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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章二十,危亡

“呼、呼。”远遭一高一矮行动减了速度。稚童小白叉腰扶树喘息不止:“离开到这里应该可以放心了。”

“嗯。”鹤蓝衣视线移远想来已经出了山头,也同小白那般松懈微喘,借着颗树缓解,过会儿问起:“那四诏里的人怎么办?”

“渊眼里的她们……”小白犯了难,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因为那些人出来极有可能再回到四诏,但那儿危机未解。便只能开口:“先让她们在渊眼里睡着吧。”

鹤蓝衣看出了小白眼中顾虑,想到自己待四诏的时间不长也无法设身考虑便由着她话往下回应“嗯,知道了。”

“不过之后去哪儿好呢??”小白小声自问道,毕竟身为大妖却久呆四诏真有些避世感在身,一时想不到好去处。

鹤蓝衣见她在思考也在想安顿人的去处。想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告诉小白一件事:“红衣情况未明,我在想是否返回去找她。”

小白看了看她,带着些许安慰口吻说道:“别担心,她很强的,定不会有事。”

“即便她没出事,我也想找她。”鹤蓝衣垂着眸,微微呢喃心思:“好像非得呆在她身边,连我自己都不太理解。”

“你啊你啊,这有何不理解。还不是失忆导致的。”小白双手压胸故摆出一副老成模样朝她笑笑。

“真是这样吗?”

“当然了!你不觉得在四诏的那几日她都黏着你吗?一同吃一同逛一同……呃嗯”睡字险些脱口而出,小脸兮兮笑又继续道:“这还不是因为你是她妻子,你想呆在她身边理所应当啦。”

“我是她妻子?”鹤蓝衣嘴上咋咋呼呼,眼神半信半疑。

白目札立即孩子气的口吻补说道:“那是自然,你没觉得她对你和对我亲疏分明吗?还不是因为你们恩爱怕你吃醋,和你之外的我们都隔着生分。”

“当真?”这么一听,鹤蓝衣不免想到那咫歌明明交给小白吹就好了却还要交给自己,深信了几分。

见鹤蓝衣眸光坚信了几分,小白脸上偷藏着笑:“当真!”心中暗忖:红衣姐啊红衣姐,你可不要太感谢我呐!

“早知她是我妻我是不是更不应该抛下她了?”鹤蓝衣一个激灵回了一身劲。

小白:“嗯,我同意。”

鹤蓝衣俯看着小白的脸又有些犹豫。言道“可是活死人目标在你这,我理应先带你走。”

“这里已经出了四诏,活死人应该不会追这么远。”小白说着,继续道“所以你还是去找音姐姐吧。”

鹤蓝衣听见这话,犹豫再三“这怎么行,我若走了你可无人护着。”

小白抬两臂摆摆手:“无妨无妨,我打算回一躺妖族。”

“你知道的,我也受了点伤,回去也能更好疗养。”

鹤蓝衣低头想了想,随后应道:“嗯,也好。那就这样吧。”

见她已下决定也点点头,小白回应:“蓝衣姐路上小心。”

“你也是。”说完,又看了看彼此,互道了句:“回见。”

两女分开,鹤蓝衣看着路,往心里红影留驻之地赶去。

白目札已经多年没离开四诏,山头的路也没什么特别,但对于她确实多少有些背井离乡的感觉。幼幼的脸叹气时十分老成,揉了揉眼角看着四方天地“放心吧,棠婶儿,回到妖族我给你们重新找个栖身之所,我们还当家人。”

只是这个话此刻说得有些过于早而未能如愿了。山头不大,她在这里绕了两圈便察觉到不对劲了。久不多时身后出现了一团极不寻常的阴影。

阴影里藏了个人,单单露出了一对靴子。往上看,荫下腰身半遮半掩,腰身再上看便是没形的阴影,不识其貌。

猛然间自己的影子似乎受了影响连带着自身无法作出跨步。小白没由来地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像是被训斥过了的小孩,身体颤着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阴影里向外打出的银光比烈日映湖的粼粼波光还要刺眼百倍,那聚光全汇到了小白眼睛处,要她一双眼睛睁也不是闭也不是,更甚连妖身都成不了。

怎么会这样,照妖镜也不带这样啊!

本想抬手遮挡眼睛却听发出惨叫一声:“啊啊啊啊啊!”那手非但没有给眼睛遮上银光半点,反而被银光穿过手臂,当场涌了血烂了肉见了骨,实在瘆得慌。

“是刈霜!你怎么会有刈霜?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小白痛得腰身弯倾将伤臂压于腰腹和胸间缓解疼痛,奈何怎么也捂不住沁出的血,这会儿连哭都带不出泪。即便背过身也无法阻止银光的照射,它拐着弯地要针对眼睛。

好毒的人!那根本不是什么银光,而是刈霜!

何为刈霜?一种细比尘埃全身打霜的银虫,能蚀肉刮骨,她的手是被吃了!

刈霜的一生是一炷香之久,天下之罕见,若非她的眼睛非同寻常这刻已经啃食殆尽了。

这人能找到足以汇成一束光的刈霜显然花了大功夫。已经没空想这人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眼前人还不想杀死自己。恐惧来于她自己毫无疑问地知道被拿捏得死死了,只要阴影下的人想,她便能在刈霜下立即死不留痕。

“你要做什么?”小白丧着脸,心里头焦灼。

藏匿于阴影里的人探出了一只细长的手,指着她。可惜白目札被刈霜银光刺得看不见一丁点儿,只知道自己眼睛不对劲了起来。

“呃……”登时脚下一软滩坐在地上,难受、痛苦、挣扎。嘴里闷着呜咽声,心里发着气,难得想嚎啕道:救救我、救救我。

随后天色一变,从她背后现了庞然大物。

准确地说,是渊眼!

“不,不行!”白目札似乎猜到了那人要做什么,越发慌乱。

渊眼一现,压着半边天。身置阴影的恶人走出了些,真身显了腰际往上,但这一变化白目札却丝毫不知。

那人的攻击由一只手到两只手,一手向着白目札,一手朝着渊眼。

而接下来,才是那人目的。向着渊眼的手将藏匿于渊眼中的人一个个拖了出来。

“怎么回事?”有人出来先问,先是一人,再到两人、三人……一百来个人。个个对着这眼前一幕惊诧住。

“小白!”有人冲她喊了一句,见她瘫在地面被银光打着眼还流了一滩血浸红了一身衣,不禁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棠婶儿?大家……!”白目札无法阻止渊眼的人被抽出,听着越来越多的疑惑声,她用力嘶吼着让大伙听见:“大家!跑啊,跑!”

有人反应得快,当即跑散。

他快,有人更快!那人见渊眼的人全被抽出,便将手转向人。

手一捏,术法散开,白目札听见了人骨头被绞杀的声音和尸体倒地的声音。

一声声“啊啊啊”比自己喊出来的听起来更撕心裂肺。

这下这里哄闹了起来,在血腥味里夹杂着:“混账、恶人、”的骂声还有求救……

“小白快起来!”

听见了,听见了棠婶儿的声音,在靠近。

“别过来!”声喝止,这里刈霜还没有死去,自身眼睛也无法睁开,血也几乎从手上流尽,疼麻了、痛累了,站不起了,她站不起了!

“别靠近我,快逃啊棠婶儿!”哭了,小白哭了,棠婶儿见她这样也跟着哭了:“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嘈杂声小了大半,恶人的嘲笑入了耳中,不是这些人逃过去了,是被消减了。

“别管我……婶儿,别管我了,呜呜呜。”

“我真是没用,护不了你们。对不起。我真是一点大妖的样子都没有。”

棠婶儿离她三尺远,听见这话干脆道:“要死一起死,反正都回不去了,都没了。”

“别自责。或许,这就是命吧!”棠婶儿的声音不大,安慰着白目札。

血腥味前所未有的浓,一点点没有别的声音了。到后面场上剩了两人一妖。

“放过她,求你放了她。”小白声音虚弱到小的不能再小。

“不许求这种混账!”棠婶儿一边抹泪一边朝那人“呸”了一声,虽然被人居高临下瞪着却也摆出了毅然赴死的态度。

“有骨气,没逃。但也,到此为止了!”那人话一停,由一双大手捅穿了棠婶儿的身躯。

“咚!”是躯体倒地的声音。

“棠婶!”闻声小白煞白了脸,大人倒下的那刻小白眼睛前没了照射,刚好一炷香时间到了,又刚好无数刈霜的尸体飘落在棠婶儿身上,渡了层亮光恰似在为她的死亡送终。

而小白最后看到了的,是尸体摆在眼前。一个,两个,一片……一大片血淋淋的。

她哭不出来了,刈霜的啃食耗尽了她的血,家人的灭亡耗干了她的泪。撑不住了,凶手的逞笑和得意都映入眼中,带着遗憾终是倒了下去。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覆灭。敌人脚下又升起的阴影将其带离了这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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