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樾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拂尘在你手上?”
风骨道:“是啊,我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找,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梅樾芳怒道:“你怎么那么多条件,我答应饶你兄弟二人不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风骨道:“我这个条件并不过分,只是希望你不要在丹宗滥杀无辜就行了,你只要答应我这一件事,我便将拂尘和割命刀都还你。”
他只道梅樾芳嗜杀如狂,听了自己这个要求定会大怒,谁知梅樾芳竟然面不改色,想都没想便道:“好,我答应你,不会再对丹宗弟子下手。”
“啊?”风骨倒觉意外:“这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恼羞成怒,然后打我呢。”
梅樾芳哼了一声:“我要是恼羞成怒,岂知是打你,不将你和你那个小兄弟一块杀了,难解我心头之恨。哼,废话少说,把拂尘交出来。”
风骨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掏出拂尘:“就没见过你这么横蛮的女人。”但又想起自己才下山多久,本来也没见过几个女人,说不定其他女人比眼前这位更加横蛮无理,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梅樾芳一见到拂尘,大喜,一把便抢了过去,似乎这拂尘于她而言视如珍宝。
“行了,你可以滚了。”
风骨哦了一声,转身便走,但忽然想起一事,又转了回来,问道:“仙姑,我可否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梅樾芳嗯了一声,风骨便道:“拂尘柄里的匕首就是割命刀吧,这把刀看起来有些诡异,它除了锋利之外,可还有旁的用处?”
梅樾芳闻言一怔,似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当然有用处,只不过这是我的隐秘,为何要同你说?”
风骨本也没报什么希望,又问:“还有一个问题。”
梅樾芳秀眉一蹙:“你哪那么多废话!”
风骨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最后一个了。”
梅樾芳喝道:“说完了赶紧滚!”
风骨忙问:“你为何如此嗜杀?”
梅樾芳闻言,原本紧蹙的眉毛锁得更加厉害了,冷笑道:“因为我喜欢,杀人使我高兴,看见这些平素一个个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家伙死在我面前,真叫人大快人心,哈哈哈哈!”说着仰头狂笑,笑声凄厉尖锐至极。
风骨无言以对,不敢再行逗留,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便安生下来,梅樾芳一直缩在风旻的府上蜗居不出,欧阳昀也没怎么来会她。风骨在宗门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风爽的半点踪迹,无可奈何,便只得去九长老府邸观望陈七修行。
陈七资质原本绝佳,又有名师亲传指点,加上他自己也肯用功,短短几日,便稳固了筑基修为,奋力向上进阶,将他那套万药宝典中的诸多法门一一试炼,居然还真炼出了一炉丹药,只不过臭气熏天,估计顶多也就只能治治腹泻的毛病了。
陈七不服气,再次开炉,这回倒是炼出几枚似模似样的丹药,谁知吃了之后臭屁不止,连放了一整天,才将体内浊气排完,整个人便通透起来,轻飘飘如坠云端,再去打坐吐纳时便容易了许多。
风骨拍手称赞鼓励,自己也有样学样,去杂役房捡来一个劣质丹炉照本来炼,只不过他的丹炉过于破旧,丹药没炼成,却炼得了几袋木碳,放到柴房里给其他杂役们留着过冬取暖。
很快便到了大比之日,这一日整个丹宗所有弟子,不论杂役还是外门,都从闭关之所走出,要么御剑,要么步行,都来到掌宗大殿之前。
此情此景,让风骨不自禁想起那日梅樾芳从外来犯,掌门召集全宗弟子来此集合之时,斜眼去看站在欧阳昀身后,正满脸疤痕,盯着掌宗大殿的梅樾芳,心中又开始犯难,待会她若向掌门真人出手偷袭,自己是否要插手相救?
他正想此事,那边梅樾芳忽然向他这个方向射来一道目光,即使相隔甚远,风骨也能察觉到她双眼之中蕴含警告,是在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很快全宗所有外门与杂役均来到此地,八大长老也相继到来。这八人中风骨只认识陈七之师九长老,这么多天也知道了他姓公孙,单名一个明字。除他之外便是大长老欧阳昀,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汉子,站在众人之前,向掌宗大殿的大门拱手鞠躬,恭声道:“拜见掌门真人。”
一人从殿中缓步踱出,布衣短髻,神情肃穆,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一股威严,正是止危。
他在殿前一站,面相众人,声音宏亮:“大家不必拘谨,还是照往年那般,各人逐一上场比试。切记,同门之间切磋手底务需留下分寸,点到即止。”
他挥了挥手,向欧阳昀道:“大长老,就由你来向诸位同门介绍本次大比的规矩。”
欧阳昀恭声称是,走到众人之前,大声道:“之前的通知想必大家也都知晓,老夫便不多说,这次的外门大比,掌门准备了不少宝物,杂役弟子中但凡在大比中列入前十者,都可晋升为正式弟子,而外门弟子的前十,除了将其列为内门弟子之外,另有重赏,以资鼓励。排名第五到第十的几人,每人都可得清心丹十枚。第三到第五的三人,每人可去兵器库第三层挑选一件上等法器。排名第二的亚军,掌门将亲自炼一炉丹药相赠。至于夺魁的冠军,将赐予十年修为的造化,大家可听清楚了?”
众人顿时便开始议论。风骨挤在人堆之中,耳边全是聒噪之音。那清心丹他有所耳闻,陈七的万药宝典中就有记载,说是服下能够平心静气,对吐纳修炼大有好处。至于那第三到第五名的法器奖赏,风骨也知道一些,兵器库是丹宗储藏法器之地,里面所存之物,无一不是神兵利器,而第三层更了不得,其中法器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得一件便可享一生的荣华富贵,当然修行之人一般并不在乎这些,他们在意的是,这类兵刃都是大神通者炼制,样样威力非凡,是保命护身、克敌制胜的重宝。
这些话风骨听了也便听了,都未放在心上,眼角余光看到欧阳昀身后的梅樾芳好像翻了个白眼,脸上也有不屑,似乎也认为这些赏赐实在寒碜。
随着欧阳昀话音落地,先由杂役上台。杂役区众人推推搡搡,好像都不愿意第一个入场,片刻之后,一个少年越众而出,站到了平台中央,眼望杂役所站之地,昂声道:“谁来赐教?”
陈七并未站在外门弟子之列,而是靠在风骨身旁,闻言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声道:“哥,你上去跟他打。”
风骨摇了摇头:“我不想参与。”
陈七一怔,问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打入前十,成为外门弟子,我们就是真正的同门师兄弟了。”
风骨道:“我可没答应一定要去。”
陈七急道:“你不参与,那我也不参与。”
风骨反手在他脑门上就是一掌,说道:“你的掌门梦还没达成呢,这就放弃了?”
陈七瘪嘴道:“比起当掌门,我更希望同你在一起。”
风骨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又不去别处,你成为内门弟子之后,我们依旧还是丹宗弟子,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舍不得的。”
陈七道:“当上内门弟子之后就得天天闭关清修,以后就没时间去看你了。而内门弟子都住在洞府里头,宗门有规矩,杂役弟子不得靠近内门弟子的居处,你也无法来探望我了。”
这个规矩风骨还真不知道,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他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不过你的病还没痊愈,这拖不得,还是老老实实参加大比,尽力进入内门为好,如此修炼进展快了,病也就好得更快。至于我嘛,我会想办法避开宗门的耳目去看你。”
陈七道:“那不就违反门规了吗?”
“违反就违反。”风骨不以为意:“哼,这条臭规矩本来就不合常理,连探亲都不让,没半点人情味。以后你若有幸当上掌门,第一件事就是替我把这条规矩废了,听到没有。”
陈七重重点了点头,又道:“可是这还早着呢,等我当上掌门,估计都猴年马月了,而且能不能当上还不一定。不如你辛苦一点,去参加大比,晋升为内门弟子,我去向掌门求情,叫他让咱俩住一个洞府。”
风骨道:“我来历不明,估计当不上内门弟子。”
“来历不明?”陈七一愣,随即奇道:“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家乡在哪里呢。”
风骨道:“我以前住在万顷城九幽山,只不过这个事不能让丹宗的人知晓,不然可能会引起麻烦。”
陈七没有追问太多,只说:“什么时候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行不。”
风骨道:“哪里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荒山野岭,山上全都是死人,你看了又得害怕。”
陈七又问:“既然不好,那你为什么要住在那里?”
风骨叹道:“我母亲就是在那里生的我,后来她离开了,没带上我。我无处可去,只能就地安家了。”
陈七低下了头,似想起了什么,哑声道:“原来,我们都差不多的,我还以为你跟白俊哥一样……”
风骨望着场上的比斗,没太听清他在嘀咕些什么,说道:“别以为了,你白俊哥上场了。”
陈七侧目望去,果然见场中所立之人已非刚才的少年,而是红衣张扬的白俊。
原来他二人方才叽里咕噜说悄悄话,并未注意到场中的变化,这时已淘汰了好几论,白俊终于按捺不住上场。
站在他对面的也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许是常年务农,肤色黝黑,皮子粗糙,脸上还有几条刀疤,面目凶恶中又透出一股农家汉子的淳朴。
白俊则是一手负在背后一手负在胸前,气定神闲,笑眯眯的道:“阁下先出招吧。”
黑脸汉子也不客气,左拳一出,当胸击去。此人虽貌不惊人,但平日里必定下过苦功潜修,这一拳中劲力大盛,虎虎生风,不可小觑。他一拳未到,右手又跟上一拳,双拳合击,威力倍增。
白俊腰悬长剑,但眼见对方虽拳劲甚猛,其法力波动却不甚强,堪堪只有练气□□层的修为而已。对付此等对手,他尚不放在心上,左手仍负在背后,只出右手格挡,轻轻松松便将对方的两拳化解,同时还击了一招。
黑脸汉子见他轻而易举便拆解了自己的拳招,心中骇然,已知此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可他做了多年杂役,早已心有不甘,做梦都想通过大比进入外门,岂肯轻易言弃?知道但凭双拳奈何对方不得,便从身后抽出一把弯刀,持在右手,挥刀劈落。
他虽拔刀相向,但白俊微微一笑,却还是没有出剑,眼见刀锋将至,他瞅准了方位,右手伸出,指尖在刀刃的侧面一点。虽只是轻轻一点,但这一指之中蕴含了他筑基修为的真气,黑脸汉子怎能抵挡?当的一声,只觉手臂酸麻,虎口震裂,鲜血流出。
三招之间,已分胜负。
可是黑脸汉子又怎甘心认输?虽然心中明白这次大比的前十已与自己无缘,但还是要奋力一搏,口中大吼声中,将弯刀舞得嗤嗤作响,再度进攻。
白俊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明明败局已定,还不肯服输,非要上来找打,却又是何必?”他伸出右手两指,竖于面门三尺之前。黑脸汉子弯刀劈来,刚好砍入他两指之间。
见此情状,杂役区的众人都发出惊呼。有人觉得白俊妄自尊大,居然空手去接,只怕这两根指头保不住了。
哪知白俊眼明手快,在刀刃一入两指之间时,两指用力并拢,将刀刃牢牢夹住。不论对面黑脸汉子如何用力抽拔,始终无法将兵刃从白俊指尖夺回。
他咬牙用力,白俊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黑脸汉子面如死灰,双手放脱刀柄,苦涩说道:“我认输了。”说着转身回到杂役众人之中,再也不见踪影,说不定躲去了哪个没人的角落大哭一场。
白俊看都不看他一眼,昂然眼望杂役区的众人,说道:“还有谁要上来赐教?”
这时已有数人败在他手中,杂役房中大多都是练气修为,见识了他筑基境界,都已没了入场的想法。
白俊忽将目光放到角落中风骨身上,问道:“风兄,可要出来与我一较高低?”
风骨一愣,没料到他居然向自己挑战,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在下面为你呐喊助威,祝你大胜夺魁。”
白俊微微一笑,不再看他,心想你不上场最好,免得我为难。他虽与风骨一同结伴远道而来,但心中其实并未将这份情谊看得有多重,倘若风骨也要参与比斗,他必定是不会留手的。他虽见风骨施展过腾云驾雾的法术,但却未见过他与人斗法,心想若风骨当真法力高强,又何必缩身于杂役之中?只道他不过是会些腾云的神通,真实修为必定不如自己。
大殿之前,止危凝目望着鹤立鸡群的白俊,低声道:“此子资质不错,当可进入外门。”
大长老缓步来到止危跟前,言笑晏晏:“掌门你门下尚无传人,今日是否要从这些弟子当中挑个合眼的?”
止危轻笑道:“再看看。”他双眼不自禁瞥向杂役房众人,最角落中的一个位置,那里所站的便是风骨。
大长老见止危望向别处,趁机给身后的梅樾芳使颜色,意思是时机已到,可以动手了。哪知梅樾芳看都不看他一眼,居然在后面闭目养神。欧阳昀气急,但眼下众目睽睽,他又不能当面发作,只得用传音入密之术问道:“眼下大好良机,你怎么还不动手?”
梅樾芳不是丹宗弟子,不会运使这传音入密的术法,闻言只是轻轻摇头。
杂役弟子议论纷纷之中,一人如鹞子般跃入场中,叫道:“既然大家都不敢上,那么我来好了。”
下方杂役中有人发出惊呼:“是张师兄!张师兄出手了!”
“张师兄上场,必定能够大获全胜,这姓白的连胜数场,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下面众人的聒噪白俊大多听在耳中,却见对面那人看起来瘦骨伶仃,面黄肌瘦,眼睛下面的一圈黑不溜秋,身量也不甚高,似乎一推就倒的样子,但白俊一见到他,神色便不由得凝重起来。
他一心想进入外门,大比之前便将杂役弟子中修为较强的几人都打听清楚。眼前这清癯消瘦的少年是东杂役房的第一高手,姓张,也是筑基境界,于白俊而言,实是劲敌。
少年向白俊懒洋洋的拱手:“张阳阳。”
白俊也拱手回礼:“白俊。”
张阳阳打了个哈欠,似乎浑没将他放在眼中,说道:“在我面前,你赢不了。而我一旦出手,必定有人受伤,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不如趁早认输。”
白俊冷笑一声,心道就算你修为高,也不过与我伯仲之间,我若出尽全力,你未必就能胜之。说道:“可巧了,我白谋所识的字里,从无认输二字。”
张阳阳脸显轻蔑:“那么你就只能挨打了。”语音一落,他便不再废话,反手一拍储物袋,袋中立时钻出一道金光,光芒现于众人头顶,在半空形成一只数丈高的巨锤,不由分说便往白俊头顶锤下。
虽是虚幻之物,但这是以神通所化,尚未接近,白俊便感到体内一阵翻涌,仿佛泰山压顶般,呼吸艰难。他神情严肃,不知道这是何种神通,不敢硬碰硬,只能后跃相避。
重锤从天际落下,轰的一声巨响,砸在地皮之上,霎时间沙石漫天,竟在广场上砸出一个大坑。众人见状,无不倒抽凉气,心想若是这一记落在自己身上,只怕连骨头都给砸碎。
张阳阳手中打出一道印记,落在那大锤之上。整个锤子再度高高飞起,往白俊所在之处又一次砸落。
白俊见识了头一回的威力,瞥了眼地上的坑,虽然圈子很大,却并不深,说道:“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他右手搭在左手背上,双掌护搓,一股真气从两手之间喷薄而出,在半空化为一只巨大的手掌,其个头之高,比那巨锤还要胜过数倍。
两只虚幻的庞然大物高悬天顶,只压得下方众人胸口窒闷。白俊口中喝道:“给我破!”巨大的手掌伸出,抓住张阳阳的金锤,一捏之下,咔咔声响,巨锤上出现裂痕,整过圆锤发出嗡鸣,似乎不甘受此舒服,正竭力挣扎。
张阳阳见白俊竟施展出了如此神通,脸上有意外之色,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倒是小看你了。不过即便如此,你依旧得败。”
他见白俊施展的手掌即将捏碎巨锤,将左手食指放到指尖咬破,往右手掌心挤出一滴鲜血,双掌一啪,鲜血便化作一个奇异的印记。他抬手将这印记打在圆锤之上,巨大的重锤登时金光万丈,一股危险的气息骤然散开。
白俊见了这一幕,双眼一眯,暗叫不妙,正要后退,然为时已晚,天上那重锤受到张阳阳的印记催动,在轰鸣声中炸裂,一股爆破之力向白俊冲了过来。他躲避不及,整个人给掀飞出去,重重摔在一旁,哇的一声,吐出两大口鲜血,神情顿时萎靡,看来受伤不轻。
下方诸多杂役传出拍手称赞之声,上方的诸位长老与止危见状,却都眉头一皱。看那张阳阳的表现,他分明游刃有余,不需伤人亦能取胜,却下狠手将白俊重伤,下手没轻没重,实在过于凶悍。而且将人打伤之后,宗门还得花钱医治,他完全可以避免这不必要的开支。
张阳阳却不知道已经惹了长辈的嫌恶,得意洋洋的走到白俊跟前,冷笑道:“废物就是废物。早就说让你认输,偏要逞强,现在伤成这副德行怪得了谁?”
白俊只觉受到了生平从所未遇的奇耻大辱,想要起来再战,然而这一击已使得他丹田重伤,境界不稳,体内修为大跌,别说再战一场,就是开口说话也已难能。
张阳阳嗤笑声中,提起左腿,似乎要将白俊踹下台去。
眼见白俊就要受辱,风骨大怒,喝道:“住手!”纵身跃上高台,将白俊一扶,右手放在他手掌之上,真气源源不断的送了过去。
他虽不懂医术,无法替白俊治伤,但却能渡些真气填补他体内亏空的修为,虽然自己没了金丹,身上的修为也是用一分少一分,但从万顷城一路走来,总是有情谊在的,事到临头,不得不救。
白俊得了他真气援助,体内波动的修为逐渐稳定,忙就地盘膝,调息吐纳,疏通丹田中的滞塞。
张阳阳向风骨看了几眼,皱眉道:“你又是哪里来的,是要与我分个高低呢,还是要替这个废物出头?”
风骨道:“你既然已经赢了,就该住手,何以还要欺人?”
张阳阳冷笑道:“他方才出尽了风头,我现在便要他出尽洋相,你若不服,也可以这样对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哈?”风骨眉梢一挑:“这么嚣张,岂有此理!”
张阳阳哈哈一笑:“很好,看你很不服的样子,来,我也让你尝尝这废物此刻的滋味。”
他神情张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下第一修界至尊,挥掌就向风骨面门拍来。
张阳阳瞧着风骨面生,心想多半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自己随手一掌便能叫他丟掉半条命。他存心要让风骨当众出糗,是以一上来便去打脸。
风骨看得分明,心想此人这么过分,自己必得好好整治整治。他手不动足不抬,双眼中幽光一闪,张阳阳的手掌便僵在半途,进退两难。
张阳阳一愣,不知怎的,忽觉手脚四肢头颈都不听使唤,好像身上的所有血肉骨骼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整个人犹如泥塑木雕般,右足提起,上身前倾,保持着意图擅人巴掌的姿态,只有口唇还能动弹,慌道:“哎?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
他头脑也是灵活,瞬间想到定是风骨动的手脚,向他吼道:“你使的什么神通?”
风骨挑眉道:“这叫定身术。”虽然这个术法对修为较他为高的没什么效果,但对付这种筑基境的小喽啰却方便得很。
风骨站起走到张阳阳身旁,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你还猖狂不?”
张阳阳当然很想继续猖狂,只不过此刻的他身不由主,有心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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