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末年,天下分崩,战火连绵,南方各州郡更是盗匪横行,民不聊生。时任交州刺史的顾晏,本是出身岭南士族的读书人,因不忍见乡邻饱受战乱之苦,遂散尽家财,招募乡勇,组建“苍梧军”,以“保境安民”为己任。
他治军严明,又深知民生疾苦,所到之处,不仅清剿盗匪,更开仓放粮,兴修水利。短短三年,其势力便从交州一隅,扩展到整个岭南地区。周边州县的官员和百姓,感念其恩德,纷纷上表劝进。最终,在部下与万民的拥戴下,顾晏于苍梧山下设坛祭天,取“苍梧”为立国之号,定都番禺,建立了偏安南方、以仁政闻名的苍梧国。
顾晏有二子,其长子顾清辞为发妻林皇后所出,封为太子。而次子顾砚深为花房宫女所出,被宫中所有人视为眼中钉,他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而胸中大志无人知晓。
“陛下,怎还不为砚深寻门亲事?”林皇后无非是想早点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朕想,暂无合适人选。”
“宋将军庶女早已及笄,刚好宋将军还立了功,不如赐门亲事。”
顾晏眉头一皱:“胡闹,一个武将之家的庶女怎配,虽然砚深是有些.......”
“臣妾以为,还是可行的,早就听说宋将军家两个女儿倾国倾城,砚深会喜欢的。而且有个妻子约束他,也好一点”
顾晏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那便拟一道圣旨吧。”
宋府在得知消息后,早已鸡飞狗跳。张姨娘是宋祁年生母,十几年前嫁给宋明山做妾,只得一女。这个庶女倒是要比嫡女更加受宠,但是两姐妹感情很不错。
“老爷啊!妾求您了!您刚打了胜仗,立了功,怎么能让祁年嫁给那个纨绔!”
“闭嘴,贱妇!你是想整个宋府给你陪葬吗?这是圣恩!你敢抗旨不成?做二皇子妃怎么委屈她了!”
张姨娘跪在地上哭个不停。
朱漆大门被侍女从两侧缓缓推开,正午的日光如金箔般倾泻而入,恰好落在那道缓步踏入的身影上一一府中嫡女宋祁安,字念予。
宋祁安并未看堂中众人,只微微抬着下颌,双手交叠置于腹前。那背影挺得笔直,宛如一柄收鞘的利剑,虽未出鞘,可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已让满室喧嚣都悄然静了下来。
宋祁安声音没带半分情绪:“张姨娘既知二皇子是纨绔,去年宫宴,是谁让阿年借着献舞的由头,往二皇子跟前凑了三次?阿年不愿意,您还罚她呢。”
她俯身,指尖挑起张姨娘鬓边一支鎏金钗,钗头嵌的红宝石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那支‘偶遇’时‘不慎’掉落,被二皇子亲手拾回的金钗,此刻还在您妆奁里吧?”
张姨娘浑身一颤,哭声戛然而止。宋祁安松开手,金钗“当啷”落在地上:“如今圣上递了话,您倒嫌人家是纨绔了。也是,去年您确实不知道他是个纨绔。您还有事吗?我有事要和我阿父说。”
张姨娘狼狈地离开了。
宋祁安转头看向宋明山:“阿父,女儿愿替阿年嫁过去,我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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