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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世态大千

书院里的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着,这天,清霁和耀离正吃午饭的时候,王梓桐端着盘子贼眉鼠眼地凑过来了,弘澈紧随其后。

他一屁股在清霁对面坐下,兴奋道:“照彻大千的老板回来了,我们一会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去不去?”

“照彻大千?”清霁刚来不久,还不知道这是哪。

耀离虽不常出门,但在书院生活了八年,对周围还是了解的,给他解释道:“是书院旁边的铺子,里面卖的东西很杂,据说老板是个散仙。”

王梓桐点头:“对对,我们经常去那,前段时间老板又出海去了,好不容易才把她盼回来。”

“啊?真有那么好玩呀?”清霁向耀离确认。

耀离脸红了红,含糊道:“大家都爱去那,但我没去过……”

“我还能骗你?”王梓桐不满地瞪了清霁一眼,伸手拍了拍耀离的肩,“今天咱们一块去,我看姓李的敢找事?”

耀离轻轻嗯了一声,脸颊红色未消,羞赧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清霁见状,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把他的脸捏得更红了。

飞速扫空饭菜,他们一抹嘴直奔大门去,照彻大千与西湖是同一个方向,就在出门左转没多远的地方,匾额古朴大气,雕着一圈神秘的符文,很难注意不到,只不过先前闭着店门,清霁又忙着跟耀离说话,故而把这家铺子略过去了。

他们赶得早,铺子里只有二三个穿着学子袍的同窗在逛,一名娇俏的年轻女子站在柜台后,正垂着眼帘打算盘,圆脸杏眼,白净秀气,一头青丝留得极长,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江湖气。清霁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偷偷感慨:“这老板这么漂亮呀!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

王梓桐已经溜到深处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剩弘澈回应他道:“就是年轻所以才说她厉害,她叫柳絮,人很好,我们都叫她姐姐。”

“原来还是个人美心善的姐姐~”

话音刚落,一张原始粗犷的黑青色面孔撞到眼前,白垩勾出的眼眶死气沉沉,吓得他一嗓子嚎出来,差点左脚踩右脚绊自己一跤。

耀离挪开手里举的面具,不好意思道:“本来是想给你看看的,吓到你了……”

清霁不疑有他,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表示没事,和他挤在一起看起了这个并非中原造物的面具,看够了,他还戴上试了试,结果一股怪味直冲鼻子,眼睛透过面具上那两条缝能看到的也十分有限。

什么破面具!

“昆仑洲的面具,兽骨做的,在施巫术时会用到,喜欢可以买走。”柳絮注意到他们,近前来介绍,灼灼的目光盯得耀离有些不舒服。

清霁无知无觉,举着面具又瞧了一会,最后觉得这面具令人瘆得慌,打了个寒战将它放回原处,拉着耀离去另一边看流沙瓶了。

柳絮本欲继续为他们介绍,店里却在这时进来了几个人,他们不是书院学子的打扮,气质也不像先生或学官,店里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柳絮也回了柜台后。

为首的中年男人接过下人怀里抱的木匣子放在柜上,打开露出一角红布,手上的动作似是在解,过了一会才听得他请求道:“请柳老板帮忙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柳絮也不避人,直接上手将东西拿出了木匣,耀离和清霁努力踮着脚抻着脖子看,勉强可以看到是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毛皮?

照彻大千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往柳絮的方向好奇地打量,等着听听这又是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会,柳絮放下皮毛得出了结论:“这是东海一种妖兽的皮,模样像牛,叫牛体鱼①,皮毛会顺应潮汐起落,涨潮立起,退潮伏下。”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连连击掌赞叹:“不愧是柳老板!这皮上的毛的确每天都会立起倒下,我琢磨了半个月也没想到对应的是潮汐。”

柳絮淡然受了夸赞,没有多说什么,中年男人大概不是头一遭跟她打交道了,见她不多话便耷下了脸,怀着最后一点希冀问道:“那这皮有什么用啊?柳老板可愿意收?”

“除了昭示潮汐外没什么用,若是想出手可以放我这寄卖,老规矩,我抽三分利。”

这么个破玩意谁会要?白给都未必送得出去!中年男人叹口气,拒绝了她的提议,垂头丧气地带着东西走了。

他一走,门口围观的人呼啦全挤进了店里,不大的店面霎时间挤得水泄不通,人声起伏,耀离和清霁逛了一圈没什么想买的,干脆避开这些人到外面去等候了。

他们一出去,正好和趾高气昂的李梦蝶等人打上照面,见到他们,李梦蝶好心情全无,恶声恶气道:“呦呵,冤家路窄!”

清霁笑眯眯地点头:“是呀是呀,看来你今天出门忘看黄历啦。”

李梦蝶哼了一声,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这两个家伙计较,带着人转身进了照彻大千,擦肩而过时,他故意撞了他们一下,还满含威胁意味地拍了拍耀离的肩。

清霁替耀离掸了掸肩头:“晦气晦气!”

耀离被他的表情和语气逗笑,鼓了鼓勇气,踮起脚在他眉心吻了一下,说是吻,其实嘴唇刚碰到那一小块皮肤,他就像被烫到一样弹开了,是比羽毛还要轻柔的一个吻,轻柔到若不是他灼热的呼吸呼到了清霁额上,清霁都感觉不到自己被吻了。

吻了别人,耀离自己反倒先害羞了,眼睛盯着地上的石砖,声音细若蚊蝇:“谢谢你。”

“狐狸弟弟亲我啦!”清霁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被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亲啦!”

让他这么一说,耀离更害羞了,背过身假装看照彻大千的牌匾,正好王梓桐和弘澈拿着各自买的东西从牌匾下走出,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一边往回走,王梓桐一边给他们展示自己买的续弦胶,他最近起了心思学琵琶,买个胶备着好黏断弦。

清霁一听便乐:“你学什么琵琶呀?都叫梓桐了。学琴吧,我和离弟争取把绿绮②给你找来!”

王梓桐还击道:“那你进什么书院?要是你改学骑射,我就改学琴。”

他们两个一个赛一个嘴欠,而耀离羞涩,弘澈话少,平时总找不到斗嘴的对象,因为这个,他们不免惺惺相惜起来,至于惺惺相惜的方式,正是一见到对方就要嘴欠几句。王梓桐比之清霁还是稍差了一点,两人斗嘴基本都是以他无话可说告终。

眼看着他们又要斗起来,耀离赶忙插道:“这个续弦胶真有那么好用吗?”

“来我给你看看效果!”

王梓桐正愁找不着方式报复清霁,闻言不由分说地掀开盒盖,用口水濡湿手指在那一小块胶上抹了抹,随后拉起清霁和耀离鬓边垂落的发梢就是一涂,这一魔一人正专注着盒里的胶,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等反应过来两缕头发末端已经粘在一起,成了一股。

黏上了他们的头发,王梓桐还不嫌事大地用力扯了扯,以示牢固。

“王梓桐!”

清霁跳着脚骂起王梓桐来,耀离握着他们黏住的那缕头发,用指甲抠着发丝间的胶,试图分离,但黏成一股的头发纹丝不动,硬得像石头一样,根本抠不开。

清霁足足骂了一路,回了房还在骂个不停,耀离试了用水搓洗,没能搓掉又试了皂角,折腾了半天,头发都快掉了,上面的胶却没有一分一毫要脱落的意思。

见清霁气得要吐血,王梓桐终于良心发现,主动给他们拿了剪刀来,清霁一接到剪刀,攮死眼前这家伙的心都有了。

一头飘逸的秀发可是翩翩佳公子的标配!他平时梳理濯洗都不舍得用力拉扯的,岂能说剪就剪?让他剪头发还不如杀了他!

他不依不饶地闹,耀离闷闷不乐地试着用剪刀刮掉头发上的胶,弘澈做起了和事佬,调停几句让王梓桐赶紧拿解胶的东西出来,结果他一摊手,表示续弦胶根本解不开,只能剪掉。

怕他们不信,他还从自己头上扯了两根头发下来,用续弦胶黏上再与弘澈各执一端,在他们的大力拉扯下,其中一根头发成功崩断,而被胶黏起的接茬处如故。

清霁气呼呼地转过头,后脑勺冲耀离,悲壮道:“离弟,你来剪吧,记得剪快一点,千万别让我感觉到。”

耀离没出声,手起刀落,一缕发丝飘然落进掌心,清霁如有所感,捂着心口痛呼出声,表情夸张,另外两人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耀离剪下的是头发,而不是他的命根子。

一重获自由,他立刻窜起来追着王梓桐打,弘澈坐下来兴致勃勃地看热闹,耀离默默把自己黏了胶的头发也剪下,看看掌心黏成一股的发丝,随手收入荷包。

屋里,清霁正把王梓桐按在地上挠他痒痒,王梓桐挣扎个不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答应把续弦胶借清霁玩玩才算过了这一劫。

翌日,临安下起了雨,下到中午都没有要停的趋势,淅淅沥沥的雨声催人懒散,学子们没了乱跑的心思,吃过饭就三三两两地回房去了。

清霁一如既往地精力充沛,拉着耀离又要往藏书楼去,耀离却似是有什么心事,留下一句要去看看收雨水的瓮满了没有就冒雨跑了,拦都来不及拦。

清霁叹了口气,他猜着狐狸弟弟是有了什么秘密不想给他知道,当然他也没兴趣打探,就是后悔出门没多拿一把伞,害耀离冒雨跑回去。

独自到了藏书楼,他犹豫一下,最终没有进去,收了伞在门槛上坐下等耀离——要是李梦蝶他们几个又来找麻烦,他好接应。

那厢耀离一气跑回房间,从衣橱里取出了自己的小包袱,他身无长物,包袱一打开就是几本泛黄的书和一柄千里江山折扇,扇柄坠的淡蓝流苏被他收得皱巴巴的,皆是陈老先生的遗物,还有一个陈旧的小钱袋,里面是陈老先生给他的买糖钱,他陆陆续续攒下了一些,拿开这几件物品,便只有一件石榴裙了,正是当年那件给他做襁褓的裙子。

这条石榴裙陈老先生曾偷偷找人看过,却无一人能说清材质和来源,由此耀离的身份也成了个谜,昨天在照彻大千里观柳絮见多识广,兴许能认出这件衣服。

他抱了石榴裙在怀里,推开门谨慎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没有别人在方举着伞跑进雨里,踩着水花往照彻大千去。

今日下雨,照彻大千里一个人都没有,惟有柳絮翘着二郎腿,悠然在柜台后翻话本看。翻着翻着,一道瘦小的黑影投到了柜台上,柜台前的孩子头发让水汽洇得潮漉漉的,瓷白的小脸越发显出眼睛的大来,黑里透着暗红的瞳仁看起来有些许妖异。

不待柳絮开口招呼,耀离就把怀里的衣服放到了柜台上:“老板可不可以帮我看看,这件衣服的来历?”

这条石榴裙历经八年仍色彩鲜丽,在潮湿的江南不霉不坏,柔软光滑的布料织工独特,是连城里最好的织匠都看不懂的鬼斧神工,整条裙子更是连针脚与接口都找不出,浑然天成。

柳絮眸中划过一道亮光,按下心头惊讶与激动,故作淡然地放下话本站起身,将裙子先用指腹细细摸了一遍,然后拎起对着灯火观察纹理。

耀离紧张得呼吸都要停了,如果柳老板都不认识这件衣服,那他真不知该去找谁问了。

又摸又看了一会,柳絮问道:“你从哪得来的这件东西?”

“我……这是我娘留下的……”耀离神情闪烁,不敢让柳絮知道他是个来历不明的魔。

拙劣的掩饰在柳絮眼里形同虚设,不过她没戳破,直言道:“这是洞仙锦,天上的东西,由织女织作衣裙,所谓‘天衣无缝’就是这样了。天界的东西下界轻易见不着,看你似妖似魔,大概你娘在天界有故交吧。”

被一语道破身份,纵然店里没有第三个人,耀离还是手足无措起来,眼里写满了惊惶,他心乱如麻,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该辩白些什么。

柳絮轻轻笑了一声,长及脚踝的头发变成了碧绿垂拂的柳枝,不过仅是一晃,耀离揉揉眼睛,看到的依旧是一头乌黑长发,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出了幻觉。

“其实六界都是相通的,流连人界的非人远比你以为的多,凡人不是不知道,关键只在点破与否。”柳絮拍拍耀离的头,衣袖上没有脂粉气,只有一股淡淡的水汽混合植物的清苦味道,让人想起雨水中菀菀的柳。

知道对方和自己同为非人,耀离对她多了一些好感,又问道:“那有办法找到这条裙子的主人吗?我娘走得早……我想……我想问问她我娘的模样……”

柳絮爱莫能助地摇摇头:“这裙子我看过了,上面没有任何印记,兴许主人并不想被找到。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出五千金收它。”

“那……它的主人要是不在了……留的印记是不是就会消失?”耀离明知故问,声音越来越小,痛苦地低下头不敢面对答案。

“哎……无论主人在不在,印记就是印记,就像在衣服上绣的花一样,即便绣完又剔掉了,针孔总还在的。”

一条没有任何印记或残存气息的裙子,平凡得天界任何一位女仙都有可能是它的主人,无论娘亲是神是仙是妖是魔,无论她经历了什么……她都不想被找到,她不要她的孩子了。

耀离早就猜到自己也许是被爹娘主动遗弃的,但当他真的得知他们不想被他找到时,心中的难过一时还是无法缓解。

看着小小孩失魂落魄的样子,柳絮从罐子里拿了一根梨膏糖给他,安抚道:“据我所知,天界一向是看不起别界的,和魔界矛盾尤其深,若真是故交所赠,必然不能留下痕迹给你们添麻烦。对了,我这有一本《六界八荒录》,等我找给你,里面有去魔界的方法,你不妨回去看看。”

柳絮说着,起身去了角落那个被碎花帘布遮挡的房间,耀离被心事压得喘不过气,手指在石榴裙上无意识地拧着,却拧不出丝毫褶皱,洞仙锦织出的裙子始终鲜亮如初。

门外叽里呱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慌忙转过身,只见李梦蝶带着三个跟班狞笑着进来了,上次被打断的鼻梁还歪着,显得他的笑容更加恶毒。

环视四周,确认清霁不在,李梦蝶撸起了袖子:“都给我上!”

耀离心里正烦闷着,偏他们几个还撞上来了,他气血上涌,直接朝李梦蝶扑了过去,把人扑倒在地上,两只手使劲掐他的脖子。

另外三人被突发的异况惊得反应不过来,直到听见李梦蝶的呼救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试图分开他们。

可今天的耀离像是吃错了药,任他们怎么拉都巍然不动,掐得李梦蝶都开始翻白眼了,断断续续地喝令跟班们先弄死骑在他身上的耀离。

一个胆大的跟班战战兢兢地伸出胳膊,勒在了耀离脖颈上,耀离不顾束缚住脖颈的手臂,继续加大力道,唇抿得没了血色,眼瞳里的暗红爬上眼白,双目一片癫狂的红。

三个跟班手忙脚乱,又掐又拽,总算把他从李梦蝶身上拉开了,李梦蝶咳了半天,眼前阵阵发黑,摸索着反扑到耀离身上往死里掐他,耀离红着的眼茫然空洞,任他掐着不再反抗,似乎已经对这个人间绝望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女人的断喝惊醒了几个热血上头的孩子,他们慌张地站起身,佯作无事地站到一边,李梦蝶跌跌撞撞地被柳絮揪起来,还在咳个不停。

几个人厮打半天,衣裳头发俱扯散了,李梦蝶和耀离的脖颈更是带了一圈青紫勒痕,看着甚是骇人。柳絮伸手去扶死尸一样躺在地上不动的耀离,耀离茫然地大张着眼睛,一只小手从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袖口里伸出,搭上她的手臂,借着力站了起来。

柳絮温和的面庞难得怒气冲冲:“在我的地方不许打架!”

李梦蝶缓过气来,指着耀离大怒:“都是他先动的手!他们要不打,我就被这个魔头掐死了!”

耀离低着头,满脸愧疚:“对不起,柳老板……”

柳絮无视掉李梦蝶等人,把刚找出来的《六界八荒录》给了他:“找得久了些,这本书送你了。东西若想出手了,随时可以来照彻大千找我。”

耀离接过书,羞涩地道了谢,他本欲收拾起石榴裙带着书离开,可注意到门口那四道虎视眈眈的目光时,他又改了主意:“我……我等雨停再走……”

柳絮还是笑容和煦的样子:“没事,想待多久都可以。”

耀离不走,憋着火气的李梦蝶等人也不走,五个孩子大眼瞪小眼,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在僵持中过去。

突然一只手探进来,在李梦蝶头上抚了两把,吓得他一激灵。五双眼睛齐齐望过去,门槛外,清霁好整以暇地用帕子擦净手,朝耀离绽出一个笑:“离弟,我来接你啦!”

看见熟悉的身影和那双含着笑的桃花眼,耀离鼻子莫名一酸,心里的愤怒和杀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委屈。

他抱着石榴裙和书,三步并作两步钻到清霁怀里,清霁抱住他拍了拍,撑开伞拉着他迈出屋檐。

临走,他回头对柳絮一笑:“多谢柳姐姐啦。”

耀离觉得自己今日瞒着清霁的行径有些不光彩,回去的路上一直不肯出声,还是清霁主动引着他说话:“离弟,你猜猜是谁告诉我的你在这里?”

耀离确定自己离开馆舍时附近没人,闻言也想不出是谁,只能胡乱往王梓桐和弘澈身上猜,没想到全猜错了。

清霁也是纳罕不已:“居然是章笑天这个家伙,你也想不到吧?他跑来藏书楼告诉我,姓李的他们看见你出去啦,要追过去找你麻烦。”

耀离不出声,他便自顾往下道:“看来这家伙还算是个人,只是怕你,但没想伤害你。姓李的他们最不是东西!呸!”

“等会咱们先去找医官……算啦,还是回房我给你上药吧,万一被医官告了状又要抄书。”

“哎,离弟,看在我来接你的份上,是不是……”

话音未落,耀离就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力气大到像是要把那块肉啄破。狐狸弟弟忽然这么热情,反倒是清霁不好意思了。

耀离也红着脸别开头,把柳絮给他的梨膏糖塞到清霁手里,清霁喜悦地哇了一声,瞬间顾不上不好意思了,缠着耀离非要也亲亲他,这么一闹,耀离的心事终于放下,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模样,一魔一人在雨里又笑又闹地回了房。

他们走了许久,久到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气歪鼻子的李梦蝶才气冲冲地带着跟班离开照彻大千,其中一个跟班发现他刚才被清霁摸过的头发有些不对劲,他不耐烦地上手一摸,发现头发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黏死了,铁板一样铸在头上。

“姓清的你个王八蛋!!!”

李梦蝶暴跳如雷,在雨里大骂出声。

①:出自《博物志·卷三》——东海有牛体鱼,其形状如牛,剥其皮悬之,潮水至则毛起,潮去则毛伏。

②:四大名琴之一,铭有“桐梓合精”。清霁和王梓桐在玩名字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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