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望着风骨从活生生的人化为一堆白骨,梅樾芳只看得目瞪口呆。
她早就知道风骨并非人修,而是妖怪,但却不知他竟是白骨所化,心中怜惜大起,抱着一堆骷髅泪如雨落。
这时脚边那把殷红的割命刀发出极低的震颤,叮叮作响,刀身亮起一团红光,倏忽间又化成一条条丝线,盘旋飞舞,忽然之间,千丝万缕一齐钻入了梅樾芳眉心。
梅樾芳周身红光大作,这都是她这些年不停杀人而收集的杀气,此刻全部凝聚于识海之中,将她体内杀戮心术的气息尽数冲刷干净,继而又流转全身,最后沉浸于丹田之中,与她本身法力融会贯通,修为更上一层。
可她却对此全然不理,只是呆呆的抱着风骨的遗骸,双目茫然的望着前方地板。
她这几个月来连受刺激,今日逆天改命失败,恢复所有记忆,此刻又丧失挚爱,心中痛如刀绞,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只觉心口和丹田之中似有千万蚂蚁咬啮一般,不禁仰头长啸。
她此刻修为已经恢复如初,这一声啸声震九霄,刺破长空。这时天色已晚,黑夜中整个小月镇都听到了这道撕心裂肺的啸声,众民只吓得心惊胆战,以为有妖怪祸世。
此刻九天之上一朵流云从远方疾速飞来,云上站着三人,正是坤鹏之巅掌门不归真人,还有长空掌座,以及杨巅峰。三人听到这道啸声,瞬间听出乃是修士所发,都是一惊。不归道:“前方杀气冲天,定有堕修。既然遇上,不能不管,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三人得风旻和止危妙手医治,在香兰居修养了几天,与封天祖母之战所受之伤已无大碍,便急着赶回坤鹏之巅,刚好途径此地。
三人立刻调头往啸声来处赶去,瞬间抵达小月镇上空,随即落到了展家院门之前。
梅樾芳的命格之力破损,因此受到影响的小月镇居民已都恢复了从前的正常记忆,都想起本镇并没有展新月这个人,展母也即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儿。众人望着喜堂各处,都满心迷茫。
杨巅峰见展家张灯结彩,向一个小月镇居民问道:“这里在办什么喜事吗?”
那人正恍惚不知所以,闻言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你,你们是谁?”
不归见他神色有异,还道他中了什么术法,上前一望,见他脉象正常,体内并无病患,这才放心,向众人抱拳问道:“不知此地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众说纷纭:“不正常,有什么不正常的事吗?”
“这是展老太的家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咦,怎么有这么多好酒好菜,谁在摆酒席吗?”
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命格出现之前,一时间头昏脑胀,稀里糊涂,半天没能清醒。
长空和不归也分别抓起另外两人问询,结果都是一问三不知。
不归见了众人这幅形状,知道必有大事发生,看来靠问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只能亲自搜查,他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立刻便察觉新房中杀气最重,也不敲门,当先冲了进去,长空和杨巅峰也随即跟上。
三人一进屋便看到血气滔天,全身赤红犹如浴血的梅樾芳,以及她怀中的一堆白骨。三人都不自觉退了一步,只觉此情此景莫名诡异。
梅樾芳此刻正受剜心之痛,虽然杀戮心毒已解,但挚爱亡故,余生再无所盼。她苦了一生,以为终于能够脱离苦海,却又沦为举目无亲,只觉苍天不仁,世道不公,满腔的愤怒、仇恨、悲恸、失意、惆怅、不甘无处宣泄,只恨不得将世上的人都杀个精光,突然见到不归等人不速而至,立刻就迁怒于人,双眼直勾勾的瞪着他们三个,咬牙切齿的叫道:“又是来找我报仇的是不是,都是你们害苦了我!”
说着整个人一冲而出,向长空飞扑过去。她五指张开,径直掐向长空的项颈,要将他活活扼死。
长空见了她目眦欲裂,怒发如狂的模样,心中胆寒,不敢硬接,踊身后撤。
梅樾芳一击落空,反手就去掏杨巅峰的心口。她身上杀气翻腾,如火如荼,修为又是问鼎境的高手,杨巅峰怎能抵挡得住?梅樾芳去得既快且狠,将他全身上下左右所有方位全部封死,非但抵挡不住,就连闪避也已不能。
不归见他遇险,隔空劈出一掌。这一掌并非是去攻击梅樾芳,而是要将杨巅峰推开,以免遭到梅樾芳的毒手。梅樾芳察觉身后掌风袭来,转过手肘,将这一掌接了过来。
不归修为已臻大乘境圆满,同境内已是登峰造极,无人能敌,法力自然远较梅樾芳为高,只是他这一掌其志不在对敌,掌上力道也不如何猛烈。梅樾芳轻轻松松应下,另一只手却仍往杨巅峰天灵盖直拍下去,若是击中,杨巅峰非当场头骨碎裂而亡不可。幸好长空从旁来救,将她这夺命的一掌接了过去,这才化解杨巅峰的危机。
虽只拆三招两式,杨巅峰便已险象环生,他大怒之下,拔出佩剑,施展展开飘渺剑气神通,整个房间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梅樾芳右手与不归相斗,左手随挥随舞,打出一道道灵力,将刺来的众多剑光尽数击散。
只是她修为毕竟远逊不归,虽然不归身上伤势未愈,但若仅以单掌对攻,她便远非其敌,只过了十余个回合,已大落下风,另一边又有长空与杨巅峰在旁干扰,待拆到二十招时,已感到左支右绌,招架为难。
但她修练的大无华功却最擅长消减敌人神通的威力,以弱胜强,见难敌他们三人,便将此法使出。长空的修为本就远逊于她,经大无华功一消,十成威力已不足三层,梅樾芳将护体真气放出,长空便伤不到她分毫。杨巅峰修为最浅,自更不必说,飘渺剑气砍在她身上,梅樾芳浑若不觉,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全力应付不归的种种厉害神通。
四人在屋中斗法,术法四溅,屋子里桌翻椅倒,满地狼藉。不归数掌拍出,梅樾芳一躲,掌风便将一面木墙击了个粉碎,半边屋顶塌了下来。
梅樾芳并不在意房屋倒塌,屋子里的一切也都均无顾惜,只有风骨的遗骸才值得她庇护,将白骨护在身后,不容三人对他造成半点损伤。
她同时面对三人合围,本就疲于应付,又要顾及风骨的尸骸,更加缚手缚脚,施展不开,一招不慎,右臂吃了不归一拳,幸好经大无华功消力,并未受太重损伤,却也震得她半边身子酥麻,臂膀剧痛,噔噔噔退出三步。
不归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将双手负在背后,厉声问道:“梅樾芳,你与我坤鹏之巅本来并无恩怨纠葛,在七绝岛上我等三人也并未向你出手,自然也没有什么仇不仇的,何以一上来便施毒手?”
梅樾芳冷笑道:“你们三个到这里来,目的不就是诛杀堕修,为名除害吗?这里的堕修只有我一个,你们自然是来找我麻烦的,我不先下手为强,难道还等在这里坐以待毙?”
不归道:“不错,我等正道人士,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滥杀无辜的堕修,但在动手之前,本座也会查清事情的原委,不会贸然给人定罪,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你说,外面那些凡人神智错乱,是不是你所为?”
梅樾芳道:“是啊,是我做的,那又怎样,有本事就来杀了我,为名除害。”说着手掌一翻,取出了风骨所赠的灾厄弓。右手持弓,左手拉弦,指尖已多了三支血色箭矢。她右手一放,三箭离弦,破空而去,分别射向不归三人。
不归一眼就看出她手中长弓非同寻常,大喝一声,双手并在胸前,飞速结印,在身前三尺之外铸出一道屏障,将自己与长空,以及杨巅峰三人都笼罩在内。
三箭撞了上来,只听咔嚓声响,屏障瞬间出现裂缝。不归立时受到反噬,只觉丹田中犹如翻江倒海,法力不受控制的要破体而出。他心中惊骇无比,想不到自己竭尽全力造出的结界,竟然抵挡不住这三支小小的虚幻之箭。
就连梅樾芳也被这三箭的威力所慑,不禁看了看手中的长弓,大觉不可思议。她虽知晓此弓来历不凡,但也听风骨曾说起自己无法发挥这法器的真正威力,她本想自己大概更加不如,哪知只是随意发射的三箭,竟能使得不归难以抵抗。
原来要想发挥灾厄弓的真正威能,除了需看持弓者的修为之外,还得注重资质。风骨资质泛泛,无甚出奇,修为也无法与当年的东方至尊相提并论,以致虽有神器在手,也不能如虎添翼。
但梅樾芳则完全不同,她自幼便资质绝佳,天赋异禀,所以她师父才想要将掌门之位相传。如今凭借上好的根骨,竟将灾厄弓的威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归修为虽深,但也只支持得片刻,他便大汗淋漓,结界也有了崩溃之象。后方长空与杨巅峰二人见状,急忙上前相助,将自身法力注入结界之中,使其稳定不破。但三支箭矢发出嗡鸣之声,疾速转动,刹那之间,咔嚓声响,结界轰然破碎,三箭速如电光,向三人激射而去。
幸好经结界一挡,箭矢之速慢了几分,不归三人竟都躲开,三箭插入墙壁,化作红烟消散一空。
梅樾芳箭发连珠,一连射出十多箭。杨巅峰几人手忙脚乱,无法招架,只得望风而逃。拉开距离之后,不归还想施展神通来周旋,但这次梅樾芳射出去的十多支箭矢却未消散,反而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即使落空,也能调转方向,向三人穷追不舍,不论三人如何刀砍剑削,也无法将之摧毁。而梅樾芳手上未停,一支又一支的利箭发射出去,密如暴雨。
不归三人早就试过以体内所有修为抗衡,无奈即便竭尽全力,也挡不住一箭之威。不归心知照此情景纠缠下去,箭矢越来越多,己方三人若是不趁早退走,最终只怕要被射成筛子。这时三人自身难保,已顾不得为名除害,不归叫道:“住手!”
梅樾芳本想仗着灾厄弓之力,一举将这三人杀了,以平心头之怒,但忽然想起风骨临死前说过的话,心头又是悲恸,又是酸楚,竟当真依言住了手,停止拉弦射箭。
不归三人后跃一丈,退到了房间门口。不归问道:“这把弓是何方神器,怎能如此厉害?“
梅樾芳傲然道:“是我丈夫送我的聘礼,怎么,方才还没领教够,还想再试试吗?”
不归一愣:“你丈夫?”他望向房间中的布置,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的大红喜服,又问:“今日是你成婚的日子?”
梅樾芳点点头:“是啊,如果你们是来喝杯喜酒呢,那么喝完就给我滚,如果非要自寻死路,那我就射死你们三个。”
不归问道:“怎么就只你一人,你丈夫呢?”
他在香兰居已经听说止危将两个弟子逐出师门之事,心想她丈夫必是风骨,这时才突然想起那把灾厄弓便是风骨所有之物,那日在二人坤鹏之巅斗法,他曾亲眼目睹风骨用之与自己对敌。
梅樾芳听他这么一问,原本已经收住的眼泪再次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风骨的尸骸抱在怀中,低低的声:“他在这里呀,你没看见吗。”
三人无比骇然,尤其是杨巅峰,更加大吃一惊,问道:“他,他是风骨?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梅樾芳边哭边道:“人死了,不都是变成这个样子吗?你们现在满意了吧,高兴了吧,我现在家破人亡,举目无亲,世上最爱我的也不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众人见到这等惨状,也不禁心头唏嘘。杨巅峰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喜堂会变成灵堂,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梅樾芳抬起头来,脸上悲愤交加,怒道:“关你什么事,你们若是再不滚,我就叫你们去给他陪葬!”
不归忙道:“你有那把弓在手,老夫修为又没恢复,确实不是你的对手,这次老夫认栽,但你若再敢滥杀无辜,终有一日将自食其果,我们走。”说完便当先出了门,长空紧随其后。
杨巅峰最后看了风骨的遗骸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转身也随之离去。
不归招来云朵,栽着二人飞上九天,往坤鹏之巅的方向进发。
杨巅峰摸着丹田,想起过往和风骨因金丹而牵扯出来的恩怨,上次封天祖母一战中又受他恩惠。杨巅峰本想若是日后重逢,说什么也要和他化敌为友,引为至交,想不到再见时他竟已去世,不禁再次叹了口气,感慨世事无常。
次日,三人便回到了坤鹏之巅。
杨巅峰下了云端,与不归和长空告辞,便去往小师妹的住处,心想多日不见,不知道小师妹想自己了没有。
他哪里知道,他自去了昆胥国后,他的小师妹这些时日便闭关静修,专心修练吞噬**,没日没夜,委实无暇去想他。
杨巅峰走到门前,敲了好一阵,闭关中的小师妹才听到声音连忙收功起立,过去开门,一见竟是杨巅峰回来,大喜过望,不由分说便扑进他怀中,笑道:“你不是随掌门和师伯去昆胥国为酒千樽贺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巅峰失笑道:“这都多久了,你还说快?人家都说与喜欢的人分别的日子都是度日如年,看来你好像是恰恰相反。”
小师妹这才想起自己忙着闭关,竟没掐算日子,这时已近一个月过去,连忙给自己找补:“昆胥国那么远,你们又不是从秘境大门传送过去的,我以为你们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杨巅峰笑道:“我早点回来,难道不好吗?你不高兴吗?”
小师妹嘻嘻笑道:“当然高兴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其实根本没想过。
小师妹将他拉进屋中坐好,问道:“快同我讲一讲,你们去昆胥国的这一趟,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新鲜事?”
杨巅峰道:“还真遇到了一件大事,又好玩又刺激,我、掌门还有师父,差点把命丢在七绝岛。”
小师妹吃了一惊,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杨巅峰便将封天祖母之事和盘托出,小师妹听得瞠目结舌,心中大是惊骇。
她自多年前误入云上天宫,为封天祖母逼迫,成为她的婢女之后,只知封天祖母一直派人出去暗杀修界中的问鼎、大乘境以上的高手,她本人却一直呆在云上天宫足不出户,想不到这次居然会通过传送阵去往七绝岛,看来她是得到消息,知道酒千樽名气大,定有无数高手会去赴宴,她才想亲自出马,要将赴宴之人一网打尽,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失败而归。那老太婆的脾气向来喜怒无常,看来自己的任务不能再拖了,搞不好她会来迁怒于己。
想到这一层,她便再没心思与杨巅峰浓情蜜意,说道:“你远道归来,想必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一阵,咱们明日再叙。”
将杨巅峰打发走后,她便开始盘算刺杀不归之事。
她起初的打算是想在不归出关时,出其不意忽施偷袭,用吞噬**将他一掌毙命,但一来自己的修为与不归实在相差太远,即便得手,也未必能打得死他,就算能致他死命,但他临死之前若是反击一掌,自己也难逃一死,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换个法子。
只是尚未下定决心,不归便已提起出关,不论换不换,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这些天她除了闭关之外,略得闲暇时也拟定了一套新的计划,且十分可行,把握也远较前一个计策大得多。
在心头盘算了一会儿细节,确定没有什么披露之后,当下御剑上到第一峰何所之的住处,扣门叫道:“大师兄在不在?”
何所之探头出来,一见是她,登时满面堆欢,笑道:“小师妹?怎么一大清早就来看我?”
小师妹道:“掌门从昆胥国回来了,你去看看他吗?”
何所之笑道:“咱俩一起去,顺便与他商量一下我们俩的婚事。”
他本来打算等不归一出关便将此事禀报,但自不归出关之后,便一直忙着处理宗门中的诸般琐事,以及为杨巅峰疗伤,每日都无空闲,好不容易闲下来时,又要到昆胥国去贺寿。他不喜长途跋涉,便没同去,想着一切还是等不归回来再说。
小师妹笑道:“好啊,咱们这就去。”
何所之大喜,反手将门一关,牵了她手便往不归的住处,边走边道:“你放心,爹他从前一直都在催我成亲,说是不论姑娘是什么模样,家世如何,他都不在乎,只要真心即可,所以他一定会同意的,咱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小师妹嗯了一声,心中却不禁喟叹,只可惜他得不到半点真心。
她见何所之说得兴起,满心都在憧憬成了亲之后的幸福生活,口讲指划,手舞足蹈,于是将右手悄没声的摸到他身后,两指并拢,凝聚法力。
小师妹眸子生起寒芒,两指毫不迟疑,用力在何所之后背的命门穴上重重一点。
这个位置与丹田相连,是修士身上最致命的要害之一,一般都会牢牢护好,轻易不会给人触碰。但此刻何所之满心欢喜,空门大开,对小师妹全无防备,连护体真气也没释放,而小师妹此刻的修为也已在他之上,这一指之下,何所之哪里经受得起?当场丹田破碎,狂喷鲜血,身子倒地不起。
他人虽跌倒,神智却还清醒,回过头来,原本的满面堆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满脸震惊。他不顾自己还在吐血不止,捧着丹田叫道:“小,小师妹,你干什么……”想要撑着站起,然而这一击是致命重伤,他挣扎着爬了好几回,始终站不起来。
小师妹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将他望着,冷笑道:“因为你蠢。”
何所之只感体内修为正在疯狂流失,力气越看越弱,想要运功闭穴,保留真气,哪知浑身经络已不受控制,别说运功,就连提足抬脚也办不到了,一时间又是惶恐,又是迷惘,更多则是大惑不解。小师妹这一击分明是要他的命,但原因为何?
小师妹俯视着他,淡淡的道:“何所之,你别怪我心狠,谁叫你是不归的儿子呢。我要杀他,就必须利用你。”
何所之这时已反应过来,疯狂摇头,喃喃道:“不,你不是小师妹,你到底是谁!”
小师妹叹道:“你不用怀疑,虽然我确实不是你的小师妹,但你喜欢的人,确实是我。你从前与那真正的小师妹根本没见过几回,后来我乔装成她的模样,故意接近你,对你百般温柔,千般依从,为的便是今日。”
这片刻之间,何所之的神情已十分萎靡,体内修为损失了近三成。
小师妹见状,啧了一声,道:“毕竟是元婴境界,若是让你这身修为就这么流失干净,未免浪费,还是给我吧。”说着展开吞噬**,将何所之体内法力吸了过来。
她一面吸取何所之的修为,一面缓缓道来:“其实,一开始我并未想过伤你,只是想着不归出关之时,让你带我去见他,我杀掉不归就罢了。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竟突然提起出关了,我只好改变计策。”
片刻之间,她已将何所之剩下的修为吸了个干干净净。他眼下是废人一个了,别说反抗,就连说话的力气也已不足,激动之下,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竟然晕倒。
小师妹摘下他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他的随身佩剑,低声道:“剑慧,出来见我。”
剑刃上光芒一闪,剑慧从剑中钻出,瞥了眼脚边奄奄一息的何所之,嗤笑道:“这小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小师妹无所谓的道:“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我对他可没半点情谊。”
剑慧大拇指一翘:“真是最毒妇人心,在下佩服。”
小师妹横了他一眼:“不要同我打哈哈,先办正事。”
剑慧道:“你想怎么做?”
小师妹道:“你将他带出坤鹏之巅,随便放在山下哪里都行,但记着别让他死了。”
剑慧奇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师妹道:“因为要杀不归,就必须这么做。你不用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办就行了。”
剑慧却没立刻照办,又问道:“人是你打晕的,为什么却要我把他扛到外面?你干嘛不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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