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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鼍龙女一愣,问道:“展家?那是贵宝地的大户人家吗?”

那大汉再次摇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他们一家人都死光了,之前两间屋子都空着,不知道现下还有没有人住,你们不妨去碰碰运气。”说着便为几人指明了路径。

鼍龙女点点头,连声道谢,谢完之后便率领众人,按照他指示的方向,顺着街道直走了两百来米,往左拐进一条巷子,又从尽头转到一条小弄,跟着又七荤八素的绕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镇外旷野之间,遥遥望见那边梧桐树下前后两栋茅屋。

众人奔到第一所茅屋跟前,只见大门紧闭,门外整整齐齐堆着一大摞干柴,并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

鼍龙女叫身后一个无拘派过去抠门,那弟子在木门上敲了两记,朗声道:“有人在吗?”

众人等了一会儿,无人应声,那弟子又道:“既然没人,那我可进去了。”他推开木门,说进就进,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出来,向鼍龙女道:“掌门,里面确实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众人这才走进屋中,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腐朽的霉味,以及满屋子的土灰蛛网。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普通的农家寒舍。

鼍龙女道:“既是无主之地,就不用顾虑了,今天咱们先在这里将就一晚。”

众人便各自找地方坐了。这些人大多修为较浅,无法辟谷,便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啃了起来。不知是谁给风爽也塞来两个馒头,风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放到嘴里咬了两口,只觉味同嚼蜡,嫌恶一丢,转身跳到炕上,只见旁边放着一堆针线和碎布,还算干净,他便一屁股坐了下去,以手支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无拘派门人向鼍龙女恭声道:“掌门,这屋子总共就四间房,住不下咱们这么多人。”

鼍龙女道:“后面不是还有一栋房子吗,你们去看看那边有人没有,倘若也是空房,便自行收拾休息。”说完,听便不再理会众人,双目一闭,凝神用功。

风爽提起陈七,道:“咱们也去瞧瞧。”

陈七道:“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

风爽道:“你说此地距离你们宗门不远,来过很正常。”说着推开后门,拉着陈七出去,来到第二栋茅屋门前。

他刚要伸手去敲门,还没敲下,木门却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一个穿着绿缎衫子的女人。她晃一抬头,突然望见众人,吓了一跳,尖发出一声尖叫。

风爽连忙堆起笑容,轻声道:“姑娘莫慌,我等只是从外地来的过路人,因天色将暗,想找个地方暂住一宿,这才来到这里,我们没有恶意。”

那姑娘动作一顿,这才敢直面风爽。但她一见到风爽的脸,咦了一声,又向他不住上下打量。

风爽见她神情好像有些不自然,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低头扫视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又道:“请问你是此间主人吗?”

那姑娘对他的问话听而不闻,自顾自的低声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此言一出,风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也向她凝神细看,只见此女虽然身量不高,但眉目清秀,杏眼桃腮,头上扎着朝云近香发髻,身上透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兰花清香,沁人心脾,暖人肺腑,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娇柔之姿。

但他并不认识。

于是风爽便客客气气的道:“在下今日是首次与姑娘见面,这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或许姑娘只是从前见过与我模样长得像的人而已。”

那姑娘狐疑道:“是吗?再让我想想。”

风爽也不吭声,便让她想个尽兴。

过了片刻,那姑娘抬眼望向他的一头白发,一下子恍然大悟,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救我的那位公子!”

风爽一愣,失笑道:“姑娘,我和你今天才萍水相逢,何来的救你之说?我看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那姑娘却一副坚信不疑的样子,道:“不会认错的,你的模样我记得很清楚,只不过因为那次你我只是匆匆一面,加上事情过去有些日头了,我才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但你的白头发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上次你行色匆匆,我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说着弯下腰杆,盈盈拜倒。

风爽吓了一跳,哪敢承受?连忙往旁边一躲,伸手将那姑娘扶起,急道:“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不敢受你这么大的礼,快快请起。”

那姑娘见他神情严肃,并非作伪,也不禁开始怀疑,再次向他端详一阵,嘀咕道:“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我知道了,你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那天的日行一善了。”

风爽扶额道:“你又错了,我的记性向来很好,只要是见过的人,没个三年五载的,绝对忘不了。何况姑娘你貌美如花,本来就叫人过目不忘,咱们以前若是见过,我不可能毫无印象的。”

那姑娘踌躇未答,陈七忽然问道:“这位姐姐,你刚才说,救你的恩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是真的吗?”

那姑娘垂目望向陈七,点头道:“千真万确,一样的白发,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量。”

陈七惊呼一声,叫道:“一定是哥哥!”

风爽这才醒悟,忙问:“敢问姑娘,你可知你那位恩公姓甚名谁,你与他是在哪里碰头的?”

那姑娘思索片刻,答道:“我是在坤鹏之巅附近的一个镇子上遇见他的,那时我卧病在床,药石难医,幸好他宅心仁厚,赐以灵丹妙药替我续命,只是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那次短暂见了一面之后,他就走了,既没告知姓名也没留下住处,时至今日我也没再见过他人。”

原来她便是蒙冤逃亡的金灿灿,那日在彩衣镇上得风骨赠药,治好了体内的寒疾,过后她便与张最深到处走访拜师,结果到处碰壁,谁也不肯收,二人又辗转来到丹宗。

丹宗明面上的收徒规矩虽重资质,但除了根骨之外,既重毅力,也看缘分,这三项只要有一项合格,便能入门,当日风骨和白俊以及陈七去参加测试,之所以连遇难关,只因是与丹宗弟子起了冲突,又刚好是一年一度的开山收徒的日期,弟子们必须按照门规行事,其实若放在平时,就算这三项均不达标,但若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散修或者流浪街头的凡人,只要不是杀人害命的堕修,也都照收不误。

距离丹宗广开山门收人的日期还早得很,金灿灿和张最深这个时候过来,其实本可顺利入门,只是他二人运气不好,刚好在门口撞见了脾气古怪的八长老,又刚好八长老近日情场失意,心情极差,见他二人手牵着手,亲密无间,恩爱甜蜜的样子,顿时又是艳羡,又是嫉妒,又是眼红,心中立刻生出一个恶毒想法,故意说张最深符合丹宗收徒的要求,可以入门,但却将金灿灿贬得一文不值,不仅说她资质根骨奇差无比,又说她既无毅力,也不肯刻苦,不是修行的材料,叫她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如此一来,金灿灿和张最深便双双大惊失色了,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从同一个村子里走出来的,后来又进了同一个门派,最终又同时面临逃亡。他二人双亲亡故,如今举目无亲,彼此就是唯一的牵绊了,又经历种种劫难灾厄,始终不离不弃,可说情比海深。张最深本想拒绝丹宗的收留,和金灿灿一起离开,但金灿灿对他这个人了如指掌,知道他生平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修练有成,出人头地,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她当然不想他为了自己便放弃了大好前程,当即和他分道扬镳,一个人漫无目的出来瞎逛,不经意就来到了小月镇,将空置的展家当做了落脚之地。

风爽和陈七面面相觑,同时喊出了坤鹏之巅的名字。

风爽又问:“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金灿灿笑道:“我叫金灿灿。”她直直的望着风爽,问道:“既然你不是我那位恩公,不知你到底是谁?为何,为何与我那位救命恩人长得一模一样?”

风爽道:“在下风爽,昆胥国无拘派弟子。实不相瞒,救你的那位恩人,大概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用法术制造出来的分身,所以我们不仅容貌相似,连声音声量都没什么区别。”

金灿灿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听说昆胥国极远,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风爽心想封天祖母之事人尽皆知,不用瞒她,便直言不讳的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封天祖母你知道吧,此前我无拘派有不少门人在她手下丧命,这次来封澜便是找她报仇。”

金灿灿脸色微变,问道:“那么你们找到那个封天祖母了吗?”

风爽道:“找是找到了,只是她修为高深,大仇仍未得报。”

金灿灿骇然道:“我听说就连丹宗掌门止危真人,还有坤鹏之巅掌门不归真人他们都不是那个封天祖母的对手,你们居然能在她手底全身而退,实在叫人敬佩。”

风爽苦笑道:“哪里,不过是那封天祖母这次未被激怒,放了众人一马,所以我等才侥幸没死罢了。倘若那老太婆动了杀心,修界必将血流成河,我们这些人哪还能活着出来?”

金灿灿道:“那个封天祖母当真有这么强大吗?”

风爽点点头:“是啊,我这一生中所见之人,当属这老太婆修为最深,法力最高。与她相比,什么止危真人,不归真人,那都弱爆了。”

金灿灿双眼发亮,流露出憧憬和崇拜之情,喃喃道:“倘若有一天,我也能修到那般境界,世上谁还敢欺我辱我?”

她虽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放得极低,但风爽耳听八方,仍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他一眼就看出这姑娘根骨一般,其实不是修行的料,但为了不打击她,顺便再鼓励她一把,风爽还是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肯下功夫,勤修苦练,早晚能成为人上人的。”

金灿灿叹了口气,忧从中来:“可是我现在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还谈什么进修……”

风爽一愣,问道:“这里不是你家吗?”

金灿灿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听说这里荒废已久,便来暂住几天。我本来是坤鹏之巅弟子,有一天,宗门里混进了堕修,到处杀人,掌座他们抓不到真凶,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要将我处死以儆效尤,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了,只好悄悄逃下山门。可是天大地大,却没有我安身立命的地方,今后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风爽一听,想不到她竟还有这等辛酸过往,不由得恻隐之心大作,想帮她一把,便道:“你如不嫌弃,就加入无拘派好了。虽然只是小门小户,比不上坤鹏之巅,但好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必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金灿灿眸光大亮,喜道:“前,前辈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收我入门?”

风爽笑道:“我当然是愿意的,只不过我并非无拘派的嫡传门人,做不了主。但掌门人就在后面屋中,你去同她说,想必她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的。”

金灿灿大喜,向他作揖道:“多谢前辈。”

风爽向身后的无拘派弟子招手,说道:“你们带她去见掌门。”几个无拘派弟子恭声称是,便领着金灿灿去了。

等他们身影消失,风爽将陈七一拉,低声道:“就趁现在,咱们快跑。”说着脚踏长剑,往东方飞去。

陈七问道:“干嘛要跑啊?”

风爽道:“你之前没听见吗,鼍龙女她想逼我和她成亲,一想到以后我要天天面对她那张冰块脸,我就头皮发麻。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陈七道:“仙子姐姐不仅人长得好看,又是无拘派掌门,样样都比你强,和她成亲有什么不好,就因为她不爱笑,你就嫌弃她吗?”

风爽道:“那也不尽然,我最担心的,是她的脾气,你瞧她动不动就发怒发火,我若与她成了夫妻,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陈七道:“我觉得仙子姐姐脾气很好啊,又温柔又和气,哪里动不动就发火了?”

风爽在他头顶揉了一把,道:“她对你当然温柔和气了,对旁人可完全不一样,尤其是我,哼,这还没成亲呢,就对我颐指气使的,要是成了亲,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匍匐在她脚下,以她马首是瞻?那我还能有自由吗?”

陈七挠头道:“可是,咱们应该跟仙子姐姐打声招呼吧,不辞而别是不是不太好……”

风爽骂道:“蠢才,她要是知道了我的想法,还能放我们走吗?就是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放过咱俩,我才不告而别的。”

陈七哦了一声,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风爽道:“当然是回丹宗了,去别的地方她说不定能找到,但只要躲在丹宗,她就万万不敢放肆。”

哪知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鼍龙女冷冰冰的声音:“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但你觉得,本座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风爽这一惊非同小可,回头望去,只见鼍龙女骑着应龙,正从后面追来。他尖叫一声,加快速度,往丹宗的方向疾驰。

但他就算竭尽全力,也万万比不过应龙翱翔天际之速,只不过片刻之间,鼍龙女就已拦在了前方。

风爽因冲势太快,虽已运功调转方向,但一时却收不住脚,整个人往鼍龙女身上扑了过去。

鼍龙女张开双臂,看样子是要迎他入怀。风爽本来还在尖叫,见她这样,喜道:“你,你不生气吗?”

鼍龙女笑盈盈的道:“来,你先到本座怀里来,我有一件好东西要送你。”

风爽转眼就扑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还以为她真有什么大礼相赠,只见鼍龙女右手抬起,啪啪啪啪数声,左右开弓,重重赏了他六个耳光。风爽被扇得头晕眼花,耳边却还能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真是岂有此理,你既已答应与我成亲,居然敢抛下本座独个儿逍遥自在,简直不可饶恕!”

风爽大怒,他生平哪里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本想立刻发作,和她拼个鱼死网破,但他此刻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身上数处大穴受封,修为半点施展不开,被丢在应龙背上,试了几次,始终徒劳,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抓起鼍龙女衣袖求道:“掌门,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下不为例。”

鼍龙女将手一甩,喝道:“滚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风爽急道:“既然不愿见我,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鼍龙女道:“这只是暂时的,等回去拜堂成亲之后,我再解开你的穴道。”

风爽骂道:“你这个恶妇,若是途中遇到什么变故,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你叫我束手待毙?”

鼍龙女道:“放心,只要你乖乖跟在我身边,我必定对你负责,保你安然无恙。如果再敢动什么小心思,哼哼,我就废了你,叫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听便不再搭理风爽,将目光放到了陈七身上。陈七连忙摇手,道:“仙子姐姐,是他拉着我一起跑的,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和我无关……”

风爽骂道:“小兔崽子,你竟敢出卖我!”

鼍龙女道:“你是丹宗弟子,我本来也无权干涉你的去处,你想走就走吧,我不会勉强你留下。”

风爽叫道:“我也是丹宗弟子,你怎么又要勉强我留下?”

鼍龙女喝道:“闭嘴!”

陈七低头考量了一会儿,肃然道:“我要去找哥哥,之前那个姐姐说,她在坤鹏之巅碰到过他,我就去那边找他。”

他向鼍龙女拱了拱手,道:“仙子姐姐,告辞,你们多多保重。”

鼍龙女点点头,道:“你一个小孩子,一切都要注意安全。”

风爽叫道:“你若是找到风骨,马上叫他来救我脱离苦海,听到没有!”

陈七道:“那你就祝我一路顺风,能找到他吧。”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鼍龙女一拍应龙头顶,叫他调转方向,载着风爽,一路回到小月镇。

这时明月在天,星光铺地,已是戌时。二人刚到小月镇上空,鼍龙女正要落地,忽然周边风起云涌,阴霾遮天,星影无光,原本皎洁无暇的明月竟变成了一轮血月。血月当空,寒鸦喧噪,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爽大吃一惊,鼻间更是嗅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令人不由得反胃,中人欲呕。风爽更加惊骇莫名了,奇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天象突变?还有这是什么味道……”

鼍龙女双目凝视天上血月,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心中只是猜测,看来这地方非同寻常,镇上必定藏着什么惊天隐秘。

这时脚下的应龙忽然发出声音,说道:“这是血气!”

鼍龙女一怔,问道:“你,你能看出什么蹊跷?”

应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股味道确实是血气。一个人倘若造了太多杀业,手中沾满鲜血,就会有血气缠身,此地的血气如此浓厚,依我看,有三个原因,要么镇上住着一个杀人狂,要么就是藏着一件杀人无数的法器,又或许,两者皆有。”

风爽奇道:“不论是哪种原因,我们之前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怎会突如其来?而且,这奇怪的天象又是因何而起?”

应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鼍龙女在周边扫了一圈,只见除天象奇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旁的古怪,说道:“下去看看。”

二人落到街边。应龙则化作手镯回到鼍龙女腕上戴好。二人一路张望,只见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街上一片黑灯瞎火,不见半点光亮。

鼍龙女眉头一皱,低声道:“不对劲。”

风爽问道:“哪里不对?”

鼍龙女道:“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风爽道:“可能大家都睡了吧,毕竟这个时辰已经不早了。”

鼍龙女却不以为意,肃然道:“现在是戌时,虽然一般人都已安睡,但不可能挨家挨户都这样。毕竟就算是三更半夜,也总有几家点着蜡烛的,但是你听,连犬吠虫鸣的声音都没有,也不见打更的动静。”

风爽仔细倾听了一会儿,说道:“还真是……”

鼍龙女向路边一户人家一指,说道:“你去敲一下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风爽却没立刻动身,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鼍龙女眉梢一挑,冷笑道:“你皮又痒了是不是?咱们可是要做夫妻的人,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风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一片火辣,他可不想再吃耳光,只得认命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过去敲门。

咚咚咚三声响过,风爽大声叫道:“主人家在吗?”

等了一会儿,无人应答,风爽回头向鼍龙女道:“奇怪,居然没人。”

鼍龙女又走到相邻的一所木屋跟前,拍了拍门板,喊了一声,仍不闻答应,于是又转而去敲第三家的门。一连敲了七八间屋子,都没半点动静。

风爽背心不由得泛起冷汗,颤声道:“这,这也太诡异了,之前我们来时人还不少,怎么这会一个人都没有?”

鼍龙女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鄙夷道:“这就把你吓住了?亏得你还是修界中人。”

风爽道:“你艺高人胆大,当然无所畏惧,可我现在形同凡人,如果真像应龙所说,附近有堕修潜藏,你打不过还能跑路,我可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鼍龙女道:“怕什么,我若是要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逃之夭夭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出事。对方若想杀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风爽一怔,怦然心动,问道:“你,你的意思是,你会竭力护我周全?”

鼍龙女点点头:“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呢,我这个作丈夫的,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跟前。”

风爽立刻就不依了,叫道:“胡说八道,就算是成亲,我也是丈夫,你可不能倒行逆施!”

鼍龙女道:“你要当丈夫也行,那到时候就不是我护你,而是你护我了。”

风爽眼珠子一转,笑道:“那你先将我身上的束缚解开,我恢复了修为,才有护你周全的本事。”

鼍龙女道:“你想得美。”

风爽还想斡旋几句,鼍龙女却一摆手,道:“你的事容后再说,先把这里的事情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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