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人声鼎沸,街边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喝醉的年轻男女。
三头身的小男孩闯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像一只羊闯入了狼群。
“小朋友怎么到这里来了?”塔罗牌占卜摊前,一个女生蹲下。
小男孩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委屈地说:“大姐姐,我找不到路了,你可以告诉我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他举起手机,将屏幕上的地址给女孩看。
女生定睛一看:“仁善私立医院”。
她又看了看地址,唔......有点远。
这里是京都洛南区,开车前往这个地址都要开上近一个小时。
身旁传来朋友催促的声音,女孩面露纠结,思考着要不要帮忙。
这么小的小朋友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家长。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另一道声音。
冷淡磁性的男声响起:“你是找不到路了吗?”
她循声望去,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映入视野,女孩呆愣了两秒。
“走了走了,有人来了,我们走吧。”她被身后醉酒的朋友踉踉跄跄拉走。
“哎!”女孩被拽着走了几步,想要回头多看两眼,却被汹涌的人潮淹没了视线。
占卜摊主被特控局的人支走了。
身边隔出了半米真空地带,周遭的人被驱散,最后只剩下这一大一小对峙的两人。
谢明瑾眼中划过一抹冷光,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小男孩:“您就是冥府来的客人?”
“你在说什么呀?哥哥,我听不懂。”小男孩仰起头,无辜地眨着大眼睛,穿着皮鞋的脚却往后一撤。
谢明瑾眼神一凝。
他要跑!
谢明瑾往前一步,几名探员得到指令形成人墙,堵死了小男孩后退的路。
男人身形高大,步步逼近时如泰山压顶,凶悍得如同要吃人的巨兽。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眼神充满了审视意味。
寻常小孩到这时早就哭出声,可这个小男孩却仍然仰着白嫩的笑脸,弯起的笑容都没有变过一下。
男人心想这小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可谁知道这里头的芯子是不是个活了千年的老鬼。
他右手一甩,一把短刀出现在手中:“我知道你手中有一样东西,交给我,我便将你遣返回冥界,绝不伤你。”
小男孩死不松口:“哥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明瑾全当没听见,步步紧逼,男孩也步步后退。
原本热闹的夜市顷刻间空无一人。
夜风微凉,拂过男人微长的头发,有冷光从细碎的发隙之间透出,令人彻骨寒凉。
冥府来人,是需要和人间报备的。
既然没有报备,那就入侵者。谢明瑾慢悠悠的想。
被逼至角落的男孩抱紧怀里的东西,余光瞥见那把短刀,终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我给还不行吗?我给!”
-
另一边,仁善医院三楼。
刘楚望一晚没睡,酒精开始上劲,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他还记得要按时去找院长,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往电梯间的方向去。
修长手指在“上”键和“下”键之间徘徊了几秒,自言自语道:“哎,院长是在几楼呢?”
“哦对,5楼。”说着五楼,却按下了向下的电梯。
恍惚中他使劲甩了甩脑袋,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好像记得院长说过凌晨时不能干什么来着?
三楼的规则和电梯守则在脑子里不断盘旋,几秒后,他得出了一个全新的规则——
必须一个人坐电梯。
刘楚望轻笑一声:“哈,我就说规则什么的,一点都不恐怖。”
这么想着,面前的电梯门打开,在一片宛如屠宰场的红光之中,他迈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电子小屏幕上出现了向下的标识。机械启动的声音响起,仿佛要将人拉进另一个世界。
二楼......一楼......
“叮”一声,门打开了。
“嘶哈…嘶哈…”
有什么声音从头顶响起。
啪嗒——是什么东西落下。
刘楚望半眯着眼睛抬手,手上被什么东西淋湿,又是一声轻响,迷糊的视线里,一小块红红的、软软的什么东西落在了手背上。
头顶红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顶着满手鲜血,他揉揉眼睛,想要往上看。
“哎,等等!”
电梯外,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他定睛一看,一个瘦小的身影连滚带爬往他这个方向跑来。
刘楚望清醒了几秒,手指在关电梯和开电梯之间违背脑子选择了关闭电梯,却不由自主地往“等等!叫你别关电梯门!”
来人明显急了,大吼了医生。
刘楚望全身一震,清醒了几秒,被声音吸引,余光都没有注意到头顶那张碎肉扑簌往下掉落的恐怖人脸。
原来是一个小男孩。
男孩跑得气喘吁吁,在最后一刻钻进了电梯。
在他进入电梯的那一刻,不管是碎肉还是红光都如潮水般褪去。
“你好,请问帝......胥拂之是在这里吗?”
从他进来起,刘楚望的脑子仿佛被锤子猛敲一了一下,清醒得如同没有喝酒一样。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进了电梯,且不是去五楼,而是往一楼走。
再一看时间,离自己进入电梯竟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也就是说,从他进入电梯,从三搂到一楼这区区两层楼,电梯带着他足足走了二十分钟。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恐怖,再不敢往上抬头看一眼。
“是的是的,我现在正要去找他,你和我一起吧。”他目露感激,心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小男孩,不知道他还会在电梯里遭 遇到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是这医院的病人吧?还是病人家属?”小男孩问。
“是病人家属,我家老爷子正在三楼做手术呢。”刘楚望乖乖地回答。
“哦,”小男孩若有所思,指了指规则,屏幕“这个时候不是不该进电梯吗?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刘楚旺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晚上喝了点酒,脑子有点不清醒。”他连连摆手,“下次一定不会了。”
小男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这些规则可不是说着玩的。”
听他这么说,刘楚望更不敢起丝毫轻视的心思。
两人一起出了电梯。他跟在小男孩身后,亦步亦趋。
出了电梯之后,小男孩站在原地炖了一下,歪了歪头。
随即他面露欣喜,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刘楚望看着他去的方向,一个熟悉的人影打开门走了出来。
是胥拂之。
“大人!”那小男孩拔腿狂奔。
他跑了几步,似是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刘楚望,收敛着那股欣喜劲儿。但仍然看得异常像条小狗似的在胥拂之身旁打转。
胥拂之也是一脸惊讶,“无辩,你怎么来了?”
他随即看见刘楚望从远处过来,只给了无辩一个有些责备的眼神,却将无辩拢在身后。
刘楚望有些局促地走上前:“我不小心进入了电梯,是这位小朋友救的我。”
胥拂之了然点头,“没关系,下次小心就好。”
作为出生在鬼域的大妖,无辩想要破除一个小小鬼域轻而易举,胥拂之提前从办公室里出来也是察觉到异常,本来还以为那股熟悉的气息是错觉,没想到竟然是故人来找他来了。
胥拂之没多解释,刘楚望也不敢问,又跟着胥拂之下楼,走的还是楼梯。
一路上无辩蹦蹦跳跳,一直以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胥拂之。
到了三搂,远远的胥拂之便看见刘远河和刘远山正在和刘光耀说着什么。
而刘医生面露不满,盯着两人的眼神中都有血红色的光芒闪过。
如果刘楚望再过去,便就有三个人了。
三楼规则之一:病人的陪伴家属不能超过一人。
刘楚望求助般地看向胥拂之。直到胥拂之点点头表示没事时,他才敢走到刘医生面前去。
都已经两个人了,再多一个人没区别。
而且胥拂之在旁边看着,刘医生哪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尽管规则被触碰,他还是按捺住想要爆发的心,老老实实地嘱咐家属后续事项。
胥拂之满意点头。
“大人。”见周遭无人,无辩兴奋地跳到胥拂之面前,把书包往身前一搂。
胥拂之这才有心思去管身旁这个跳脱的小家伙:“无辩,你怎么来了?”
无辩只是将手放进书包里,仿佛握住了什么非常沉重的东西。
他眼神亮得像一种犬类,“您猜猜,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
胥拂之蹙起眉头,盯着那红色书包里的东西。
这里面......
他眼皮跳动,温和一笑。
“是什么?我猜不到。”
无辩高深莫测:“大人您猜一下,你肯定猜得到。”
肯定猜得到……
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可能,胥拂之立刻否定,怎么可能呢。
他失笑:“我猜不出来。”
无辩十分怨念地冷哼,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那张脸毫无威慑力,只叫人觉得可爱极了。
“就是这个!”无辩早就习惯了自家大人的不配合,嘟着嘴一把掏出,“看,大人,我把玉玺给您带来了!”
自己亲自上门去求,又被阙衡拿走,传说中可以追溯曾经的传国玉玺,就这样出现在了胥拂之面前。
胥拂之瞳孔震颤,盯着这块传国玉玺,说不出话来。
“大人,我听罗刹女他们说你在找传国玉玺,我就去从那阎君的私库里把它偷了出来。无辩做得还不错吧?”无辩洋洋自得。
“这……”
胥拂之哭笑不得,“这可是阎君的私库,你怎么说闯就闯?”
无辩不屑道:“什么阎君大人,在我们心里您才是真正的冥府阎君。”
“罗刹姐姐都说了,只要能拿到玉玺,就能找到当年的证据,到时候您还是冥府阎君。”
他将那玉玺往前一递,期待着看着胥拂之,“大人,您就拿着吧。”
......
胥拂之从来没想过让这些手下掺和进来,神色复杂,犹豫再三,只好接过。
他端详着玉玺,确认是真的,随即眉毛紧蹙,又问:“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拿到了?”
“倒也不是很轻易。”无辩说:“那阎君的私库没什么宝物,最显眼的就是这个。一路上也很顺利,他们都没有发现我。”说着他欲言又止,“就是路上有一个特控局的家伙,说要向我讨要一样宝物。”
“特控局?”胥拂之皱起眉头,“特控局的人怎么会知道你出了冥府?”
无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从来不屑于阴谋诡计的小狗干脆将疑点抛之脑后,昂着头得意洋洋:“大人您猜我是怎么把他打发走的?”
胥拂之看着他狡黠的笑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怎么把他打发走的?”
无辩哼哼:“谁说我只偷了一件东西。”
另一边,冥府宝库中。
放了半天假的守卫回到岗位,按例清点冥府的宝器。
他面无表情地略过传国玉玺本该在的位置,眼神往后一瞥,表情裂开。
一声惊呼从私库传来——
“大人不好了,生死簿不见了!”
笑死了,徐负一你看看你怎么管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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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狗是超级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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