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演奏团。
盛颂旗下的商业大楼建设豪掷千金,保湿保温循环系统无声工作,保证大楼内环境犹如一年不尽的春日,加急赶制的琴房都装上了高密度的隔音棉,就连演奏团公用的乐器,也全都肉眼可见的昂贵。
崔老师一大早就赶过来验收,喜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啊对,大家都到地方了,地方特别好,比我们那原来的老建筑好多了……小赵麻烦你跟陈总说一声啊,真是太感谢了。”
乔宁刚进门就看见崔老师拿着电话站在打卡闸机手舞足蹈地打着电话,一抬眸看见她,立马挂了电话,热情的八爪鱼一样贴到乔宁身上,“哦哟宁宁你来啦,赶紧进来,外面多冷呐。”
崔老师眼神示意保安直接打开打卡闸机迎乔宁进来,自己则一脸热情的媚笑,贴着乔宁低声耳语道,“真是太谢谢你家陈总了,说投资就投资,你看现在还给我们安排这么好的地方,我和上面的领导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了……”
“……”乔宁不适应地缩了缩脖子,早晨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还没来得及适应演奏团巨大的变化。面部表情趋于冷淡,琥珀色瞳仁震撼地颤抖,好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嗯’。
幸好崔老师并不会和她计较。自从乔宁拉到陈祈颂的投资,崔老师也是乘上了东风,做上演奏团的管理层,现在鲜少在演奏团露面。
她一来团里,给自己定下的首要KPI就是和乔宁搞好关系。
崔老师拉着乔宁简单给她介绍了一圈演奏团的新环境。
搬入盛颂大楼的区域后,地方宽敞了不少,崔老师指着窗户外另一栋耸入云霄的大楼,介绍道,“陈总特意嘱咐了民乐和西洋乐互不干扰,还特批了西洋乐一块训练的地方……”
乔宁顺着崔老师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微微愣神。
两栋楼之间的距离绝对算不上近,想要快速在两栋楼通勤,甚至得坐上园区里的通勤小车。
乔宁不自觉想起裴让。
乔宁收回目光。
崔老师揽着乔宁递了个眉飞色舞的眼色,叮嘱道,“最近在团里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出面给你解决。”
崔老师的语气热切得过分,乔宁只是慢吞吞地嗯了一声,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对仗势欺人没兴趣,更反感打着陈祈颂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艾巧那些人嚼舌根实际上对她没有半分影响,她心绪淡淡,并没有抵死报复的想法。
崔老师的热切却并没有因她的平淡回复而冷却半分,乔宁不说,崔老师就拉着乔宁一路上跟演奏团的各位老师寒暄。
“对对,宁宁当时就是我招进来的,哎哟当时人那么多,就只有宁宁表现最好,她可是北城音乐学院的第一名呐,成绩那么好,我第一眼就知道这孩子以后发展不可限量。”
“是啊,长得也好看,等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成咱们团里的台柱子咯——”
崔老师不遗余力地把乔宁乱夸一通,边上站着的老师猜出乔宁的身份没这么简单。
有新来的愣头青指挥没忍住试探地问出口。
崔老师愣了一下,亲昵地将乔宁揽进怀中,含糊其词地解释道,“我就是和这孩子有眼缘,你们不觉得她和我年轻时候很像么。”
老师们立马开悟,“是啊是啊,我看这孩子也是,神韵和崔老师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崔老师三言两语就避开了乔宁和陈祈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传达出乔宁很硬的后台,还不费吹灰之力地和乔宁攀上了关系。
可谓是一箭三雕,她早已喜得合不拢嘴,看着乔宁的一张脸像是酒后般泛起红晕。
“……”乔宁不说不笑,艰难地应付着寒暄笼络的人群,随便找了个理由开溜。
茶水间。
小乐手们围成一团,趁着全体排练前的空档研究新款的咖啡机。
从茶水间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正好看见乔宁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卡其色毛衣背心,里搭白色衬衣,乌色长发简单扎成松散的丸子头,碎发落在修长天鹅颈上,似乎心情不佳,埋着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她的睫毛修长地下垂,纤长且根根分明的睫羽在修挺鼻梁上落下一片翳影。
不可否认,这是一张极具辨识度和美感的漂亮脸蛋。
可惜她不爱说话,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于是五官也像被一团朦胧雾气拢住,看习惯了就叫人习惯性忽视。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她的脸上,有小乐手好奇地开口,“乔宁真和崔老师是亲戚吗。”
“你是不是傻,乔宁刚进团的时候老崔对她不是这态度吧。”
另一个小乐手瞟了眼艾巧,意味深长地补充,“你们莫不是忘了,乔宁最开始还差点被开了。”
“那老崔现在为什么对她这么热情?难道——相处几个月,老崔突然发现乔宁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瞎扯吧。”
一个心思敏捷的小乐手揣测,“这么快时间就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全都搬到盛颂,然后老崔还对乔宁突然这么好,这两件事怎么可能仅仅是凑巧碰到一起。”
小乐手八卦地挑眉,“说不定人家乔宁的背景硬着呢,这都是人家家里给的投资。”
“我都说了,乔宁和陈家那位的关系不干净。”人群中,艾巧唇角勾出一抹笑,慢条斯理地往新鲜出炉的咖啡里倒入牛奶和方糖慢慢搅动。
上次的事情她算是和乔宁彻底结上了梁子,只要看见乔宁出现,她的眼神里的鄙视甚至懒得遮掩,“人家陈氏的太子爷都结婚了,她还腆着脸知三当三,她这种人的心境,也不是我们能比的。”
“实不相瞒,乔宁之前还勾搭过我表哥。”艾巧眸光一转,语气多了几分讳莫如深,“可惜我表哥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什么人,很快就把她甩了。”
“别看乔宁表面一脸高冷,说不定她在陈家太子爷的床上有多……”
“我看乔宁不像那种人。”一个小乐手打断艾巧,“能让陈家投资换地方的必须是情人吗,有钱人家又不是不生女儿,表妹养妹或者亲朋的女儿都有可能啊……反正陈家又不缺这点钱。”
姗姗来迟的林枝一把将玻璃门推开,面色不善地瞪着艾巧,附和道,“就是就是,某些人只知道背后给别人造黄谣,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艾巧平时在演奏团跋扈惯了,其他小乐手敢怒不敢言,现在抓住了机会,都想怼上两句。
“如果这样说,我们还是沾着人家乔宁的光才有了新地方……你现在喝着人家盛颂的咖啡嚼人家舌根,这不太好吧。”
“就是就是,吃人嘴短。要我说咱们还是赶紧练琴去吧,过年前还有盛颂集团的新年精品晚会,陈氏给咱们投了这么多钱,咱们总要给人家好好表演吧。”
“你们!”艾巧一顿,将马克杯‘啪’一声搁置在桌上。
一场闹剧,在八卦主角乔宁到场前不欢而散。
艾巧气冲冲地摔上茶水间的大门,正好撞上乔宁。
她脚步一顿,没好气地狠狠剜了她一眼。
“……”乔宁毫无波澜地收回目光。
她单手调整了一下耳朵上白色的蓝牙耳机,随手将挎包往琴房一放,打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通话对象——苏舒。
阳台。
琴房尽头的阳台向外凸出一截阳光可以照进来的角落,乔宁将阳台隔间的门关上,倚靠在刚到胸口的波澜围栏上,趁着上午彩排前的间隙接通了苏舒的电话。
苏舒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沙哑,像是加班熬了个通宵,乔宁将电话接起来的瞬间却强打精神,嗓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刚才听让哥在群里说,你家那位把演奏团整个搬到城中心了?”
“哎哟我的妈呀,月租比我血压高的地方说给就给,我真是要和你们有钱人拼了。”苏舒咯吱咯吱地笑起来,“这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吗,请问一下我们的当事人小姐,什么感觉?要不你到我们单位上班吧,我早就受不了又旧又破的办公室了。”
乔宁听着苏舒尖锐的笑声默默将通话的音量调小,等苏舒笑够了,她斟酌着开口,“苏苏,你觉得,陈祈颂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还用问?”苏舒提高了音量,“陈祈颂喜欢你呗!”
“……乔宁小姐,你在搞什么啊?你一个已婚妇女,还需要我一个母胎solo给你分析感情问题?”
“就你那张脸,别说男人了,就是我都想娶你。要我说,陈祈颂长得好看还多金,你们都持证上岗了,不如好好试一试,成年人的感情顾虑那么多干什么?试一试总不会亏,不合适就果断分开呗。”
苏舒一当起感情的狗头军师就停不下来了。
乔宁等她说完,抿唇缓缓道,“苏苏,我和陈祈颂的情况有点特殊……我不觉得他喜欢我。”
闻言,电话那头的苏舒语气逐渐恨铁不成钢起来,又劝了一大堆,乔宁听得心猿意马。
她的视线落在楼下,眸光一滞。
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司机小跑着拉开车门,随后两排保镖鱼贯而入,浮夸又整齐地等在车门外。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债主”发来消息:
——乔宁,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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