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蛇见何所之竟与杨巅峰动手,有心相助,见他摔下才,张开巨口便咬。何所之大骇,不得不一心二用,一面以右手长剑应付杨巅峰的剑招,一面左手掐诀,施展神通抵挡九婴蛇的攻势。
不论杨巅峰或是九婴蛇,二者修为均不弱于他。何所之与其一单打独斗便已很难取胜,更何况以一敌二?片刻之间便感到左支右绌,支撑不住,叫道:“顾明之,有本事便光明正大的与我单打独斗,叫灵宠帮忙太不公平!”
杨巅峰拍了拍九婴蛇的头,说道:“女王陛下,你且住手,让我先与他分个高低再说。”
九婴蛇嘶鸣一声,缩回脑袋,不再向何所之进攻。
何所之压力倍减,精神为之一振,足尖在地上一掠,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中长剑连划,六道剑气纵横交错,直奔杨巅峰击去。虽然元婴境尚不能御剑而行,但在空中飘扬一时半刻却也不难。他凌空施展神通,左手一翻,一顶法相从上空幻化而出,双掌合并,一股凌厉浑厚的真气便向杨巅峰当头压下。
他施展这两招,手法虽有先后之别,威力却是并驾齐驱,剑气法相同时攻到杨巅峰身前三尺之处。
其实这两招虽然看似势不可挡,但其实只要身子一侧,即刻安然避开,但小师妹便站在杨巅峰身后,杨巅峰怕她受伤,便不闪不避,右手将长剑横在胸前,左手在剑面上一点,筑起一道防护屏障,将自己与小师妹都笼罩在内。
何所之的神通剑招与屏障相触,发出砰的一声剧响,一股法力波动向四周横扫而去,余人除了飘如诗八风不动之外,各人均给这股法力震得往后倒退十余丈,尽数跌倒,修为在筑基以下的均吐鲜血,体内负伤。
何所之对此视而不见,但杨巅峰一见此情状,心中便暗叫不妙,寻思自己与何所之相斗只是私怨,可不能连累旁人,挡开了何所之攻来的三招,向九婴蛇道:“女王陛下,劳烦你带我俩向东方去。”
九婴蛇神龙摆尾,便即向东疾冲。
何所之叫道:“胜负未分,你就想跑了?”拔步便追,在后面大声道:“你想跑便跑,把小师妹放下来!”
杨巅峰头也不回,朗声道:“大师兄,这里人多不便,咱们找个空旷之地再大战三百回合。”
何所之笑道:“正合我意!”
三人向东行出里许,来到一大片花丛之中。九婴蛇力大无穷,但奔行速度却还比不上元婴境的修士御剑,何所之已逐渐追上,右手一招,便有一股法力缠上小师妹腰间,要将她从九婴蛇头上拽过去。
小师妹要挣扎自是轻而易举,她眼珠一转,心想我且不反抗,倒要瞧瞧他们两个怎生为我争风吃醋,瞧是是谁喜欢我多些。
于是她便任由何所之将自己拉了过去。
杨巅峰有所察觉,回头之际,便见到小师妹已给何所之抢去,抱在了怀中。何所之还在低头问询:“你没事吧?”
杨巅峰眉头紧锁,不再前行,飞身便往何所之头上一剑劈落,左手却去牵小师妹的手,要将她夺挥。
他这一招去得恰到好处,剑上灌注了他此刻全身法力,而所劈方位正是顶门。何所之若不放开小师妹,便只能硬抗这一剑,即便他修为深厚,也非头破血流不可,只有双手齐用,方能抵挡,而一旦举双手招架,那么小师妹便会给杨巅峰抢去。何所之看得分明,心中挣扎,到底是放开小师妹而保全自身,还是拼着受伤将她牢牢掌控在手?
这么一分心,杨巅峰的剑刃已距离他头顶不足三寸。何所之要举剑格开已来不及,无可抵挡之际,只得飘身后退。
这一退之中,杨巅峰一剑落空,他人自是安然无恙,但觉怀中一空,小师妹已给杨巅峰伸手抢了过去。
何所之本已退出数丈,一见小师妹失手,说什么也要夺回,继而不退反进,右臂竭尽全力,一剑砍向杨巅峰肩头,左掌潜运**,去拉小师妹衣袖。
他效仿杨巅峰方才所用的打法,这一招同样将杨巅峰全身都笼罩在内,令他无法躲闪,唯有退避,而一旦退避,小师妹便会给自己夺回,若是不退,肩头必定中剑。
这时三人都已看得分明,杨巅峰与何所之本来旗鼓相当,然中间多了个小师妹,她在哪方哪方就处于被动,直如烫手山芋。何所之搂她在怀,便非杨巅峰之敌。杨巅峰携她之手,身旁有了牵挂,便缚手缚脚,使得何所之便大占上风。
小师妹此刻给杨巅峰抱在怀中,他虽正与何所之死战,但她却并未受到半点颠簸,心头一暖,说道:“把我放下来吧,抱着我你打不过大师兄的。”
杨巅峰道:“不行,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他不放手,何所之却也是一样,这一犹豫,就听噗的一声,肩头已然中剑,鲜血崩流,但他左手仍是牢牢抱住小师妹未放。小师妹只感脸颊一热,原来有几滴鲜血溅到了脸上,伸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尝。心道,看来还是他喜欢我多一点。
何所之只道这一剑必定能逼得杨巅峰将小师妹放下,继而退开,自己便可趁机将之夺回,哪知他竟宁愿受伤也不肯松手,与自己的选择截然不同,这份真情胆魄,已远在自己之上,心中不禁一呆,甘拜下风。
他这么一分神,杨巅峰已退出丈余。他见何所之竟在斗法之际出神,正是取胜的良机。时机稍纵即逝,杨巅峰不假思索,一道剑气刚好击在何所之手腕之上。何所之一怔之间,长剑拿捏不定,脱手飞出,跟着杨巅峰第二道剑气紧随而至。何所之要待退避已然不及,砰的一声,正中前胸。
幸好杨巅峰只求取胜,并无杀人之意,这剑力道虽猛,却不如何凌厉,何所之虽给一股大力震飞,人却不曾受伤,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落下地来。刚好佩剑从天而落,举手接住。
杨巅峰捂着肩膀,笑道:“大师兄,咱俩都吃了一剑。这场比试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何所之直直望了他一会儿,又痴痴的凝视了小师妹好一阵,最终还是喟叹长叹,还剑入鞘,说道:“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舍弃小师妹,这份情谊确实比我更深。你如今修为也不输于我,我便是想抢也抢不到手了,小师妹既然选择了你,盼你日后好好待他。”说着依依不舍的再望了眼小师妹,便转身离去。
小师妹眼望他离开的背影,只觉一阵落寞,心中寻思,他这是彻底放弃了吗,不行,我还要利用他杀掉不归,可不能任由他这么走了,出去之后还得找个机会与他接近,让他带我一同去迎接不归出关。
杨巅峰哪里知道她这些小心思?见她直勾勾的盯着何所之背影,眉头一皱,问道:“你舍不得大师兄吗?你想跟他去?”
小师妹连忙收回目光,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他有些残忍。”
杨巅峰道:“本来一开始我们两个便一直在一起,是大师兄横插一脚,才生出这许多波折,不然我们可能早就成亲了。”
小师妹道:“先把伤口裹好,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
方才杨巅峰一直心有所念,浑没在意肩膀上的伤,此刻经小师妹一言提醒,这才觉得疼痛难挨,忍不住嘶了一声。
小师妹在他伤口周边穴道点了几指,止血缓痛,随即取出金疮药给他敷上,再用手绢包好。杨巅峰疼痛稍减,反手又搂住她腰,笑道:“不管怎么说,从今以后便再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这一剑挨得值。”
小师妹呸了一声,俏脸微红。杨巅峰又道:“等这次试炼结束,我便与师父说明心意,让他代我去向蓝梦师叔提亲,你说可好?”
小师妹一怔,道:“这是不是太早了,感觉有点仓促。”
杨巅峰道:“就是得趁早,以免夜长梦多,万一以后又有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了你,要与我抢怎么办?”
小师妹笑道:“连大师兄都抢不过你,你还怕什么。”
杨巅峰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就怕到时候师父大开山门,又收些天赋异禀的好徒弟来与我抢。”
小师妹道:“你尽管放宽心,就算人家来与你抢,我也不会同他们走的。”
杨巅峰笑呵呵的道:“那我就放心了。”
小师妹想起日后还要与何所之虚与委蛇一阵,问道:“你相信我吗?”
杨巅峰一愣,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小师妹道:“那就好,人后你若见到我对旁人稍加辞色,可千万要相信我,不许怀疑我移情别恋什么的。”
杨巅峰有些摸不着头脑,挠耳道:“你怎么说起这么奇怪的话来,你要对谁稍加辞色?”
小师妹道:“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咱俩日后既然要成亲,那么你便要对我全心全意,不许互相误会,也不准互相猜忌。”
杨巅峰欣赏应允:“那当然了。”
二人相拥而笑,只觉风光正好。明明眼前一片荒山野岭,杨巅峰也觉得美不胜收。
这时九婴蛇嘶鸣一声,脑袋摇晃,二人站立不定,杨巅峰携了小师妹之手从它头顶一跃而下,落地地上,抬头问道:“女王陛下,你这是何意?”
九婴蛇用蛇尾在地上写下“我走了”三字,便即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小师妹愕然道:“它不是你的灵宠吗,就这么放它走了?”
杨巅峰叹道:“它本来就不是灵宠,方才驮着我只是让它帮忙找寻你的下落,现在你人已找到,它自然要走了。”
小师妹点点头,道:“那我们也走吧,去收集碧玉花。虽然你方才赢了大师兄一局,但这次的试炼比的可不是修为。你若不多做准备,出去了照样是输。”
杨巅峰哈哈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碧玉花我这里多得数不清,这次试炼我必定一举夺魁。”
小师妹一阵狐疑:“是吗?这才进来几个时辰,你哪来的那么多碧玉花?”
杨巅峰道:“这还是托了方才那位女王陛下的福。它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灵兽,自然知道此地哪里有碧玉花,便带我去采摘了三十袋。”说着提起一只圆鼓鼓的储物袋,笑道:“我分一大半给你,到时候让你来做大师姐,你说好不好?”
小师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却忍不住腹诽道,区区大师姐算什么,我要做便得做至高无上的位置,等不归死时,我便将他修为吸个干净,他一死,坤鹏之巅掌门之位空缺,届时我若还未暴露,便来争个掌门当当,那才威风。
这番野心自然不能宣之于口,只淡淡的道:“好啊,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必到处东奔西跑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等试炼结束,等掌座们开门放我们回去。”
杨巅峰抬头望天,低声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小师妹察言观色,有了猜测,问道:“你想试试这里的天有多高?”
杨巅峰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想知道这秘境有多大,边境有多远,而边际之外又是什么地方。”
小师妹道:“左右无事,咱们便找找看。”
杨巅峰点头道:“咱们就一直往同一个方向走,总能找到边缘位置。”
小师妹问道:“那你说走哪个方向?”
杨巅峰东张西望一番,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无穷无尽的荒山野岭,似乎哪边都是一样,便向前方一指:“就往西方吧。”
小师妹摇摇头,道:“我说应该往东方。”
杨巅峰转头向东方眺望,但见那边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说道:“还是去西方吧,你看这边风和日丽,似乎通往仙境。”
小师妹脸色一板:“我说往东就往东,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说过要对我言听计从,我叫你往东,你绝不往西。”
杨巅峰回忆了片刻,奇道:“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师妹呸了一声:“我说的话你现在是不想听了是么?”
杨巅峰哭笑不得,妥协道:“好吧,那就听你的,向东去。”
二人便御剑直奔东方,追风逐月。杨巅峰散开神识,横扫沿途大地,唯见群山峥嵘,兽群如潮,青山绿水,却没看到半点人烟。途中遇见一大片绵延的灵脉,山上灵气充沛至极,在此吐纳一天,抵得过外界十天,杨巅峰啧啧称赞:“倘若将这座山头挪出去,放到第二峰上,岂非美事一桩?”
小师妹心中也感动容,道:“我听说这种大灵脉下面都生有源晶,咱们要不要进山里去瞧瞧?”
杨巅峰笑道:“你马上就要成大师姐了,一旦进入内门,什么法宝源晶少得了你的?”他瞥了眼这条山脉,又道:“何况源晶深藏地底,只有将整座山炸了掏空才有可能挖得出来。就以咱们两个的修为,只怕试炼结束了咱们也挖不到底。”
小师妹叹了口气:“那倒可惜了。”
杨巅峰笑道:“不用可惜,咱们山门藏宝阁中多的是老祖宗留下的上等源晶,等你当上大师姐,尽可随拣随用。”
小师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说,咱们坤鹏之巅三千多个同门,人人都在取用源晶,却没见掌座他们派人出去采办,但源晶却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说库房里到底藏了多少?”
杨巅峰道:“这个我怎知道,得去问师父他们。”
小师妹道:“就算咱们山门底蕴深厚,但只出不进,早晚要坐吃山空的。”
杨巅峰笑道:“你这操心操得也忒远了,这些事自有掌门掌座他们打理,何需你去操劳。”
小师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却道,倘若我日后有机会坐上掌门之位,这些事当然要我操劳,需提前查清底细,别到时候才知偌大的坤鹏之巅其实只是个空壳子。
说了一会儿话,二人继续一路向东,整整飞了一天,遇到无数奇形怪状的灵兽,但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绿野,似乎无穷无尽,永远望不到头。
夜幕降临,二人从云端落到地下,寻了个隐蔽安危之处,取出源晶补充体内消耗的真气。
练功已毕,小师妹以手支颐,叹道:“我看这秘境指定就是一方幻境,根本没有边际可言。”
杨巅峰摇摇头,说道:“我看未必,若是幻境,这里的一切怎会如此真实?”
小师妹道:“可是咱们这样一路疾驰,又费时间又费力气,还没甚好处。”
杨巅峰道:“你想打退堂鼓了吗?你若嫌累,咱们便原路回去。”
小师妹本欲点头,但转念一想,又道:“不行,若是回去,那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杨巅峰道:“待会你站我后面,我栽着你,这样便不费你的力气了。”
小师妹切了一声,笑道:“我又不比你慢,干嘛要让你栽。”
杨巅峰忽然问道:“你最近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奇遇了?”
小师妹摇头:“我能有什么奇遇。”
杨巅峰道:“那为何你的速度居然那么快?你看,你修为比我低那么多,但是今日赶一天的路,你却始终与我并驾齐驱,如果不是有了奇遇,你肯定跟不是我的。”
小师妹脸色一沉:“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杨巅峰摇头道:“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
小师妹道:“大师兄前阵子送了不少源晶给我,人我拿着闭关,以此增进修为。”
杨巅峰道:“原来又是因为大师兄……唉,他什么都能给你,我时至今日却从未送过你什么礼物。”
小师妹笑道:“现在送也不晚。”
杨巅峰搓了搓手,局促道:“可,可是我身无长物,好像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小师妹道:“那你以后打算用什么聘礼来迎娶我?”
杨巅峰挠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同我说,你想要什么,我尽量帮你取来?”
小师妹歪着头想了片刻,说道:“这样吧,这里灵兽众多,你帮我猎一头好看的给我当坐骑,这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大礼了。”
杨巅峰一拍大腿:“妙极!我怎么没想到此事?”
小师妹续道:“至于聘礼嘛……嗯,成亲兹事体大,一个姑娘家一生也就只有这一回……”
她的话尚未说完,杨巅峰忍不住打岔道:“应该不止一回的吧,若是两个人过不下去,便商量和离、休妻,然后再改嫁,可以有很多回的嘛。”
小师妹眼睛一瞪,喝道:“住口!我同你说,我做人向来是从一而终。咱们一旦成了亲,便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同归黄土。你若对不起我,我便将你杀了,然后我再自杀,化成灰也要合成一堆,你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她神情严峻,杨巅峰吓了一跳,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忙道:“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是我口误了。”
小师妹这才满意,接着道:“就说嫁人成亲这件事,姑娘家一生一次……”
杨巅峰又打岔道:“照你这么说,男儿家也只有一次。”
小师妹道:“你听我讲就是了,不要多嘴。”
杨巅峰只好乖乖住口。只听小师妹言道:“反正不管怎么说,聘礼是肯定少不了的,兹事体大,必须是价值不菲的重礼才行,不然传扬出去,我会没有面子。”
杨巅峰心头紧张,缩了缩手,试探问道:“那依你看,我应该准备什么作为聘礼?”
小师妹喃喃道:“让我想想……”
杨巅峰只道她必定狮子大开口,要金山银山源晶山,哪知半晌过后,小师妹说道:“我要你许我一个心愿,给我一个承诺。”
杨巅峰一愕,问道:“只要一个承诺就够了?”
小师妹笑道:““只要”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守诺很容易吗?世上许诺的人千千万万,而严守诺言者只有三三两两。”
杨巅峰道:“那我必定在这三三两两之列,不论你要同我承诺些什么,我都会照办的,绝不食言。”
小师妹道:“你今天说过的话,可一定要牢记在心才好。”
杨巅峰点点头,道:“我答应你,那么你要同我许什么心愿?”
小师妹痴痴的凝望他双眼,肃然道:“我要你答应我,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原谅我。不能背叛,不可欺瞒。要守我一生,护我一世,爱我一辈子。”
此时更深露重,夜深人静。二人四目相对,杨巅峰只觉她双眸秋波似水,深邃沉淀如迷,不由得失陷在内。她这几句话在杨巅峰耳畔反复回响,缱绻情深中,一时竟忘了回应。
小师妹见他缄默不答,心中忐忑,以为是自己所言令他起了疑心,略感慌乱,又问:“你,你能做到吗?”
杨巅峰重重点了一回头将她拥入怀中,温言道:“我一定做得到。其实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这么做的。”
小师妹窝在他怀中,只觉满心俱暖,笑道:“你记好了,这是你对我的承诺,永世都不能忘……嗯,光是口头承诺还不够,你得向我发誓才能作数。”
杨巅峰举起手,朗声道:“我以道心起誓,必定牢记小师妹今日之言,今后必定全心相待,举案齐眉。守她一生,护她一世,爱她一辈子。若违誓言,便教小师妹亲手将我杀了。”
小师妹闻言,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冷冷的道:“你故意的吧。”
杨巅峰一愣,不明所以。
小师妹道:“你明知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就算你违背誓言我也下不了手杀你,你才故意这么说。”
杨巅峰哭笑不得,道:“那你想让我怎么说?你指点一下,我来照办。”
小师妹道:“好,我说一遍,待会你一字不差的复述我的话。”她咳嗽一声,便道:“若违此誓,便忘却初衷,舍弃本性,此后与我同心同德。顺我之意,承我之志。坚守不移,再无动摇。”
杨巅峰刚要开口,顾明之却在识海中大声道:“不,你不能听她的!”
杨巅峰眉头一皱,以神念问道:“怎么不能听了?”
顾明之道:“她这话说得不对劲。你细想一下,什么叫忘却初衷,抛弃本性?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事吗?”
杨巅峰也觉有些不妥,向小师妹问道:“为什么要我这样说?总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小师妹道:“我的用意很简单。人家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咱们从前一直和和气气的,可是难保成了亲之后你不会厌烦嫌弃我……”
不等她说完,杨巅峰便大声叫道:“我肯定不会!”
小师妹道:“光说有什么用,人是会变的,人心更是易便。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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