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熠悠悠转醒,想张嘴喊云渊,可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有点儿懵了,两只手握着自己的脖颈处死死地掐着,然后开始猛烈的干呕咳嗽,翻下床跌跌撞撞的跑向大门,正要推门的时候却和进来的云渊撞了个满怀。
“少主,您要穿鞋啊。”云渊声音低沉而柔和,他拉着萧铭熠回到床边,让他坐在床边,全程萧铭熠还是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动没动,就像是雕像一样。
“少主,有人在榨汁台处的过滤网上下了毒,这种毒再初阶段会让人无法说话且伴随法力的逐渐失效,是早前用来处罚流放之人用的,但我会尽快配制出解毒的办法,您不用担心。”云渊发现了萧铭熠的状态不太好,他一边把前因后果简单解释给了床上的人听一边把萧铭熠的脖子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还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片湿纸巾,单膝跪下为他轻轻擦拭着足底。
萧铭熠痒得缩了缩脚,刚想说不要了才猛地想起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委屈地低下头,双手用力抓挠着棕色的头发,想将心底的不安和干燥用叫嚷发泄出去,可发现自己也做不到时,眼泪又一点点地从眼眶中滴落到手背上。
其实他平常并不喜欢用泪水发泄情绪,大概是忽然发现自己五感失其一,又慌张又害怕才哭的吧。
云渊给他擦好脚后,抬头才发现萧铭熠正在努力地蹭着泪水,连忙放下湿巾脱了手套,温热的手抚上他的手,轻轻拭去眼泪。看着萧铭熠那想发泄情绪却又紧紧压抑着自己的样子时,他的不由自主地托住萧铭熠的脸,拇指轻轻擦拭着他的泪水温柔安慰道:“少主,是我的疏忽,但这都是暂时的,您不会有……”他的话还没说完,萧铭熠竟然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轻轻抽搭着,云渊把双手都放在他的背上一只手轻拍着。
萧铭熠只比云渊小了六岁多点儿,这位二十一岁的男生还稚气着,扔掉不美的童年不说,从小长大的环境也没让他受过多大委屈和苦,对于这样的举动云渊倒也不意外,骄阳似的小少爷总需要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而他可以扮演好这个角色的。
“对不起,少主,我会全力调查这件事的,对不起,别难过了好不好,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配药的。”云渊轻拍着萧铭熠的背安抚着,怀里的人松开手坐了起来,眼眶红红一边还噙着泪水的样子好不让人怜爱。
萧铭熠抬手将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抵住太阳穴,轻轻向前一挥,空气中缓缓出现了一串紫色的字,“别自责,我没事儿的。”云渊把悬在空中的话看了一遍,萧铭熠还一抽一抽的但没再掉眼泪。
云渊摸了摸萧铭熠的脑袋说道:“少主,是刘素干的,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我去找她她承认了。”他听到这话抬头看着云渊……
“你?你想怎样?”云渊质问道,萧鼎阳一时说不出什么所以一拳就朝着云渊的脸上冲去,云渊还是闪身躲过,但脸被萧鼎阳拇指上的宝石扳指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萧鼎阳,我没心思和你玩儿,你不干活,恕不奉陪。”云渊掸掸身上的灰,然后便不留情面地走出了餐厅。
来到刘素房门口,云渊敲了敲门,。
“刘夫人,您的手包呢。”一开门,云渊冷淡地说道,刘素吓了一跳,有些怨恨地看着云渊说:“什么东西,走开!”刘素还因为餐前的对话心里憋着火,这下看人来势汹汹,更是控制不住脾气。
“手包。”云渊再一次不耐烦地重复。
“退下!”刘素咬牙切齿。
“毒是你下的,对吧。”云渊直奔主题到,“是我,不是我,能有什么意义呢?与其有时间在这问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治好你家小少爷。”女人轻笑着。
云渊点了点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说到:“我不想生气,夫人。”他这么一威胁,刘素也不乐意了:“我也不想生气,我也不想讨论这件事情,你若觉得是我,我就没有辩驳的机会了。”
云渊轻轻皱眉,知道再问一下去没什么多的了,现在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个,干脆转身欲走。“等下。”刘素抱着臂理了理漂亮的头发,蓝色的眼毛中映着说不清的情绪,“云渊,如果我说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你家小少爷好,你信么?”女人又拢了拢身上的白绒衣。
“什么计划?”云渊皱着眉问,但刘素却别过头去,显然是不打算在透露过多的了,“不重要,我们的帐可以慢慢算。”他把手套扯下来撇在地上,然后戴好一副新的,转身就去往走廊的尽头,每两步就又听见了女人的声音:“云渊!你要是不信我,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但他只是为之滞足停留,连目光和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刘素。
“事情就是这样。”云渊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删去了和萧鼎阳的小摩擦和刘素承认自己下毒后面的那些话。
“刘素为什么说她在救我,这不合理,而且她不可能是个气急败坏的人。”空中紫色的字变了,萧铭熠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转而有些严肃地问着。
“会有答案的少主,您不用太担心,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尽快为您配药。”云渊轻声细语地说着,扶着萧铭熠的肩膀让他躺下,盖好被子然后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他入睡才回的自己房间。
云渊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思考着药水的配方在哪里能找到,虽然他的心里有答案,也知道目标,但那个地方他实在是......
“云渊,你在么。”门外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隐约能听出来是位女生,他走到门口推开门,是钟玉轩来了,那一头小白毛实在惹眼了些,“钟小姐,何事。”云渊问着。
小姑娘左右看了一眼,确定走廊四处无人后,才顺着云渊打开的门挤了进去,云渊没有阻拦,只是欠身请钟夫人进去然后关上了门,听到关门声的钟玉轩回头等云渊走的近了些,才轻轻吻了下左手小拇指的关节,然后把手放在嘴边作呐喊状轻轻嘟嘴吹了个泡泡。
泡泡越来越大,直到把两人全部都扩在一起才停下,钟玉轩笑了笑比了个耶俏皮地说:“隔音泡泡,以防万一嘛。”
云渊看着她微微挑眉,点了点头,随后轻笑着道:“又发现了什么秘密要分享。”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也挺长的,钟玉轩和他聊天的时候就不怎么端着架子,反倒是云渊,感觉当这种文艺的私护都快入魔了。
钟玉轩俏皮一笑道:“云渊,说话怎么老这么文雅,都不习惯了。我刚才看到刘素鬼鬼祟祟的穿过了院子里的星辰花海,呐,”钟玉轩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拨弄,“给你看我录到的视频。”说着,她把手机递给了云渊。
画面上的人披着黑色大衣正匆忙地跑过星辰花海,那人在慌张间回头看去——正是刘素!随着摄像机的跟进放大,刘素停在了花海中央的亭子上,她看向四周然后向着漆黑的天射出了一道微弱光亮,随后,一位黑衣人从天而降,那人一看到刘素就哈哈地笑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让你下的东西,你可都往上抹了?”
刘素咬了咬牙说道:“放心吧,我看着他药效发作的,他今天要不是嘴馋喝那杯果汁,我还差点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其他人都不重要,”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反正你也不稀罕你那个的女儿,况且他还是萧鼎阳的孩子,哑了就哑了。”黑衣人施了变音咒,这让他的声音像极了......
太监……
“别跟我扯这么多没有用的,你们让我办的事我都办了,现在给我一句准话,我们的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的时间不够了!”刘素狠狠道。
“你看你,你看你,主人那边没有下命令,我当然不会轻举妄动,你还那么心急做什么?”黑衣人面露不悦地说。
就在这时,刘素猛然回过头看上了镜头......
视频到这就结束了,云渊皱着眉没有说话,钟玉轩打破沉寂:“云渊,这个刘素要不要......”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倒是好奇,他们的组织怎么培养他们的,恨不得光天化日之下的会谈。”云渊驳回了她的想法。
“啪!”的清脆声,钟玉轩打了个响指,隔音泡泡应声破裂,她一边走还一边说:“视频我就给你看到这儿,你知道就好,回去太晚了我爹会担心。”
不过,云渊对这一出计划之外的事情没有太大波澜,只是去更衣室换了一身黑色紧身衣,便甩开翅膀,冲出了大开的窗。
昏暗走廊,四周静寂,云渊在一个硕大的柜子中翻找着东西,他动作很轻,像猫般悄无声息。
可突然,云渊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向左一躲,一支闪着银光的短剑狠狠地钉入了木质的柜子,他落在地上,右边翅膀滴着粘稠的液体,是血。
周围的灯光骤然亮起,云渊眯着眼,看清了那把短剑的主人,而此时,他正朝着云渊极速冲去!而他手急眼快,唤出黑羽剑挡住了来人的攻击,那人身着暗橙色的大衣,雪白衬衫搭配着,格外耀眼。
“怎么用短刀了,时麦扬。”云渊笑道,随后用力顶开了他的短剑。那青年手腕转了转,那柄短剑画成了一条通体是深棕色,还带着浅金色尖刺的狼牙棒。时麦扬将自己手中的诘骚对准了云渊,右耳上精致的香槟色耳骨钉在月亮的映衬下,淡淡闪光。
“靠,云渊,你还有胆子夜闯书城!”时麦扬瞪着云渊,而这家伙只是轻抚黑羽剑然后默默地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他们沉默地对峙了一好会儿,似乎两个人都有些舍不得下手一样。
可还是云渊先动,他笑了笑,随口说了句:“好久不见。”然后就迅速地往窗户处跑去,可时麦扬却先一步挡在窗口劈下的剑锋化作能量波向云渊斩去。
云渊完美躲开了能量波,锋利的黑羽剑蓄势待发,加上控制法术的精准配合,一剑刺穿了时麦扬的腹部,他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这个丝毫不手软的家伙,竟然直接把自己钉在了墙上。
时麦扬皱着眉痛苦地说到:“靠,云渊你这家伙下死手?!”云渊笑了笑说:“见面礼,也是送给若扬的练手任务。”他张开羽翼,右翼因为受伤难以飞行移动,本想用疗伤术治愈好再走的,可更多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所以只好强撑着飞出了徊月的领地才停下来疗伤。
他这一趟去了徊月的藏书阁,目的是为了拿到这种解药的配方,曾经日耀教本来是主修炼药的,可因为八年前的战争,徊月教几乎把所有魔药的配方统统拿走,如今萧铭熠中了魔药,他必须拿到解药配方!
云渊收回翅膀然后走进浴室进行洗漱,当他穿着浴袍坐在床边研究解药配方时,大门忽然被推开,萧铭熠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云渊。
“少主,您又不敲门。”云渊笑着看萧铭熠,可门口的人“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云渊走去,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站在他面前抱着臂盯着他。
云渊眨眨眼,看出萧铭熠不高兴所以只好哄道:“很晚了少主,您穿成这样到处跑会着凉的。”可萧铭熠也没有变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他没办法,只好站起来摸了摸萧铭熠的脑袋,又被气头上的小家伙胡乱地把手拍开。云渊去写字台上拿了本子和笔给生气的萧铭熠,然后又去的更衣室,换了衣服才看到萧铭熠坐在床边用合上的本子抵着腿,不知道在写什么。
“少主,您的法力已经开始失效了?”云渊一边走过去一边说,萧铭熠忽然抬头,把本子举给他看,上面写着:钟玉轩是不是来过你房间!!!......后面还有好多好多个感叹号......
“是,她来给我看一个视频,关于刘素的,怎么了?。”云渊如实回答着,他有点儿没弄明白他家少主想干嘛,他现在只想支开萧铭熠然后给潦草治疗的伤口上药。
时麦扬的小飞镖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被戳坏的翅膀怎么也好不了,治疗术无法愈合伤口,所以只好强忍着。
萧铭熠听了这话,又在本子上急匆匆地写着,云渊走过去也坐在床边,看着本子上的字一个个冒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理智!!!,又是好多好多个感叹号……
“没有孤男寡女的,少主。”云渊又摸了摸萧铭熠的头回答着。萧铭熠这回没有反抗,只是闷闷地把本子丢到一边的床上,然后把云渊推起来,被子一掀,直接躺在被窝里不说话了。
云渊没有办法,反正他今晚也不会睡,所只是祝了萧铭熠好梦,然后就熄了灯,自己去了浴室处理伤口,然后他又打开了密室的门去调配药剂。直到朝霞慢慢爬上天空,云渊这才挡好窗帘,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
四周静寂,房间明亮度渐渐升高,两个人一个蜷着身子窝在被子里,一个支着头斜坐在沙发上。
他们的距离正一步步被拉进,可只是这床到沙发短短两米的差距,云渊用了八年走到这个地步,还有太多太多隔阂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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