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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接到杜之妗的邀约时,陆云扬正在核对京城新铺的账目,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墨迹,心中了然,这位凌华郡主,果然还是为了她姐姐的事来的。更让她无法推脱的是,对方连会面的时间都交由她来定夺,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陆云扬暗自叹了口气,明面上,她终究不能不给丞相兼郡主的杜之妗这份颜面,只能提笔在笺上写下“两日后”,叫人送了回去。

两日后,陆云扬如约赴会,却没料到杜之妗并未将她带去先前说的得意楼,而是带着她去了长公主府边上的一座小院,没有长公主府的朱门高墙,只围着一圈青灰色的砖墙,墙头爬着几株凌霄花,开得正盛。

“这是父亲成亲前的住处,后来他搬去公主府,这里便闲置了,先帝曾派人修缮过,倒也清净。” 杜之妗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声音轻缓地解释。

陆云扬跟在她身后,打量着院内的景致——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正屋,两旁种着几竿修竹,竹下摆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墙角的兰草开着细碎的白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整座院子没有半点权贵府邸的奢华,处处透着简朴雅致的书卷气,倒与杜之妗平日里清冷端方的模样十分契合。

更让她意外的是,偌大的院子里竟没几个下人,只有两三个穿着素色布裙的侍女安静地侍立在廊下。见她们进来,侍女们便躬身行礼,随后端着食盒进了正屋,不多时便摆好了一桌清淡的菜肴。杜之妗挥了挥手,侍女们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将正屋的门轻轻带上,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竹叶的 “沙沙” 声。

“陆老板前几日总说忙碌,想来是不喜得意楼那般喧闹之地。”杜之妗执起案上的青玉酒壶,壶嘴倾斜间,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白瓷酒杯,泛起细密的酒花,“这院子清净,或许合你心意。”晚风从半开的轩窗吹进来,裹着院外玉兰的甜香,与杯中酒的清冽气息缠在一起,在屋内袅袅散开。

陆云扬端起酒杯,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郡主说笑了,前阵子京城新铺刚开张,琐事繁多,确实抽不开身,并非有意推脱。” 她怎会听不出杜之妗语气里那点若有似无的埋怨,却只装作不懂,顾左右而言他。

“陆老板家大业大,要打理南北的铺子,自然是忙的。” 杜之妗也不追问,只笑着与她碰了碰杯。酒过三巡,桌上的清炒时蔬已凉了大半,杜之妗才慢悠悠地转入正题,目光落在陆云扬脸上,带着几分真诚的探询:“说起来,我素来欣赏陆老板的行事与本事。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这般生分,做朋友,做伙伴,往后朝中若有能帮衬陆家生意的地方,我自会出力;陆家若有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也请陆老板莫要推辞,互帮互助,岂不是两全其美?”

陆云扬心中一凛,面上却立刻换上一副为难又恳切的神情,她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酸涩:“郡主谬赞了。民女的心意,早在长公主府便已表明,别说只是互帮互助,便是为郡主肝脑涂地,民女也心甘情愿。” 她话锋一转,眼底浮起几分愁绪,“可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陆家的生意看着风光,实则我不过是帮母亲打理些杂事,根本做不了主。您也知道,我还有位舅舅在扬州掌着部分产业,家中长辈意见不一,关系错综复杂,我夹在中间,不过是个跑腿的,实在身不由己啊。”

这番话半真半假,她早算准了外人不知陆家内情,如今陆家生意早已由她全权打理,与舅舅家更是分得清清楚楚。可只要她咬死“做不得主”,杜之妗便是想查,也未必能摸清其中关节。她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一副被家族琐事缠得焦头烂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信上几分。

陆云扬声音微微发颤,像被风吹动的琴弦:“陆家这棵大树,内里早已蛀空。”她执起绢帕轻拭眼角,“便是家母,也要受舅父掣肘。”声音愈发凄婉,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故意将杯中酒洒出些许,琥珀色的液体在紫檀桌面上洇开深色痕迹,宛如一幅写意山水:“那些族老们……个个都盯着账本。民女不过是个傀儡,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何况生意往来?”说着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水光潋滟,“这般处境,怎敢与郡主谈合作?”

陆云扬越演越投入,眉峰紧蹙,语气带着几分恐惧,她甚至捏造出几位 “手握重权”的族老形象,说得有鼻子有眼,连自己都快信了这荒诞的设定。

杜之妗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看着陆云扬眼底真切的 “愁绪”,倒真有些恍惚——她原以为对方只会找些敷衍的借口,没料到竟演得这般逼真,一时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正想开口拆穿,却见陆云扬眼一闭,身子猛地往旁侧倒去。

陆云扬早算准了杜之妗不会轻易相信,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便干脆装晕脱身。她往地上倒时,已经咬紧牙关做好了撞疼的准备,心里还在盘算着待会儿如何应对杜之妗的追问,没承想身子一软,竟跌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陆老板?陆老板醒醒!”杜之妗眼疾手快,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稳稳抱在怀里,轻轻晃了晃。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指尖不经意触到陆云扬微凉的后颈,只觉对方身子轻得像片羽毛。

陆云扬屏住呼吸,依旧闭着眼装死,连睫毛都不敢颤动一下。

杜之妗见她没反应,又伸出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放得更柔:“陆姑娘?你醒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指尖触到的肌肤细腻温热,对方却依旧毫无动静,连呼吸都显得格外微弱。

杜之妗这下真有些拿不准了——是真的身体孱弱经不起折腾,还是故意装晕躲事?她低头看着陆云扬苍白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生出几分不忍来。犹豫片刻,她干脆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叹了口气。

陆云扬闭着眼,看不见杜之妗的神情,只觉得自己被稳稳抱起,心下一阵诧异,她怎么不叫侍女来?难道还在试探自己?耳边传来杜之妗轻轻的叹息,带着几分无奈,她暗自腹诽:果然是文弱书生,抱个人都累得直叹气,哪像她姐姐,骑马打仗都不在话下。

杜之妗抱着陆云扬往内屋走时,脚步放得极轻,像捧着易碎的瓷瓶,生怕稍一晃动便惊扰了她。院中的玉兰香裹着晚风缠上衣襟,她低头看着怀中人紧闭的双眼,睫毛纤长而安静,忽然生出几分自责 —— 先前她曾派人打探过陆家情况,知晓陆云扬的母亲陆舒寒自小身子孱弱,年轻时甚至病得需要冲喜才能稳住,难道这陆家大姑娘,竟是随了母亲的体质?若真是如此,自己这般,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陆云扬躺在她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那是只有权贵才能用的香料,清冽中带着几分暖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杜之妗平稳的心跳,还有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用力的弧度,心不由得越跳越快,快得几乎要撞碎胸膛,只能死死屏住呼吸,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

杜之妗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见她眼角泛着淡淡的红,许是方才说起族老时情绪激动所致,又或许是身体不适的自然反应。她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角,触感细腻温热,像触到了一片柔软的花瓣。

“郡主,马车已经备好了。” 侍女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杜之妗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她不再犹豫,重新抱紧陆云扬往外走去,刚出院子,就见陆家的几个侍女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她抱着自家小姐出来,瞬间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惊慌:“小姐!您怎么了?” 有两个性子急的,甚至伸手就要去接,若非旁边的侍女拦着,怕是要当场闹起来。

“你们莫慌。” 杜之妗停下脚步,语气平静地解释,“方才陆姑娘突然晕倒,我替她把过脉,并大碍,许是累着了。你们府上的大夫更了解她的体质,先带回去歇息便好。”

说着,她便抱着陆云扬走向停在巷口的马车,立马有小厮撩开车帘。车厢里早已铺好了厚厚的软垫,还放着一床轻薄的锦被。她小心翼翼地将陆云扬放在软垫上,又替她盖好锦被,才转身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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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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