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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冰凉的池水淹没了施瑶,原本遮风挡雨的锦裙和披风灌满水拽着她往下落。

一直往下落。

悬空、窒息、落不到底,似是坠下万丈悬崖。

这是折磨她许久的梦魇。

她费力的掀开眼皮,黑沉沉的天幕骤然压了下来,八角凉亭之下站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九龙旒冕冠下,是一道锐利的眸子。她向来看不清此人真容,却从那份疏离当中感知到确切的薄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

施瑶不断往下坠着,四面涌来的水珠挤压她胸腹之间的空气。像是要把她活活溺毙在荷花池当中,她盯着那个男人,伸出手来,男人转身就走。

空落落的,施瑶猛地从床上扎起,才发现这乃是一个梦!满头满脸的冷汗,整个床帐都被浸湿了。

施瑶套了件外衫,胡乱穿着绣鞋便往外奔去。清晨的武夷山清新秀丽,像是水洗过似的,还有氤氲的白雾在山间缭绕,像是人间仙境。施瑶正在寻青酒师姐,她长居半山寺不问红尘,且事务繁忙,施瑶昨日上山便没寻到人。

“师姐,青酒师姐。”施瑶边跑边喊,在山间的亭子前瞧见了那道青绿色的身影。

女子穿着青绿道袍,施瑶提着群裾跑过去,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嚷嚷道:“师姐,我又做了那个梦,太窒息了!怎么每次都梦见那个穿着黄色袍子的男人,然后下一瞬,我就死了!”

“可惨了,这次是被拽进荷花池里淹死的!”施瑶托着脸颊,可怜巴巴。

青酒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叹道:“这也许并非一个简单的梦呢。”

施瑶不解,眼巴巴地看着她。

青酒执着一枚铜钱往上一掷,施瑶趴在石桌上凑过去看,却眼睁睁瞧着师姐将其反扣在桌上。

她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无所思……怕是预兆。世上能着明黄衣衫的男人,唯有帝王。”

“南梁皇室苛捐杂税,帝王昏庸无能,重求仙问道。其子冷血无情,视百姓为刍狗。”

“这怕是谶梦啊。”

施瑶心里拔凉拔凉的,她此番入寺,就是为了让师姐解梦。没想到竟然解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那怎么办?”

青酒放下茶盏:

“弑君。”

“唯有弑君,救己,救苍生。”

施瑶浑身一颤,耳边嗡鸣,那两个字在脑中缠绕,像是扎根的藤蔓。

对面温和的青酒师姐破碎成一片片残影,施瑶伸手,那些碎片从她的指尖掠过。

“陛下为了娘子已然决定带南梁帝回上都,娘子且放宽心。”

她来到乐都,南梁国破,南梁帝本该身死。但现在,此人要上北夏了。她还气势汹汹要暴君别带她去上都。这不是天高皇帝远,她死了都再也见不到南梁帝么?

那她的任务怎么办?

不,不行!

施瑶在越坠越深的梦境中挣扎,一双手胡乱抓住了身侧什么东西。

攥得很紧。

暴君坐在床侧,面色阴鸷,睨了眼地上跪得整整齐齐一群人。平日里鲜艳娇嫩的蔷薇被冰雪冻败,掉了五分色。蔫嗒嗒地趴在床上,枝叶被刮伤许多,有气无力的模样。

暴君挪过头,身侧有着细微的动静,像是被花枝轻轻勾住了。

“怎么回事?”

“你,先说。”暴君支着腿,点了点太医院院判。

老院判年过半百,平素受人敬仰。但自从暴君入乐都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给人治伤,便是给人做心理疗愈。最近被吓疯的都好几个。他收了脉案,道:“娘子跌入冰池风邪入体,须得静养。”

重碧道:“那娘子何时能醒?”

重蓝扫了过来,重碧方觉不该插话,当即低头往后退去。

老院判略侧过身道:“这,按道理早该醒了。但……”他欲言又止,瞧了眼圣上又说道,“娘子跌落冰面许是撞到了底下冰石,这人脑十分复杂,若是撞击有伤,万事皆有可能。老臣不才,不知何时能醒。”

苏令仪担忧道:“这般严重,可她额上分明只有擦伤。”

老院判捋了捋胡子,叹了口气。

暴君颔首,海公公赶紧出来,领着老院判出门抓药去。

屋内便只剩下几人,十分静寂。

“她如何会跌下池子?”暴君淡淡道,未显喜怒。众人惴惴不安,只一昧垂头。若是陛下治罪,她们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脱干系。

重碧:……别看我啊,我被支开了啊!她只好将当日出门,遇见苏令仪,两人独自上凉亭说话,不一会儿便跌落水中的事说了。

苏令仪道:“臣女奉陛下之命为娘子解闷,也知娘子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怎会欺凌,这不是在拂陛下的脸面吗?况且昨日也只是给娘子说了外间的些许传闻……若是因此刺激到了娘子,是苏令仪之过。”

归来的海公公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怎么南梁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不怕死?真是没见过陛下发飙,还以为陛下是什么良善人。

跪着的女子腰背笔直,不卑不亢。

暴君不辨喜怒,一双眸子黑沉沉戴着阴鸷之气,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海公公怕的腿都软了,但跪下半晌也没听见陛下发怒。他伸手使劲儿掐了把大腿,痛得面部扭曲。不是假的,是真的。

暴君目光扫过当日值守的侍卫:“她出门前做了什么?”

巡逻的侍卫面面相觑,磕磕绊绊道:“娘子出门前,换了身绯红舞裙在雪地跳舞。”

暴君扣着床沿的手顿住,像是遇见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儿:……

他将攥着他衣角的手掰开,顿了顿,塞进了锦被里。

重碧往后退了退,她是不可能跳出来说这娘子兴许是自己栽进池子里的,当然是为了嫁祸暴君新宠啊。但好像没成功?陛下似乎对这位苏美人也不一般。

暴君斜了眼地上的人:“滚。”

苏令仪道:“陛下不罚我?”

海公公傻了眼,眼瞅着陛下没发怒,赶紧这傻不愣登的南梁女带走。真是的,捡回一条命还不够好吗?

苏令仪面色微蹙,像是不解。

出了门,海公公瞧着那张芙蓉面,确实是个美人,说不准有这造化呢。他低声提醒道:“苏娘子福缘深厚,须知陛下对美人的宽容度,总是要高一些。”

苏令仪捏着锦帕,回头看了一眼。

-

四周的人都撤下去了,暴君坐在床沿上,瞧着床上胆大包天的东西。

娇嫩的花枝细长,塞进锦被里有爬出来攥着他的衣角。青葱似的,被玄色的衣角衬得越发雪白。

暴君垂眸,鬼使神差地将那手包裹住。床上的花儿不动了,只有细细密密的声音传过来。

她虚着眼,眸中并无焦点。

暴君凑近了打量她,道:“故意的?”

无人回应。

暴君道:“为了那几枝丑东西,便值得自伤?”

施瑶阖着眼,摇了摇头。

“不,不要。”

她猛地坐了起来,暴君盯着那双眸子。朦胧的,稚嫩的神色似乎还陷入梦魇当中。暴君掐着她那张娇嫩的花瓣:“醒了?”

花枝歪歪脑袋:“陛下?”

暴君强迫整张花托仰起来,簌簌花叶带着氤氲的水汽,瑟瑟缩缩像是被吓坏了。

暴君忽而好奇,她此时该是一种什么神色。应当是眼眶泛红,委屈又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他。不,她向来敢得很,定然会愤愤盯着,小嘴叭叭吐出些好听的假话。

怀中忽而凑来一道温热的身躯,软乎乎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像是雨夜之后初绽的蔷薇,不浓烈,只遗留着浅淡的香气。

修长的花枝紧紧环抱着腰腹,那香气最为浓烈的地方抵着胸膛。像是小孩耍赖拥抱的姿势,很紧。

别走,任务还没完成呢。那日说的都是气话,现在真想上北夏。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坏我好事。既然不愿手刃南梁帝,那让我来!悔死了,早知就先别大言不惭了,早跟着去不就行了吗?

话出口只剩下了——

“不,不要……”

“不,不行。”

冰凉的泪珠划过脸颊。

暴君瞧着像是睡梦里都还在苦苦哀求,十分抗拒的模样。

他说:“不想孤带她们?”

怀中的花脑袋拱了拱。

暴君勾着唇角道:“那好啊!”

怀中的脑袋停住了。

“你若是立马醒来说不愿,孤可以考虑考虑,”暴君捻着发丝,顿了半息,“不说话那便算了。”

暴君轻笑,胸腔都在震颤。谁料烧得晕乎乎的女子缓慢而坚定的抬起头,烧的通红的眼眶清明不少:“我去。”

语调虚弱,却十分坚定。

那愤愤然的模样,不像是说去。而是在怒吼‘你敢带别人试试’。

施瑶眼神抓着他,一双柔夷撑在胸前。

暴君道:“别想,下次还敢自伤,孤便将其都带上。”

话音未落,怀中的脑袋便抵在心口处睡着了。

透过窗棂的寒风一吹,却觉得心口阵阵发凉。

暴君垂眸,衣襟上一片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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