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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樱树藏笺

江晏烬推开门时,玄关的声控灯“啪”地亮起。老式挂钟在墙角敲响九点,秒针走动的“滴答”声撞在褪色的墙皮上,像谁在轻轻叩门。

“哥,”小棠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额头抵着他后颈,“糖纸硌得慌。”

江晏烬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从医院带回来的水果糖纸,糖纸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他把糖纸团成小球塞进口袋,把小棠轻轻放在沙发上,扯过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腿上。“裴砚,烧壶热水。”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

裴砚没应声。江晏烬转头,看见他正蹲在茶几前,手指捏着从周延枕头下摸出的银色戒指。戒指内侧的“阿烬”二字在暖黄灯光下泛着钝光,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这是你妈给小棠备的嫁妆。”裴砚突然开口,指腹蹭过戒圈上的划痕,“可周延说,是苏婉给的。”

江晏烬扯过条毛巾擦手,在裴砚对面坐下。茶几抽屉里躺着母亲的日记本,封皮是磨旧的牛皮纸,边角卷得像朵干花。“周延醒了。”他说,“提到樱花树下埋着东西——苏婉的日记,阿棠的出生证明。”

裴砚的手指顿在戒指上。“周延醒了?”他重复,声音里浮起层冷霜,“医院监控早被他的人动了手脚,你怎么确定不是套话?”

“他抓小棠的手。”江晏烬摸出手机,翻出偷拍的照片——周延枯瘦的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指甲缝里嵌着泥,“他抓得太狠,像怕我们不相信。”他顿了顿,“还有,他喊小棠‘阿棠’,和我妈日记里写的‘阿棠’同一个语气。”

窗外传来风声。小棠在沙发上动了动,翻了个身,露出怀里的布熊。布熊耳朵缺了块,露出里面塞的照片——苏婉抱着婴儿,背景是满树樱花。婴儿的脸被人用红笔圈了又圈,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阿棠”。

“叮——”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江晏烬拿起来,是周昭的消息:“樱花树下铁盒已取,速来老地方。”

老地方是城南废弃的旧书店,二楼阁楼藏着他们小时候的秘密——江晏烬十二岁那年,在这里藏过半块烤红薯;裴砚十五岁被追债时,在这里躲过三个小时;周昭则总在阁楼最里面的木箱里,塞些从黑市弄来的“宝贝”。

“我去。”江晏烬站起来,外套搭在臂弯,“裴砚,你和小棠——”

“我跟你去。”裴砚截断他的话,轮椅碾过地上的旧报纸,“小棠睡了,我守着就行。”

旧书店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潮湿的纸页香涌出来,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满墙的旧书脊,像排沉默的墓碑。阁楼的梯子晃了晃,周昭探出头,手里攥着个铁盒,盒盖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来了?”周昭把铁盒扔下来,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阁楼里炸响,“苏婉的字,比你妈的日记还潦草。”

江晏烬接住铁盒,指尖触到盒盖缝隙里的土。裴砚的轮椅卡在梯子中间,他抬头时,月光正好落在他左脸的疤上,像道狰狞的勋章。“打开。”他说。

铁盒里躺着本更旧的日记本,封皮是深褐色丝绒,边角缀着碎钻——和江晏烬母亲遗物里那个缺角的丝绒盒,是同一系列。最上面压着张照片:穿蓝裙子的苏婉抱着婴儿,旁边站着穿白衬衫的男人,侧脸被阴影遮住,只露出半截项链——和裴砚现在戴的苏婉玉坠,链子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江晏烬翻开日记本,第一页是苏婉的字迹,钢笔字带着股清瘦的傲气:“阿烬三岁那年,我遇见了陈叙。他说,他会带我们去樱花巷,给我们买最大的房子。”

“陈叙?”裴砚皱眉,“没听说过。”

“往下看。”周昭蹲在旁边,手指划过纸页,“重点在后面。”

苏婉的字迹越来越潦草,页脚沾着咖啡渍。“阿烬生日那天,陈叙说要送他礼物。我在樱花树下等他,看见他从车里出来,副驾驶坐着个穿灰布衫的女人——和小棠长得像。”

江晏烬的心跳漏了一拍。小棠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发出细细的鼾声。他压着嗓子:“继续。”

“陈叙说那是他的私生女,叫苏棠。他说,阿烬是我儿子,苏棠是他的,可他舍不得苏棠,想让阿烬护着她长大。”苏婉的字突然洇开一片,“我信了。可第二天,我在樱花树下挖到了这个——”

日记本里掉出个塑封袋,里面是截带血的指甲。江晏烬捏起袋子,指甲盖内侧有枚淡粉色美甲,和小棠昨天涂的那瓶“樱花粉”,是同个牌子。

“阿烬,”周昭的声音突然轻了,“你记得你妈日记里说的‘樱花落得快,要看就得赶早’吗?”他指了指窗外,“今年的樱花,谢得比往年早三天。”

阁楼外传来汽车鸣笛。江晏烬走到窗边,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轿车,前挡风玻璃上贴着张纸条——“江先生,周先生的腿伤,我们可以治”。

“蝎子的手下。”裴砚转动轮椅到他身边,“他们跟踪我们一路了。”

周昭突然抓起铁盒,往怀里一揣。“跟我来。”他说,“阁楼地板下有个暗格,能通到后巷。”

“等等。”江晏烬没动,“日记本里还夹着这个。”他摊开手,是片干枯的樱花花瓣,背面用铅笔写着“阿棠别怕”。

小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是江晏烬早上给她录的睡前故事,此刻正从阁楼角落的旧收音机里飘出来:“从前有个小姑娘,她有个哥哥,哥哥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保护她……”

“走!”裴砚的轮椅撞向地板暗格,木板“咔嗒”一声裂开,“周昭,你到底知道什么?”

周昭没回答。他率先钻进暗格,江晏烬拽着裴砚跟上。暗格里的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江晏烬摸黑往前爬,指尖突然碰到块硬物——是块怀表,表盘裂了道缝,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

“这是我妈的表。”裴砚的声音发颤。

暗格尽头是道木门。周昭掏出钥匙,门“吱呀”一声开了。后巷的风裹着潮湿的泥土味涌进来,江晏烬抬头,看见巷口的路灯下,站着个穿蓝裙子的女人。

“阿烬。”女人开口,声音像片被风吹散的樱花,“我是苏婉。”

江晏烬的呼吸一滞。他想起母亲日记里夹着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年轻女人穿着蓝裙子,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和眼前的人,连左眼下方的泪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你不是苏婉。”裴砚的轮椅卡在门缝里,“真正的苏婉,十二年前就死了。”

“我没死。”女人往前走一步,月光落在她脸上,“当年陈叙买通医生,伪造了我的死亡证明。他在樱花巷有栋房子,地下藏着黑礁会的账本,还有……”她看了眼江晏烬怀里的铁盒,“还有阿棠的身世。”

小棠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江晏烬接起来,屏幕里小棠揉着眼睛:“哥,我闻到樱花味了。”

“我们在老地方。”江晏烬说,“你乖乖睡觉,哥马上——”

“小心!”

裴砚的喊声响彻阁楼。江晏烬转身,看见几个黑衣人从暗格入口冲进来,为首的左脸有疤——是蝎子的贴身保镖。他抄起旁边的木棍砸向裴砚的轮椅,金属撞击声里,裴砚被撞得撞在墙上,怀里的苏婉玉坠“当啷”掉在地上。

“哥!”小棠的视频里传来尖叫,“有坏人!”

江晏烬的血轰地冲上头顶。他抄起怀表砸向黑衣人,表壳裂开的瞬间,里面掉出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阿烬,如果你看到这张纸条,说明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听哥哥的话,要相信,总有人会来保护你。”

“保护谁?”黑衣人逼近,“保护这个小丫头?”

江晏烬把小棠的视频通话贴在耳边。“小棠,”他说,“听哥哥说,现在把布熊耳朵里的照片拿出来,贴在窗户上。”

小棠抽抽搭搭地照做。照片上的苏婉抱着婴儿,被月光一照,婴儿的脸在墙上投下清晰的影子——那是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婴,左耳垂缺了一块。

“那是你。”江晏烬对小棠说,“小棠,你是阿延的女儿,苏婉的外甥女。”

黑衣人的动作顿了顿。为首的疤脸掏出手机,对着照片拍了张照。“周昭,”他吼道,“你骗我们!这丫头根本不是苏棠的女儿!”

周昭从暗格里冲出来,手里举着把枪。“她是的。”他说,“苏婉当年为了保护她,把她和我女儿调了包。你们杀的是我女儿,不是苏棠!”

枪声在巷子里炸响。江晏烬抱着小棠滚到墙角,裴砚的轮椅撞翻了旁边的木箱,旧书“哗啦”散了一地。疤脸的枪卡壳了,他扑向周昭,两人扭打在一起。江晏烬趁机抄起地上的木棍,一棍砸在疤脸后颈。

“哥,”小棠缩在他怀里,“疼。”

“不疼。”江晏烬擦了擦她脸上的灰,“我们回家。”

裴砚的轮椅卡在暗格入口,他捂着腿上的伤口,血透过布料渗出来。“走。”他说,“我断后。”

江晏烬抱起小棠,往巷口跑。月光下,苏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朝他们挥了挥手。她的蓝裙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像朵即将飘走的云。

“阿烬!”她喊,“樱花树下,还有最后一封信!”

江晏烬回头。他看见苏婉的身影开始透明,像片被风吹散的樱花。裴砚的轮椅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衣人的脚步声从暗格里追出来,越来越近。

“哥,”小棠指着天空,“星星在笑。”

江晏烬抬头。夜空里,一颗流星正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尾巴,像谁在天上写情书。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樱花树下的土坑里,躺着封未拆的信。信封上是苏婉的字迹:“阿烬,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记住,真正的保护,从来不是挡在你面前,而是让你有勇气,自己走向光明。”

风卷起几片樱花,落在信封上。信纸被吹开,露出最后一行字:“小棠,我的宝贝,要替妈妈,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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