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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章

小师妹非要他按照那番话发誓,又听了顾明之的说话,杨巅峰心头也在迟疑,但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小师妹所言也不无道理,一时嗫嚅不定。

小师妹瞥了他一眼,为使他心甘情愿说出誓词,便开始编故事:“彩衣镇上有户姓王的人家,王夫人与她丈夫成亲之前,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她丈夫也与她说肯定不会,结果婚后二人一直在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吵嚷不休,王大爷甚至还对她动粗,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王夫人。”

杨巅峰叹道:“我又不是那个王大爷。”

小师妹道:“嗯,你修为高,只会比那个王大爷更过分。”

杨巅峰瞠目结舌:“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吗?”

小师妹道:“那自然不是,可世事难料,.以后会如何,谁又说得清呢。何况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不可避免。以前发生过因一个馒头之争而引发的血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有可能令你我之间的情谊分崩离析。”

她这么说便是要向杨巅峰晓之以理,说完之后,心想差不多了,接下来更要动之以情,于是挤了挤眼睛让里面包两滴泪水,盯着杨巅峰,可怜巴巴的道:“我说这么多,其实我想要一份保障,以求安心罢了,难道你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野不能满足我吗。”说着将眼泪憋在眼眶之中。

杨巅峰见了她这幅泪盈于睫,委屈柔弱的模样,只觉热血沸腾,便是叫他为她去死也心甘情愿,哪里还顾忌其他,当即举起手来,便按她之言说道:“好,若我违背誓言,便教我初衷忘净,本性尽失,与小师妹同心同德,对她唯命是从。顺她之意,承她之志。坚守不移,再无动摇。”

顾明之在识海中听了,连连摇头:“真是蠢笨如猪。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现在好了,心誓一出,你这辈子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女人的手掌心了。”

杨巅峰以意念答道:“我要与小师妹结成夫妇,干嘛要逃离她的手掌心?”

顾明之道:“若是她日后犯下恶行怎么办?”

杨巅峰道:“小师妹向来仁善,她若犯错,必是无心之过,我劝她改过自新便是。”

顾明之又道:“她若死性不改,非要作恶,你又如何?”

杨巅峰道:“小师妹只会行善,怎会作恶?你不要再诋毁小师妹,趁早闭嘴。”

顾明之叹道:“我是为你好,你方才的誓词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说,不论发生什么,你都需原谅她,相信她,如若不然,便丧失本性,那不就变成只听她命令的傀儡了吗?”

杨巅峰不耐烦的道:“你就别再絮叨了,我自有主张。”

顾明之道:“早知道你是这种被女人玩于股掌之间的人,我就不该答应将肉身借给你用。”

杨巅峰神念中传出笑声:“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说完他便不再搭理顾明之,向小师妹笑道:“现在满意了吧,高兴了吧。”

小师妹此刻确实心满意足,嫣然一笑,靠入他怀中,由衷道:“高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高兴。”心想经此一事,就算日后自己的身份暴露无遗,与他便也再不会成为敌人,白首之愿可期,当然可喜可贺。

杨巅峰叹道:“可我就惨了,发了心誓,以后连架也不敢和你吵了。”

小师妹嗔道:“难道不发心誓,你便要来吵架气我是不是?”

杨巅峰笑道:“你说从我们相识至今,何时吵过架?”

小师妹点点头:“那倒也是。”

杨巅峰往篝火中添了两把柴,问道:“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小师妹在他手臂上一拍,笑道:“聘礼都收了,还能有什么要求,不过你答应要送给我的礼物却没奉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杨巅峰道:“今儿个天色已晚,不便狩猎。明天一早咱们便继续向东,你留意路上遇到的灵兽,看上哪只便与我说,我去抓来,训服了给你当坐骑。”

便这么说定了,当晚二人便在林中休息。其实以他二人的修为,已无需入睡,吐纳几个时辰便能恢复精力,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二人同时睁开眼睛,从入定中醒来,收功起身,继续向东进发。

杨巅峰一路上不住为小师妹物色灵宠。这秘境中的灵兽模样都长得奇形怪状,多手多脚已经算得正常,杨巅峰甚至看到一头似狗非狗,似虎非虎,似马非马,似牛非牛的四不像,偏偏叫声却如鹿鸣一般,修为也不弱,相当于金丹之境,匪夷所思。

小师妹嫌恶道:“要么太丑要么太凶,没一只好看的。算了算了,不要也罢。”

杨巅峰笑道:“灵宠嘛,又不是衣服,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好用才是正经。你既用来当坐骑,咱们便找一只会飞的。”

正说到此处,远处便传来一声嘹亮高昂的禽鸟鸣叫,清脆悦耳,直击心窍。

小师妹眼睛一亮:“这是凤鸣,去瞧瞧!”

二人辨明声音传来的方向,调转长剑,向南飞去,绕过一座山头,便见一大片梧桐林中,正有一头七彩凤凰翱翔来去。

小师妹见到这头凤凰羽翼丰满,尾翎又软又长,喜道:“不错,我就要它了!”

杨巅峰道:“我以前好像在在典籍中看过一些禽鸟类灵兽的简介,凤凰鸾鸟之类脾气都比较高傲,是打不服的,你越与它斗,它越将你视如仇敌,宁死不屈。”

小师妹哼了一声,不屑道:“书上说的东西大多是对的,可未必全对,我还真不信它的骨头有那么硬,你先去试试,如果收服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杨巅峰有些为难,皱眉道:“我看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倘若果真如此,一旦将它打伤,便再也不可能驯服了。”

小师妹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驯服它是为了给我当坐骑,又不是给你做灵宠。你先试一试,如若不成,我再换别的办法。”

杨巅峰道:“可若一试成功,它认我为主怎么办?”

小师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将它送给我啊,既已认你为主,你的命令它自然是要听的,到时候你告诉它,我是它第二个主人,要它为我做牛做马,不就成了。”

杨巅峰失笑道:“亏你能想出这种主意。”说着便拔出佩剑,御剑往那凤凰栖身之处飞去。

他知禽鸟类的灵兽极擅飞腾,特意放慢步伐,不发出半点声息,以免将之惊走,自己只怕追赶不上。

他虽尽量放低动静,然七彩凤凰耳力敏锐,还没等他走近五丈之内便已给察觉。那凤凰原本站在一株梧桐树上仰天长鸣,忽然一转头,见到了杨巅峰正不怀好意的往自己这边靠拢,展开双翅便逃。

杨巅峰脚下一动,速度暴增,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那凤凰没料到他飞剑之速如此快捷,呆了一瞬,虽只是片刻,但这么一下已给了杨巅峰机会,顷刻间便已追上,伸手抓住了它尾羽。

七彩凤凰发出一声尖叫,在林中横冲直撞,疯狂摇摆,要将杨巅峰抛开。但杨巅峰既已握住,岂能轻易罢手?七彩凤凰眼见挣扎不妥,脑袋一转,向杨巅峰张口喷出一道火焰。

这火焰成赤红之色,看似与寻常烈火无异,但火舌吞吐之间,杨巅峰只觉体内真气蒸腾如沸,似乎要燃烧起来。想不到实火未至,心中的虚火却先给引了出来,这还得了?急忙在心头默念冰心咒,降火驱热,左手却仍牢牢抓住尾羽不放。

他才将心头燥热压下,七彩凤凰喷出的熊熊烈火便已到来。杨巅峰手中法器只一把有些裂痕的长剑,但一把三尺长剑如何抵挡得住滔滔烈火?危急中将手中一大把尾羽挡在前方,用来当挡箭牌,料想这凤凰总不会烧自己的尾巴,非收回神通不可。

哪知七彩凤凰眼见于此,非但没收回烈火,反而连续张口,喷出数团火球。杨巅峰一愣,心想莫非它是与自己拼个同归于尽?却见火焰眨眼已至面前,杨巅峰只感酷热难耐,脸上给焯得火辣辣一片疼痛,可手中抓住的尾羽却仍是七彩光华,并无半点损伤。

杨巅峰这才恍然,原来它这烈火竟然还分敌我,伤敌却不损己,眼看烈火熊熊而来,挡箭牌又已派不上用场,危急中只得撒手放开尾羽,飘身跃到一棵梧桐树上,避开了烈火灼烧。

七彩凤凰见他退避,也不追击,转头往另一个方向逃遁而去。杨巅峰岂容它遁走?飘渺剑气使出,十多道剑光紧随其后。七彩凤凰虽然飞得快,但剑光去得更快,嚓嚓嚓嚓数声过后,只见漫天落羽,那七彩凤凰发出尖唳,带有痛苦之意,显然已经受伤,逃遁之速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杨巅峰趁机追上,又一把抓住它尾羽,手臂运劲,力灌掌心,一拽之下,竟将整头凤凰在头顶生生打了个旋,随即往地上狠狠一掷。

砰的一声闷响,七彩凤凰给他一把整个扔到了地上,翎羽散落一地。它发出惨戾的尖叫,受伤甚重,顿时就萎靡下来,它不断挣扎,想要站起,终是站不起来。

杨巅峰摇头道:“看你长得雄壮威武,还以为有多厉害,想不到居然这么不堪一击。”便想走到近前,将它强行收服。

哪知七彩凤凰头颈转动,向它发出嘶鸣,警告他不得靠近,目中更是露出仇恨之色,显是即便身受重伤,也绝不屈服。

杨巅峰柔声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想杀你。只要你肯认我为主,我便饶你一命,你看如何?”

哪知七彩凤凰听了这话,非但没能息怒,反而鸣叫数声,目中仇恨之色更浓,显是极其不愿。

杨巅峰心想这可如何是好?眼珠一转,寻思软的不吃便来硬的,喝道:“你若不认我为主,我便将你毛发拔光,开膛破肚,拿去炖汤!”

七彩凤凰此刻已无力鸣叫,但眼里的抵触却仍无半分消减。

杨巅峰气急败坏,怒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我打你三十大板,看你服不服!”

他捡起一根粗树枝,正要动手,忽觉身后有物飞来,反而一接,却是枚碎石,往来处一望,却见小师妹躲在一株梧桐树后,向他招手,低声喊道:“且慢动手,你先过来。”

杨巅峰拿着木棒过去。小师妹道:“你刚才说它脾气固执,宁死不屈,怎么又用这么粗暴的办法?”

杨巅峰皱眉道:“我好说歹说它不听,没别的办法了。”

小师妹道:“我有个主意,应该有效。”

杨巅峰奇道:“什么好主意?”

小师妹笑道:“你站在这里看着,我过去一会儿。”

将杨巅峰藏在树后,小师妹整了整衣衫,缓步向那七彩凤凰挨了过去。它有所察觉,回头冲小师妹低低嘶鸣两声,眼中露出警惕。

小师妹装模作样的道:“天呐,怎么会伤成这样,真可怜,是谁动的手?简直可恶至极。”

七彩凤凰也是能听懂人言的,闻言一怔,脑袋偏了偏,眼中露出疑惑。小师妹看明白了它的表情,一面慢慢靠近,一面柔声哄道:“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这里有药,可以为你治伤。”

她的话七彩凤凰并不相信,不断嘶鸣警告。小师妹听而不闻,摸到近前,只见它脚爪扭曲,显已骨折,身上更有数道剑伤,于是从储物袋中掏出储备的金疮药为它敷上包好,又为它正骨复原,随即伸手摸了摸它头颈,细声细气的道:“乖,没事了,不怕。”

杨巅峰在后面见到她像哄小孩子的神态动作,只看得瞠目结舌,自语道:“这,还可以这样?”

灵兽均体格健硕,得了灵丹妙药医治,不多时七彩凤凰身上的伤便愈合了小半,展开羽翼飞了起来,将头伸到小师妹身上磨磨蹭蹭,显得十分亲密。

小师妹道:“你愿意跟着我,认我为主吗?我向你担保,今后绝不让再旁人伤你欺你。”

七彩凤凰点点头,神情兴奋。小师妹大喜,忙道:“那咱们便签订主仆之契。”修界中人收灵宠都会建立此约,日后双方有了牵连,便可心意相通,还能将之放入储物袋。只不过这个契约唯有双方都心甘情愿方能生效,是以杨巅峰适才并未使用。

他见小师妹已将之收服,便从树后出来,拍手笑道:“恭喜你荣获坐骑一只。”

七彩凤凰一见他现身,目中顿时凶光大盛,便要向他扑去。小师妹忙道:“住手,这位是我未婚夫,你以后的男主人,不得无礼!”

七彩凤凰不住向她啼叫,意思便是要与她说明,方才就是此人伤的自己,此仇非报不可。

小师妹与它心有灵犀,自然明白它的意思,伸手抚摸它头顶羽冠,笑道:“一切都是误会,我让他向你赔罪。”说着朝杨巅峰使了个眼色。

杨巅峰明白其意,向七彩凤凰抱拳道:“实在对不住,方才是我不好,给你赔不是了。”从怀中掏出一枚源晶丟了给它,续道:“小小心意,算是赔礼,希望兄台不要介意。”

七彩凤凰张口将源晶吞入腹中,脸上显现享受的表情,叫了一声。

小师妹笑道:“它是头雌凤,你干嘛叫人家兄台。”

杨巅峰失笑道:“原来又是一位姑娘,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了。”他顿了一下,想起一事,说道:“我听说是禽鸟之类,但凡羽毛鲜艳多彩的都是雄鸟,而雌性一般都平平无奇,怎么这位姑娘却长得这么……嗯,如花似玉?”

小师妹也觉稀奇,看了眼身旁的灵宠。七彩凤凰明白她的疑惑,又叫了一声。小师妹心神中有了答案,点头道:“哦,原来如此。”向杨巅峰道:“它说一般的鸟类确实如此,不过凤凰与青鸾却不论雌雄,都长得如花似玉。”

二人便乘坐凤凰,继续遨游天际,向东而行。这七彩凤凰修为一般,只相当于修士中的金丹境界,但脚程却着实快捷,耐力也强,栽着二人飞了一天一夜,竟然毫不费力,若非身上带伤,便是驮着人飞上三天三夜也是轻轻松松。

只是就在次日清晨,二人一鸟休憩完毕,又行了半个时辰之后,便见前方十余里外有一道淡蓝色的屏障从天而降,如一个倒扣的碗盖在那里。

杨巅峰与小师妹一见便知那是一道防护结界,驾着凤凰凑近去望。

杨巅峰骇然道:“这扇结界上面法力之强,远在你我之上,只怕就算是师父在此也破解不开。”

小师妹道:“看来这里就是秘境的边缘了,这结界定是宗门哪位先辈所设。走出结界,便是走出了秘境之外。”

这结界成半透明之状,目光可以穿过屏障,望向外面。杨巅峰举目远眺,只见外头仍是群山万壑,但山麓边似乎有人家,这一点倒是出乎意料,说道:“想不到那边居然还有人住。”

小师妹也已隐约看见了茅屋,淡然道:“看起来似是普通农舍。”

杨巅峰问道:“想不想过去瞧瞧?”

小师妹叹道:“有这结界拦在此处,仅凭咱们两个,想出去简直是难如登天。”

杨巅峰也满心沮丧,叹道:“我还以为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没想到平平无奇,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正说道此处,小师妹眼角无意间往下方一瞥,有了发现,咦了一声,问道:“那是什么?”

杨巅峰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云端之下的山野之间有个身负扁担的汉子,挑着两捆柴正疾步而行,也不禁咦的一声,道:“好像是个人。”

小师妹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他是人,我还知道他是个樵夫。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结界之内,这秘境之中?”

这一言倒是点醒了杨巅峰,他细看那人身形穿着,他身上并无半点法力波动,显然是个普通凡人,并非坤鹏之巅的弟子,却如何会现身在此?

他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小师妹道:“他好像往结界的方向去了,莫非下面有路可以通过?”

她一拍身下七彩凤凰的羽冠,说道:“七彩,下去。”七彩凤凰便钻下云头,栽着二人落到地上。

小师妹将它收入储物袋中,向杨巅峰道:“咱们悄悄跟在那樵子后面,看他往哪里去。”

杨巅峰道:“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何必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小师妹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他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自己当细作当久了,竟养成了凡事都喜欢谨小慎微的习惯,却也不算什么坏事。

二人便径直追上那樵夫。

那汉子见二人突然现身,吓了一跳,险些将扁担撂倒,又见二人穿着打扮整洁干净,更加惊奇。

小师妹向他展颜一笑,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汉子一脸警惕神色,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冷冷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来这里做什么?”

小师妹道:“大哥不必紧张,我们远道而来,本是要去一个更远的地方,途径此地,不慎迷路,还请大哥指点一下路径。”

樵子将信将疑,撇嘴道:“你们两个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我无可奉告,哼。”说着不再搭理二人,挑着扁担哼着山歌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杨巅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只觉一切正常,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就看起来不像好人了?”

小师妹盯着那汉子的背影,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随即又瞪了杨巅峰一眼,斥道:“方才我说什么来着,悄悄跟着他就行了,你非要露面,现在碰了钉子,高兴了吧。”

杨巅峰两手一摊:“我怎知道他脾气这么大。”

小师妹向那汉子一指:“他好像要去撞那结界。”

杨巅峰抬眼望去,果然见到那汉子竟挑着柴往那屏障走去,骇然道:“这结界就算是问鼎境的高手也未必能过,更不用提凡夫俗子了,他这是干嘛?”

小师妹猜测:“莫非他有什么事想不开,要寻自尽,便想撞墙而死?”

杨巅峰道:“那好歹也要救他一命。”说着晃身抢到结界之旁,要将那汉子拉回,再好言相劝,哪知还是慢了一步,那汉子已然撞上结界。

杨巅峰叹息中只道他必定要在上面撞得头破血流,当场毙命,岂料那汉子竟直接畅通无阻的从结界上穿透而过,一步便迈出了屏障之外,口中山歌不停,挑着柴一往无前,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哪有受到了半点损伤的样子?

小师妹与杨巅峰相顾愕然。

小师妹心念电转,猜测道:“莫非这道结界只是摆设,用来迷人眼睛的障眼法,根本没半点实质作用?”

想到这一层,她便想亲自一试,于是走到结界之前,学着那汉子的步履,径直往那屏障上一头撞去。

她只道自己也能如那樵夫一样,畅通无阻的穿过结界,哪知额头就如碰上一块花岗岩也似,咚的一声,随即一股极其霸道的法力反弹回来。小师妹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掀飞出去,不由自主的摔出数丈。

幸好杨巅峰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接在怀中,这才没有跌倒受伤。

结界外的樵夫听到动静,止步回头,奇道:“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小师妹哼了一声,瞪眼道:“我与我未婚夫搂搂抱抱怎么了?你个乡野匹夫管得着么?”

那樵子脾气火爆,闻言大怒,撂下担自就要开骂,杨巅峰忙道:“兄台千万别动怒,我师妹她口无遮拦,童言无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那樵子见他谦恭有礼,神色略缓,说道:“这还差不多。”转身准备去挑扁担,杨巅峰又问:“兄台且慢,我有一事相询。”

那樵子头也不回,挥手道:“问路就算了,我不想跟你说。”

杨巅峰道:“不是问路,我要问的是,你是如何从这里面出去的?”

那樵子一愣,回过头来,神情呆滞:“你,你在说什么?什么里面,什么出去?”

杨巅峰指着那结界,说道:“我是说,你是能够穿过这道结界,走出这秘境的?”

那樵子看了看他手指,像看白痴一样,嘀咕道:“疯疯癫癫,莫名其妙。”随即再不搭理二人,快步离开。

杨巅峰还待再喊,小师妹却轻轻将头一摇,说道:“他应该是看不见这结界。”

杨巅峰回过头来,仔细想想那樵子的神情,这才去的恍然:“好像确实如此,难怪他会觉得我们有病了。”

小师妹道:“我想,这结界应该只能阻挡我们修界中人的脚步,不会影响凡人的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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