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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门关

玉门关的风裹着砂砾,打在城楼上的旌旗上猎猎作响。陆昭勒住马缰,看江砚辞翻身下马时,玄色劲装的下摆扫过城砖上的青苔,露出靴底沾着的江南泥土——那是从新宅带来的,江砚辞说“带着家乡的土,走到哪儿都踏实”。

赵校尉早已候在关下,甲胄上的狼头标记被风沙磨得发亮,见了他们便单膝跪地:“末将参见二位将军。”他身后的士兵们齐齐抱拳,甲叶相撞的脆响在关隘间回荡,惊起檐下栖息的几只沙雀。

“起来吧。”江砚辞伸手扶他,指尖触到对方甲胄上的凹痕,那是月牙泉之战时留下的刀伤,“黑风寨的人有动静吗?”

“按兵不动。”赵校尉起身时,目光在江砚辞眉尾的浅疤上顿了顿,随即移开视线,“他们在关外十里坡扎了营,派人来说,要少将军孤身一人带三千两黄金去赎粮草。”

陆昭的手按在枪柄上,指节泛白:“三千两黄金?他们是想趁机劫杀。”

“未必。”江砚辞忽然笑了,从箭囊里抽出支云纹箭,箭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要的不是黄金,是我这个人。”他转头看向陆昭,眼底的光像关外的星火,“正好,我也想会会他们,看看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当晚宿在玉门关的营房,陆昭铺开羊皮地图时,发现上面被人用朱砂圈出了十里坡的地形——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中间只有一条窄道,正是易守难攻的伏击之地。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峡谷,忽然想起十二年前,江老将军就是在类似的地形里中了埋伏。

“不能让你去。”陆昭的声音沉得像关外的夜,“这是陷阱。”

江砚辞却从怀里摸出块玫瑰酥,油纸被风沙吹得有些粗糙,酥饼却依旧完整。他把酥饼掰成两半,递一半给陆昭:“你忘了?当年在柴房,我们分过一块更干硬的饼。”

陆昭接过酥饼,咬下时尝到熟悉的甜,混着风沙的味道,竟与记忆里柴房的滋味重合。那时江老将军刚出事,他们被叛军追杀,躲在柴房里啃着发硬的麦饼,江砚辞说“等出去了,我让母亲给你做玫瑰酥”,如今母亲不在了,这承诺却由他亲手实现了。

“我有个主意。”江砚辞忽然凑近,指尖在地图上的峡谷两侧点了点,“让赵校尉带三百精兵埋伏在山壁上,我带黄金去见他们,你从后山绕过去抄他们后路。”他的指尖划过陆昭的掌心,留下痒痒的触感,“就像在月牙泉那样,前后夹击。”

陆昭握住他的手,指腹碾过他掌心的薄茧:“后山的路陡峭,我怕你……”

“怕我应付不来?”江砚辞挑眉,忽然从箭囊里抽出支箭,搭在弓上对着帐外的靶心,“嗖”的一声,箭羽稳稳钉在靶心中央,箭尾的红绸还在微微颤动。“你教我的准头,没忘。”

陆昭看着那支箭,忽然想起在江南靶场,他练到暮色四合的模样,汗水浸透了玄色劲装,却仍笑着说“再练十支”。原来有些成长,早已在不经意间刻进了骨血里。

“好。”陆昭终于点头,从箱底翻出件玄色棉甲,甲片内侧的兰草绣纹被摩挲得发亮,“把这个穿上,后山风大。”

江砚辞接过棉甲,却反手塞给他一个小瓷瓶:“雪魄草膏,记得涂。”他忽然踮起脚,在陆昭唇上轻啄了一下,像江南落下的细雪,“等我消息。”

第二日清晨,江砚辞带着十名亲兵,推着装满“黄金”的马车往十里坡去。车辙碾过戈壁的石子,发出嘎吱的声响,他回头望了眼玉门关的城楼,见陆昭正站在最高处,玄色披风在风里展开,像只守巢的鹰。

走到峡谷中段时,两侧的山壁忽然滚下巨石,堵住了前后的去路。江砚辞勒住马缰,看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从岩壁后跃出,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刻着狰狞的狼头刺青,手里把玩着把弯刀。

“江少将军,别来无恙?”独眼龙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没想到你真敢来。”

江砚辞翻身下马,玄色劲装在风沙里挺得笔直:“我父亲的事,该做个了断了。”

“你父亲?”独眼龙突然狂笑,“那个通敌叛国的老东西,死有余辜!”

话音未落,江砚辞的箭已离弦,正中独眼龙的肩头。那人踉跄着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敢动手?”

“对付杂碎,不必留情。”江砚辞的声音冷得像关外的冰,指尖又搭上一支箭,“说,当年是谁指使你们伏击我父亲的?”

独眼龙捂着流血的肩头,忽然吹了声口哨,两侧的山壁上顿时涌出更多的黑衣人。“拿下他!”他嘶吼着,“大汗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砚辞的箭如流星般射出,每支箭都精准地射中敌人的咽喉,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眼看就要被包围,他忽然朝空中射出三箭——那是与陆昭约定的信号。

几乎在箭羽升空的同时,后山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陆昭的长枪带着破空之势,从黑衣人的后方杀出,枪缨的红绸在风沙里翻飞,像团燃烧的火。“砚辞,我来了!”

江砚辞转身时,正看见陆昭的长□□穿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膛。玄色披风上溅了几滴血,在阳光下像绽开的红梅。他忽然笑了,眉尾的疤在风沙里显得格外生动:“我说过,我们一起赢。”

独眼龙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陆昭的长枪钉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抬头,看着江砚辞一步步走近,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狼头印章,塞进江砚辞手里:“这是……大汗给你的信物,他说……只要你肯合作,回纥的一半土地都是你的……”

江砚辞捏碎了那枚印章,劣质的玉石碎屑从指缝间漏出:“我父亲当年就是被你们用这种伎俩陷害的吧?”

独眼龙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陆昭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声音冷得像淬了毒:“说,十二年前的密信是不是伪造的?”

那人还想嘴硬,却被陆昭的枪尖抵住了咽喉。恐惧终于压过了顽抗,他哆嗦着说:“是……是回纥大汗伪造的!他买通了江老将军身边的亲兵,模仿笔迹写了密信,又让人刻了假印章……老将军发现后想回京揭发,才被我们伏击……”

江砚辞的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从袖中摸出纸笔:“把你说的写下来,签字画押。”

独眼龙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写下供词。风沙吹过纸页,将墨迹吹得有些模糊,却掩不住那些血淋淋的真相。江砚辞收起供词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赵校尉带着士兵们策马赶来,甲胄上的狼头标记在阳光下泛着光。

“少将军,陆将军,粮草找到了!”赵校尉翻身下马,手里举着个账本,“都藏在山壁后的山洞里,还发现了这个。”

那是个泛黄的小册子,上面记着黑风寨与回纥往来的明细,甚至还有当年参与陷害江老将军的人名。江砚辞翻到最后一页,忽然看见父亲的名字被人用朱砂圈住,旁边写着“正月十五,玉门关外”——那正是父亲遇害的日子。

“都结束了。”陆昭走到他身边,伸手拂去他发间的沙粒,“父亲可以瞑目了。”

江砚辞抬头时,正看见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戈壁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他忽然想起在江南新宅的石桌上,那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原来有些羁绊,无论隔着千山万水,都能找到彼此的轨迹。

回玉门关的路上,陆昭牵着马,看江砚辞走在前面,玄色劲装的背影在风沙里显得格外挺拔。他忽然开口:“等处理完回纥的事,我们回江南吧。”

江砚辞回头,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好啊,回去种兰草,挂河灯。”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陆昭面前,“给,你最喜欢的玫瑰酥,这次没受潮。”

陆昭接过时,发现油纸上面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自己的胸口。他咬下酥饼,甜意漫开时,忽然觉得这关外的风沙,也带着江南的暖意。

当晚,玉门关的城楼燃起了篝火。士兵们围着篝火唱歌,赵校尉举着酒囊,说要敬江老将军的在天之灵。江砚辞举起酒杯,看着篝火倒映在酒液里的光,忽然想起父亲最后一次给他做玫瑰酥的模样,那时阳光落在父亲的发间,像此刻的篝火一样温暖。

“敬父亲。”江砚辞将酒一饮而尽,眼底的泪光被篝火映得发亮。

“敬父亲。”陆昭与他碰杯,酒液入喉的辛辣里,竟尝到了一丝甜,“也敬我们。”

篝火渐渐暗下去时,江砚辞靠在陆昭怀里,听着远处的狼嚎声,忽然说:“昭昭,你看天上的星星,比江南的亮多了。”

陆昭抬头,见银河横贯夜空,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钻。他低头吻了吻江砚辞的发顶,闻到玉簪的清香混着风沙的味道:“等回去了,我们在院里搭个观星台,把这里的星星画下来。”

江砚辞在他怀里点头,声音带着困意:“还要在石桌上刻满星星,像父亲旧营的星空那样。”

陆昭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篝火的余烬在风里打着旋。他忽然觉得,这玉门关的夜再冷,只要身边有这个人,便处处是温柔乡。而那些刻在时光里的名字,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承诺,终将在往后的日子里,开出最灿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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