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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女子为官

“陛下,奴才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前来送达户部侍郎选人名单。”钱衡量恭敬呈上。

太傅王落儒放下手中的戒尺,警惕地看向钱衡量,这人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原先在宫里也没,也是近来才在长公主刘安身边侍奉的,平白无故出现这么个人,还这么快就王落儒不免多看几眼。

康佑帝刘绥放下手中正背诵的书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眯着眼睛笑道:“大姐姐决定便好,无需问我。”

钱衡量恭敬道:“陛下乃一国之君,长公主殿下如今也只不过是从旁辅佐,官员任免一事还是应当由陛下决定才是。”

刘绥甚是满意钱衡量的回答,接过折子看过之后,抬眼瞟了眼不远处的王落儒,心中疑惑,这王焕不是王落儒的孙子吗,大姐姐怎么会肯让他担任户部侍郎一职呢?怎么不想着安插自己的人手呢?

先前刘绥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八皇子,自然得低调行事,可如今他已是皇帝,却还处处被管,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他巴不得刘安能为他扫清朝堂上障碍呢。

不过很快转念一想,刘绥便明白了刘安的用意,如今户部乃至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听从程显发号施令,而王焕是王落儒的孙子,王落儒现又与程显针锋相对,这会儿把王焕塞到户部……刘绥手肘撑在桌上,手掩饰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坐山观虎斗,别有一番趣味。

刘绥合上手上的奏折,唯唯诺诺笑道:“既然大姐姐决定了,那便按照大姐姐的意思来吧。”

转头又看向王落儒,眼珠转了一圈,脸上一副细细思索过的神情:“王焕离京任职也有数年了吧,也是时候该回京。他先前就曾在户部任职,对户部也熟悉如今这户部侍郎的位置便由他来担任吧。”

王落儒激动跪下谢恩。

刘绥摆手让两人都退下。

王落儒站起身,又叮嘱道:“殿下,今日的功课可要记得,明日臣再来查验。”

刘绥无奈扶额叹息一声。

钱衡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待退出福宁殿,钱衡量想着同王落儒拉近些关系,恭敬道了声:“太傅大人——”

王落儒一摊手便打断钱衡量的话,鄙夷地看了一眼,甚是嫌弃地在他们之间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钱衡量进宫以来,为着他是抚政长公主刘安身边的内官,多少人都对他礼敬有加,何时受过这种轻视。

钱衡量理了理衣服,盯着王落儒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以后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呢。

王落儒出了宣政门,正好碰到出宫的刘安,快走几步,在刘安轿旁恭敬施礼笑着:“长公主殿下安。”

刘安掀起一旁的轿帘,笑道:“太傅红光满面,想来是有喜事。”

王落儒笑道:“多谢长公主殿下体恤提拔,臣感激不尽。”

刘安道:“太傅无需多言。王焕这些年的功绩,本宫看在眼里。他已在外面历练多日,也是时候该调回京中任职了。况且太傅年事已高,也召他回京了。”

“润蕾近日如何?”

刘安记得,王太傅的孙女王润蕾,也颇有些才华,若是让召她入朝,朝堂之上只怕要热闹非凡呢。

王落儒叹了口气:“有劳殿下挂心,近来正在为她的婚事发愁呢。”

他这个孙女已二十三四了,也老大不小了,先前一直倾心于太子,至今尚未婚配,他怎能不愁呢?

“良缘天定,润蕾才貌俱佳,太傅大人不必如此忧心。”

“唉,润蕾也是找老大不小了,可至今尚未成婚,老臣怎能不忧心呢?”王落儒话刚说完,猛然想起面前这位长公主也是尚未成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由得连忙打住,嗫嚅道:“是臣失言了。”

刘安白了他一眼,转瞬便恢复了笑容,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太傅大人莫要闲聊了,快些家去吧,王焕离京多日,如今你们府上也算是团圆了,也该阖府上下好好乐一乐了。”

王落儒拜别刘安,前行数步,忽然想到方才在福宁殿上钱衡量的表现,又折返回来,摆出长者的姿态教导道:“殿下臣还有一言,殿下身边的这个钱衡量,是个趋炎附势而又极其谄媚的小人,殿下留有此人在身边,实在不妥。”

刘安皮笑肉不笑道:“太傅大人今日所言,本宫会细细考量的。”

待王落儒转身离开,轿帘放下后,刘安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好你个老匹夫,平日里管教皇帝也就罢了,今时今日竟然要伸手管教她身边的人,真以为她刘安好欺负吗?

莲音察觉到刘安情绪的变化,试探着叫了声:“殿下,我们还要去太傅府上吗?”

刘安深吸一口气,“改日再去吧,今日先去温国公府上见过嘉诚再说。”

刘安打定主意要推行女官之政,需得一一游说可用之人,否则政策一出,响应者寥寥,岂非落人笑料?刘安断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所做便都在为推行女官之策铺路,

不过,在推行女官一策之前,边境市场需得有所成效。

刘安眉头微蹙:“永州可传来消息?”

莲音摇摇头:“尚未。奴婢再催催。”

“嗯,单靠逍遥王那点私产,何时才能填补上国库的窟窿?还需得拿出实实在在的政绩来,否则天底下谁人会信服?”

“是。”

一行人在宫门口处换了马车,朝着温国公府去了。

莲房一边轻轻为刘安捶着腿,一边将她近些天出宫听到的传闻说出来:“殿下,听说温国公府如今闹得厉害呢,温国公的几个兄弟子侄,整日里去公府里闹腾,硬是要温国公过继子嗣呢。”

莲音问道:“他们竟这般着急?”

“谁说不是呢,温国公尚且健在,再说了,温国公只有一个女儿,从宗族之中过继子嗣那是必然的,也不知道他们闹这么一通是要做什么。”莲房叹了口气,手上不觉加重了力气。

刘安嘶了一声,收回腿,道:“若是他们看得清楚,便不会这么闹得京中人人都在看温国公府的笑话了。”

刘安看向同行的莲音与莲房二人:“不过,只有一个女儿又如何?难道女儿便不能肩负起家业了吗?”

二人一愣,对视一眼后,莲房犹豫道:“可……自古以来鲜少有这样的事例。”

刘安笑道:“若是以后有这样的机会,有入朝为官、报效朝廷、继承家业的机会,你们可愿意?”

莲音道:“那自然是愿意的。”

莲音自幼丧父,因天灾不断,族里人看上她们家的那点子家业,将她们母女二人逐出宗族。她当时便在想,若她是男子,宗族里的人便不会这么对她们母女二人,她亦可光耀门楣。

刘安笑着点点头。

还未曾至温国公府时,就听到一阵叫嚷嘈杂声。

莲音掀起一角车帘看过一眼后,回过头来对刘安道:“殿下,是温国公府门前正在闹呢,围了一圈的人在看热闹呢。”

刘安道:“不着急,让他们再闹一会吧。若是我们这会出去了,岂不是要辨是非?”

“那才真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呢。”

几人耐心听了一会儿,无非就是在说温国公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个与故去的孝懿太子和离的女儿,无人承袭爵位,温氏一族荣华不在。

听得刘安忍不住嗤了一声。

听着温国公府外的声音渐渐减弱,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刘安方才下车。

温国公听得抚政大长公主刘安来了,甚是疑惑,忙上前迎接,就连被族人们气得头疼的温国公夫人也忙起身迎去。

温国公夫人因被族人们吵的头疼,神情有些虚弱:“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望长公主见谅。”

温国公问道:“不知殿下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刘安笑道:“我也是走到这里,想着许久不见嘉诚,便想着过来看看。”

说着,刘安亲切地拉起温国公夫人的手:“国公夫人头疼,便去歇着吧,我来此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同想同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

温国公夫人回头看了温国公一眼,她同温国公一样,眼中甚是疑惑,转瞬又脸上堆笑道:“喏。那妾身这便唤嘉诚过来。”

刘安坐在上位,不紧不慢地呷一口茶,随后抬手屏退二人。

温国公夫人同温国公退下,一边走一边问道:“也不知长公主来做什么,我看着不像是明面上那样只是聊些闺阁之话。”

“你说该不会是要拉拢我们温国公府吧?”温国公夫人说完,停下下脚步,谨慎地左右看过。

眼下廊中只他们夫妻二人,温国公夫人凑近温国公,低声道:“先前太后娘娘宴请,席上醉酒,对长公主殿下诸多不满,我听那些个臣子们的夫人说,长公主如今独揽朝政,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就连户部侍郎都被她……。”说到此处,温国公夫人的声音更低了:“被她毒杀在狱中了。”

温国公瞪大了眼睛,同样谨慎地环顾四周:“不是说黄崇安是感染了鼠疫吗?”

温国公夫人摆手叹了声,继续边走边道:“我也是在席上听她们浑说的,谁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要我说,说不定还是程显下得毒手呢。”

温国公问道:“何出此言?”

“我听刑部员外郎的夫人说的,她说黄崇安死之前,程显派人给他送过饭呢,送饭的人还没出刑部监牢呢,黄崇安便没了。”

温国公疑惑道:“太后宴请,一般都是三品以上的夫人,刑部员外郎不过才五品,他的夫人怎么会在宴上?”

送饭?温国公察觉到有一丝不妥,先前听嘉诚说起过,太子被毒害,就是有人将掺了毒药的饭菜强行喂给了太子,如今黄崇安被毒杀,两者是否有关联呢?

温国公夫人道:“不是太后宴请那次,是前几日我娘家,齐国公府答谢各家沿途设下路祭。”

温国公皱着眉:“如今正值国丧,政权交迭之际,还是不要频繁出入这些宴席,不要与人闲聊,免得日后落人话柄。”

温国公夫人笑道:“我知道的,先前那个刑部侍郎的夫人,不就是因为多说了两句与谋害太子一案有了牵连,这才被满门抄斩的吗,你放心,我在宴会上都不张口说话的,向来只是坐在一旁侧耳倾听。”

温国公道:“今日这些话你也不要再同旁人说,都咽在肚子里。”

温国公夫人点点头。

温嘉诚手里持着一张长弓,冷不丁在二人背后开口道:“父亲母亲,听着你们聊了一路了,在说什么呢,还这么小心谨慎。”

温国公夫人与温国公都吃了一惊,猛然回头道:“你……方才都听到了?”

温国公夫人心有余悸,抚着胸口平复着心情。温国公则是瞪了温国公夫人一眼,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温国公夫人则是暗中给了温国公一肘子,你不是也听得津津有味吗?

温嘉诚见父母神色紧张,笑道:“你们说得那么小声隐秘,我从何而知?”

温国公道:“那就好,那就好。嘉诚,抚政大长公主到了,现下正在前厅,点名要见你呢,你快去吧。”

温国公夫人喊住快走了两步的温嘉诚,取下她手中的长弓,卸下身后背着的箭袋:“回来,见殿下哪里能带这些呢?”

温嘉诚笑道:“是。”

温嘉诚大步流星,待进了前厅,便听到刘安客套道:“嘉诚,近来可好?怎么不进宫找我去。”

温嘉诚恭敬行礼,语气淡淡道:“如今百废待兴,想来殿下繁忙,不敢叨扰。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温嘉诚与刘安交集并不深,只是小时候与刘宁一起玩耍时,与刘安见过几面,因而如今听到刘安如此说,有些疑惑。

刘安不由得讪笑一声,屏退身旁服侍的人,见前厅只剩下她与温嘉诚二人,也不客套了,开门见山道:“如今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我想推行新政,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温嘉诚言语疏离道:“推行新政自有前朝的大臣们,我不过一介小小女子,连仕都入不得,何来合适一说。”

刘安看向温嘉诚,语气坚定道:“我要推的新政是女官,女子为官之政。”

女官?

温嘉诚听后震惊,是……是女子也可入朝为官的新政吗?温嘉诚的目光对向刘安,只见刘安面上带笑,眼神坚定地看向她,温嘉诚不免慌乱垂下眼眸,内心震撼。

但又拿不准,是她想的那样吗?还是……

温嘉诚心中已泛起波澜,可面上仍装作平静,语气镇定,试探问道:“织造司、教坊司,乃至宫中的尚宫四职,皆为女官,女子为官皆有祖制可循,殿下依循旧制照做便是。”

刘安也不和温嘉诚绕圈子,站起身走近温嘉诚,果断道:“不,是女子入前朝为官,出相入仕,拜将封爵。”

出相入仕,拜将封爵……

温嘉诚听后内心悸动,不知所措,这是她的机遇,但……

温嘉诚后退数步,扶着边上的椅子慢慢坐下,双手不自觉地伸向茶盏,想喝了口茶水压惊,不想心中激动,双手已不受控制地颤抖,失手洒了些茶水。

刘安走向温嘉诚,从袖中掏出手帕,俯身为温嘉诚擦拭着撒掉的茶水。

温嘉诚看向刘安:“殿下——”

刘安道:“我知道,女子入朝为官听着很荒谬,但我会坚定地推下去。”

“本宫就是想让世人看看,女子也可做一家之主,女子也可治国理政,女子也可保家卫国,女子也可有一番大作为。”

“本宫希望,日后我朝女子,幼时不用依附于父兄,长大不用依附于夫家,年迈时也不必依附于儿辈。单凭自己,便是一番天地。”

刘安以退为进,笑道:“你若心中犹豫,我可以等,若你不想,我也绝不强求。”

刘安说罢,转身推开房门。

凌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唤醒了温嘉诚,唤醒了温嘉诚的内心。

叔伯们、堂兄弟们仗着她只是一女子,屡次三番来国公府闹,闹着要继承温国公府的家业,叔伯们的德行父亲是知道的,若是将温国公府的未来交于他们手上,只怕温国公府离落笔便不远了。

她如今想做的,便是成为一家之主承袭爵位,保护父母,保护温国公府,保护温氏一族的荣耀,可她偏偏是女子……

温国公府世代驻守边疆,如今的边境安宁都是先辈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保家卫国早就深深刻在了她骨子里。

她如今想做的,便是成为一代将领,保家卫国,收复疆土,可她偏偏是女子……

若是女子可以如同男子一般……今时今日,这样的机会便摆在她眼前,她还要犹豫什么?

“殿下——”

温嘉诚站起身,叫住刘安,双膝跪下,头重重得磕在地上,言语坚定道:“愿与殿下共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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