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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临近高中生寒假前的最后一周。

这天周五,沈遥照常起床吃早饭。贺骁沉默地吃着,没说话。吃完,他把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放在桌上。

“午饭钱。别省着。”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沈遥应着,小心地把钱收好。背上书包出门时,贺骁已经又躺下了,只留给他一个裹在被子里的背影。沈遥关门的动作放得极轻。

其实沈遥希望他哥能送他一次,之前家还住在县一中那边,他每天走过去要不了多少时间。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坐公交上学,早上有时候还会迟到。

沈遥脸皮薄,好几次早上被学生会的逮住扣了分,站在教室外面,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公交车一停,学生陆陆续续地下车。沈遥穿过清早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学校大门进去。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像鬼魅一样,带着刻意的响亮,从前方斜刺里插了过来。

“喂,沈遥!”

是张楠。沈遥的表哥。

沈遥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只想快点走进校门。

脚步声哒哒地靠近,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悠闲。张楠那张带着戏谑笑容的脸挡住了他的去路。

“叫你听不见啊?聋了?”张楠伸手,不轻不重地拍在沈遥的肩上,震得他手臂一麻。

沈遥没吭声,只是侧了侧身,想从旁边绕过去。张楠却猛地一推他的肩膀。

“跟你说话呢!哑巴病又犯了?”

沈遥趁机顺着人流跑进了教室,甩了张楠好远。

课间操结束,沈遥正抱着作业往办公室走,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一下,手里抱着的练习册全部掉在地上。

“哟,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张…张楠哥……”

张楠比他大一岁,读高二,当时张秀兰和他舅舅两家关系还没那么僵的时候,沈遥他们家有时过节还会到他舅舅家去吃饭,张楠从小就爱欺负他。

沈遥没说话,弯腰去捡书。一只脚却踩在了散落的练习册上。

“穿得跟捡破烂似的,还当上课代表了。”张楠嗤笑一声,脚下用力碾了碾。练习册封面立刻沾上了鞋印。

周围的同学投来目光,有高二的学生,也有沈遥他们班的。沈遥的脸涨得通红,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想把书抽出来,但张楠踩得很死。

张楠甚至抬起脚,在散落在地的练习册封面上慢悠悠地碾了几下,留下清晰的泥印。

“捡啊?愣着干嘛?你这种捡破烂的命,不就该干这个吗?

沈遥抬起头,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水光,死死盯着张楠。嘴唇翕动着,他想扑上去撕烂那张嘴,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说话啊,哑巴了?”张楠推了沈遥一把。

沈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知道张楠高自己一个头,自己打不过他。最终只是用力吸了吸鼻子,把涌上来的泪意憋回去。

“张楠!你干什么呢!”一个清脆又带着怒气的声音猛地炸开。应该是张楠他们班的一个女生。

她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抱着一摞卷子,几步冲到沈遥身边,一把将他拉起来护在身后。

“欺负同学有意思吗?马上自习课了,你们几个不回教室在这里干什么?再这样我告诉王老师去!”

张楠脸色变了变,显然对班长有些忌惮。他悻悻地收回脚,嗤笑一声:

“嘁,开个玩笑不行啊?谁欺负他了?他自己笨手笨脚把书掉了,我好心提醒他捡起来而已。”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被护在身后的沈遥,带着跟班扬长而去,丢下一句。

“怂货,就会躲在女人后面。”

人群开始散去,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弯腰帮沈遥捡起地上的练习册,拍了拍灰,递给他,担忧地问:

“同学,你没事吧?你别跟我们班同学计较哈,他们几个欺负别人欺负惯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沈遥用力吸了吸鼻子,把那股汹涌的泪意狠狠压下去,接过书,声音哑得厉害:

“……谢谢学姐,我没事。”他低着头,不敢看那个女生关切的目光,抱着那几本沾着脚印的练习册,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向了办公室的方向。

整整一天,沈遥都心不在焉。放学时,他特意磨蹭到最后才走,避开人群。

刚走出校门不远,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小巷口,张楠又带着几个同学又堵了上来。

“小子,早上跑挺快啊?”

沈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跑啊,怎么不跑了?”张楠的声音在空旷的后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抄近路?挺机灵啊。可惜啊,这条道儿老子比你更熟。”

“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另一个跟班上前推搡他。

“我…我没钱。”沈遥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以为对方是要钱。

“谁他妈稀罕你那几个钢镚儿。我姑父姑妈是挺穷,但也不至于养不起你。你现在跟着你那个混社会的哥,还是过的一样穷酸么?”

“怎么,你把我姑父姑妈克死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他们好心收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那天我爸去找你,你还装起清高赖着不走了。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他一把抓住沈遥的衣领,用力把他拽了个趔趄。

“上午被女人护着的感觉很爽吧?嗯?林思颖那丫头片子,护着你这么个……”他上下打量着沈遥,眼神里充满了恶意的轻蔑。

“……长得跟个小娘们似的玩意儿?真他妈绝配!”

“不是挺能装可怜,挺能招女人疼的吗?”

“来,让老子看看,你这身细皮嫩肉,到底凭的什么?”

话音未落,张楠猛地伸出手,狠狠抓向沈遥的校服前襟。

廉价的校服布料根本经不起这样粗暴的撕扯,冬季校服外胆的领口到胸前被蛮横地撕开一道大口子。

张楠没有放手,他继续撕扯着沈遥里面的校服内胆,脱下来扔到地上,又拽着沈遥的手腕,脱下他里面的衣服。

沈遥大片苍白的胸膛瞬间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也暴露在张楠凶狠的视线下。

“躲?”

“你躲得了吗?”张楠掏出手机,动作有些粗鲁地划亮屏幕。

他熟练地调出相机界面,取景框对准了衣衫破碎,的沈遥。

“老子今天给你好好扬扬名。”

“让全校的人都看看,看看你这个靠女人护着的废物,看看你这副让人恶心的样子。”

“让大家评评理,像你这种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是不是天生就应该被别人上。”

沈遥抬起脚往张楠胸口死踹了一脚。

混乱中,拳头和书包带砸在身上,沈遥护着头,拼命挣扎。

不知是谁的指甲还是书包拉链,在他脖子侧边划了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混乱的推搡持续了几分钟,直到有人经过巷口喊了一声,张楠他们才骂骂咧咧地松开手,扬长而去。

沈遥靠着墙滑坐到地上,冬季校服破的不成样子,脖子上那道血痕格外刺眼。他大口喘着气,不是因为疼,更多的是屈辱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

他慢慢爬起来,把衣服捡起来重新从头上往下套,尽量遮住胸口和背部的伤。他不能哭,也不能让贺骁哥看出来。

他在想怎么跟贺骁哥交代。

说自己摔了一跤吗?哪个人能摔成这个样子。

那衣服破了又怎么解释?这除了跟人打架就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沈遥怎么扯谎都扯不清白。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贺骁还没回来,马戏团晚上有夜场。

还好今天是周五,学校放周假,自己还能回来早点。

沈遥松了口气,他马上冲进浴室洗了个澡,又把脏了的里衣和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校服泡在盆里,这样应该暂时看不出来。

他换好干净衣服,吹干头发,坐在小木桌上,心里的委屈和后怕才一点点泛上来,鼻子发酸。

门轴发出干涩冗长的吱呀声,打破了屋里令人窒息的寂静,一股凛冽的寒气猛地灌了进来。

贺骁回来了。他反手把门关上,插好插销,鼻尖和颧骨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哥。”

沈遥赶紧放下笔,站起身,声音有些发紧。他垂着眼,不敢看贺骁的脸,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指尖冰凉。

贺骁“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刚从寒风中回来的沙哑。他目光扫过桌面,在那碗凝固的粥和冷硬的馒头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落在沈遥身上。

沈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肌肉都绷紧了。他感觉那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扫视,尤其在自己刻意遮掩的脖子附近多停留了一秒。

贺骁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桌边,拉开那张瘸腿的椅子坐下。他拿起一个冷硬的馒头,掰开,看也没看,就着那碗凉透的粥,大口吃了起来。

沈遥坐在对面,偷偷抬起眼皮,飞快地瞥了贺骁一眼。

贺骁低着头,额前几缕硬茬茬的短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

沈遥稍微松了口气。

也许……哥没发现?

他拿起笔,假装继续写作业,可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捕捉着贺骁那边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屋子里只剩下贺骁吞咽食物的声音和窗外呼啸的风声。贺骁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他掰开最后一块馒头,却没有立刻塞进嘴里,而是捏在粗粝的手指间,无意识地捻着。

他吃完了。碗里空空如也,连一点粥汤都不剩。

贺骁放下碗,动作很轻,碗底碰到桌面只发出一声极轻微的闷响。

“脸怎么了?”贺骁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遥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抬手想遮住脖子,又觉得太刻意,只能含糊地说:

“没…没怎么,不小心蹭的。”

贺骁目光在沈遥低垂的头顶和那明显不自然的姿势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沉了沉。

他看到了沈遥脖子上那道不算长但很新的血痕。

“蹭的?蹭哪了?还能蹭出红印子?”

贺骁起身,走到衣柜面前,俯身拉开柜子翻找着什么。沈遥正准备收拾碗筷,贺骁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小玻璃瓶和一小团棉花。

“过来。”他语气不容置疑。

沈遥心里咯噔一下,僵在原地。

“脖子。”贺骁言简意赅,拧开了碘伏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

沈遥知道瞒不过去了,只能转过身,微微侧头,把受伤的那侧脖颈暴露出来。他既害怕贺骁追问,又害怕他生气。

冰凉的碘伏棉球猝不及防地按在了伤口上。沈遥痛得嘶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别动。”贺骁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带着命令的口吻,动作算不上温柔。

伤口被处理干净,贺骁扔掉棉球,把碘伏瓶盖拧紧。

“在学校惹事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没…没有。”沈遥的声音细如蚊蚋,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就是…就是不小心…跟同学闹着玩…”

贺骁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目光锐利得像要把他看穿。沈遥的头垂得更低了。

贺骁没再说话。他把碘伏瓶子随手搁在桌上,转身走向浴室,看到脚边的盆里泡着一团灰蓝色的东西。

是沈遥那件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冬季校服。

贺骁的动作顿住了,他蹲下身,指尖探进冰冷的肥皂水里,勾住了校服领口那道触目惊心的裂口。

布料被水泡得发沉,边缘翻卷着粗糙的毛茬,那道口子从领口一直斜划到胸前位置。他粗糙的手指在那裂口边缘来回摩挲了几下,指腹感受着布料被暴力撕裂后那种参差不齐的质感。

沈遥看着贺骁的背影,手心全是冷汗。

贺骁没再碰那件破校服,只是沉默地把手从冰冷的水里抽出来,带起几滴浑浊的水珠落回盆里。他没转身,径直走到他那张靠墙的行军床边,脱掉了身上那件旧棉外套,随手丢在床上。

贺骁走到沈遥身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拨开了沈遥脖子下边的旧棉袄领子。

边缘带着点干涸血痂的划痕从少年纤细苍白的脖颈上一直延伸到胸口上边,胸口上还有几道淤青。

“谁干的?”贺骁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没…没谁。”

“说话!”贺骁吼他。

沈遥第一次见他哥发这么大火,加上白天的委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是张楠。”他从齿缝里挤出那个名字,带着浓重的鼻音。

“还有他们班的好几个人。”

“张楠?”

贺骁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从胸腔深处碾磨出来的。

“你舅家那个?”

沈遥用力地点着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嗯……”

“他…他撕我衣服,还要给我拍照,他说我…说我是……”后面那些恶毒的词语沈遥怎么也说不出口,卡在喉咙里。

“脱了。”

“什…什么?”沈遥明知故问。

“我说,”贺骁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脖子下面,胸口,都看了。还有哪儿?”

“没…没了,哥…就那一点。” 沈遥试图蒙混过关。他无法想象在贺骁面前暴露更多伤痕的场景,那比张楠的撕扯和辱骂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贺骁的眼神沉了下去,他没有给沈遥任何退缩的机会。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沈遥紧揪着棉袄前襟的手腕。

“哥!” 沈遥徒劳地挣扎起来。

他另一只手直接探向沈遥的侧腰,抓住那件旧棉袄的下摆,连带着里面的毛衣和秋衣,猛地向上一掀,动作粗暴得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冰冷刺骨的空气瞬间灌了进来,激得沈遥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灯光下,少年瘦削的脊背暴露无遗。贺骁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沈遥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不敢去看贺骁此刻脸上的表情。

“转过去。” 贺骁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沈遥转过身,将那片布满伤痕的脊背完全暴露在贺骁的目光之下。

短暂的死寂。

沈遥以为结束了,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丝,只想立刻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贺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艰涩:

“……腰以下……”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直接的措辞。

“……伤到没?”

腰以下?

他……他哥在问什么?

张楠那伙人推搡踢打时混乱的片段瞬间涌入脑海,那些肮脏下流的辱骂,那些试图撕扯他裤子的手……

大腿内侧和后腰确实被狠狠踢踹过和掐拧过,留下隐秘的疼痛和更深的屈辱。

他该怎么回答?

说有?那要给他哥看哪里?

说没有?他哥会信吗?

沈遥的沉默如同实质,贺骁站在他身后,同样沉默着。

他看到了沈遥瞬间僵硬的背影,看到了那泛红到几乎要滴血的耳廓。

最终,贺骁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他没有再追问。

“衣服穿上,跟我出去一趟。”

贺骁从门后的挂钩上扯下自己那件更厚实的黑色长款棉袄,胡乱地裹在只穿着旧棉袄的沈遥身上。那长袄又沉又硬,带着贺骁身上特有的气息,瞬间将沈遥整个包裹住。

贺骁自己也迅速套上他那件深蓝色的工装棉袄,扣子都没扣全。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看向沈遥。沈遥被他裹在长袄里,只露出一张惨白挂着泪痕的小脸,眼神惊惶又茫然地看着他。

贺骁依旧沉着脸,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抓住沈遥裹在袄子里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他拉出了屋门。

“哥?”

沈遥被他拽得踉跄,屋外冰冷的空气冻得他一个激灵。

贺骁没理会他的疑问,反手重重地关上了屋门,插销落下的声音在寒夜里格外沉闷。沈遥裹着那件沉重的长袄,像个行动笨拙的娃娃。贺骁的步伐迈得又大又急,沈遥必须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脖子上的伤口被寒风一吹,那灼烧般的刺痛感更加清晰。

县城冬夜的街道空旷寂寥,贺骁拽着沈遥,穿行在狭窄的巷弄里。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七拐八绕,终于在一个更狭窄的巷子口停下。巷子深处,一盏瓦数更低的灯泡挂在一扇破旧的木门上方,投下一圈昏黄模糊的光晕。

门楣上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两个模糊的字:王记。

一家藏在居民区深处的私人小诊所,门脸破旧,毫不起眼。

贺骁松开拽着沈遥的手,上前一步,用指关节在斑驳掉漆的木门上用力敲了三下。叩门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臃肿棉袄的老头探出头来,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谁啊?大晚上的……”

“王伯。”

“我弟,伤着了,给看看。”他侧过身,把身后被裹在长袄里,只露出小半张惨白脸的沈遥让了出来。

王老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仔细看了看沈遥脸上的红痕,又借着门口微弱的光线,看到了他脖子上那片刺眼的血痕,眉头皱了起来,啧了一声:“进来进来,外面冷死了。”

门开大了些,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草药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子很小,靠墙摆着一张掉了漆的旧木桌,上面堆着些瓶瓶罐罐。

贺骁把沈遥推进门,自己也跟着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坐那儿。”王老头指了指那张检查床,又对贺骁说,“把衣服给他脱了,捂那么严实怎么看?”

贺骁没说话,伸手把裹在沈遥身上的棉袄扯了下来,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沈遥身上只剩下自己那件的薄棉袄,寒气立刻侵袭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老头凑近了,先看了看沈遥脸上的红痕,用手指轻轻按了按:

“擦伤,不碍事,抹点药膏就行。”

王老头动作熟练地用喷瓶里的生理盐水冲洗沈遥脖子上的伤口。沈遥疼得嘶了一声,身体往后缩。

“忍忍,得冲干净。”王老头语气平淡,用棉签小心地擦拭着伤口边缘。

“还好,不算太深,指甲划的?看着有点发炎了。”他用棉签蘸了碘伏,轻轻涂在伤口上。

触碰破皮的地方还是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沈遥咬着牙,强忍着没出声,只是身体微微颤抖。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瞟着门边的贺骁。

王老头动作麻利,很快处理好了伤口,涂上一层薄薄的消炎药膏,最后剪了一小块干净的纱布,用胶布轻轻贴在伤口上。

“行了,这两天别沾水,也别用手抠。脸上那点红印,抹点这个。”王老头递给沈遥一小管药膏。

“一天两次。脖子这个,明天后天再来换一次药,看看情况。”

沈遥小声应着:“嗯,谢谢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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