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右手指尖探向他的喉咙。
依然是偏冷的体温。
整个手都缓缓覆上去,抓住他的脖颈。
这个地方,说出来那么多冰冷的话,如果捂热了会不会好些。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喉咙会发抖吗?
不会。
你低头看自己颤抖的左手,上面还留着他呼吸印染的湿意。
你弯腰,垂眸伸出舌尖舔舐,冰的。
你的舌头和手夹着这股冰凉,像两片粗粝的风摩挲花中蕊。
下一瞬,你偏头将粗粝的舌尖落在不知下颚。
冰凉中一点温热,尝出丝丝的甜。
你向上,舔过他的下巴,那里有块小肉,你想摸很久了,再往上,发白的唇,被你含住,和你想象的一样柔软。
研磨,比花朵柔软舒适饱满多汁。
你的左手贴着他温凉的胸膛向上挪移,你掐着他的脖子,却又和他接吻。
妖是会疯的,假若得不到安抚。
你喉头滚动,淡绿的一点光,从你的腹腔往他那端传送。
他小小挣动,惹得你轻笑,你松开一只手抚在不知后脑勺,直到绿光彻底隐没在不知小腹。
少顷,松气倒在他身侧。
你的身体比转瞬的呼吸更迅速,手脚并用勾缠着他。
你侧倒在地上,他倒在你身上,你舍不得放开沁甜的源头,这不是你乐意的,是他的唇落在了你的唇上,是他的呼吸要与你的呼吸相交,是他压着你,你什么都没做。
人才会接吻,妖只会渡气。
你教他渡气,他教你接吻。
你们清清白白,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你等着他清醒,再和他解释这场教学。
在此之前,你勤勉尽责难以自控脱身。
他怎么这么乖,胸膛在你怀里,脸在你手心,任你探索唇齿。
你在沉浸之时偶尔抽出几点思绪——要不洗掉不知的记忆,要不再给他添些记忆?要不将他囚在自己身边?
但你紧接着都一一否决,在你怀里的这个人,不需要任何改变,你不必改变他任何地方,你喜欢他,你说过要养他,你一厢情愿。
你心想,一切是我愿意,不关他的事。
不知沾染了你的体温,似乎不那么冰冷,你搂着他,贴着他,心说:“醒来该怪我了。”
你这么想着,却克制不住地亲了又亲。
你是只敏锐的妖,闻得到他的喜欢,却分不清这种喜欢有多重。
也许没有很重,不然怎么会要和你分开。
“无所谓。”你脸挨着他的脸颊,什么都不愿再想。
你这只妖本就没太多原则,心里舒顺了,什么都好说。
你有的是时间和他耗,有的是时间和他好。
你吹他的睫毛,点他的鼻尖,拨他的唇珠,时轻时重,重时怜惜,轻时难耐。
这个人有太久没有触摸你,你要摸出本才行。
直到他醒来,你们还保持原来上下的姿势。
人懵懵的,好一会儿才回神,半惊半怒蹬你,撑着你的肩膀,要站起来。
你心里好笑,这人太没脾气,瞪眼在你看起来像勾引。
事实上,他在你面前,不,他的味道只要还在空气里,对你而言都是勾引。
“怎么不说话?”你问他。
他气息尚且不稳,歪歪扭扭地急急要摆脱你们现在的姿势。
你抬手捏住他下巴,只稍稍用劲,另一只手抵住他的后腰,借口要:“给你看看喉咙。”
直接咬上去,他的脖颈通红,有你的指印,还有你的齿痕,你要让他也感受感受你的痛苦。
你是如此了解他,在他忍痛也要抽离之际一把抚上他的耳朵,捏住了。
“唔!”
他整个身子向上向后仰,你就顺着他的动作,贴着他,往前倒。
“嗯唔!别!”
你压住他,手脚皆是他一介凡人无法撼动的束缚。
“耳朵红成这样。”太se情。后半句你只在心里说。
早知道人适合这样,我就不装了。你心想,早说你不喜欢乖的啊。
“起来!走开!起来!”
他愈着急,你愈耐心,他的喉结在你唇肉间滑动,惹得你狠狠吮吸,如同开窍的猎户逮捕一只野兔。
他越是推你,越是让你别这样,你越要用力。
这只野兔将会是你的第一笔战绩。
你明明是想诱哄的,话说出口却像恐吓,你告诉他:“现在你体内有我的内丹,有一只妖的内丹。”
“别担心,你不会变成妖,但你会成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你说完这句,轻轻向上瞥他一眼,观察他的表情——吃惊,担忧,你尚且满意。
“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里面养育我们的孩子。”你手指在他小腹滑动,眼神钉在他身上,不愿错过他一丝一毫情绪波动。
“等时机一到,你就生下ta。”
你要他痛苦,你要他惧怕,你要他胆怯,你想打碎他,你如此威胁,但声音逐渐轻小:“你会爱ta,你会爱我……”
“你疯了……”
这个人还是太礼貌,一个人被迫受孕如受辱,他却一句没骂你,只是陈述事实。你如是想。
“你疯了,真的疯了,你是妖,我是人!疯了疯了疯了!”
你静静看着他逐渐崩溃,你欣赏他的崩溃,直到他因此而落泪。
他的眼泪是你触碰过最烫手的东西。
你只见他哭过两次,第一次,为他的祖母留下过一滴眼泪,第二次,为你流泪,比为祖母哭得多。
你心里一刹那爽得鼓胀,但片刻后就胀得你生疼。
你看他啜泣,崩溃,眼泪如珠,砸在你身上,疼得厉害。
“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怎么办才好。”即便是崩溃,也崩溃得如此乖。
你忍不住抱紧他,双臂揽着他颤抖的背脊:“我骗你的,骗你的,不会怀孕的,不会的。”
“别哭,求你。”
你和他解释良久,一遍又一遍,说到最后,只剩下“求你”二字反复。
但不知似乎打开了哭意,在你解释了这么多遍后,眼泪如开闸。
他在你怀里,你的肩膀任他扒着,偶尔承接几滴湿润。
“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他这么带着哭腔说话,不像是问你,像无所回答的自问。
“什么怎么办?”你哄着他,“我以后不逗你了。”
“你要我怎么办……”他带着鼻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和他平日的正经样全然不同。
“什么怎么办?你不用怎么办,你,你别哭了……”你有点不会说话了。
不知没有再推你,头越来越低,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难以脱身,他哽咽着,吐字发颤,却又斩钉截铁:“你别理我了,别和我在一起了,别与我有瓜葛了,把你的内丹拿走吧,拿走吧,你也走吧,别让我这样,别让我这样,拿走吧,走吧!求你了!求你……”
你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小心翼翼凑近他,感受他不稳的呼吸,他醒时,你不敢造次。
良久,他才带着鼻音说:“没有的。”
“你没有任何错,只是……”他说着抬眼看你一下,又垂下去。
你心想,他离我那么近,也不推开我。他喜欢我。
不知说:“是我的过错,当初不应该让你留在这里,你住这里,和我……和我豢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呢?虽说我未曾将你视为宠……我是人,你是妖,妖一世漫长,难道要磋磨光阴在我身上吗?”
他又看了你一眼,声音小下去:“人一生短暂,我又何必将光阴磋磨在你身上。”
他看你一眼,你就凑近一分,你听他说什么妖啊人啊,你身上我身上的,分明就是妖喜欢的样子。
他吓了一跳,你的吻落在他嘴角,那里还有他未落的泪。
你想,他爱我,故而为我流泪。
你得到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
你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先闻到了他的香,再触到他的掌,不疼,甚至很爽,你只恨自己脸皮不够柔软。
他爱我,否则为什么赏我。
你对着他笑。
不知绯红脸连逃带躲手忙脚乱站起来,你少见他这番模样,觉得可爱。
你对着他傻笑。
“你你……我何时教过你这……你让我今后如何……”
“如何什么?你想结婚?想生子?”你笑着靠近他,他越往后撤,你就靠得越快,他躲你,却不跑,这不就是在给你机会?
这就是在给你机会!
你直接往他怀里倒,一副虚弱的样子。
轻飘飘说:“妖丹都给你了。”
此话一出,不知一顿,你感觉抓住他袖子,攀着他,泫然欲泣道:“结婚就结婚嘛,你就是不和我结婚又如何,妖不在意这些的,你想生孩子,我让你生,我还给你接生。”
不知一下惊慌甩手,等你发觉说错了话,他已经踉踉跄跄跑出院子。
你狠狠跺脚,跺得地板啪啪响,追出房,不知却没走,停在院门之外,双手还余惊未定撺着衣摆。
你笑了。
不知这个人,慌成这样还和一只妖讲礼数。
他断不会一声不响走人,给院内的妖鞠躬道歉,说是他的错,尽可怪他。
他说:“好在现如今为时未晚,您去留随意,后会无期。”
说完,又覆手深深给你鞠一躬。
你一点不信他的后会无期,他会回来的,他这么一个重情的人,甚至可以说优柔寡断,不会就这么丢下你的。
你没放心上,也有样学样给他鞠躬,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弯起嘴角:“二拜天地。”
果不其然,他逃似的跑走了,跌跌撞撞地。你喜欢他端持的模样,也爱他溃撒一地礼节的模样。
他眼尾还有泪。你想,下次见他,再吻掉。
他的眼泪是酸的,说明他不怕你,身上香气也更浓,只是不甜了。
你顾不得其他,你只知道,他舍不得你,他爱你。
你爱他,你想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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