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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穿颅师(2)

迎面浸入水中,就像洗脸时试图把自己活活溺死在洗手台的面盆中。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该这么做,即使是出于理智的思考想要自杀,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很不舒服,姚解心想道,正和他第一次溺水在自己的场中不舒服。

他觉得很少会有人有这样的体验。首先,需要足够幸运在黑影出现在地球上时,恰好跟它出于同一方位,“享受”它的辐射。其次,在被照射的人群中,有千分之六的可能性会第二次返回黑影。最后,在这些二次返还的人里,大部分人的黑影场都微弱得几乎无法单独形成一个足够用肉眼辨别的空间。

所以,到底会有多少人在这一生里体会到被自己的磁场溺毙是怎样的感觉?

恐怕没有人,除了姚解自己,而且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做了。主动寻死,主动受苦,为了一具尸体,往高尚的方向说他是在伸张正义,其实他也可以从崔崴的场去观察,感知的东西再怎么微妙又如何,凭此他又没法直接缉拿凶手。

说穿了他就是不愿意向崔崴低头落入下风,这是他离开二组的所有问题的根本浓缩。他跟崔崴彼此看不顺眼,一个觉得这种人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指挥,另一个觉得姚解凭什么不听上司安排。

为了这种纷争,姚解宁愿让自己受苦,他在浸入水的一瞬间,在他感觉到自己即将无法呼吸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还不如在外边跟崔崴呛几句,然后下午听容霄辉的安排走人。

姚解的很多情绪在这个时刻都被放大了,他知道崔崴正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说实话,崔崴本性不坏,否则他不会让崔崴跟他单独在一个场中,而且把手交给他。如果崔崴想弄死姚解一了百了,这会儿只要放手就行了。谁能查到在黑影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崴只要打个工作报告,甚至不会有人来仔细地核查,核查力度肯定比检查乌晟德的死亡谜题都低。姚解死,是因为他的黑影场不安全,他又高估了自己酿成的后果,崔崴尽力营救了,但没成功。

如果这样,本就只有两个人的五组,只剩下郎客一人,他又注定无法这么快转正,所以会有一个新的组长,或者他会被调进其他组里。这事对于郎客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如果碰到一个吹毛求疵的组长,郎客可就倒霉了,他丢三落四的习惯和不严谨的工作作风注定每天挨骂。

那姚解将间接性地害了郎客,他对郎客未来不幸的职场生涯负有一部分微小的责任。

他还没睁眼的时候,在短短的几秒内他想了很多,晚上睡不着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想这些东西,他拿着手机并不意味着他正在看。当他玩那个游戏的时候,不意味他的精神都集中在这上面,但有时候他也很认真。

姚解在水下睁开了眼睛,他往下看那是深不见底的暗河,没有底,只有越来越黑的水域。乌晟德的尸体在哪?他集中精力地想着,忽然他的大脑感到一阵没有由来的刺痛。

那可以不是真实的,但姚解的确在黑暗的水底看见一具尸体听从他的呼唤,浮现出来,给他了以幻象。

尸体的脑门上有一个洞,谁见了都无法忽视,以至于会忽视乌晟德的其它细节。这是具十分寻常的男性尸体,身上有一件白色的汗衫背心,洗得都快有点半透明了,那条裤子下还有点线头,四肢都干瘪,除了肚子长着一些向心性肥胖的脂肪。它裹着一层粗糙、稍显油腻的暗黄色皮肤。

这个洞的直径大小就像乌晟德的脑袋是一个可以戳穿的水煮蛋,而有人用筷子的一头扎进去了那样。

或许这是个半生不熟的鸡蛋,因为正有蛋黄从这个穿孔中流出来。姚解发现自己正在进行太过写实的联想,但他看到一种流动物质从乌晟德颅骨上的孔涌出。

这种物质涌出后向水域扩散开,最后与这些本来看着就有点恶心的黑水融为一体。

随着它涌出的液体越多,乌晟德的整具尸体都开始从体表不同的方位开始坍缩,就好像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腐蚀,也有可能是从外部,姚解无法判断,他感觉到这具皮囊正在损坏,直到黑斑遍布。

这具尸体同样是他自己,有一种惊人的二重性,姚解既能说这具尸体的姓名是乌晟德,也可以称之为姚解。乌晟德坍缩了,而在尸体的中央,姚解的皮囊正在覆盖。

那些普通陈旧的衣服已经消失,穿上了一件被熨烫得平整的衬衫,搭在臂弯上的制服外套,黑色的制服长裤,皮肤变得苍白,那些五官回炉重塑,变成了姚解自己的脸,无神地睁着眼睛,下边留有很重的青色。但那仍然是一张不错的脸。

除了镜子和照片,很难再如此地仔细观察自己的人像,更何况这是立体的。

姚解看着自己,直到他看见颅骨上逐渐出现一个血洞,他感觉到有人正在拿着一把电钻,他还活着的时候,这把电钻正在钻他的颅骨,他似乎还听见了机器的运转声。

他不能就这么任由别人在自己的脑袋上打孔,他身上唯一能打孔的地方只能是他的耳垂,或者耳骨,或者该死的胸部也行,但千万不能是他的额头。

姚解仍然能感觉到崔崴握着自己的手,非常紧,几乎是在勒着他的骨头,但那终究不再变成一种最真实的感觉,眼下,只有脑袋上的疼痛是最真实的,占据了所有事。

他只能承受这种疼痛直到消失。

正在崔崴马上陷入一种工作搞砸,对姚解的恼恨的担忧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他被一种力量猛地拖了下去,他的两个膝盖砸在了水面上,那比砸在水泥地上好很多,姚解借着他的手,差不多是把自己从水里“拔”了起来,看上去也不是很轻松。

崔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先前不成功,有可能是因为姚解的这个过程只能由自己退出,就像他说的,他要依靠崔崴来抵抗迷失。崔崴只是一个丢进海岸线深处的锚,它无法自行移动把海中央漂流的船运送回来,它只能在原地等待。

姚解正处于半脱力的状态,崔崴不得不把自己的手臂和肩膀让给他依靠,这让他感觉非常怪异,帮助别人,崔崴可以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但他的心里总是有个前提,他作为公职人员,为百姓提供服务,这很正常。但这种帮助不是个人的,崔崴跟他们所有人没有个人的联系,他既不喜爱也不讨厌。

但他至今仍然不喜欢姚解,从个性和行为作风,姚解都在挑战他的底线,在他们同一个组内工作的时候。当然,在姚解看来,恰恰是崔崴让他不满。这种矛盾愈演愈烈,最后因为外界因素彻底爆发。

帮助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这种感觉就截然不同了。崔崴拒绝使用亲密这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尽管姚解的头部的确依靠在崔崴的肩膀上。崔崴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姚解正在大口地呼吸,就像一个真正溺水的人,迫切吸入氧气。这种感觉只能用复杂来形容,这是个相当中性的词。一旦姚解恢复正常,矛盾会重新产生,崔崴将持续地对姚解产生反感之情,一如既往。

“你怎么样了?”崔崴问道。

“还好。”姚解将自己的上半身重新直立,不再全部重量都依靠在崔崴身上,在他恢复了力气和正常呼吸后,他就准备从水面站起来,有些尴尬地发现两个人的手还牵着,于是他把崔崴一块拉了起来,接着将手甩开。他相信如果自己不做这个动作的话,崔崴也会如此,所以他抢先一步,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你在水下发现了什么?”崔崴朝前走了一步,拉开了和姚解的距离,两个人不远不近地在水面上站着。

崔崴的语气很严肃,重回了正轨,起码从语调上已经是这样了。

“乌晟德身上拥有的场,或者辐射,某种力量,我不知道局内对于这种情况会怎么用专业术语定义,但就是这个东西,从他颅骨中的孔洞流出。”

“之后他的身体便因为这种力量的流逝,皮肤塌陷,长出黑斑。”

姚解说道,他的语气同样很冰冷,公事公办,只是描绘着自己在水下感知到的景象。

“信不信由你。我认为黑斑的产生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剥夺方法而存在。而额头上的孔状损伤也是为了引发这种力量流逝。问题在于,任何致命的伤口都能引发这种状况吗?还是仅仅只有这种打开颅骨的方法才能做到?”

姚解说完后,崔崴没有立刻回答,两个人只好陷入一阵沉默。姚解不想再忍受下去,他对尸体的查看工作已经结束了,他更想回到现实中,跟郎客一块去品鉴一下乌和县最著名的特产,豆腐脑什么的,坐了一上午的车,是时候吃点东西了。

他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想让我插手。所以,尽早给容霄辉发消息。我也不想待在这。”

这句话打断了崔崴的沉思,他好像是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慢慢抬起头,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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