紧起身：“纪小姐、林小姐、李小姐、海小姐，快坐！奶茶还热着！”
李星玥抢先倒奶茶，先递一碗给纪如瑄：“纪姐，小心烫。”再给林潇然倒：“您第一次喝草原奶茶，我加了点奶豆腐，不合口就换温水，听说您胃不太好。”
“谢谢，很好喝。”林潇然抿了一口，奶香混着清甜。
小刘拿起牛肉干嚼得含糊：“这也太好吃了！比我带的有嚼劲！”
“去年冬天晾的羯羊肉，晒了四十多天。”巴图大叔笑，“一会儿煮手把肉，清水煮就香。”
“巴图大叔，您太客气了！我帮您烧火吧？我在家常做饭。”李星玥要起身。
“不用，让小伙子们来，你们歇着。”巴图大叔赶紧拦。
“巴图大叔，能现在去看马吗？”纪如瑄突然开口，“我跟惊雷再熟悉下，林老师也跟追风对对节奏，免得明天训练出岔子。”
“哎，好！其其格，带姐姐们去马棚！”巴图大叔喊了一声。
马棚在毡房区东侧，用木栅栏围着。其其格走到惊雷的马厩前：“纪姐姐，早上喂豆饼时，惊雷老往外看呢。”
纪如瑄掏出豆饼，惊雷立刻凑过来蹭她的手，大口吃着。她笑着说：“看来你也想我了。”
林潇然走到追风的马厩前，没等伸手，追风就主动蹭她的胳膊。她拿出胡萝卜条：“给你的零食。”追风立刻叼过吃得欢。
“林老师，我能摸下追风吗？”李星玥凑过来，“以后您忙，我还能帮您搭把手。”
“可以，它现在不认生。”林潇然点头。
李星玥伸手太急，刚碰到追风的鼻子，追风就扬头嘶鸣，前蹄刨地。她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撞到小刘：“吓死我了！林老师，是不是我惊到它了？别影响您明天训练，我过意不去。”
“没事，它就是突然被惊到。”林潇然赶紧安抚。
“马怕突然动作，下次慢些，先让它闻闻你的气味。”纪如瑄看向李星玥，“训练时别为这种小事分心，容易出问题。”
李星玥低下头：“知道了纪姐，都怪我心急。”
海天宁拿过一把豆饼递给其其格：“教教我们怎么喂马讨喜。”
“摊开手，别攥太紧，马会紧张。”其其格耐心说。
林潇然照着做，追风吃得更欢，还蹭她的手心。纪如瑄拿出手机悄悄拍照，镜头里的林潇然映着阳光，温柔得不像话。
李星玥也拿出手机拍追风，再转向纪如瑄：“纪姐，我帮您和惊雷拍照吧？留个纪念。”
“不用，训练要紧。”纪如瑄收起手机，继续喂惊雷。
李星玥走到海天宁身边，小声说：“天宁姐，纪姐跟惊雷感情真好，真羡慕。我家踏雪还不跟我亲近，不像林老师，靠追风主动亲近，省不少功夫。”
“踏雪只是没跟你熟，久了会亲近的。”海天宁安慰道。
回到毡房时，手把肉已煮好，大块羊肉冒着热气，旁边摆着蒜泥和韭菜花。李星玥主动分肉，先给巴图大叔夹最大的：“您辛苦，多吃点。”
再给纪如瑄夹带筋的：“纪姐，这筋炖得软。”
最后给林潇然夹瘦肉：“林老师第一次吃，瘦肉不腻，嚼着费劲就跟我说。”
“谢谢李老师。”林潇然接过肉。
纪如瑄看了眼林潇然碗里的瘦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碗里的筋夹过去：“这块炖得软，你试试。”
“纪老师，您自己吃。”林潇然想推回去。
“没事，我再夹，凉了不好吃。”纪如瑄坚持，动作自然得没引人注意。
李星玥看在眼里，又给小刘夹肉：“刘助理，下午帮林老师整理东西，多吃点，别累着让林老师分心。”
“晚上搞篝火晚会！唱唱歌，跳跳舞！”巴图大叔兴致勃勃。
“我跟刘姐姐捡干木头去！”其其格拉着小刘就往外跑。
“巴图大叔，我帮您收拾碗筷吧。”李星玥又要起身。
“不用，有小伙子呢。”巴图大叔拦着。
“我去看明天的拍摄路线，你要不要一起？”纪如瑄对林潇然说，“熟悉下环境，别明天找路耽误时间。”
“好。”林潇然点头。
两人沿毡房小路走了会儿，风渐大。纪如瑄脱下外套披在林潇然肩上：“披着，别着凉。”
“你也穿点，会冻着的。”林潇然想还回去。
“我不冷，你体质弱。”纪如瑄按住她的手，指尖轻碰她的手心，“追风今天精神好，明天训练该顺利。”
“出发前特意给它带了胡萝卜，怕它不记得我。”林潇然笑。
“它怎么会忘？你对它这么好。”纪如瑄眼里带笑，刚要开口，李星玥的声音就追了过来。
“纪姐！林老师！”李星玥跑过来，手里拎着小毯子，“巴图大叔说篝火木材够了，叫你们回去商量唱歌的事。风大，林老师您披着毯子，别跟早上似的沾露水。”
两人赶紧拉开距离，纪如瑄把外套递给林潇然：“披着吧。”
李星玥挽住林潇然的胳膊：“您跟纪姐刚才聊什么呢？聊得挺开心。”
“没什么，商量明天跟马怎么配合。”林潇然笑。
“明天我跟你们一起训练吧？”李星玥提议，“我多跟踏雪熟悉下，您跟追风配合有难度，我还能搭把手，省得麻烦纪姐。”
“好啊。”林潇然没法拒绝。
回到毡房，小刘和其其格已捡完柴火，正坐在地毯上玩翻花绳，小刘教其其格翻五角星：“这样一拉就成！”
“其其格，想学翻小兔子吗？我教你。”李星玥走过去，蹲在地毯边。
“想！谢谢李姐姐！”其其格点头。
李星玥教得耐心，偶尔抬头看纪如瑄和林潇然，笑容温和得没破绽。海天宁喝着奶茶，总觉得她太过周到，像刻意扮演“好姐姐”，却抓不到错处，只能归为自己多心。
傍晚的风渐柔，经幡还在“哗啦啦”响。林潇然看着对面看剧本的纪如瑄，偶尔对视一眼，又赶紧低头，心里暖暖的。李星玥还在跟其其格玩翻花绳，笑声混着奶茶香，织成热闹的图景。
没人知道，李星玥翻绳时悄悄瞥了纪如瑄一眼，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
她要让所有人觉得她无害，再慢慢把林潇然挤出剧组。
“对了，林老师。”李星玥突然开口，“晚上篝火晚会，您要不要唱歌？”
林潇然刚想拒绝，纪如瑄先开口：“想唱就唱，不想唱也没关系，篝火晚会是放松的，不用勉强。”
“纪姐您太照顾林老师了。”李星玥笑，“我就是觉得这么好的场合，有歌声才完美。”
林潇然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知道李星玥想让自己出丑，却不想让纪如瑄为难，默默应下：“大家想听，我就唱两句。”
纪如瑄看她一眼，手指在剧本上轻轻划了下。
这是她们私下的信号，意思是“别担心，有我在”。林潇然心里一暖，悄悄点头。
草原的夜色渐浓，篝火在毡房外点燃，火苗跳动着映亮每个人的脸。
李星玥忙着递奶酒：“纪姐，林老师，喝点暖身子，度数不高，不影响明天训练。”还跟巴图大叔搭话：“您讲讲草原传说吧？林老师肯定也想听。”
纪如瑄和林潇然坐在火堆旁，偶尔对视一眼，不用说话也懂彼此心意。惊雷和追风拴在不远处，偶尔轻嘶，像是在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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