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界中老一辈的,大多听闻过梅樾芳这个名字,而这三字代表的并非是她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美艳,而是她那血腥,残忍,狠毒,阴险,屠戮等种种令人发指的行径。
此人来历神秘,鲜少有人知晓她师承何门何派,只知她修为精深,却嗜血好杀。每每现身,便是为了杀人。梅樾芳三字出现之地,往往血流成河,惨绝人寰。而她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全凭一己喜好。
她如今到了丹宗山门之前,众位长老皆止她来者不善,都栗栗危惧。
就听梅樾芳抖了抖拂尘,说道:“我本无意与你丹宗为敌,可我血洗青鸾城时,你们丹宗一行人偏要来多事,我便决意一起杀了,而今杀得差不多,还剩一个叫雁鸣秋的逃了回来,只要止危掌门你将此人交出,我便就此罢手,不再与你们为难。”
九长老闻言,原本便已铁青的脸登时变成了一片黢黑。
下面众人之中,风骨也听到了她的说话,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陈七,心想:她当日大言炎炎,说是要杀尽青鸾城之人,原来竟然并非大放厥词,而是真行其事,只怕七娃他爹娘和那几个哥哥姐姐也已遭了此人毒手,她当日放过七娃也只是看他命不久矣,倘若给她见到此刻七娃非但没死,反而活得好好的,只怕便要向他出手。
思及此,他便承认不注意时,食指在陈七身上一点,在他身上施下了隐身之术,除自己与他本人之外,其余人均不得见。
陈七感受到了异样,抬眼问道:“哥,你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法术吗?”
风骨见天际梅樾芳并未向这边瞩目,便低声道:“嗯,这样那个女的就看不到你了。”
苍穹之上,止危听了梅樾芳之言,怒道:“便是你想罢休,我丹宗也绝不能善罢甘休。你杀我两位长老,还有好几名弟子,难道还想活着离开?哼,就是没有此仇,像你这种滥杀无辜,恶贯满盈之徒,遇到了也绝不能放过!”
他转而望向身边八人,厉声道:“八位长老,将这恶女人给我诛了,为民除害,也为青面与流光两位长老报仇!”
众人长老早就手按法器,蓄势待发,听得掌门一声令下,纷纷大喝一声,八道不同的神通同时往对面梅樾芳攻了过去。
这八位长老的境界远超元婴,乃是元婴之上,问鼎境的高手,每一人都顶得上数位巅峰元婴之修,八人的神通合二为一,威力无穷,直教天地变色,乾坤倒卷。下方除了风骨之外,其余人个个胸中窒息,给这股神威压得喘不过气,似乎连心脏也要跳出胸腔。
即使面对八大高手合围,梅樾芳却面不改色,神情依旧平淡,脸上笑靥依旧未变,仿佛她面前的八人并非是什么问鼎境强者,只是八只蝼蚁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八人的神通眨眼已至,梅樾芳手上拂尘挥出,也不见有什么法术施展,就听嘭嘭几声轰鸣,那八人的神通便尽皆崩溃。别说伤敌,便是连她的衣角也没能掀动一分。
梅樾芳摇头轻叹:“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本来只要交出一个雁鸣秋,大家便可相安无事,却非得逼我出手,眼下你们惹怒了我,若不取足你们丹宗一千条人命,我是说什么也不走的。”
诸位长老见她举手之间便轻易化解这八人合击的神通,人人变色,无不大骇。但八人也均看得分明,她之所以这般举重若轻,俨然并非是她本身修为高到深不可测,而是依仗她手中所持的拂尘。以八人的眼力见识,自然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器,方才她正是凭借这法器之威,才轻松破解了几人的合击。
只不过他们虽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不清楚那拂尘究竟有何奇特之处,互相望了一眼,都想若继续以神通法术远程进击,只怕无济于事,看来还需近身相搏,以拳脚肉身之力相拼。他们八人围攻,她双拳难敌四手,便非败不可。
八人对了一下颜色,便心意相通。九长老率先进攻,连续打出两道神通,第一招是举鼎术,凝聚天地灵气,在梅樾芳头顶形成一只巨鼎,不由分说便当头砸落。第二式则是水泽**,以法力汇集空气中的水汽,继而凝结成一滴滴水珠,莫瞧那水珠小小一滴,每一滴中的包含了一个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威力,即便对方身为问鼎境高手,若是连续给这些水珠击中,也非受伤不可。
趁梅樾芳举拂尘抵挡之际,其余七位长老立即抢出,二人出掌,二人出拳,三人拔剑,同时向她围了上去,只听乒乒乓乓之声此起彼伏,八人霎时斗成一团。九长老见自己全力施展的两式神通仍被梅樾芳举手化解,半点奈何对方不得,也从储物袋中取出法器,纵身加入战团。
他生平素喜收集各类法宝兵器,手中所持并非是剑,而是一根类似烧火棍的长条,但它虽貌不惊人,威力却十分惊人,非得水火不侵,刀剑难斫,更携带风雷之力,每一击出去都有雷电噼啪作响。电闪雷鸣之中,杀招迭出,招招致命。
梅樾芳身处他们八人的围殴之中,拂尘舞成一个圆圈,见招拆招,半分不乱。不论众人如何进逼,始终攻不进她那拂尘挥出的圈子之中。
底下众弟子哪里见过这等精彩绝伦的斗法?只瞧得目眩神驰,浑然忘我,不知今夕何夕,只盼他们九人斗个地老天荒,让自己看个尽兴。
只有风骨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心想这九个人修为虽高,神通虽强,却还远不及自己在万顷城遇到的那梳山羊胡的矮小老头,也不及风旻的修为强悍,心中只盼那梅樾芳最好尽快离去,否则若是给她知晓了陈七还活着,只怕节外生枝。
此刻天际的九人已你来我往拆了百来余招,兀自不分胜负。梅樾芳以一敌八,虽然遮拦多而还击少,但其实不落丝毫下风,她脸上嘴角依然挂着一丝微笑,身处千万敌众之间而坐怀不乱。反观九长老等几人,占了地利人和的便宜,却无法占到上风,尽管依众对寡,短时间不至落败,但看来早晚也要不敌。
止危真人脚踏祥云,在圈子外面掠阵,还未曾出手。他凝神观望梅樾芳的招数,但见她拂尘每一挥都将八位长老攻来的拳脚剑招格挡在数寸之外。明明几位长老所使都是狠辣凌厉的招数,然经她一格,全都变得软绵绵轻飘飘,锐力大减,似乎她修炼的功法便是专门削弱敌方招式的威力,使得几位长老招数中十成的力道只剩四五成,而她拂尘上的功夫却迅猛快捷,越来越厉害,逼得几位长老节节后退,此消彼长之下,众长老虽然暂时未败,却已然输了。
梅樾芳本是苍国大修,她的大无华功在当地修界人尽皆知,此功的特点便是消解敌方神通与招式上的威力,她而今已连至五六层火候,运使此功,可令敌人攻来之势抵消近半,若她修至最高境界,便能将敌人十成的威力去掉九层,纵然是修为远胜她者,也大多不是她的对手。
而她手中那柄拂尘也非凡物,乃是以大无华功加上天外玄铁以及天蚕丝炼制而成,同样具备了相等威力。她不需出手,只是拂尘一挥,便能轻易将敌方的神通之力化出六成,若非如此,适才八位长老联手一击,她若依靠本身真正修为,其实也抵挡不住。
自接任丹宗掌门之后,止危便一直在殿中潜心钻研药道,鲜少出山,他却不知梅樾芳其实并非封澜国域之人
梅樾芳格格娇笑:“之前听说你们丹宗高手如云,宗内前辈如何如何神通广大,我只道还真有通天之能,谁知今日一试,也不过如此。看来今日不止是取一千条人命了,反正仅凭你们这点实力,早晚也得给人灭门,不如我现在就让丹宗在修界消失。”
众位长老听了此言,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出招更加猛恶。然而即便他们竭尽全力,仍无法伤到对方一分,反而体内法力渐渐不支,手上递出去的攻势也逐渐慢了下来。
梅樾芳道:“呵呵,不出一炷香,你们便都得陨落了。”
场外,止危真人说道:“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他伸出右手两指,放在嘴边,咬出一滴鲜血,抛向空中,随即双手在胸前连环挥舞,结出一个墨绿色的“破”字,将此字放在掌心转了三转,往梅樾芳的方向推了过去,口中叫道:“诸位长老退下!”
此言一出,八个长老一齐后跃退开,退到了距离梅樾芳数丈之外,各举兵刃,将她围在垓心。
梅樾芳见到止危打出的那个破字,神色一凌,一股心悸之感油然而生,脸上始终未变的笑意戛然而止,惊道:“莫非这便是破万法!”
止危冷冷的道:“正是。”
梅樾芳虽非封澜国域的修士,但破万法的威名她也有过耳闻,这是丹宗至高无上的仙法,唯有历代掌门能够修炼,其功效特点与自己的大无华功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化解敌方神通法术的功夫,然而不同的是。破万法,乃是只见将敌方神通直接摧之破之,而非大无华功的消解。只不过破万法只对修为较本人为逊者作用较大,倘若修为比止危高的,那也破不了,只能如大无华功那般消解一部分,而大无华功不论对方是何等修为,皆能生效,且其效也不会因对方修为高强而有半点削弱。两门功夫虽特性相似,但也各有所长,难分高下。
虽然神通上难分高下,但止危这一出手,从那破字上散发出的法力波动来看,修为当在问鼎境之上,属于大乘境的高手,远远胜过八位长老。梅樾芳虽自视甚高,但她本身修为也尚未突破问鼎,这么一来,这破万法便直接将她的大无华功给崩溃了,就连手中拂尘也在咔咔声中,出现了几道裂纹,她附着其上的大无华功也冰消瓦解。
霎时之间,她只觉体内真气翻涌,法力停滞,显然已受内伤。
她虽面色未变,但止危也能看出她已负伤,立刻乘胜追击,又补上了一掌。
这一掌已不再是破万法神功,使的是丹宗另一门神通,叫催伤**,专门针对受伤之流,若给打中,不仅伤上加伤,而且这伤若非是他本人出手解救,将永无痊愈之望,任何药石都罔顾,霸道猛恶至极。平时只是为了收拾那些得丹宗门人救治却昧着良心赖账逃账之辈,鲜少用来临敌,因此外人也就不知其名。
就是封澜国域本地修士也很少知悉这门神通的底细,梅樾芳身为外地之修,自然更加不得而知。当此情景,本该后撤相避,但她见这一掌的法力波动并不如何凌厉,只道举手就能拆解,于是潜运法力,挥动已然残破的拂尘,要将这一掌抵挡下来,谁知掌力与她拂尘一碰,她只觉体内本被她压制下来的伤势如大坝决堤,洪水般爆发开来,一口鲜血喷出,修为顿时大损。
她脸色终于变了,原本姣好绝丽的相貌也花容失色,惨白一片。她只听说丹宗掌门医术了得,想不到修为竟也如此高强。内视片刻,知道今日已讨不到什么便宜,眼见一旁的八大长老再次一拥而上,倘若继续和他们纠缠,自己此刻伤重,已经不能如适才那般游刃有余,那止危只需再来一击,自己非当场毙命不可,银牙一咬,转身便降下云头。
“止危真人法力精湛,贫道今日领教了。不过我既放言要取你丹宗一千条人命,便非取不可!”
她从云端下来,却并未逃走,而是径直冲向大殿之前众多弟子之中,双掌齐出,噗噗声响,顿时就有数个外门弟子丧命。她随手随杀,所过之处,不留活口,片刻间就杀了十多人。
她即便有伤在身,然而这些弟子大多是练气至筑基的修为,如何能够抵抗?连逃跑之机也无,便一个个倒地身亡,脸上还保持着生前的惊恐惧怕之情。
众人尖叫中纷纷夺路逃命,阵型顿时大乱,摩肩擦踵,一塌糊涂,有筑基以上修为者便都御剑飞逃。梅樾芳狞笑声中,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夜,在人堆中穿梭来去,黑夜纵横中夹杂着血溅三尺,以及一声声惨叫,令人闻之不寒而栗,转瞬间便有两百人死在她的手中。
这两百人之死其实这只眨眼间的事,天际之上,八大长老以及止危真人见到一个个弟子惨死,怒不可遏,大呼住手,然而梅樾芳哪里肯听?九人从天而降,九道神通齐出,直逼梅樾芳。
梅樾芳知道无可抵挡,手中掐住两名弟子的喉咙,将这二人放在身前做了挡箭牌。她故意放松了力道,让这二人口中不断发出救命,止危等人见状,自然不愿亲手诛杀本派弟子,只得收回神通。
梅樾芳娇笑道:“都说丹宗弟子人人慈悲为怀,普善仁心,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止危双眉紧锁,怒道:“你也是一代高手,有胆的便同本座单打独斗公正较量,用这种卑劣手段算什么本事?”
梅樾芳嗤笑:“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还讲究什么公平公正?只要能赢,便是本事,有能耐就将我杀了啊,你们丹宗几千人,谁办得到?”说完,她指尖用力,咔嚓一声,手中的人质顿时喉骨断裂,气绝身亡,但随手又抓了两人,继续扣在掌中,却不立即杀害,要叫止危等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止危叫道:“众弟子快快退开,远离此人!”
众人本来便一直在退,只是梅樾芳速度太快,身法如电。以他们的修为境界,尚未逃出一步,人家便早已拦住去路。
本来丹宗一方占了地利人和的便宜,人多势众,该稳赢才是,然而这些弟子辈却因修为浅薄,关键时刻竟然都只能拖后腿。
梅樾芳抓了人质在手,杀戮却并未停止,仍在众人之间纵横来去,愈加肆无忌惮。
止危等人眼看门人死伤惨重,心急如焚,可又束手无策。其实他们心中早已雪亮,梅樾芳眼下伤重,只要他们之中有三人出手,便可将之拿下,阻止这场浩劫,就算梅樾芳狗急跳墙将手中两个外门弟子杀了,也总能及时止损,至少不会再有人丧命,可若为了那两个外门弟子而放任她继续大开杀戒,丹宗门人只怕要折损三分之一,将元气大伤,而那两个外门弟子最终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为今之计,只要狠心出手,方是正解。
但他们这些长辈虽然平素对待门人严肃板正,内心却对每一个徒弟都甚为爱护,若他们即刻出手,那两个外门弟子因此而死,便等于是他们亲手将其灭杀,心中实在迈不过这个坎儿。
其实他们的犹豫也只是片刻,然而仅仅是耽误了这么片刻,便又有百来人丧生。梅樾芳狂笑不止,心中只觉这丹宗的长老掌门都是一帮懦夫,明明可以阻止自己,却为了区区两个筑基弟子,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在眼前,简直蠢笨如牛。
风骨与白俊带着陈七站在众人最边缘靠后的位置,这是杂役聚拢之处,最不起眼,与那梅樾芳相距甚远,她也没注意到这边。但三人的目光却紧紧将她盯着,陈七与白俊皆面色惨白,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因此引起那杀人狂的注意。
风骨方才见到梅樾芳与众位长老以及止危掌门斗法,知她修为只在问鼎,较自己为逊,倒不惧她,只是亲眼目睹这么多人死在眼前,不免生出恻隐之心,越看越是不忍。
他虽也一直执着要杀风旻,但这只是因为从前的恩怨,自己不过是为了报仇,并非滥杀无辜,何况风旻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无冤无仇而将他杀了,那也是为民除害,为苍生造福。
但梅樾芳却又不同,从她方才的说话,于丹宗并无多大冲突,居然也这般行事,风骨只觉荒谬至极,天下竟有如此凶残蛮横的女子。
眼见止危掌门等人瞻前顾后,心中念头一转,右手掐出法诀,施展出了变幻之术。
梅樾芳是将那二人用法术悬于头顶,双手则施展神通夺取人命,她正杀得尽兴,忽然察觉头顶擒住的两人似乎有些异样,抬头一望,却见原本被她以浮力托在空中的二人竟然不翼而飞,却有两条绿油油的长蛇盘在头顶,张口呲出獠牙便向她咬来。
梅樾芳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知为何自己的人质忽然变成了两条青蛇,只道是止危等人施展了什么偷梁换柱的术法,这两条青蛇三角头三角眼,还有两根管牙,似乎剧毒无比,看来应是丹宗驯养的奇兽,急忙松开法力,将两蛇远远丢了出去。
然而她前一刻将蛇一丢,下一刻却见那并非是什么蛇,确确实实是那两个被她擒拿住的丹宗弟子,二人甫得自由,飞奔远逃。梅樾芳一愣,心想莫非是自己眼花了,将活生生的人看成了毒蛇……
她正要重新擒拿人质在手,但一旁的止危也见到了这一幕,他并未深究那两个弟子突然化为青蛇模样,趁梅樾芳手中失了人质,立即飞步抢上,以最快的速度连续击出五掌。这五掌虽是连续击出,有先后之别,但间隙甚微,几乎便是同时拍出,其劲力也是止危此时所能打出的最大。梅樾芳此刻已杀了丹宗近三百弟子,他早就怒极,势必要将这道姑毙于掌底不可。
五掌瞬间来到,梅樾芳不及再去擒拿人质,她那件拂尘法器也有了裂痕,无法再用之抗敌,只得以双掌招架。
她修炼的神通以奇特见长,掌上力道却非她所擅长,面对止危这竭尽全力的五掌,她如何抵挡得住?砰的一声,第一掌接过,梅樾芳噔噔噔后退三步。她尚未稳定身形,第二掌又至,梅樾芳无暇施展神通,至得再次举掌相迎,双掌相交,一股汹涌的气浪从双掌之间激荡而出,霎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只是接了这两掌,梅樾芳便感到丹田震动,原本就已十分沉重的伤更加严重了,剩下的三掌万万不可硬接。趁沙石漫天,止危眼睛一花之际,她不再逗留,手中终于掐出了一道术法印记,从漫天飞扬的黄沙中扬长而去。
她人眨眼间已奔出数里,但说话声却从远方传递而来:“我说要取你丹宗一千条人命,现在只拿了三百条,余下的七百条,改天再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余音在众人二中徐徐回荡,久不散去。
待尘埃落定,止危望着满地尸首,心中又悲又怒,更是自责填膺,心想自己身为一派之长,今日乍缝强敌,自己却不能拯救众弟子与灾厄之中,委实汗颜无地,倘若不为死去的弟子们报仇雪恨,自己还有何颜面做这个掌门?
众长老便吩咐弟子收拾残局,处理死去的同门尸首,有家属的便送去其家中,出钱办理丧事,再对其家人重金补偿,并将实情详加告知,没有家属的便运到墓地里妥善安葬。
众人经此一役,都心有余悸。想起梅樾芳临去时说的话,人人自危,脸上都是清一色的畏惧担忧。
止危看得分明,朗声说道:“众人不必过于忧虑,你们该修炼的照常修炼,该闭关的照常闭关,本座向你们保证,绝不让此事再发生一次。那梅樾芳若敢再犯,本座必定叫她有来无回,就算她不再来,本座也会去找她,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他神情肃穆,慷慨凛然,众弟子听他说话,也不由得昂首挺胸,精神为之一振,纷纷附和:“定要报仇!”
白俊悻悻然道:“要报仇你们去,我可不想去招惹那疯婆子。哼,死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干嘛为他们去和人家拼命。”
他说的也是实话,虽是同门,但并无同窗学艺的情谊,当然犯不着为了这些人冒险,风骨听了也没反驳,只道:“我看她还会卷土重来的,你最好祈祷她下次来不会找上你。”
陈七也被方才的一幕幕吓得面如土色,风骨揉了揉他头发,说道:“不用害怕,有我这旁边,只要我能动,便不会让人伤你。”
白俊撇嘴道:“说得好像你们真是亲兄弟似的。”
风骨挑眉道:“就算是亲兄弟,也未必能真心相待。”
说到这里,他忽然察觉远处有道凌厉的目光向自己望来,一抬头,刚好迎上止危的目光,他似乎只是随意一瞥,便将眼睛挪到了别处,与几位长老进殿,似要商量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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